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跟花蓮交手開始,傲月就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她從開始用六成功力,一直漲到十成功力,花蓮竟然都游刃有余地接了下來。
她的性子本來就很急,眼見著無法把花蓮怎麼樣,自己又不甘心這麼認輸,呀一咬,傲月雙手突然化成虎爪,隔空朝著花蓮抓去。
吼——
這一爪下去還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虎嘯聲,那虎嘯聲听著讓人覺得眼前一陣昏暗。原本向前的花蓮毫不猶豫地選擇後退,她隨手捏出的兩朵蓮花竟然沒有擋住那一爪之勢,在那巨大的虎爪下紛紛變成虛無。
無奈之下,她也只能不停的閃躲,而傲月卻步步緊逼,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傲月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眼楮也漸漸失去了焦距,而那虎爪卻又壯大了幾分。
現在倒不像是傲月用那虎爪攻擊她,反而像是她被那虛空中的虎爪給控制了一般。
「不好」雖然現在花蓮躲得狼狽,但觀戰的傲業臉色卻變得極為難看。這是他交給女兒的保命招式,以她現在的修為,擅自使用很可能會造成無法挽回的結果。
事關女兒的性命,傲業也不管什麼插手小輩爭斗有違妖族規矩,袖子一揮,花蓮只感覺身後突然傳來一股不可抵抗的沖力,把她推向那虛空中的虎爪。
「該死」那一招的恐怖孔旻自然知道,也知道這爪子不見花蓮的血是絕對不會回去的,要是一直撐下去,傲月必死無疑。可花蓮要是被抓到了,她小命也絕對是保不住的。畢竟是白虎一族的傳承秘法,如果是白虎皇施展,就連孔旻也不敢往前沖。
兩相權衡之下,孔旻的手動了動,最後還是沒有出手阻攔。
花蓮雖然不知道是誰做的,心里卻很明白,如果挨了那一爪子,她絕對不會多舒服。只是眼下,那道沖力並沒有卸去。
她眼中血光一閃,丹田中的那朵血紅色夾雜金色紋路的一品蓮台突然高速旋轉了起來,連帶著花蓮身上也開始冒出陣陣紅光。
同一時間,傲月發出的那虎爪正好抓破了花蓮的頭顱,在四濺的血液中,傲月總算是收住了那只虎爪,眼神也漸漸恢復清明。
她看了眼地上斑駁的血跡,以及殘肢,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就當她準備離開的時候,她突然感覺胸口一痛,傲月低頭,正好看見一截閃著綠光的劍尖。
花蓮站在傲月身後,嘴角掛著血,手中握著一柄劍,不過這劍的顏色稍微有點發綠,好像涂了毒一樣。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孔雀皇跟白虎皇同時呆在原地,任他們修為通天,也沒看出來花蓮到底是怎麼死而復生的。
一把拔出那把劍,花蓮看了眼跪在地上捂著胸口的傲月,一言不發。
對傲月來說,剛剛那一劍不會讓她怎麼樣,頂多會痛而已,只要沒破了她的內丹她是不會死的。
剛剛抽出那柄劍的時候,花蓮就感覺到了一股非常恐怖的氣息,與傲月很像,但是強了百倍不止。花蓮扭頭,正好看見遠處並排站著的兩人。
白虎皇那麼,剛剛在後面推波助瀾的應該也就是這位了。要是不是自己動用虛體,恐怕她現在早已沒命了吧。今天,她算是徹底長了見識。
花蓮帶著幾分嘲諷的淡笑落在傲業眼中,頓時又添了幾分怒意,他非但沒有收回釋放出的威壓,反而更重了幾分。
花蓮也不低頭,硬扛著籠罩于全身的濃重煞氣,嘴角再度流出一縷血跡。孔旻站在一旁,也不出聲阻止。他很清楚傲業的脾氣,今天這花蓮要是不被壓的跪下來,他是絕對不會放手的。
只是,沒想到花蓮的脾氣還挺硬,愣是站著不肯妥協。
隨著身上的威壓越來越強烈,她就連喘氣都有幾分困難,只是,她就是不肯跪下,傲業還沒有這個資格。
就當那股威壓提升到她能承受的極致之時,花蓮突然覺得身子一輕,隨即就失去了知覺。而就在同時,她頭頂升起一朵金蓮,金蓮中托著一個白衣小人。
那小人只是一揮手,便將那股威壓全數消去。
白虎皇目光銳利地盯著那金蓮上的小人,臉色變了一變,這小人身上佛光四射,他當然感覺得到,而且,他還感覺到了威脅。
還沒等傲業出手,就見那小人連帶著坐下金蓮化成一個個符咒,沖進了花蓮的額心。而花蓮丹田內的血蓮再度出現了斑駁的金色條紋。
「剛剛那是……」傲業有些不確定地看向孔旻。
「封印。」孔旻看向花蓮的眼神多了幾分詫異,她身上竟然會有佛家的封印,雖然看不出那封印的具體用途,他卻能感覺到這封印很強。
能讓佛家用上封印的人,到底有什麼秘密?
人都已經昏了,傲業要是再動手的話,他也就顯得太丟人了點。事實上,剛才他那舉動,就已經落了下乘,堂堂妖皇竟然欺負一個才到妖帥期的後輩,甚至干涉人家比斗,好在這里也只有孔旻知道,傲業也不怕他說出去。
最後,傲業也只能憋了一肚子火,抓著女兒走了。
孔旻站在一旁看著花蓮,以及她手上因為失去妖力支持變回原形的一根孔雀尾翎,長長地嘆了口氣。
他不介意兒子自己選擇未來的伴侶,原本他也是看好花蓮的,只是,這花蓮身上的秘密太多,甚至讓金輪寺的高僧在她身上種下了封印。
自己兒子甚至為了她殺了玉含情,這件事暫時還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等到事情傳開了,恐怕又是一場動蕩。那玲瓏宮的女人可不是那麼好惹的,玉含情還是玲瓏宮現任宮主的嫡傳弟子。人就這麼死了,他們勢必要給一個交代。
偏偏孔淵那小子一口咬住,人就是他殺的,就是看玉含情不順眼。氣得孔旻只能把他給關了起來,至今都沒有放出來。
既然是個麻煩,還是不要留在孔家寨好了。不過,既然已經答應了兒子要幫她,那就先替她把蛟皇的事情給解決掉,想必那時候狐皇也會來,等她被帶回地狐族,也就與他徹底無關了。
花蓮並不知道,就因為孔雀皇對她跟孔淵關系的誤解,導致她就這麼直接被帶到了蛟皇那里。
醒來的時候,花蓮就感覺有些不對勁,這里似乎並不是自己在孔家寨的住處。抬頭往上看,腦袋上面竟然還有魚在游來游去,四周一片蔚藍,她所處的這里竟然好像是個透明的盒子一樣。
這是海底而且,如果所料不錯的話,這里一定是幽海的海底。雖然不知道自己昏倒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不過很顯然,她已經被人給帶到蛟皇這里來了。
想到這里,花蓮忍不住苦笑,這世上,靠人不如靠自己啊。
在床上呆坐了一會兒,花蓮就听到珠簾被掀起的聲音,一個長著魚尾的半果美人兒游了進來,停在花蓮幾米遠處朝她盈盈一笑,「花蓮小姐,蛟皇有請。」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總是要來的。花蓮下了床,還沒走兩步就覺得腿有些軟。看來虛體被重創之後,她的本體也跟著受了不小的傷。
好在虛體是可以無限復活的,只要本體還在就可以恢復,而且經過這一戰花蓮突然發現一件有趣的事。
開始,她還奇怪為什麼虛體的數量隨著修為的提升越來越少,這次虛體被毀,在丹田內再生的時候她才發現,並不是少了,而是她們都融合到一起去了。
也就是說,如果花蓮的神念足夠強大,能夠同時控制九個虛體,她完全可以把這些虛體拆開來。不過那樣的話,每個虛體只有她本體一成的功力。
據她推測,虛體的功力一定可以往上提升,這就得看她本體到底有多強了。按理說,她應該可以進化至十二品蓮台,不過在大荒的時候,她失去一品蓮台,也就剩下十一個。那麼,如果修煉至最高層次,她可以幻化出九十九個虛體。
幻想著將來自己要打架,九十九個無限重生的虛體一起沖上去的場景她就忍不住一陣激動。
激動歸激動,她現在距離那個層次實在是有點太遙遠了,而且,想要等到那一天,活下去才是硬道理啊。
海王宮內,只有蛟皇幽姬一個人坐在正中央的海石王座上,其他人全都是站著的,花蓮走進來看見蛟皇的時候忍不住愣了一下。
她沒想到,蛟皇竟然是個女的雖然無法看清她的真是容貌,但她的身體的確是屬于女人的無疑。
怪不得這麼不講理呢,花蓮總算是明白了。
「花蓮。」清冷的聲音回蕩在整個海王宮大殿上,大殿中站滿了人,就連當日去攔孔淵的水月都在,不過這里卻靜的沒有一絲聲音,估計他們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蛟皇有何吩咐。」花蓮站在大殿中央,深深吸了口氣,妖族四皇,她就差一個狐皇沒見到了。對一般的妖來說,面見妖皇可是天大的榮幸,可對她來說簡直就是災難。
除了那個孔雀皇因為孔淵的原因稍微客氣點,這兩個可都不是什麼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