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瓷般光滑的肌膚,透著淡淡的粉色,黑亮如珠的眼楮閃著慧黠的光芒,嘴角掛著粲然的笑容,無論怎麼看都不像個病人。
「我是你的?嗯?那你又是誰的?」宗澤翰紋理略顯粗糙的大拇指似是無意般的摩挲著林傾宸有些紅的不正常的唇瓣。
又是這種酥酥麻麻的感覺,林傾宸的身體下意識的一抖,迷蒙的雙眼漸漸有了焦距,看著這個在自己夢里幾度出現的男人,心里終于踏實起來︰「我,當然還是我的」
說話間,右手已經撫上帶著青青胡茬的下顎,觸感微微有些扎手,但是有溫度,也很真實。
「咳咳」宗澤翰別扭的將臉龐微微側了一下,心想這丫頭肯定還以為自己在做夢,要不然怎麼會如此膽大,難道她不知道這樣撫模一個男人接下來會出現什麼情況嗎?就算沒有子越臨走前的那番交代,自己也不可能在她昏睡了一夜又一天之後對她再次出手。
「餓不餓?想吃點什麼?我叫人去準備」宗澤翰一把捉著林傾宸不安分的手,低頭問道。
不說還不覺得,林傾宸這才覺得自己渾身乏力,她抬頭看了一眼窗外,發現天色灰蒙蒙的,心想原來天已經亮了啊同時,她也想到昨晚的那一幕,俏臉頓時一紅,倏地抽回了手,用細若蚊吶的聲音說道︰「讓路兒她們進來吧。」
聲音帶著一點點輕顫,眉宇間更是散發出一抹嬌媚,宗澤翰雙眸微黯,只覺得某個部位那種該死的渴望再一次蘇醒了。他平復了一下呼吸,起身說道︰「我一會再來陪你吃晚飯。」
林傾宸從被子里將頭伸了出來問道︰「晚飯?不是天剛剛亮嗎?」。
「夫人,您都睡了一整天了,當然是晚上了」回答她問題的是路兒,此時手里正捧著一摞新衣服進來,準備伺候林傾宸梳洗穿衣。
「什麼?你說我睡了整整一天?」林傾宸瞠目結舌,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睡了整整一天,無論是現代還是古代,哪個新過門的媳婦會向她這樣沒有分寸,就算不用向公婆敬茶請安,也不能這麼肆無忌憚昏天黑地的睡懶覺吧?
路兒見林傾宸懊惱的表情,就知道主子沒有將她生病的事說清楚,于是就將她早上昏睡不醒,然後又請了大夫來給她用藥扎針的事情講了一遍。
听了路兒的解釋,林傾宸這才松了一口氣,還好自己是真的生病了,要不然新婚第一天就賴在床上不起來,這懶婆娘的名聲傳了出去,還讓她怎麼混呢?
「夫人,洗浴水已經備好了。」雙兒進來稟報。
林傾宸點了點頭,扶著路兒緩緩起身,掀被而起時,發現床上鋪的已經不是昨天的了。
「夫人昏睡不醒,又出了汗,爺擔心您睡著不舒服,就抱著您讓我們換了床上的用具。」路兒順著林傾宸的目光看過去解釋道。
當然不僅僅是因為出汗的原因,林傾宸不好意思再問,拉著路兒到淨房梳洗,又問了一些白天發生的事,總算是弄清楚了這場烏龍事件的始末。
「路兒,你說林老爺子醫術那麼高明,為何不給我用針扎呢?」一個是聲名遠播的大夫,一個是深藏不露的杏林高手,出現這樣的結果,只能用匪夷所思來解釋。
「這個……」路兒忽然臉色一紅,很尷尬的看著林傾宸。因為她是宗澤翰親自挑選的人,所以在子越給林傾宸扎針的時候,她也沒有避開,隱隱約約也听到子越解釋,說是用湯藥好的慢,但是不傷身體,而扎針輔以湯藥的話,必須要禁欲,可是這些話要怎麼告訴林傾宸呢。
林傾宸見路兒臉色變得通紅,就知道她肯定知道事情的真相,也不催她,徑自往身上撩水擦洗起來。
路兒見林傾宸半天不語,就知道這一關不好混,只好上前耳語了一番,將臉紅的機會讓給了林傾宸。
「這個子越是挺壞的」林傾宸紅著臉,小聲嘟囔道。
「夫人,您說什麼?」路兒听的不真切,還為林傾宸是不好意思了。
「我說,以後要是我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你一定要提前提醒我,雖然這次我是因為生病才會睡了一天,但是下次,你就是把我打也要打醒來,知道沒?這樣的糗事只要做一次就夠了。」林傾宸沒好氣的說道。知道的人說她是因為生病才會睡了一整天,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因為新婚之夜縱欲過度呢。
路兒听到林傾宸別扭的交代,笑著應了下來。
梳洗完畢,林傾宸換上一身紅艷滴水的衣衫,雙兒和喜兒上前,一個伺候梳頭,一個伺候脂粉。
「這都晚上了,不要用脂粉了,讓路兒找來我常用的花水就好。」林傾宸攔著喜兒正要給她上蜜脂的手,然後說道。
喜兒臉上閃過一道詫異,但還是乖巧地答應了,去尋路兒拿林傾宸常用的花水。
所謂花水,就是用當季的鮮花泡制的水,這還是邱雪嵐告訴她的方子,相當于現代人用的柔膚水,既能給肌膚保持水分,又有養顏的功效。
「夫人,梳個同心髻可好?」雙兒將林傾宸如雲黑亮的秀發擦干梳順,想了想問道。
林傾宸在銅鏡里左右看了一下自己的頭發,雖然她覺得剛剛洗完散著頭發是最好的,可是這里畢竟是古代,以這個樣子出現在眾人面前,或者迎接自己的老公肯定是行不通的,于是她沒有反對雙兒的提議。
雙兒心下訝然,但手下動作一點都不遲緩,繞來繞去幾下子,就綰出了一個俏麗的同心髻。
林傾宸就在首飾盒子里挑選可以佩戴的朱釵飾物。
雙兒見狀,在旁邊小聲說道︰「夫人,晚飯前文家五位新任的長老恐怕會來拜見您和二爺。」
林傾宸拿著一只羽毛點翠發釵的手一頓,又換成了一支飛瀑連珠的金步搖,一支做工精致的玉燕釵,再配以幾朵紅寶石串米珠的頭花。用了喜兒取來的花水以後,臉上氣色還不錯,就是唇色稍顯淺了一些,她又涂了一點紅色的口脂,整個人立刻顯得容光煥發起來。
「夫人真漂亮」眾人發自內心的贊嘆了一番。
林傾宸但笑不語,有些話不用回答,也不用太在意,大家高興就好。
麗萍端著一個托盤進來︰「夫人,這是二爺吩咐的,讓您在晚飯前先喝一碗燕窩粥開開胃。」
一天沒進水米,林傾宸確實有點餓了,既然是他讓人準備的,可見晚飯還要等一會,林傾宸接了燕窩粥就喝了起來,一點底子都沒剩,很顯然,這點分量根本就不夠。
「夫人,您一天都沒有進食,一次吃的太飽胃會不舒服,過一會再吃飯才好。」麗萍見狀,小聲說道。
林傾宸點了點頭,接過路兒遞來的帕子擦了擦嘴,然後繼續檢查自己的儀容。要知道一會要見的可是文家的五個長老,以後在文家混的好不好,這第一面一定要給人家留個好印象,好歹也要將睡了一整天這麼失儀的事給補償回來。
宗澤翰進來時,就看見林傾宸正站在鏡子前面左顧右看,旁邊伺候的雙兒、喜兒、路兒和麗萍臉上都掛著笑意。
眾人齊齊朝宗澤翰行禮︰「二爺」
林傾宸回身,一抹紅暈頓生臉頰。
他的妻子在燈光照映之下,肌膚晶瑩如玉,美目流盼,桃腮帶笑,兩片薄薄的嘴唇彎彎上翹,在一襲紅色衣衫的映襯下,就像是四月的桃花一樣嬌艷,宗澤翰眼里有著不加掩飾的驕傲,自己挑中的媳婦,就是看著順眼
「吃晚飯前先見一下文家的幾位兄弟,可好?」宗澤翰來到林傾宸身邊,很自然的扶著她的雙肩。
幾個丫環很有眼色,早就退了出去。
「都是你的兄弟嗎?那我得叫人準備禮物」宗澤翰用的是問詢的語氣,而不是陳述句,這讓林傾宸感覺很窩心,禮尚往來,她也應該表示一下誠意。
「不用,他們身兼要職,比你有錢多了,沒叫他們準備禮物都不錯了,還叫你破費,那可不成」宗澤翰模著林傾宸光潔圓潤的耳垂說道。
「那好吧,我听你的」林傾宸忍著酥麻的感覺,扭頭應答。
宗澤翰眼楮一亮,拉著林傾宸的手朝前面大廳走去。
院內和走廊都已經掌燈,出來進去的下人見到宗澤翰和林傾宸都會停下來行禮,表情很恭敬。
二人很快就來到前廳。
林傾宸站在宗澤翰身側,視線範圍內都是生面孔的男子。
文家新接任的五個長老都是和宗澤翰同輩的,跟他的關系自是與上一輩不同,待宗澤翰攜新婚妻子來到大廳,文家五個兄弟同時起身相迎。
「澤翰」「二哥」一通亂叫,好不熱鬧。
「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多禮」宗澤翰抱拳回禮,讓大家都坐下。
「原本今日一早就應該讓內子給大家見禮,可是她身體不太舒服,就推到了晚上,還請諸位不要介意。」雖然早就差了人去給他們報信,但坐在一起時,還是要正式解釋一下原因,這也是最起碼的禮儀。
林傾宸微微有些詫異,沒想到宗澤翰是這樣稱呼她的。記得在京城時,很多官宦人家的男子對外稱呼自己的妻子都是「拙荊」和「賤內」,听起來都覺得是對婦女的歧視,雖然她也知道,這兩個詞並非字面顯示的那個意思,可她就是不喜歡。她也很好奇宗澤翰會用什麼稱呼來介紹她,卻沒想到是「內子」這個詞,就沖著這,她覺得給宗澤翰都應該再加幾分。
「宸兒,這是大哥文天陽、二哥文天磊,三弟文天強,四弟文天華,五弟文天明。」宗澤翰向林傾宸一一介紹。
不用給長輩見禮,可是作為平輩,第一次見面給對方足夠的尊重是最能得人心的,林傾宸起身,依次與眾人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