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因為聊天而故意放慢了腳步,再加上路的蜿蜒,所以不知不覺就離得越來越遠,現在已經完全看不到前面的那五人。
忽然前方傳來一陣打斗聲,還有雨點兒的驚呼。
有些失了方向的兩人臉色一變,開始循聲而去。趕路時柒夕的通訊響了起來,是展顏一笑的。
「七七,我們遇到BOSS了,400級,它主動攻擊的,我們堅持不了多久了。」
展顏一笑言簡意賅地說明了現下遇到的情況,柒夕連忙問清了坐標,讓認識地圖的月上柳梢帶著她去。
半路上忽然想起什麼,柒夕不由手忙腳亂地點開控制頁面,利用隊長的權利強制性解開了之前的組隊。
果然,打斗聲停了下來,似乎有什麼東西朝柒夕這邊移了過來,把地面弄得像地震一樣轟轟直響。
柒夕卻舒了一口氣,差點就惹來麻煩了。
這幾次打怪時不知道為什麼,只要柒夕想在,就總能提前遇到BOSS,現在好了,沒打怪也能惹來BOSS。這些BOSS大多都是沖著她去的,只要感應到她的存在,一般就不會和其他人多做糾纏。今天上路時他們提前組了隊,所以遇到BOSS其他人就不能幸免于難了,幸好柒夕解散隊伍月兌離了出來,那BOSS才沒有再為難其他人。只不過,遇到400級這麼高的BOSS還是頭一次。
「柳梢兒,你離我遠一些,等會兒恐怕會出危險。記得,不許做出任何攻擊。」警戒之中,柒夕還沒忘記顧及月上柳梢。因為最近沒上游戲,所以現在隊伍里只有月上柳梢一個人級數最低,當然也最危險。
月上柳梢雖然不知道柒夕為什麼突然要他這麼做,不過想到對方或許也有道理,就趕快找了一處隱蔽的地方閃人了。
柒夕則是有些緊張的,400級的BOSS雖然不至于難住她,但也夠她使出渾身解數的了。
想到這次不能私藏了,柒夕一陣郁悶。如果是妖孽或者民工的話,這點級數的怪物對他們來說一定是小菜一碟。
怪物終于近了,柒夕拿出鑒定術一拍。那怪物只出了「熊獅獸,400級」的字樣,血有多厚一樣都沒有標注。
暗罵輪回設定人員的陰險狡詐,柒夕迅速取下五瓣花,放出了金枝玉葉纏住那只比她高出三四倍的怪物。
話說,這怪物也太難看了,又像熊又像獅子,尾巴老長,叫聲如破抹布一樣,到底是誰設定的啊!水準也太差勁了點兒。
控制著金枝玉葉使用出技能草長鶯飛,把怪物像包粽子一樣團團圍住後開始耗起怪物的血。使用了金枝玉葉,柒夕還有余力調出豎琴, 里啪啦地彈了一陣,那怪物腦袋上就飄起了成堆「-10000」的字樣。
隨後趕過來的五個人看的心驚肉跳,不是打斗場面太激烈,而是那成堆鮮紅的「-10000」狠狠刺激了他們。沒想到升60級後這麼牛,幾人猛然對練級的熱度又上升了幾分。月上柳梢也是一樣的想法,這種場面實在太震撼人心了。
也許都經歷過類似的場面,幾人都知道沒必要傻乎乎地沖上前添亂,只好在旁邊觀賞了起來。
那「-10000」的字樣飄了快五分鐘,這怪物愣是沒有死,在金枝玉葉里扭得跟蚯蚓一樣。
柒夕卻等到不耐煩了。她沒想到400級的BOSS血會這麼厚,原本以為用豎琴加金枝玉葉可以解決得了,不過因為主職沒有練純熟,她的精神力很快就要被消耗完了。在這樣下去,真的是BOSS沒玩完,她先玩完了。
雖然柒夕打怪經驗頗多,對上高級怪物的次數卻是寥寥無幾,所以難免吃了點暗虧。頭腦轉了幾圈,突然靈光一閃,便收了豎琴,指使金枝玉葉分出一些枝葉,使出了第二個技能——似水。
那些藤蔓漸漸演化成了一把大刀,旁邊的幾人臉上的神色不予言表。「似水」這個技能柒夕很少使用,其他幾人也沒有見過,碧綠色的大刀漸漸演化出其他顏色,等到演化成型,其他人發現,那把大刀正是柳月薔薇現在使用的銀器血薔薇!
血薔薇雖然不比金器神器威風凜凜,卻是輪回里唯一一把吸血刀,柒夕指揮著金枝玉葉演化而成的血薔薇使勁朝怪物的心髒上捅,這次飄出的紅字不是「-10000」了,而是明晃晃的「-50000」,顯然心髒是這BOSS的要害,所以失血最多。
除了知情的爺依然囂張和月上柳梢,其他人都不知道柒夕的這個技能,柒夕也沒有對他們說過金枝玉葉的事,自然也沒有人往輪回里唯一一把神器地精上面想了。
那頭BOSS最終還是沒有逃過柒夕的猛烈攻擊,化為一道白光,爆了一地寶物就完成了使命。金枝玉葉顯然眼疾手快,「嗖」地一聲在寶物上一晃,像金山一樣的寶貝就在頃刻間被吞到了它的肚子里。
柒夕拍拍胸口,松了口氣。
這次她只花了不幾瓶紅和藍,只不過精神力消耗過多。想到這次沒有擺出忘月匕首使用刺客技能,柒夕還是很滿意的,這說明她的琴師技能也算有所小成。
砍怪活動結束,幾人剛想走過來看看柒夕的情況,柒夕面前就突然間出現了一個人,這個人二話沒說就用一把刀架在了柒夕脖子上,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此人穿的很普通,像是古代的店小二,一看就知道這衣服沒什麼屬性,只是最普通的白級裝備。他的身高比柒夕要高一個頭,特別能讓身前比他矮一截的人產生一種無形的壓迫感。一張普通的大眾臉上卻擺著一副懶散肆意的表情,一雙如豹子一樣危險的眼楮里,展現出來神采卻和那張普通的臉一點也不搭調,嘴上閑叼著的狗尾巴草更把他那復雜的氣質弄得更加混亂了一層。
到架在了脖子上,柒夕卻若有所思起來。心里有一個地方莫名移動,好像……她應該認識這個人一樣。
「喂,丫頭,你砍了我守了一個星期的怪。」那人閑散地開了口,語氣卻是漫不經心中帶著一絲不耐煩。
柒夕依舊沉默,因為她還沒有想通。
柒夕沉默,另一邊的其他幾人卻一個個按耐不住了。
此妞已死是一個火爆脾氣,看到好友有難,蹭地就渾身冒起了火,上去就像把突然冒出來的某男砸個稀巴爛︰「你最好看明白形式,我們可是有好幾個人,難道你想以一敵六?最好放聰明點,把刀放下來,要不然你在輪回里也別想混下去了!」
爺依然囂張按住自家表姐,笑得陽光燦爛,盯著某男的眼里卻是一片寒冰,嘴上說的卻是再調侃不過的話︰「呦,這位玩家,你倒是有本事,事情沒弄清楚就開始欺負一個女孩子。你守了一個星期的怪剛才攻擊了我們,難道我們還要置之不理?」嘴上雖然這樣說,不過對方守怪這種說法卻是不太可信。這個人一看就是孜身一人跑這里來的,憑他一個人,想殺掉400級BOSS,除非這個人真是某個60級大神。
輕塵一笑一向平靜的眼眸里寒光一閃,死神鐮刀早就握在了手中。
四月一日卻是沒有擔心他家小懶,他只是抓抓頭發再抓抓頭發,絞盡腦汁地想這個人他在哪里見過。味道分辨不出來,感覺卻很熟悉,到底是誰呢?
再看架刀的那人,自從說過第一句話後便盯著柒夕看了起來,其他人一概不理,仿佛當他們不存在似的,一副天下唯我獨尊的模樣特別的欠扁。
柒夕沉默片刻,終于抬起了眼,眨眨眼神懶散的眼楮,輕啟粉唇吐出四字︰「那又怎樣?」
其他幾人一听就毛了,都在心里嘀咕,七七這不是有意激怒這個人嗎?到底她是有把握不被威脅還是有把握不被對方怎麼樣?
那人卻是不屑一笑,閑散地咬著狗尾巴草,更是不屑地開口︰「是不能怎麼樣,吞了我的東西,那就重新吐出來吧。」
柒夕一點兒也沒被這種無理激到,反而用不經意的語氣說道︰「該是誰的就是誰的,老天爺即使把餡餅砸到你腦袋上,你也未必有這個福分吃到,沒守住怪只能怪你運氣不好,你要怪的話還是怪老天爺吧。如果實在太難過,我還可以施舍給你一星半點。」
听到柒夕這些話的眾人倒地不起。
這還是柒夕麼?!這麼苛刻,這麼容易就把別人踩在腳下的人,真的是平時不計較又低調的柒夕?!
大家雖然知道柒夕在關鍵時刻說話很犀利,能把人氣個半死,但是也沒有到達今天這種氣死人不償命的地步。
「這些話我一定在哪里听過,這些話我一定在哪里听過……在哪里呢?啊啊……我想不起來了啊!」四月一日抓亂了自己的一頭毛絨絨的軟發,在地上一邊轉圈一邊自語,看得眾人一陣奇怪。
「啊!我想起來了!」四月一日突然一拍腦袋,然後轉過頭,看著還在架著刀的某人,翻了個白眼說道,「喂,就算想跟小懶重溫舊情,也不要用這種方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