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答應施主的毀雲珠。」跟大戶人家做生意就是好,永遠不必擔心他們欠賬。花蓮收了毀雲珠之後,毫不留戀地將因生果樹送了出去。
見花蓮交出了因生果樹,一直陰著一張臉的滅天和尚突然將目光放到了花蓮身上,感覺到那股視線,花蓮心中一個哆嗦,一股危機感從心底蔓延開來。她突然有些後悔,就這麼把因生果樹給交了出去,不過,就算是不交出去,他們要對付自己,恐怕也很容易吧。只是不知道,滅天和尚這敵意到底是從何而來。
「滅天師兄對剛剛主持說的話,有什麼其他想法麼?」殷漠雙手環胸站在滅天不遠處,嘴角帶著一抹笑,說話的聲音也懶洋洋的。
「我的確有不同的意見,師弟想听听麼?」滅天和尚冷冷地說道。
「哦,願聞其詳。」殷漠抬頭,臉上依舊掛著淡笑。
「魔尊點名要的人,如今就在我金輪寺內,師弟不覺得,這件事太過巧合了麼。」說罷,滅天和尚冰冷的目光再度掃過花蓮。
听到他的話,花蓮錯愕至極,魔尊點名要的人,是指自己?她什麼時候跟魔尊牽扯上了?
「所以,師兄準備怎麼做呢?」殷漠不緊不慢地問。
「在沒有弄清楚她與魔尊的關系之前,不能放她離開。」
原來,是想要反悔。花蓮笑了笑,看向滅天和尚,她倒是覺得,這和尚更想殺了自己以絕後患。
「滅天師弟這主意倒是不錯,這位女施主呆在這里倒也安全。」滅天和尚的話說完,立即有人附和。花蓮看過去,發現除了殷漠與梵天和尚還有主持印天沒有表示之外,其余高僧都同意了滅天的建議。
在這個地方,花蓮這個當事人的意見,基本上是可以忽略不計的。所以,她干脆什麼都不說,就算說了也無法改變什麼。
她只是擔心,一旦妖族參戰的話,倒想正道這邊還好,一旦倒想魔修那邊,她的小命,恐怕是保不住了。
就是明白,妖族不可能一直沒有動靜,所以花蓮才急著回去,畢竟呆在自己的地盤上,她的安全也能夠有點保障。
「主持的意思呢?」殷漠還在笑,但是這笑容已經滲著冷意,他抬頭看向印天,眼中閃過一道金光,快的讓人以為是幻覺。
印天看見殷漠的表情之後臉色變了一下,不過他仍舊沉吟了片刻才開口,「貧僧事先已經與花施主有過約定,自然不能毀約。」
如果不是見到了殷漠的變化,恐怕他也會不顧花蓮的意願,強行將她留下來。畢竟當日可是魔尊親自出面,要他把花蓮給交出來,看得出來,這魔尊對花蓮極為重視。
花蓮在金輪寺的事,已經算不上是秘密了。如果他就這麼把人送回去,麻煩絕對不會少。但是……
看了眼自己那位師伯,印天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他寧願去面對那一堆麻煩,也不想見到這位發火,那絕對不是什麼好玩的事。
「既然如此,那就由我來送這位施主回去吧。」見自己的意見沒有被采納,滅天竟然主動要求送花蓮回南溪山城。
花蓮實在很懷疑,等到那時候,她到了南溪山城之後,是不是還能夠喘氣。
「花施主的意思呢?」印天也不直接下結論,而是問花蓮。
花蓮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不勞滅天大師費心,我想還是換個人比較好。」
「花施主是不信任貧僧,你以為,貧僧會暗害于你不成」滅天冷聲道。
花蓮笑了笑,「滅天大師言重了,花蓮只是無法把自己的命交到不熟悉的人手中。」至于滅天敢不敢殺她,誰能說得準呢。這金輪寺的和尚,所修煉的佛道都是不同的,她怎麼看都覺得,那滅天和尚修的是殺生佛道。如果真是如此,無論她有多少條命都不夠用。
「既然如此,就由我來送她回去吧。」終于,殷漠開口了。
「涅天師弟,別忘了你還有重任在身。」滅天冷笑著提醒道。
「滅天師兄管好自己就行,走吧。」殷漠大概是沒什麼興趣跟他說下去,走到花蓮身邊,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拉著她往外走去。
看見殷漠的舉動,憋了一口悶氣的滅天和尚終于沒忍住,在殷漠一腳即將邁出大殿的時候,他的聲音傳了出來,「師弟最好不要步上師伯祖的後塵,我並不想親手將你送入烈火地獄。」這話,說的可真是挺為殷漠著想的,不過說到底還是在警告殷漠。
平日里,殷漠只會當做什麼都沒听見就走了,可是今日,他並沒有離開。
殷漠松開花蓮的手,轉過身,薄唇上揚,滿臉微笑,但是那雙眼楮,卻完全變成了金色。滅天與他對視一眼,心頭一跳,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突然見殷漠的身影從原地消失。
下一刻,一只手卡在了他的頸子上,指尖完全掐入肉中,混雜著淡金色的血液沿著修長漂亮的手指慢慢滴了下來。
滅天不是不想反抗,而是他根本動都動不了。明明殷漠與他修為相當,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無論如何,滅天都想不明白。
「滅天,話一定不能亂說,否則,容易把自己的命搭進去。」殷漠微笑道,五指卻在慢慢收攏。
眼見滅天的臉越來越紅,卻沒有一個人上來幫忙,他們不是不想,而是同樣無法動彈。
「師伯……算了吧……」印天嘆了口氣,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叫殷漠師伯。
「師伯?」听到主持這稱呼,那幾位高僧的臉色頓時一變,驚疑不定地看向殷漠。他們可不認為,主持是一時口誤。
「滅天師兄,還不給師伯道歉認錯。」
滅天張了張嘴,根本無法說話。現在他也是心里發苦,殷漠是真的想殺了他,滅天清楚的感覺到了他眼中的殺意,如果知道這句話會讓自己陷入如此境地,他寧願去修煉閉口禪了,這是何苦來著。
為了防止他成為修真界中,第一個被掐死的化神期高僧,印天無奈地揮了下袖子,可惜,那股力道半途就被殷漠給化解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印天不過是做個樣子而已,他並沒有真的想讓殷漠放人。
而且,一旦把殷漠惹火了,到時候真的會出人命也說不定。
「師伯有什麼話就說吧,你就是殺了滅天師兄,又能如何呢。」作為主持,在這個時候,他還得圓場。
「花蓮一直呆在金輪寺,懂麼。」殷漠掃過大殿中其他幾人,金色的眼瞳中沒有半分情感。那純淨的讓人心悸的佛光,只讓人覺得渾身發冷。
那幾名高僧趕忙點頭,之後,殷漠才將目光移到滅天身上,「我知道,你一定不懂,所以……」
「涅天,不要妄造殺孽。」突然,一道虛影出現在大殿上。听到這聲音,花蓮循聲望去,果然看見了那日在山林中見過的老僧。
這老僧看見花蓮後朝她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朝著那幾個定在原地不動的和尚虛空一指,他們能夠活動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跪在地上給那老僧磕頭,異口同聲道,「見過師伯祖。」
就連一旁的梵天和尚與印天也跪在地上,恭敬至極。
見覺慧來了,殷漠終于收了手,朝那老僧點了點頭,「師傅。」
「咳咳咳,師,師伯,祖。」這是七百年間,滅天第一次見到被關在烈火地獄中的覺慧。關于這位師伯祖的事,他听過許多。不過七百年前,他也只是剛剛到出竅後期而已,還沒有資格面見這位老祖宗,故而並未見過他真正的厲害之處。
至于後來,覺慧被關押之後,他也就漸漸覺得,這位師伯祖並沒有什麼值得欽佩的地方,不過是與一代魔尊交好罷了,而且說起來,這也算不上是多光榮的事。要不是因為他,金輪寺也不會落人口實了。
故而滅天並未如其他人那般跪在地上,只是微微點頭行禮而已。
「師伯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我記得,烈火地獄中應該是有封印的吧。」按理說,覺慧是絕對不可能分身出現在這里的,因為烈火地獄中有很厲害的封印。在這方面滅天倒是盡職盡責,還沒忘了自己掌管的是金輪寺的寺規。
覺慧笑笑,「不久前剛剛渡過六道天劫,那封印,倒是該加固了。」也就是說,他又突破了,而且修為在這整個寺內,算得上是最高的,那封印對他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
他的實話實說,讓滅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加固,用什麼去加固,當年三十六法王將覺慧封印,如今他們要是出現在覺慧面前,估計一巴掌一個都給扇飛了也沒人敢說什麼。
「涅天,下次不要再這麼沖動了。」
「是,師傅。」
「花施主的事,到此為止,既然答應了要送她離開,就一定要做到,涅天,你就送她回去吧。印天,就按你師伯說的那樣,不要把花施主離開的消息傳出去。」
「是,師伯祖。」印天趕忙答應了下來。
「師伯祖,這不符合寺規。」滅天再度開口。
今天寫晚了,估計停電之前第三更是發不上去了,明早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