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了……」
這藥怎麼就跟入了熱鍋的水一樣,冒兩聲響就沒了呢?
「別看了,這樣就可以了,這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好的,多上幾次,這東西自然就沒了。」任封塵轉頭,將之隱拉回了身前,「你手中拿的這藥叫赤焰,也是一種劇毒,與冰魄乃相生相克的屬性。我看你武功不濟,要不以後就跟著洛一起學學如何使毒,簡單輕便些的,倒也適合你。」
任封塵,你把小爺當什麼人了,即便自已做不了什麼君子大俠,但好歹也不能辱沒了十閑大叔這十幾年的細心栽培,臨了臨了,晚節不保,跟個小屁孩去玩毒藥呀!
之隱哼哼兩聲,諂媚道︰「任大美人說的是,小爺我以後就寸步不離的跟著左使大人了,修行個幾年,沒準也能成為一代毒神,以後別說是冰魄赤焰了,就是鶴頂紅砒霜擺爺面前,爺也只當那是小孩子過家家的把戲,全不放在眼里,到那時,只要是爺想要的,什麼天下第一武林至尊,只要爺打個噴涕都能將他們放倒了。」
「呵~,你呀!」任封塵輕笑出聲,「你既不想學,明說便是,何必繞這麼大的彎子,還有鶴頂紅和砒霜的毒根本不及冰魄與赤焰,你以後再說,記著點,可別再鬧笑話了。」
什麼!鶴頂紅和砒霜這樣見血封喉的毒藥竟不如冰魄與赤焰,那任封塵是怎麼活到現在的,看他有說有笑的,不像就快完蛋的樣子啊!唉呀!不好,自己剛剛用手指粘了赤焰,又模了冰魄,那不是已經中毒了?任封塵武功高強有內力頂著,可自己沒有呀,怎麼辦,難道就要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
「在想什麼?」
之隱回神,臉色煞白,哆哆嗦嗦的舉起那沒有褪盡的紅色食指,輕聲道︰「我這手還能用麼?」
任封塵怔然,隨即將之隱的手放到水中︰「這溫泉里的水是洛精心調制的,能解百毒,你將手放入水中,這毒很快就會被化去。」
「這麼神奇?」之隱不信。
「你的傷口多在這池子里泡泡也是有好處的,不但好得快,而且不留疤。」
不會吧,那這豈不成了美容養顏的聖水了,怪不得鏡水淵里的妖精個個都細皮女敕肉的,原來都是這池子里的水養的,嘿嘿!看來以後小爺得多來光顧光顧。
「這水既然這麼這麼神奇,那你的傷口的毒怎麼就不容易清呢?」之隱看著手指上的赤焰果然跟紅泥似的漸漸淡化了。
「像你這樣停在表面當然好辦,我這都已經入肌滲骨了,想要清除,自然要花些時日的。」
之隱了然的點了點頭,他其實想問任封塵怎麼傷到的,但又覺得實在是沒必要,這答案是明擺著的,問了也是白問,可兩個人一句話不說又覺得氣氛實在有些怪異,于是硬擠了句︰「疼麼?」
問完就想抽自己嘴巴,以任封塵的性子,定當會說「不疼」的,到時自己又該如何進退,還不如早點擦好了藥走人,省得現在兩人看著尷尬。
「有點。」
「哦,不疼我就先走了。」之隱心不在焉的準備轉身,可一抬眼就看到了任封塵晶亮的眼神。
「……」
「有點疼。」
「啊?」之隱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瞪大了雙眼裝聾子。
「那晚為什麼要出來說話?」
任封塵轉換話題的速度驚人,而之隱漏抓問話重點的本事更是一絕。
「那晚?不是昨晚的事麼?」
「已經過了三天了。」
難得我們的任大美人竟能耐著性子跟著他一起繞。
「啊?」
不就失了點血麼,怎麼就昏迷這麼久了,小爺的身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虛了?
「三天?那我們不是已經出京城了?」
「還早,再過些時日,等我們的傷都差不多了再回去。」
「還在京城,那不是滿大街都會有你的追緝榜文了,完了完了,之前不跑,過幾日就跑不掉了。」之隱急了。
任封塵失笑,雙手撫過之隱臉頰的碎發︰「你看來不適合走江湖,滿腦子的官府勢力,去做個縣令沒準倒也適合你。」
這是在開玩笑麼,為什麼自己竟一點都沒覺得好笑。
眨了眨眼,張了張嘴,之隱又想開口︰「你為什麼……唔。」
任封塵的食指與中指輕輕的貼在了之隱的唇上,嘴角含笑︰「你今天說得太多了,該渴了。」說完,頭一低,便將雙唇貼在了之隱的唇上。
初時輕觸輕點,就在之隱渾渾噩噩之際,便又伸出了舌頭在外面打著圈,之隱一個氣息不穩,張嘴吸了口氣,便將任封塵的舌頭一起吸進來了,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直到之隱吱吱唔唔的直到渾身無力,不得不攀著任封塵的脖子才不至于溺水時,任封塵才重重的咬了他一口,將他放開。
「唔!」之隱捂著嘴,雖然不似上次與賀子風一樣啃出了血,但任封塵的吻卻總是溫柔得讓人覺得心疼。
「先上去吧。把桌子上的衣袍先換上,再讓玄玉再送一套過來。」任封塵抱著之隱穩了穩氣息,然後朝岸邊渡去。
說實在的,任封塵的衣服穿自己身上有些大,松松垮垮的,就跟自己有多瘦小似的,平時見他穿衣也是瘦瘦長長一根,可現在真一比較,自己是連瘦瘦長長都算不上了。
躺在榻上,之隱抖著個二郎腿,一邊斜睨玄玉為任封塵穿衣,一邊往嘴里丟花生米,呵,賞賞花,觀觀景,這日子過的也算風流瀟灑了。
「玄玉,準備一份厚禮到仙劍山莊,就說本公子要娶他們的少莊主為妻。」任封塵看著之隱,笑妍如花。
「娶妻?」
娶妻!
「咳咳咳……」一粒花生米生生的卡在了喉嚨,咳不上來,又咽不下去,生生的把之隱憋得滿臉通紅,喘不過氣來,趴在榻沿捶胸口,眼淚飆得就跟哭喪似的。
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