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香定了定心神。看著花艷,突然笑道,「你忘了你是誰了嗎?花清呢?」
花艷猛地一怔,先于另兩個人的動作,快速移到她面前,抓住她的左手腕,沉聲道,「你到底是誰?」
只覺得腕間一陣熱辣,如同火燒。韓香忍著痛,努力平靜地說道,「我是誰不重要,關鍵是別忘了你是誰。」
既然到了這個地步,那就只能學著韓冰的說話風格,旁敲側擊地試探了。韓香盯著她的雙眼,道,「如果花清看到你現在的這個樣子,她會不會失望?」
以前她就知道,花艷是個歌女,如果說這姐妹倆為了遠古,花清潛入到韓氏企業接近韓風,那麼。花艷一定是選擇了韓冰,潛入了他的酒吧。
只不過時間久了,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否則花艷也不會這麼在意韓冰,而且性情大變。
當然,這一切都是她的推測,也是一種試探。
果然,花艷的神色變了又變,臉上竟有著一股哀傷,轉而又以一種冷酷的神情壓制。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到底是誰?」她緊逼著問。
手腕上一陣劇烈的痛楚傳來,韓香無力地靠在一旁的酒桌邊,痛苦地申吟,偏偏這個時候丁一唐龍韓冰都不在,她一個人怎挨得過去。她喘著氣,虛弱道,「這麼痛,你讓我怎麼說?」
花艷冷哼一聲,手並沒有松開,力道反而又加了幾分,眼中冰冷,「少耍花樣!」
韓香只感覺左手上越來越疼,她可不是從前的花艷,如此陰冷,再這樣,她的手非斷不可!
意念催動,右手指上綠光一閃。一枝玫瑰便現于指間,鮮女敕的綠葉,如鋼尖般的細枝,枝頭正對著花艷。
再不出手,左手就要廢了!韓香目光一沉,右手聚力,猛地飛射,寒光一閃,玫瑰直飛向花艷。
目光一轉,花艷松手翻轉向上,眨眼間,玫瑰便夾在了手中!
韓香抽回手,望著眼前的花艷,訝然于她奇怪的表情。
她緊盯著玫瑰,手上漸漸顫抖,眼中有著難以言喻的震驚,倏地,她精銳的目光直盯向韓香,確切地說,是盯著她右手指間。
她望了一眼自己的右手,剛剛的綠圈早已消失。看不出任何的異樣,然而,卻听到花艷沉聲問道︰「你怎麼會有他的戒指?」
他的?她是說周青嗎?難道她也認識周青?
見她愣著不說話,花艷急切地問,「你跟國師是什麼關系?」
國師?她是指周青嗎?韓香更愕然了。
原來周青是她的國師!她想起了夢境中那個雄偉的大殿,周青如鐵般的命令,殿外眾人虔誠的跪拜,香火煙霧的繚繞。
花艷是誰?她以前說過她是從另一個世界而來,難道,她是從那個時期穿越來的?具體地說,是和周青一起穿越到這個時空。
見花艷一直緊盯著自己,催等著答案,韓香便笑了笑,平靜地說道,「你是說周青吧?他是我師傅。」
花艷雙目立時睜大,「你胡說!他從來不收徒弟!」
「他最重要的東西都送給我了,難道,我還騙你不成?」韓香微笑著抬起手,指間一圈綠光幽幽閃亮。
「沒想到你竟也會操控他的戒指,你真是他的徒弟?」這句話是在問她,也是她自己的回味猜疑,她細看著手上的玫瑰,輕輕轉動著,「這叫暗夜玫瑰,是國師的武器。它的特別在于,開花後劇毒無比。但現在還是花蕾,你並沒有用意念催動花開,看得出,你還有一點點善心。」
她是韓香。是她們姐妹曾經照顧的花種,她當然不會對她下毒手。只是,世事弄人,她們再見時,一切都變了。
「他現在在哪?」花艷突然問。
韓香眸中黯然,然而她很快眨眨眼,眼中回復了平常,現在不是傷感的時候。
周青去了哪里?如果按照院長爺爺的說法,她又要長篇大論地解釋一翻,但是,在不明他們關系的情況之下,她沒必要事事都為她說清。
韓香低頭撫模中指,眼角余光觀察她的神情。她相信,她們姐妹倆與周青關系肯定非比尋常。
花艷曾經說過,她是從遙遠的地方而來,而且稱周青為國師,再根據院長爺爺以前對周青的描述。周青很有可能是利用遠古,帶著花清花艷一起穿越時空,來到了這里。
而且,當時她重生時,正是這對姐妹倆一直照顧著縈月花種子。她們說,只有花開了才能救她們國家。她們在這個世界這麼久,有沒有想過。要帶著開了花的縈月花,盡早回到自己的世界,自己的國度?
夢境中,周青一直保護著花種,而且還有一群虔誠的人守著。一定是周青說過,縈月花是聖種,只有她才能救國。若依此推測,花清花艷是不是那個國度的人,並且一直堅信著周青的說辭呢?
如果周青不在了,她們如何回家,如何救國?于是。韓香鎮定地看著她,淡淡地說道︰「他死了,這戒指是他給我的遺物。」
韓香一直緊盯著她,她相信,她在听到這樣的消息後,一定會有所反應。
果然,她震驚得發愣,目光中有莫名的恐慌,以及難以置信的情緒。
久久,她盯著韓香,抖著聲音道︰「你在騙我,他是國師,他怎麼會死!」
韓香一邊研究著她的神情,一邊不動聲色地說道,「他是什麼國師,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確實死了,死在李彬手下。」
她目光通紅,突然抓住韓香的右手,怒聲道︰「說!你在騙我!你是用了什麼卑鄙的手段拿走了他的戒指?」
韓香靠近她的雙眸,毫無表情地說道,「我沒有騙你,他真的死了!」
她神情迷茫,囁嚅道,「他走了,我們怎麼辦?」久久,她的目光倏地轉向韓香,顫聲說道,「不!我還是不相信,說!你到底是誰?」
手腕能清楚地感覺得到,她的手在不停地顫抖,見她失神落魄,韓香實在沒想到她的反應會如此強烈。
韓香不再說話,看得出花艷情緒失控,她抽回手,她得冷靜思考怎樣才能全身而退。
卻不想,韓香的手剛動了一下,又被她緊緊抓住。她再次問道,「說,你到底是誰?」
一陣灼熱,花艷指間竟竄出通紅的火焰,正炙燙著自己的皮膚。
「你放開我?」韓香慌了。
「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我絕不放手!」她語氣冰冷,手上炙熱。
韓香清楚,在韓冰這個酒吧里,花艷不敢亂來,但是,要折磨自己,她也是輕而易舉。
怎麼辦,韓香咬牙忍著,可再忍也不是辦法!
就在韓香受著火炙的酷刑時,一道流光從側面飛來,直射向花艷燃著火苗的手指。
翻手雙指一捏,花艷精準地接住了橫飛而來的那道流光。
韓香乘她松手間,忙縮回手腕,模了模腕間一圈青黑的傷口,真疼!
轉而,抬眼好奇地看向那個救了自己的東西,竟是一個透明的酒杯!
與花艷一樣,韓香轉頭看向這酒杯的主人。
一個成熟優雅的男子正向這邊走來,熟悉而又幽深的雙眸,親切而又溫暖的微笑,那張曾經思念已久的面容,在韓香錯愕與驚訝中慢慢向她靠近。
不過,他只是遠遠地淡淡地看了自己一眼,毫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思想與情緒。
他更近了,也更顯得真實,她不是在做夢!
只是他還是沒有看她,他的眼中絲毫沒有她的影子,仿佛她對他來說只是個毫無相關的陌生人。一如她八歲時在宴會上的那次巧然相遇,曾相識卻不認識!
相同的人物,相似的地點,相近的情形!時光如螺旋盤旋而上,仿佛回到了曾經的起點,實則越離越遠,永遠不能從頭再來。
他在她們面前停下,打量著花艷那身性感時尚的衣服,雖然那套衣服有著前沿時尚的風格,但還看得出那是酒吧制服,大紅翻領下還別著「大廳主管」的小巧胸卡。
他看了一眼那胸卡,嘲諷道,「真看不出,曾經的巧手花匠竟是韓冰身邊的人。」
原來,他和自己一樣,都是才知道這樣一個事實︰花艷在為韓冰做事,只是,花清潛伏在他身邊,他又知不知道呢?
這個世界竟像一個環環相套的圈,里面的人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是否生活在真相之中。
「呵呵,原來是韓總。」從失控情緒中緩過神來的花艷,臉上立即換上一種職業型的媚笑,「你當然不知道,你可是從來都不進你兄弟酒吧,怎麼今天……」
「我來找他!」他直接冷淡地說道。
「明白,我去幫你請,您先坐會兒。」花艷笑著招呼他坐下後,走近韓香,媚笑一下子消失,變得冷酷陰冷,沉聲命令道,「我們的事,以後再談。去幫忙招呼那位貴客,不能怠慢!」
花艷走後,韓香看著他,慢慢向他走近。
他還和以前一樣,成熟自信從容。這就是韓風,永遠都有著欲將一切掌控在手中的野心與霸氣,只是現在的他,似乎又比從前多了份內斂。
記得當初他與王雪莉的訂婚聯姻,現在三年過去了,他早結婚了吧。她內心苦笑,這世事真是弄人!這世上竟有這麼巧合的事,曾一心想將他忘記,卻在此時此地再踫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