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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曾雪歌同坐一輛馬車的鳴芳和鳴草也被揪了出來,已經被軍士拖著向暗處走去。
「放開我,救命啊,放開我……」鳴芳和鳴草哭喊的聲音撕裂般的響起,夾雜著士兵們猥瑣的笑聲和葷話。
林傾宸腦子轟然一響,腳步下意識地邁了過去。
「夫人,您不能去」阿得和阿順將林傾宸攔住。
林傾宸雙目赤紅,顫抖的聲音指著遠處︰「你們快去救救她們,快去救救她們啊……她們還那麼小……」
阿得和阿順手中緊握刀劍,一臉為難的看著林傾宸,他們現在的首要職責就是護好二夫人和五夫人的周全。
「小姐,敵多我寡,趁著他們沒注意這里,不如我們護送您和夫人先沖出去吧。」代美艷的護衛李偉等人已經靠了上來,暗中估模著附近的地形。
那頭哭喊聲一片,幾輛馬車里的人都已經被揪了出來,路兒、麗萍、杏兒、桃兒,無一幸免。
「阿得,阿順,你們不要管我,趕緊去救人。」四下尖叫的聲音,讓林傾宸渾身冰冷,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身邊的人遭此劫難。
「夫人……」阿得進退兩難,他不是不想救,而是比起她們來,兩位夫人的安全更重要。
「阿得,你們主子的憐香惜玉可是害苦了我們。」代美艷從馬車里下來,看著前方混亂不堪的場面冷哼一聲。
「小姐,我們幾個先帶著你和二夫人沖出去。」李偉傾身上前,擋住代美艷看向後面的目光。
林傾宸此刻只恨自己沒有武功,不能將那些喪心病狂的士兵砍倒,她看著手里的發釵,眼里閃過一道狠厲,「你們留下一個人保護我們,其余人全部去救人,那些士兵雖然駐守邊防,但並非個個都驍勇善戰,五爺身邊的護衛也絕不是泛泛之輩,我們的生死就靠你們了。」
「是小的明白。」李偉說話間,已經飛奔出去,手起刀落,毫不含糊。
那一邊,宗澤宇一個閃身,將劍直指為首將領的脖子,「軍爺,讓你的手下趕快放人,否則你會後悔你今天所做的一切」
駐守邊防的將士雖然不是嗜血之徒,但也是經歷過不少大大小小的戰役。守將哪里會被宗澤宇這樣的氣勢嚇住,在他看來,不過就是一個普通護院想要在主子面前表現一下,哪里敢動真格的。
守將的目光從宗澤宇的臉上移到他的劍上,嗤笑一聲,「後悔?本將倒是要看看,在出巡途中,偶遇鄰國派來的奸細,在追擊過程中,將一眾奸細就地陣法。你說,朝廷會不會嘉獎我?」
「很好,這是你自找的」電光火石間,宗澤宇的劍已經刺入為首將領的咽喉,鮮血如水柱一般迸射而出。
「給我殺一個都不留」宗澤宇下了最後的號令。
林傾宸只感覺眼前人影晃動,血腥味刺鼻,如刀鋒劃布般的聲音夾雜著女子的驚叫聲和哭聲,以及士兵們或哀嚎、或狂吼的聲音,不絕于耳。
除了留下來保護她和代美艷的阿得,所有的人都加入到這場突如其來的廝殺中,不是點到即止,也不是避及要害,林傾宸居然發現,在這個時刻,她居然還能清醒的看到,宗澤宇和代美艷帶來的護衛,刀劍所到之處,皆是一招致命,絲毫不見拖泥帶水。
有四五個士兵慢慢朝後退去,準備逃離此地。
要是讓他們逃回駐地,帶來援兵,他們就死定了
林傾宸張了張嘴,想要提醒的話在嘴邊停了下來,她驚懼的想著剛才腦子冒出的那個念頭,原來,人在死亡的邊緣,居然可以如此冷靜的決定別人的生死。
其實,她的想法最正常不過了,所以,下一刻,還沒等那幾個士兵跨上馬,有一個護衛已經沖上前去,刀起刀落,眨眼間幾條鮮活的生命還沒來得及反抗就已經倒地,了無聲息。
因為看的太專注了,所以林傾宸沒有覺察到有兩個士兵從側面慢慢靠近。
「二嫂,小心」代美艷一扭頭,發現有個士兵揮舞著刀向林傾宸砍了過來。
「啊」原本高高舉起大刀的士兵卻圓睜著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林傾宸,手里的刀也順勢掉在了地上。
士兵身材高大,哪里是林傾宸能抵抗的了的,林傾宸只覺得一種死沉死沉的力量朝自己壓了下來,她腦子里一片空白。
「二嫂二嫂」代美艷跑過來,使勁全身力氣將伏在林傾宸身上的尸體搬開,不停呼喚著。
林傾宸雙眼漸漸有了焦距,她緩緩舉起右手死死握著的發釵,那上面是淋淋鮮血,早已看不見原來的顏色,手也是黏黏的,血紅血紅的,更有刺鼻的血腥味。
林傾宸像是被或燙了一般,倏然扔掉手里的發釵,死死地抱著自己的雙肩,嘴里喃喃自語︰「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阿得解決了幾個士兵之後,回轉身自責的看著這一幕,要是他的速度夠快,二夫人就不會親自動手了。
「嫂子,他們該死,換了是我,我也會殺了他。」代美艷抱著林傾宸不斷安慰著。
不知過了多久,廝殺聲漸止,傳入耳朵的是一陣陣隱忍的哭泣聲。
「鳴芳、鳴草」林傾宸猛然清醒,推開安慰自己的代美艷,瘋了一般朝前面跑去。
「鳴芳、鳴草、路兒、麗萍、蔣姑姑……鳴芳、鳴草、路兒、麗萍、蔣姑姑……」林傾宸一邊跑一邊喊著。
腳下到處都是士兵的尸體,她的眼楮里看不見路,摔了一跤,爬起來,沒跑幾步,又摔了一跤,身邊有人將她一把撈起,「二嫂」
是宗澤宇,臉上、身上,入目全是血,很惡心。
林傾宸推開他,繼續找尋自己的目標。
鳴芳趴在一具身體上嗚嗚地哭著,旁邊是垂淚的路兒,衣衫狼狽的蔣姑姑,以及披頭散發,滿臉傷痕的麗萍。
「鳴草鳴草怎麼了?」林傾宸沖上前去,看著晚上吃飯前還笑著跟自己講話的鳴草,那個帶著甜美笑容的小姑娘,此時卻滿臉污血,閉著眼楮靜靜地躺在那里。
「鳴草咬掉了那人的舌頭,被刀砍死了」路兒在旁邊輕輕的說道。
林傾宸悲痛的目光朝鳴草的身體看去,那里早已是血流成河。
「鳴草,是我對不起你,是我不該帶你到這里來,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你也不會遭此橫禍,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對不起,對不起……」林傾宸跪下來,朝鳴草的尸體爬去,嘴里語無倫次的說著自己的歉意。
「不,夫人,這不怪你,是我不好,是我沒有照顧好妹妹,都是我的錯嗚嗚……」鳴芳趴在鳴草的身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二嫂,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早點離開吧。」宗澤宇忍著傷痛,上前提醒道。
這里距離駐軍基地百里之遙,要是天亮以前這些人不回去,肯定會引起懷疑,最好是趕在卯正(早晨七點)前,到達駐軍基地,即便是他們事後發現想要追來也是半天以後的事情了。
可是,任由這些尸體擺放在這里也不是回事,所以他安排了人快速將這些尸體搬到稍微隱蔽之處,用亂石掩蓋一下,希望能為他們多爭取點時間。
路兒和蔣姑姑、麗萍快速收拾好自己,然後過來攙扶林傾宸和鳴芳。
「夫人,五爺說的對,我們還是早點離開這里的好。」路兒掩去臉上的傷痛,對林傾宸說道。
模著鳴草漸漸冰冷的身體,林傾宸的眼里劃過一道恨意,在路兒的攙扶下,她站了起來,回身之際,一聲脆亮的巴掌揮在宗澤宇的臉上︰「為了成就你的憐香惜玉,我失去了一個好丫環,鳴芳失去了一個好妹妹,這下,你滿意了?」
要不是曾雪歌處處逞強,關鍵時刻還拿出身家背景來炫耀,那個原本就要撤離的守將,又怎麼會調轉身體,問出那番極盡**的話。
還有那個該死的洪州之花,僅僅因為提起了她的名字,就讓他們經歷了一場生死劫難,雖然死的是該死的人,可是這筆賬,卻是要算在她頭上的。
林傾宸狠狠地看著宗澤宇,眼淚如細細涓流一樣順著比翼兩側流了下來,止也止不住。
宗澤宇臉色鐵青,嘴角死抿著,但是一句反抗的話都說不出來。
當時的情景,他記得清清楚楚,林傾宸說的不錯,要不是她自大的將她爹的官名提出來,那本來要離開的守將,也不會興致所至,忽然提起什麼勞什子「洪州之花」。
「對不起。」這是宗澤宇唯一能說出口的三個字。
「啪」又一聲脆亮的巴掌聲響起。
這一次是宗澤宇另一邊的臉。
代美艷寒霜般的臉上盡顯痛意,將那枚「福」玉佩扔到宗澤宇懷中︰「我,不要你了從此天涯有幾朵花,你愛采幾朵跟我沒有關系我不想再被你連累了」
「二嫂,對不住了,我恐怕不能陪你去洪州了,你自己多保重」代美艷轉身又向林傾宸道別。
只是,還沒等她回頭著急人手,脖子就感覺到一陣刺痛。
「無論是你雪兒還是艷兒,我都不會再放開了」宗澤宇抱起渾身癱軟的代美艷,朝馬車走去……
(呃,這是昨天的一章,忘記點發布了粗心啊》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