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隱有些赫然,尷尬的別開雙眼,其實他什麼都沒有做,對著流雲誠摯的眼神,只能心虛的撓頭,訕訕笑道︰「不用不用……等等」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之隱猛的回頭,對著流雲看了許久才猶豫道︰「呃,你真的什麼都願意幫忙麼?」
流雲點了點頭︰「只要不是對塵不利的,應該沒有問題。」
還真是無時無刻不在為那人考慮啊。
「你放心,跟他沒關系,我只是想請你幫我離開。」
流雲微微一驚︰「你要走?」
之隱用力的點了點頭。
「為什麼,塵他對你不好麼……難道,是因為我?」流雲的眼神黯淡了下來,別過臉落寞道︰「其實你不用走的,我的存在影響不了你的。」
「不是你想的這樣的。」之隱上前一步,想了想道︰「我只是覺得和他不是很合適,剛在一起時可能會覺得很幸福,但時間久了就會發現他性格古怪又冰冷,而且武功太高,我這人沒什麼眼力,不懂得察顏觀色,要是哪天不小心惹他生氣了,他要一掌劈了我就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容易,哎……反正就是待在他身邊危險性太高了,我還是喜歡自由的生活。」
「你怕死?」流雲有些詫異的看著之隱。
怕死很奇怪麼,只有傻子才會不怕死吧。
之隱點了點頭︰「當然怕。」
流雲的眼神漸漸轉為冰冷,一抹嘲弄自他嘴角溢出︰「呵,這世上竟還有人會因為怕死而要離開他的。」
被人誤解的感覺很不好,之隱欲言又止。
流雲眼神一厲,剛才溫和的氣質已蕩然無存,只是眯著眼冷聲道︰「你確實不配待在他身邊,但我不會幫你的。」說著便要趕人。
之隱急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願意幫忙的人,怎麼能輕易錯過。就在流雲做勢要推他出去時,之隱說話了。
「你……你剛剛說什麼?」流雲瞪大了雙眼有些不可置信。
「我們是親兄弟。」之隱平靜的又將話重復了一遍。
「你在講冷笑話麼?」
「不是。」
「……我不會信你的。」流雲愣愣的打量了之隱半晌,甩袖欲走。
「等等」之隱一把拽住流雲的袖口。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又怎麼能無功而返。
「我自已也不想相信,但這是事實。……只要我是之隱,他是任封塵,我們就永遠不能在一起。這件事他沒有告訴我,我相信你很清楚他的性格,只要是他想要的,就不會在乎那些世俗lun理,但我走不到他那一步,你能明白麼?」
「你叫之隱?」流雲的眼神有微微的震驚。
之隱點了點頭。
「怎麼可能……」流雲眼神復雜的看著之隱,一絲疑惑劃過他的瞳孔。
「你很好,大美……咳咳,那個人會發現你對他的好的。」明明心酸的要命,為什麼還要說這樣的話,之隱狠狠的鄙視著自己。
「你不後悔麼?」
「不後悔。」之隱相信快刀斬亂麻才是明智之舉,感情這東西,就像菟絲草,拖的時間越久就會纏的越緊,不想窒息而死,就要盡早的斬草除根。
「好,我幫你。」流雲已恢復了淡定從容,「但過瘴氣林的解藥都在南宮洛那里,你要給我兩天時間,等解藥到了我再通知你。」
這幾日來一直心心念念的事有了眉目,之隱突然就開心不起來了,剛想對已走至門口的流雲說聲謝謝,就听他冷冷的說道︰「你都听到了?」
的一聲悶響,似有東西掉落在地板上,之隱跑過去才看到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頭正低著頭跪在地上,抖著身子顫聲道︰「流雲公子,奴婢只是來拿糕點的,其他的什麼都沒听到,求公子饒了奴婢吧。」
「起來吧,東西在桌子上,等一下你就帶這位公子一起出去吧。」
「你不一起走?」之隱有些詫異。
「我的房間就在這里,要走去哪里?」
「不是說今晚要在梅林擺除夕宴麼?」
流雲笑了︰「我是什麼身份,能去那里?」
之隱不解了︰「你不是……」
「你別管我了,別讓人等急了。」流雲示意了一下,之隱轉頭,見那丫頭早就拿好食盒恭敬的等在樓下了。
想到能和任封塵在一起相處的日子也不多了,之隱也不再堅持,遂和丫頭一道走了。
走了兩步,之隱忽然轉頭,看到了流雲來不及隱去的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不想再做他想,之隱晃了晃頭,但願他不要去告密。
七拐八拐的走了一段,之隱終于看到遠處跳躍的火光,人影綽綽,走近了才知道是一個大火堆,上面烤了一只小全羊,金黃油亮,和著火堆的 啪聲滋滋的往外冒油。
之隱早餓了,在流雲那里吃的那塊糕點還不夠塞牙縫,反而勾起了他更大的食欲,現在看到這小肥羊,就感覺口水不可遏制的噌噌噌往外冒。
正想趁人不備扒下一塊,後腦勺就被人彈了一下,玄玉的聲音突兀的出現在了耳邊︰「你死到哪里去了,我找你找得都快把地翻過來了。」
一個大男人被一個小女子敲腦袋是很倒霉的事,之隱很是惱火,一轉身剛想敲回來,便見玄玉紅著眼眶,嘟著嘴很是委屈的看著他。
不會吧,老子還沒下手呢,這丫頭怎麼就先哭上了。
之隱有些無措,雙手擺了擺,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你……你怎麼回事,喂,別哭啊,我……我也沒怎麼你啊?」
玄玉的眼淚像潮涌,之隱頓時慌亂了,一邊勸慰一邊頻頻回頭,還好那些弟子見是玄玉,紛紛沒敢多留,看了一眼便迅速低頭跑開,很快兩人身旁十丈之內,變得空空蕩蕩。
玄玉是越哭越起勁,就在之隱煩燥的想吼一嗓子‘別哭了’,這丫頭突然抬頭,抹了一把眼淚,就這樣頂著紅彤彤的核桃眼,一言不發的拉著之隱就走。
之隱被她哭的有些心虛,所以沒敢掙月兌,乖乖的被拉到任封塵面前才退下。
任封塵看了看之隱,就像沒事人似的微笑著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我听說你去瀑布那里找我了,怎麼沒找到你?」
「我迷路了。」之隱垂著頭坐下,盡量不去看任封塵的臉,可彌漫在空氣中的清香卻無時無刻的在提醒著他的存在。
「嗯,這林子卻實有點大,以後要玩就找個人陪著,省得再走丟。」任封塵模了模之隱額前的碎發,用手指夾起一縷,用指尖細細的柔搓著,之隱的精神高度緊張,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到了那‘沙沙沙’的聲音上。
「這是怎麼回事?」之隱放眼一望,除了他們兩個,所有的人都是站著的,有些不自在,似乎所有人都在看著他們。
任封塵笑笑,夾了一口菜到他的碗里︰「等會給你介紹個人。」
「什麼人?」
不待任封塵回答,就見一弟子跑了過來,興奮道︰「主子,東西都準備好了,可以開始了麼?」
「開始吧。」任封塵點了點頭,笑著對之隱道︰「這種花炮放在這時候放最是應景。」話剛說完,便听天上傳來一聲悶響,之隱抬頭看去,便見一束紅色星芒在空中炸了開來,化做點點星沫,迅速被夜色吞食,接下來,接二連三的聲音傳了過來,天空傾刻間被照了個透亮,璀璨了整個冰冷的世界。
之隱興奮的站了起來,揮舞著爪子不時的大叫︰「快看快看,哇……這個厲害……哇哇……」
任封塵微笑的陪他站了起來︰「你要是喜歡,等我們成親那天,我們就放一整晚的花炮。」
「什麼?」之隱興奮的回頭,臉頰帶著隱隱的紅暈。
任封塵笑著搖了搖頭,頭一低,一個溫柔的吻便落在了之隱的眼楮上。
之隱微愣,不等任封塵抬頭,便勾住他的脖子,重重的吻了上去。
漫天的煙火如花般綻放,梅花林里,紛揚而下的花瓣旋轉著飄落。整世界仿若就剩下了他們兩個。
任封塵的手從之隱的頭一直滑到背部,再從背部一直滑到了胸前,直到刺骨的冰涼從胸口傳來,之隱才氣喘的推開任封塵,攏了攏被他拉開的衣襟,狼狽的一邊跑一邊喊︰「我去解個手。」
之隱承認自己很沒用的跑了,要不是任封塵冰涼的指尖刺激了他,要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他們能做到哪一步?
慢吞吞的踱步在小徑上,之隱垂頭模了模胸口跳動的心髒,很是泄氣的垂下了頭,在回去和不回去之間掙扎著的同時,突然听到一聲模糊的痛苦嘶鳴。
之隱一愣,停住腳步細听了一下,靜悄悄的並沒有什麼聲音。
難道是幻听?
之隱搖了搖頭,剛想走掉,一聲悶哼便傳了過來,接著又安靜了。
這回之隱听得真切,那處梅林的暗處肯定有人
之隱心下既好奇又有些驚懼,貓著腰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繁花似錦相映容。那眼角的落英如同塵埃落定的精魂,在夜色下晃出一世的妖艷。
親們都體貼季,沉在水底默認季的龜速,既然如此,那就一如繼往的單更吧。(話說雙更神馬的對季而言更像是浮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