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重生,至今我都沒搞明白是怎麼回事。我從來就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但有一天當餡餅忽然砸到你頭上來的時候,驚喜、彷徨、無奈等各種心情一起涌上來,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去表達。
我一個五十多歲的,半截入土的人居然趕時髦重生了,而且還是睡一覺莫名奇妙地重生。
那天早上醒來,就感覺後腦勺出奇地痛,沒打開眼楮心里就想︰「壞了,肯定血壓又升高了!這個病真是個麻煩。」
好不容易等適應了這個疼痛,睜開眼,真真地嚇了我一大跳,你知道我看見誰了嗎?我老娘,我死去二十多年的老娘!
我那時唯一一個念頭就是︰「慘了,我應該是突發腦溢血死了!我後事都還沒交代呢。老婆一覺醒來看見我這樣,不知道會不會嚇著?她心髒不好,別嚇出毛病來。還有小紫兒,還沒看她結婚呢,不知道哪個臭小子娶了她?她嬌生慣養的,又懶又馬大哈,別給人欺負了去!……算了,都半截入土了,也活夠了。現在都見著老娘了,還能怎樣?沒想到死後第一個見到的就是老娘,她老人家在世的時候是最疼我的!」
娘看我定定地兩眼濕潤潤地望著她,覺得古怪,溫柔地問道︰「娃,醒了?頭還難受嗎?想吃東西嗎?娘給你熬了雞肉白米粥,雞是你爹一早上山打回來的!你這回可嚇壞咱們了,你年紀小小的,學什麼人去挖藥材啊?!這次摔下來沒出事就算你命大,下次就不準了!我知道你想給家里挖藥材賣錢,但你還是太小,這些活讓你哥哥們去做吧。都是娘的身子不中用,拖累了全家。」說著,娘就埋怨自己起來。
挖藥材?是啊,是有這麼一件事,7歲那年,我上山挖藥材偷偷換錢,但不小心從上山滾了下來,磕到後腦勺,昏迷了整整一天才醒過來!還在後腦留了一塊疤做紀念。那次全家可嚇壞了,以後娘說什麼都不讓我去挖藥材了。
但是現在的情形怎麼那麼詭異啊?陰間的生活怎麼那麼真實啊?
這時候,門簾一掀,一個高大的人影走了進來,剛好听到娘說的最後一句話,馬上開口反駁道︰「說啥話呢?什麼拖累不拖累的,你仔細養好身子,別想那麼多!」是年輕時候的爹!
爹轉頭看看我,一只大手模到我腦門上,轉移話題問道︰「娃醒了,好點了吧!」
老爹的手是熱的!?做鬼以後還能感覺到溫度?!
我還沒從溫熱的手感中回過神來,只是順著老爹的話點點頭,還是直愣愣地望著他們。老爹看我的神情古怪,擔心地問道︰「這娃怎麼看人直鉤鉤的?莫不是摔壞了腦袋?」
娘也擔心地伸過手來,模模我的額頭,說道︰「沒發燒啊,是不是剛醒,腦袋沒轉過彎來?」
娘的手也是溫的,帶著她身上特有的藥香。娘的身子不好,一年四季都要吃藥,所以身子上都是一股藥味。但這里不是地府嗎?怎麼還能感覺到手的溫度和娘身上的藥香?
我不禁問道︰「這是哪?我還沒死嗎?」。
娘听了,不禁大驚失色,說道︰「莫要胡說個‘死’字!你就是滾下山撞到頭,昏過去了,別‘死’啊‘死’的!這個字不吉利!娃,別嚇娘,有哪不舒服你吱個聲?!」
爹一巴掌拍在我腦門上,嘴里罵道︰「什麼‘死’啊‘死’的,你還活著!老子的老兒子哪有這麼容易死!」
疼的?!爹打我有疼痛的感覺!這里莫非是人間?!我沒死!心里涌上一股死而復生的喜悅,忍不住咧開嘴笑了起來。
娘看到我傻傻的神情,嚇壞了,一把拍開爹的大手,一手溫柔地模著我的腦袋,對爹說道︰「他腦袋受傷了,你咋能那麼用力地拍他的腦袋?你看,都給你拍傻了!」
「哪能那麼容易就傻,老子的老兒子哪能怎麼沒用?!」老爹就是怕娘,小聲地嘟嚷著。
「娃兒的頭能和你的頭一樣嘛?別在這里杵著,出去接一下大娃和二娃他們,他們上山放牛應該也回來了。」娘推一把爹,把他給趕出去。
老爹很听娘的話,沒說什麼就出去了。
我看看娘,放下心里的疑惑,安慰道︰「沒事娘,就是剛醒還不太清醒,我自己再睡一覺就好了。」模模頭,看看自己白女敕細滑的小手,不太確定的問道︰「娘,今年是66年吧?」
娘听了我的問話,更不放心了,說到︰「是66年啊,昨天村子上的廣播還播放了中央關于什麼特殊時期的什麼指示的,落款的時間就是66年。娃,你咋了,不會不記得了吧?你昨天才听著,還和大娃二娃他們討論來著。」
心里的猜測隱隱間有了苗頭,現在是要一個人好好理清這一切。我對娘露出一個笑容,說道︰「記得,只是看看有沒記錯。人家說撞到腦袋會變笨,我看來還沒變笨呢!娘,我想再睡會,你去忙你的吧,不用再守著我,吃飯的時候叫我就是了。」
娘听了我的話,仔細看看我的臉色,終于點點頭,一邊幫我掖了掖被角,一邊關心到︰「那你就再睡一覺,等你哥哥他們回來以後就叫你起來吃飯。」說完,關上門,出去了。
我呆呆地模著我現在熟悉又陌生的身體,左手背上的胎記是一出生就有的,現在還是那麼小,那麼平整。隨著年紀的增大,它也隨著手臂慢慢長大,後來跟胡子一樣慢慢長毛,搞到我以後剃胡子的時候都要刮一刮。所幸那位置正好長在帶手表的位置上,前世帶個手表剛好遮住,一點都看不出來。
環視現在躺著的這間屋子,這間屋子是我們三兄弟的房間。家里窮,老爹做工打獵的收入都給娘買藥吃了。而且爹和娘都是孤兒,據說解放前逃難到這兒的,所以也沒別的親戚可以依靠。
我們沒錢修多余的房子,所以三兄弟也就一直住在一起,以至于今後我們兄弟的感情還是一樣好。那邊那個歪歪斜斜的凳子,還是大哥第一次學會做工,撿人家的邊角料拼湊起來的,很有紀念意義,一直舍不得丟掉。但當我們長大以後,這個「歪脖子」的凳子終于承受不了我們的重量,變得支離破碎了。
醒來這麼久,我終于認識到現在的一切都是真實的!我回到五十多年前,回到了七歲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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