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百花園氣勢洶洶地走回南天門,不知道多少仙人被他難看的表情嚇到繞路,燕九羽自己卻沒有絲毫反省的意思。
「統領,誰惹您生氣了?」無事可做,幫著他一起守南天門的諸多執法天將小心翼翼地上前詢問。
他記得統領走的時候,說是要去百花園來著,怎麼走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回來了,還這表情,那位百花仙子把他給趕出來了?
「當和尚的,都他**的不是好東西」
「啊?」眾人有些傻眼。
「花蓮就是眼楮瞎了,也不會看上一個和尚」燕九羽繼續咆哮。
「哦……」一干人似懂非懂地點頭,看樣子應該是在殺生佛那邊受委屈了,「可是現在所有人都說那位百花仙子跟殺生佛關系曖昧,說不定他們倆真的有什麼。」
「他倒是想,佛祖會允許麼。」
「說的也是,不過統領這跟您有什麼關系?」就算犯戒,那也是百花仙子跟殺生佛的事吧,自己家老大到底在生什麼氣呢?
燕九羽一怔,隨即眉頭皺緊,他生氣主要是殺生佛說話太氣人了,什麼男女授受不親,要跟花蓮保持適當距離。
「得了,都散了該干嘛干嘛去。」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燕九羽越想就越不是滋味兒,憑什麼讓他跟花蓮保持距離,他偏不
要說燕九羽這倔脾氣上來,擋都擋不住,殷漠不讓他來百花園湊熱鬧,他就偏要去,而且一天至少得在花蓮面前晃悠一兩趟才夠。
天色漸暗,幾只鸞鳳從百花園上空慢悠悠地飛過,劃過一道道火痕。
燕九羽前腳剛走,花蓮立即把百花園大門給封了。總算是把這位老爺給送走了,她這幾天簡直是心力交瘁。他天天來倒也沒什麼,問題是為什麼每次來都非得要挑釁殷漠呢。
殷漠也是的,平時對著仇人都能笑的陽光燦爛,偏偏一看見燕九羽就渾身殺氣四溢,要不是礙于她在一旁盯著,這倆人說不定早就動手了。
轉身回了屋子,眼前的一幕讓她徹底傻眼。燕九羽竟然站在屋子中央,往自己臉上扇巴掌,還一口一個我錯了,我無恥,我卑鄙。
「這……」看了一會兒,花蓮就感覺出不對勁來了,雖然這人跟燕九羽長的一模一樣,卻是死氣沉沉的,聲音都沒有起伏,這根本就是個傀儡。
想到這,她不禁翻了個白眼,走進內室。里面,殷漠正一臉悠然地品茶。花蓮忍不住想問他到底得多幼稚,才能做出這種事來。
「你也太夸張了吧。」坐到殷漠對面的竹凳上,花蓮哭笑不得。
「你不準我動他,我總得發泄一下。」殷漠一點都沒有因為自己的行為而覺得不好意思。
「人家什麼都沒做過好不好。」
「他什麼都沒做就已經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了。」
「你當他是你啊」不懷好意,虧他想得出來,最不懷好意的那個是他才對吧。真想用凳子把他腦袋敲開,看看里面到底都裝的什麼東西。
「我就知道你已經開始嫌棄我了……」
看他裝出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花蓮眼角一抽,一把扯過他的衣領,一直把人給拖到門口,一腳踹出, 當一聲把門關上了,世界終于清淨了。
「親愛的,你不能這麼對我。」殷漠貼在門上,語氣哀怨。
「你給我好好反省去吧」
被關在門外的殷漠頗為無奈地聳聳肩,一回身,正好看見一身素衣的後土仙帝朝他微笑。「早听說百花仙子脾氣不太好,現在看來,果真如此呢。」後土一邊說一邊笑,很明顯殷漠被人給踹出來的一幕,完全的落入了她眼里。
殷漠模了模鼻子,稍顯尷尬。平日里無論是在仙界還是佛界,他都是跋扈慣了的,什麼時候別人還敢給他臉色看。而花蓮,那生來就是克制他的。
「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殷漠也沒什麼興趣跟其他人談論他與花蓮之間的事情,畢竟他還是佛,與仙女有曖昧這種事傳出去對誰都沒有好處。
听了殷漠的問話,後土的臉色轉為凝重,「我來是想問你一下,花蓮于龍王太子是不是早就認識?」
殷漠眉頭皺了一下,「他們只見過一面,怎麼?」
「這次花蓮封為仙君,這位龍王太子竟然出面說情,我覺得有點奇怪。」後土于殷漠關系一直不錯,這件事里透著一絲詭異,最好還是讓他先知道一下為好。
「我說怎麼會這麼順利。」殷漠斂眉,思索了片刻才道,「多謝了。」
「不必客氣,我先告辭了。」沒等殷漠再說什麼,那抹素色的身影已經漸漸消失了。
後土離開之後,殷漠的眼中閃過一絲森寒的殺意,這個龍王太子還是忍不住蹦出來了。看來他也知道花蓮在永生山上得了一個位置,他奈何不了花蓮,所以就用盡辦法把她推上仙君之位,想必就是為了幾十年之後的那張大戰吧。
在仙魔戰場之上,殺的不光是魔還有仙。在仙界,殺一名仙人之前會有這樣那樣的束縛,但是去了戰場,無論殺了誰,只要不被人發現,那就完全沒有問題。
所以歷來在戰場上,死在敵人手上的仙人佔的是少數,死在自己人手上的才夠多。
而那戰場,仙君以下修為的仙人是不允許去的,花蓮正好趕上了即將到來的仙魔大戰。那龍王太子的實力在仙帝境界,他自然也會去參加這場大戰。
而自己是代表佛界,一旦上了戰場,短時間內根本不能顧及到花蓮,這個才是問題的關鍵,他倒是好算計。
至于神器,自己手上有,龍王太子手上也不會太少。他的身份特殊,自古就受到諸多聖人的照顧,好東西自然是不缺。
想要讓花蓮能夠在仙魔戰場上活下來,這難度還真不是普通的大,現在殷漠是滿心糾結。
剛剛沐浴過後的花蓮一手攏著濕發,一手推開房門,正看見殷漠蹲在門外長吁短嘆。站在他身後,用膝蓋輕輕頂了一下他後背,「你干什麼呢?」
「我在思考一個嚴肅的問題,嗯?這麼香……」殷漠轉身站了起來,見花蓮披著一頭濕發,眼楮還霧蒙蒙的,顯得無辜極了,一滴水珠正順著她的臉頰劃了下來,惹得他目光一黯。
「嗯,彼岸花的香味,听說這花長在天河兩岸,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花蓮說完之後,見殷漠臉色一變,立即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燕九羽還送花給你?」聲音過分溫柔,顯然是爆發的前兆。
這男人神經最近過分敏感,真不能在他面前說錯一句話,不然又要被他念上半天。
「我是以前听英說彼岸花很漂亮,前陣子托他幫我找的。」雖然事實並非如此,不過眼下為了安撫殷漠,也就只能這麼說了。
「真的?」他顯然不信。
「當然是真的。」花蓮眼楮都不帶眨的,語氣那叫一個真摯。
「下次不準跟他說,你得跟我說。」
「知道了。」
被好生的安撫了一下,殷漠這才心滿意足地抱著懷里正散發著幽香的美人,開始說正事。不過花蓮對這件事的態度並不如殷漠一樣緊張,雖然知道龍王太子實力很強,但若她這段時間布置妥當,想要從他手下月兌逃倒也不是難事。
難的是她要如何才能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短時間內將一切安置好。
殷漠並沒有在她這里呆更長的時間,不是他不想,而是佛界那邊有人不許。殷漠在佛界的地位有些特殊,故而他與花蓮之間,只要沒有發展得過分,倒也不會有人來干涉,但是那邊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
特別是在殷漠離開之後,還有人前來勸誡她,切莫產生一些不該有的想法。
花蓮不禁覺得有些好笑,這話他們怎麼不去跟殷漠說。
殷漠離開之後,燕九羽再來的時候,明顯是松了口氣的。他雖然不怕殷漠,不過修為畢竟不如人家,要是真不小心打起來,他肯定挨揍,還好,對方還是有點風度的。
要是他知道這位有風度的殺生佛在花蓮那里弄了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傀儡,還天天自己扇自己耳光會有什麼想法。
所以說人啊,不能光看表面,殷漠那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嘛。
見燕九羽對于殷漠的評價明顯不低,花蓮也就默默無語了,就當那天自己什麼都沒看見好了,反正就算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殷漠會如此如此的小心眼……
殷漠離開後不久,青嵐仙帝的人就找上花蓮。她之前曾答應過,會代替碧流先君幫助仙界煉制仙魔大戰需要得一些常見丹藥,至于特殊的,就算她想要煉制,恐怕他們也不會放心。
本以為青嵐仙帝一早就會找上她,結果一直等到殷漠走了人才來,看來他們還真不是普通的忌憚他呢。
那些人帶來的,不光是煉丹需要的各種靈藥,還有一直被收押在天牢里的她的師傅洛林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