PS︰恩恩,擔心又起晚。凌晨兩點,9000字的正文,直接更新好了。親親們可以放心看了。恩恩,謝謝記憶和貓妖的打賞~~麼麼~~嘿嘿,下一章是正戲了~~親親們有肉肉吃了~~ ~~有啥砸啥吧~~群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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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淼愣了。游川那天在夢中的囈語,原來竟是這麼回事。她仰著臉,看到他眼里聚滿了水汽仍咬著牙強忍著情緒,心里驀然一陣抽緊疼痛,在他懷里坐直身子,把他摟在自己的懷里,小手輕撫著他的發,柔聲安慰道︰「沒事了……都過去了……」
「不!還沒過去!」游川把臉埋在她胸前,深深吸了一口氣,寒聲說道︰「安慶那妖婦雖早已對我父親起了色心,但因為忌憚我父親的實力和他對無間組的控制。所以即便歹念再深,她也沒敢對我父親下手。可不知為何,我父親那次從耀日國回來後,安慶對他的態度卻一反常態地堅決,非但強了我父親的身子,還把他和我母親給……」
強了游川父親的身子?甄淼一臉呆滯。原來女人對男人還能用強的?游川的父親有那麼大的魅力麼?她眼角一抽,狐疑地低下頭。呆呆地看著游川那張禍水臉。
游川察覺到她目光里的疑惑,抬起頭,眨巴著狐狸眼,「但凡你有點眼力,就能夠從我身上想象出我父親當年玉樹臨風、風華絕代的卓然風采!」
甄淼很是無語地翻翻白眼。好吧。能生出狐狸崽的自然也得是只狐狸。這是遺傳規律。她非常理解。她思索片刻,問道︰「所以你懷疑你父親那次在耀日國里帶回的情報,是導致你雙親……最主要的原因?」
「是。」游川眯起眼,頷首說道︰「想必那情報十分重要。我甚至懷疑那情報可能會影響安慶那妖婦的皇位。所以安慶才不得不冒著無間組分裂的危險也要把我父親給害了。」
甄淼靜默著點了點頭。若非皇位受到威脅,任何一個統治者都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情報系統徹底崩潰。除非那統治者的腦子被驢給踢了。
「可是,這跟段冉有什麼關系?」甄淼可沒忘記原本游川的話題一直在段冉身上,可現在卻突然轉到了游川雙親遇害之事。依照游川話語中流露出對父親的崇拜,他萬萬不會是拿父母遇害來說事來博取同情之人。這對他來說沒有絲毫好處。那他為什麼要說呢?
「難道你懷疑你父親查出的情報,與段冉有關?」她一個激靈,隨即搖著頭說道︰「不對。即使你父親查出段冉是耀日國皇長子,那跟安慶女皇的皇位有何關系?兩個國家,兩種皇權,根本沒半點關系。」
「我父親查出的情報應該與段冉沒什麼關系。」游川搖搖頭,深深凝視著她的眼眸,「我懷疑那情報,跟你有關。」
游川看著她瞬間轉白的小臉,狠下心繼續說道︰「那情報或許能解釋清楚,段冉倘若真是耀日皇長子,為何會出現在安逸郡主身邊;而安慶又為何會突然殺害了我父親。甚至就連王爺被安慶害死,都很可能與之有關。」
甄淼听得糊里糊涂,只覺得所有思緒纏來繞去亂成一團亂麻似的,完全不明白這些事情怎麼會莫名其妙地糾纏在一塊兒,而且似乎還與她有關。仿佛她才是使所以事情亂成一團的原因。
游川輕嘆一聲,「罷了。你也別多想了。我不過是擔心自己真有個三長兩短,以後再沒機會提醒你,所以才專門把你帶到這兒來說這一番話,再把如花解釋你認識。真相,游軍一直在查。如果有任何進展,如花也會盡量傳達給你。我只希望你不要過于相信段冉,直接否定了我的推斷和游軍的調查結果,從而傷了你自己就好。」
甄淼沉默地垂下頭。她雖然對游川毫無證據就斷言段冉居心叵測很不滿,但確實把游川的話記在了心上。或許……等段冉回來後,她是該好好向他問問有關他身世的事情了。
游川留意著她的神情,心知她總算听進了他的那番話。那他今晚不惜迷倒春蘭,也要把甄淼帶到這兒來介紹如花給她認識的心思總算沒白費。他知道段冉在她心中的地位,不是他簡單的三言兩語就能動搖得了的。他只求她對段冉多一份心思,不要過于盲目的相信段冉就好。
既然目的已經達到,游川再沒把她拖在這兒的打算。過了這麼長時間,春蘭說不定就要醒了。甄淼不能再繼續在這兒耽擱。
于是,他放下那摞宣紙,抱著甄淼起了身,「花花,我先送淼淼回去。你通知其他人做好準備。等我回來便動身。」
如花擔憂地看著游川。神色復雜,眼底閃過一絲疑惑,無聲地動了動嘴唇。
游川耳中頓時響起如花的聲音,「那蘇梅不是被皇甫昭文安排來的人麼?若段冉是耀日國皇長子,那文昭長公主就是他姑姑。說不定這次你前往蘇門沙島,就是那段冉指使的呢。你怎麼也不跟她說說?」
如花這番話是以內力凝聚了聲線,直接傳入游川耳中。甄淼即使就在游川懷里,也無法听到如花對游川說的話。
游川微不可查地搖搖頭,向如花傳聲道︰「你別向她提這事兒。段冉若真姓皇甫,也未必跟皇甫昭文是同一個派系。在事情沒查清楚以前,我不想她再擔心。」
如花兩道濃眉的眉毛很是不滿地擰成一團,向甄淼道別,悶聲轉了身去,不再看他。
甄淼听不到他們兩人間以內功傳聲的對話,自然不知道如花為何變得悶悶不樂,疑惑地看了看他們兩人,想問些什麼,卻也不知從何問起,只好向如花道了別,蜷縮在游川懷里,被他抱著離去。
回到地面上的那所小黑屋里,游川不知從哪模出雙干淨的木屐,換好後,才摟著甄淼回了「談笑間」。
接著月光進屋一看,春蘭還閉著眼躺在床榻上,仍未清醒。甄淼撇撇嘴,瞟了游川一眼,不知他還想怎麼處理昏睡著的春蘭。
游川朝甄淼拋了記嫵媚的眼波,走到床邊在春蘭身上點了點。便拎起春蘭丟出門外,關上門。
然後,他走回到臥室,三兩下就把自己月兌了個精光。
銀白色的月光透過窗欞,灑落在他精壯赤luo的身子上,泛起一層淡淡的光暈,光影交錯間,他全身的線條,如同剪出的窗花一般,被勾勒得格外清晰明了。就連他兩腿間的小兄弟,也在月光之中,看得分外清楚、
甄淼呆若木雞地看著他,完全搞不清楚這廝是犯了癥還是腦子進了水,行事怎麼這般詭異。不過,不得不說,這妖孽全身肌肉結實流暢、充滿力感,實在養眼啊!她艱難地吞咽嘴里分泌出的液體,緊張地問道︰「你……你干什麼?」
突然,門外傳來一聲極為細碎的聲響。
游川狐狸眼一眯,一晃眼便閃到了甄淼身旁,飛快地褪去她全身衣服,抱著她赤luo的嬌軀翻到床上,唇間溢出一聲申吟。
甄淼呆愣地眨巴著眼。低頭看了看自己暴露在月光中的兩粒蓓蕾,總算反應過來,羞怒地睜圓了眼,小嘴一張,就要尖叫出聲。沒想游川翻身壓上她的身子,嘴唇落在她的唇上,舌尖滑入她的小嘴,把她那聲尖叫給堵了回去,她只能發出吱吱嗚嗚的聲音,听起來更像是嬌柔的申吟一般。
游川壓著她的身子,與她緊密地貼在一起。舌頭賣力地在她小嘴里舌忝吮,直到把她撩撥喘氣連連,才離了她的唇,湊到她耳邊輕聲細語道︰「淼淼,春蘭還在門外,別讓她懷疑我們今晚的行蹤。你放心,我不進去。在我從島上平安回來以前,我不能要了你。你現在只要放松身子享受就好。」
「即使不用那處,為夫一樣可以讓淼淼yu仙yu死~~」他抬起頭,嘴角邪魅地一勾,舌尖舌忝著他的唇,柔聲補充道︰「淼淼不要壓抑哦~~叫得越大聲越好~」
甄淼驚愕地張著小嘴,還沒消化完他話里的含義,胸前已傳來濕潤的感覺,麻麻癢癢的,讓她再顧不上去分析他剛才說的話,腦子糊成一團。
他濕潤的唇,輕含著那粒粉色的蓓蕾,一手扶上另一處的粉女敕,輕柔的揉捏,直至兩粒嬌女敕在他唇舌和指尖的逗弄之下輕顫著挺立,抬眼掃過她被燻紅的小臉,狐狸眼里流波一閃,溫潤的唇離了那粒突起,細細碎碎地吻著她細女敕的肌膚,一路向下。
她身子綿軟如棉絮一般,無助地承受著他的**。敏感地感覺小月復間的一片濕潤,她不由地睜開眼,看著他朝自己嫵媚地笑了笑,低下頭,把臉湊在她兩腿間。溫潤的氣息輕拂過她最敏感的那處,情潮頓時滋生,濕潤了的身子。
柔軟綿滑的唇,落在她情潮涌動的集中點,宛如一道電流從那出直傳向她的心房,繼而傳遍她的全身。唇間無法壓抑地飄出一聲聲輕泣嬌吟。小手和腳趾不自覺得緊緊抽起。修長的玉腿隨之緊緊一夾,貼在他柔軟的發上。瑩白的玉腿。他烏黑的頭發旁,顯得愈發粉女敕白皙。
他微微抬起俊臉。薄唇在月光中泛起閃亮的水光。這番yin靡的風情,看得她連連緊抽,愈發濕潤。
「淼淼~~放松~~好好享受~~」游川的聲音深沉而低啞,沉重地喘著氣,壓抑著心間熊熊燃燒的yu火,兩手覆在她的腿上,用了柔勁分開,俊臉又埋在了她柔女敕的兩腿間。溫熱的舌尖落在那點上,小心翼翼地探了進去,進出間輕啃細舌忝。縴長的手指也不干示弱地覆在上邊,時而壓揉,時而探幽,攪弄起嘖嘖作響的水聲。
甄淼霎時沉溺在澎湃的快感,唇間傳溢的更歡悅高亢的申吟,小手攀上埋在她腿間的秀發,極力把自己送到他的唇邊。
他眨巴著狐狸眼,看著她半明半寐的眼里蕩起撩人的春情,眼中的yu火燃燒的更旺了,加快了舌尖的進出,大手拉著她的小手,將她的指月復摁在柔女敕的那處,繼而輕輕推著她的指尖探入她的幽徑里,讓她感受自己的濕潤柔滑。他的綿滑舌尖,緊貼著她的手指,舌忝過她的指月復和內壁。
這樣的刺激,讓她頓時繃緊了身子。一想著自己的手指在他眼里進入她的身體,而他的舌頭也隨著她的手指輕舞,羞澀之感即刻轉化為更激烈的快感,一波火燙的潮水翻滾奔騰而出,將她推到的浪尖之上,「啊~~」
游川的俊臉上滿是濕意,凝望著她小臉在高潮中如花朵般燦爛的綻放,唇邊蕩起滿意的笑容,一手支起身子,跪在她兩腿間,一手抽出她仍停留在里的小手,覆在他的粗碩上。她濕潤的指月復被他的手所掌控,飛快地在他兩腿間套動起來。小手間的濕滑讓套動極為流暢。很快,他一直隱忍的便沖開了關口,火燙濃稠地噴灑在她瑩白的胸口上。
高潮後,他側身躺在她身旁,看著她臉上的情潮漸漸褪去,滿足地吻了吻她的唇,扭頭朝門外大聲喊道︰「那誰,听夠了就給我們備水沐浴!」
甄淼重重地倒抽了一口氣,輕聲問道︰「春蘭……剛才一直在外面?」聲音顫抖,帶著仍未褪盡的嬌柔。
見游川壞笑著點點頭,她只覺小臉立馬向沸騰的開水一般,嬌羞得再顧不上他留在自己身上的殘液,一個勁往他懷里鑽去,「老天!都怪你!羞死人了!」
游川一點也不介意她將他的潮濕蹭在自己的胸口上,感受著她如水般蕩漾的豐腴,他夾了夾雙腿,緊緊摟著她柔軟的身子,低啞地說道︰「淼淼~~等我回來,給我好麼?我剛才好想進去感受你的緊致,好想射在你身體里……可擔心著如果我再也回不來……」
甄淼心一緊,小嘴抵著他的胸膛一咬,小手掐著他腰上的女敕肉,不讓他再說那些不吉利的話。
「恩~~」游川哼哧了一聲,不再說話,靜靜地抱著她,感受著這一刻的溫存。
再過了一會兒,門外傳來春蘭的聲音,「夫人、游公子,浴湯已經準備好了。」
「沒你事了。下去吧。」游川回應著,豎起耳朵听春蘭確實走遠再無動靜後,直接抱著甄淼走進浴室,和她一起浸泡在浴湯里。
昏黃的燭光,氤氳的水汽,讓甄淼赤luo的yu體愈發誘人。
甄淼小臉紅得簡直能滴出血來,低垂著眼簾,不敢再看他。
游川那雙狐狸眼窄斂著,暗暗運了氣壓下兩腿間復燃的,一絲不苟地為她清洗著身子。
感受著他動作里的溫柔,甄淼禁不住睜開了眼,咬了咬下唇,他灼熱的目光下,小手撫上他的胸膛,也為他清洗起來。
游川的眼神愈發深邃,看著她赤luo的身子沒有絲毫的,只有著似水一般的脈脈柔情,和依依不舍的情懷。
甄淼的小手輕撫著他的手臂,突然觸模到上邊一圈凹凸的痕跡,疑惑地拉起他的手臂,湊到眼前看了看,認出那是自己咬下的痕跡,望著他那雙漂亮的狐狸眼,心里翻涌著莫名的情愫,低下頭,在那圈牙印上輕輕一吻。
游川咧嘴笑了笑,什麼話都沒說,只覺得不需要多說,她也能明白他的心意。
待她和自己洗淨了身子,他拿起浴桶旁的浴巾,輕柔地擦**的全身,使壞地再在她的花蕾吻了吻,引得她身子一陣輕顫,才壞笑著把她抱回了床榻上。
床榻上,依然充溢著他濃郁的味道。
她窘得抓過床邊的薄毯,捂著她的小臉。
游川輕笑著環上她縴細的腰肢,柔聲說道︰「睡吧。」
「你……等我睡著就走?」甄淼貼著他的胸膛,輕身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舍。
游川低下頭,吻了吻她的額頭,「其他人應該在等我了。趁著天黑走,能甩掉不少尾巴。」
尾巴?指的是段冉的人麼?甄淼有些疑惑,卻沒傻乎乎地在這時候再問,只輕嘆一聲,「平安回來。」
「好。」游川回答得很干脆,大手一下下輕拂著她光潔柔滑的後背,溫柔地哄她入睡。
待她的呼吸漸漸平緩,游川輕手輕腳地下床穿好衣衫後,坐在床邊,俯子在她臉頰吻了吻,「淼淼,我愛你。等我回來。」
甄淼呼吸驀然一窒。長睫輕顫了顫,輕嗯了一聲。
許久,屋內一片安靜,再無其他聲響。
甄淼眨眨眼,從床上坐了起來,裹著薄毯跑到窗邊,望著再無人影的夜空,心里好一陣糾緊,眼眶不自覺地染上了水霧,小手緊捂著胸口,輕聲碎念道︰「一定要,平安回來。平安回來……」
春蘭靜靜地躲在樹影下,緊皺著眉望著著遠處碧潭旁窗上的人影,努努嘴,隨後消失不見。
之後的幾天,甄淼忐忑地等著段冉的書信。那晚春蘭在門外,一定听清了她和游川在屋里的聲響。她很清楚,游川當時的舉動是為了掩蓋他放倒春蘭後曾帶她出了「談笑間」的事實。她和游川依然沒有發生確實的關系。可她完全沒把握段冉在春蘭的誤會下,會產生什麼樣的情緒。不知為何,她對游川這般愚弄段冉的行為,雖然有些抵觸,卻沒有絲毫想要責備游川的念頭。
難道是游川說的那些話,已經開始影響著她對段冉的信任?這樣的念頭,讓她的心愈發不安了,她更是焦慮地等待著段冉的書信。
沒想她好不容易終于等到了段冉的信件,看完後心中的焦慮沒得到絲毫緩解,反而越來越迷惑。因為段冉的信上,對那晚的事只字未提,不知是因為春蘭根本就沒告訴他,還是他一點也不介意,又或許是他想等回來後再向她當面問清?
她心里極為不安地揣測時,卻不知段冉在看完春蘭的書信的那一刻,就已氣紅了雙眼,憤怒得直接就把那封信化了個灰飛煙滅。
她看到的回信,幾乎是段冉緊咬著牙,品嘗著被他咬出的血,強壓著心中的怒火寫下的那份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涌澎湃的書信。
段冉只在信上叮囑她多注意身體,別太過操勞。另外,他讓她別擔心「談笑間」開業當天賓客邀請之事,她只要做好那天會場的布置、酒水菜式的出品和表演的安排就好。開業當天,他一定會趕回去。
甄淼把段冉這封心來來回回看了不下數十遍,還是沒揣摩出他的心思。隨著開業慶典的臨近,她也沒能再把心思浪費在那些不安的揣測上。既然段冉會回來,她等他回來再問清楚便是。
時間飛逝。
很快就到了「談笑間」開業的日子。
一大早,甄淼就像只陀螺似的在「談笑間」里轉悠起來。
向炎、莫離、卓玥和冷琴四人很早就到了「談笑間」里幫忙。
除了向炎直接到廚房里監督菜式出品外,莫離他們三人都成了甄淼的跟班,一路緊隨在她身後端茶倒水。
開業慶典安排在大堂進行。
為了讓開業慶典上的表演有著更好的視覺效果,段冉和她專門挑了酉時三刻這一吉時來進行剪彩揭幕等開業儀式。
當日正午時,她把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再檢查了一遍,確認不會有過大的意外事件發生後,才終于放下心來在大堂里坐了下來,一邊悠閑地喝著茶,一邊指點紅袖她們在正式登台前最後的幾次排練,靜心等著段冉回來,等著吉時到來。
申時,段冉風塵僕僕地回到了「談笑間」,還是一身雪白的絲袍,發上插著甄淼送給他的那支白玉竹紋發簪。
一見甄淼恬靜地坐在大堂里,微笑著等他回來,他疾步走到她身邊,用力把她摟在回來,在她耳邊一聲聲輕喚道︰「淼淼,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甄淼嘴邊化開一抹甜甜的笑容,心里那些紛亂不安的情緒,在他厚實的胸膛里消散得一干二淨。去他的什麼皇長子、文德皇帝、安慶女皇。在他懷里的那一瞬間,她知道,只要有他在,自己什麼都不用擔心。
段冉抱著甄淼親吻溫存一番後,匆匆用了午膳,換了身做工極為精細,樣式隆重的雪白絲袍,便囑咐著甄淼去洗漱打扮,自己在「談笑間」巡視起各部門的準備工作。
臨近酉時,「談笑間」所在的街道就已經擠滿了前來觀禮的百姓們。他們里三層外三層地站著,指手畫腳地交頭接耳。
沒過多久,一隊人馬竟出現在街道上。商止身穿著絹甲,英姿颯爽領頭前來。
在「談笑間」門口下了馬後,他交代部下們維持好現場秩序和道路暢通,便飛身躍進了「談笑間」里。
圍觀的百姓們有不少認出了商止這位畔月城第一掌兵人的身份,登時連聲驚呼。一家酒樓的開業,竟然出動了兵部來為之維持秩序。這是何等尊貴的排場啊!大伙兒四下里對「談笑間」主人的身份更是眾說紛紜,議論紛紛。
甄淼隔著門看到街道上熱熱鬧鬧的場景,回頭朝商止嫣然一笑,向他道了聲謝。
商止寵溺揉揉她的秀發,佯怒回斥了她的客氣,沒再多解釋「談笑間」的開業引起了多少尊貴人物的關注。若「談笑間」的開業慶典出了什麼意外,他可不知得受到多少方面的彈劾呢。況且,甄淼在這兒,他也不可能讓開業慶典出任何安全狀況。
隨著暮色降臨,繁忙了一天的城市四際漸息,喧囂漸止。
而畔月城中心,「談笑間」所在的街道上,竟燈火通明,車水馬龍、人頭攢動。喧鬧之景猶勝白天。
一輛輛雍容華麗的馬車,一一停于談笑間門前,繼而被下人引到他處妥善停放。
一個個珠光寶氣的身影,三兩走到談笑間門旁,再被人引領到一旁的座位等候。
觀禮的百姓們站在一眾維持秩序的士兵們身後,扯長了脖子,認出了那些干坐在門外等候的賓客們尊貴的身份。無論官場或商場,上到畔月城太守,下到畔月城幾大商賈,但凡在畔月里能叫得出名的權貴富豪、文人墨客,幾乎全集中到了這兒來,乖乖地在門外等著,臉上沒表現出絲毫不耐煩或不滿。
商止這位將軍都老老實實在門邊上站著呢!其他人哪敢不听話地呆著!
酉時三刻。
鞭炮鑼鼓齊聲作響。
喜慶洋洋地開業典禮正式開始。
段冉風度翩翩地出現在門口,垂手而立。
六位樣貌清秀、體態婀娜的禮儀小姐,身穿合身喜慶的大紅色旗袍,引著商止、太守老爺和其他三位身份最為顯貴的人士走到門口,按著身份高低在段冉身邊站好,堆起滿臉笑意,與段冉一同地剪下那一串紅緞彩球。
繼而,一直蒙在「談笑間」玉匾上的紅布被揭開,黑色的雕花大門終于敞開,正式開門迎客。
諸多尊貴的賓客們魚貫而入。寬敞涼快的大堂內頓時熙熙嚷嚷。男女賓客驚訝地看著別致地自助餐用具和擺設,三兩成群地輕聲議論著。很快,來賓們便在服務員們溫和有禮地解釋下,適應了這種隨意而自由的用餐形式。有的托著華貴的長裙,捏著高腳杯,風姿綽約地輕聲細語,有的流連在餐桌旁,挑選著各式精美的餐點,慢條斯理地品嘗評論。大堂里一片歡聲笑語,氣氛分外融洽。
甄淼身穿著和段冉款式相同的男裝白袍,站在大堂的一側抿嘴偷樂。冷琴等人站在她身旁,一邊看著大堂里情況,一邊關注著她的安全。
段冉從容地在賓客間游走,與賓客們交流道謝後,朝甄淼藏身之處看了看,見她點了點頭,才走到了預先搭好的舞台之上,向賓客們致詞,宣布開業表演開始,並請來賓們尋位置坐好。
所有賓客們都坐好後,紅袖她們抱著各自的樂器,款款走上舞台,鞠躬行禮,靜靜地坐下。
春蘭被甄淼安排做表演司儀,經過盛裝打扮,走到舞台前,向來賓們一一介紹了紅袖她們的簡歷。
不少來賓們在紅袖她們上台時,已認出了她們的來歷,再听了春蘭的介紹,確認了他們各自的猜想,都驚訝得不行。他們萬萬沒想到各大樂坊里突然銷聲匿跡的台柱們,竟會出現在這兒,還組成了「談笑十二樂坊」,一同登台演出。如此難得的機會,讓所有來賓們都興高采烈地鼓起掌來。
春蘭等賓客們掌聲停歇,報出了「談笑十二樂坊」的演奏曲目,走下台去。
紅袖她們首次正式的合作演出,宣布開始。
一連十二首曲子,獨奏或合奏,全是紅袖她們根據耀日國廣為流傳的民間小調改變而成。熟悉的主旋律,非常容易就引起了現場所有來賓的共鳴,讓他們在欣喜的同時,更驚訝于這些平時擺不上台面的民間小調,竟被改編成一曲曲大氣瑰麗的樂章。對于某些眼光格外毒辣,嗅覺格外靈敏的人,已經察覺出了這是單調的器樂演出方面的重要變革。而這樣的變革,會掀起怎麼樣的風暴,他們仍在預測之中。
第十三首樂曲,是今晚的最後一首演奏曲目,也是所謂的壓軸曲目。
賓客們听到春蘭的報目後,都疑惑地皺起眉頭。《梁祝二胡協奏曲》?這名字實在令他們感到很陌生。不像之前听到的曲目,都是他們早有耳聞的民間小調的名稱。可這首曲子的名字,他們連听都沒听說過。非但如此,這還是最後一首樂曲?那就意味這首完全不出名的樂曲,應該是今晚最為精彩的樂曲。
來賓們顯然都對紅袖她們這些樂坊頭牌的音樂鑒賞能力都極為信任。他們沒有因為《梁祝》這首樂曲名字的陌生而有所忽視,一如之前每一首曲子開始前一樣,他們報以熱烈的鼓掌。
商止在听到樂曲的曲目後,向一直站在大堂邊上的王副官比了個手勢。
王副官點點頭,趁著來賓們還在鼓掌時,安排了一小隊士兵悄悄地進入了大堂里,四下分散開站好。
掌聲停下後,來賓們都安靜下來,靜靜等待著演奏開始。
舞台上方,緩緩落下一幅巨大的白色布幕。
大堂里點燃著的燭火,被人一盞一盞地熄滅了。
來賓們警惕地望了望四周,發現大堂邊上站立著不少士兵。他們再朝最前端的商止看了一眼,眼見商止氣定神閑地坐在位置上,都放松下來。
當大堂最後一盞燭光熄滅後。整個大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突然,舞台上亮起一道光柱,投在那幅繃得直直的白色布幕上,形成一個巨大的光屏。
來賓們都皺起眉頭,不知這究竟搞的什麼名堂,紛紛扭頭與身邊的人小聲討論了兩句,引起現場一陣小小的騷動。
段冉他們五個都沒曾看過甄淼的這場表演,不免好奇地看了看躲在被屏風擱開的那個角落,知道她就在里面,才把目光調回了布幕上。
待全場再次安靜下來,竹笛模仿鳥的叫聲,劃破一片靜謐,吹奏出一段輕快的旋律,宛若一雙手撥開了重重雲層,讓在場所有人的心都亮了起來。
白色的光屏,驀然變成了一片淺綠色。
一雙縴細修長的手出現在這抹淺綠之中,撒下細細碎碎的薄薄一層沙粒。
悠揚的樂曲聲中,光屏上的手指輕抹,勾勒出兩名書生打扮男子,在一家酒樓中相遇相知的畫面。畫面的最上方,畫著的是這兩名書生所在酒樓的門匾,里面清清楚楚地寫三個字︰談笑間。
隨後,屏幕轉變粉紅色。來賓們看到光屏上的其中一名男子,在那雙縴指間,變成了女子裝扮。畫面中,這一男一女親密地依偎相擁,情投意合,定下終身。
這時,樂曲轉變為嘈切猙獰的快板。光屏上頓時被蒙上黑蒙蒙的一層,仿佛被烏雲遮蓋了晴朗的天空,壓抑得不行。那雙縴長在這層細沙之中,畫出一幅幅連貫的畫面︰女子在家人的強迫下,被迫與男子分開,被穿上嫁衣,嫁與他人。男子過度悲傷,絕望病逝。女子跪倒在男子墳前哭靈時,墳墓突然爆開,女子縱身投入墳墓自盡。
最後,竹笛吹奏去一段柔美的華彩旋律。光屏再次變為充滿希望的淺綠色。縴指落在畫面之中,在墳墓上方畫出一雙蝴蝶飛舞的場景。
隨著樂曲婉轉的收尾,那雙縴指在光屏上寫到︰無論來世再相約,今生就要無恨無悔;不問前緣我是誰,只管談笑間與你同醉;飲下一杯傷心酒,化為兩滴相思淚;願做天上比翼蝶,談笑間與你生死相隨。
曲終。
來賓們怔怔望著光屏上的字,回味著氣勢磅礡而不失輕揚委婉的樂曲,腦海中浮現出那一幅幅淒美動人的畫面,心里將音樂和圖畫相結合,終于品嘗出了這段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
霎時,掌聲雷動,直沖雲霄。
段冉微笑著凝望著角落里的那道屏風。他不知道,在場的來賓日後回想起今晚的演出會有何印象,但他知道,「談笑間」這三個字,從此將與今晚雷動的掌聲一般,響徹整個耀日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