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小荷始露尖尖角第一章︰車上閑談
舒迪一行八人剛剛出了聞府門外。就听到後面有人喊道︰「七姑娘,七姑娘!」
舒迪止步轉身一抬頭,就看到聞勤一邊揮手一邊從府里跑了過來︰「七姑娘,三公子,還請稍等片刻!」說話間聞勤就到了跟前。
「聞勤大叔,難道府里又有變故了?」舒迪看到他匆忙跑過來,又一臉著急的樣子,不解聞道。
「那倒不曾!是老爺說此去雲城路途遙遠,吩咐老奴送幾輛馬車給姑娘公子代步,待姑娘平安抵達雲城後,再讓老奴回來。老奴去套好馬車回來時,卻發現姑娘公子已經出了府,因此這才匆忙追了上來,還請姑娘公子見諒。」說完對著舒迪聞紹棠做了個長揖。
舒迪聞紹棠對望一眼,心里皆是一喜。這可真是瞌睡的時候送枕頭,來的太美了!
這聞勤四十左右的年紀,長相樸實,人卻極為機靈,更有一身不弱的功夫,因幼時得過聞老爺的救命之恩,所以對聞老爺極為忠心。十數年來。他一直跟在聞老爺身邊經商處事,走南闖北,見多識廣,是聞府里為數不多的舒迪欣賞的僕從之一。此去雲城,若有他隨行護送的話,那自然是又多了幾分保障。
「若有大叔相護,舒迪自是歡喜不已。只是你若跟了我們,爹爹那里可怎麼辦?」舒迪說話間想到聞老爹,露出一副為難的表情。
「姑娘請放心,老爺說合城那邊事務已處理的七七八八,這個月他會在府里靜養,暫時不會出遠門。姑娘公子此去雲城,少則五日,多則七日就可到達,待姑娘公子到達,老奴再趕回來也不遲!」聞勤一臉笑意的對著舒迪解釋道,還順手指了指隨後而來的馬車︰「姑娘,公子,請上車吧!」
舒迪看到從府里出來兩輛馬車,心里更是大定。
她本欲帶幾人去合城買上兩輛馬車代步的,現下看到聞勤已辦妥此事,自然也就不再著急。
又想到答應去綠蕊家里探望他的父母之事,略一思索,就對著聞勤笑道︰「大叔,多謝你這些馬車,可是省了我們不少功夫了!只是我們本就準備先去合城西北三十里外的小嚴村上,先去探望我這位妹妹的父母大人。之後再北上雲城的。大叔你看是否能將我們送至小嚴村,待我們盤桓一日再去往雲城?」
「既然姑娘已有思量,聞勤就遵從姑娘吩咐,先將姑娘公子送至小嚴村,待姑娘事情辦完,再北上雲城吧。」聞勤爽朗一笑,答應了舒迪的話。
後面兩人趕著馬車到了跟前,聞勤輕巧跳上前面那輛馬車,對舒迪笑道︰「姑娘請上車吧?老奴這就送你們過去!」
「如此有勞大叔了!」舒迪雙手抱拳,行了個江湖人的禮節,惹得聞勤一愣,復又恢復平靜,卻帶了一臉的笑意。
因為是要去往綠蕊家里,所以經過商量後,棠兒,軒兒,舒迪,綠蕊上了第一輛馬車,敏娘,綠芸,紫袖紅弦抱著糖糖爬上了第二輛馬車。
舒迪爬上了馬車一看。發現外面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馬車,里面居然很寬敞,坐了四個人倒也並不顯得太擁擠。四周都用厚厚的棉絮包了起來,坐上去松松軟軟的,正中間一個矮幾,靠窗的位置下固定著一個精致的小櫃子,拉開一看,里面裝滿了點心干果各種小吃,旁邊還放著一個軟軟的大皮囊,里面裝滿了水。
觀察完畢後,舒迪喜滋滋的坐下,正想掏出些點心來吃,就听到綠蕊一聲輕呼,一個雪白的身影就跳到了自己懷里。
「糖糖,你又淘氣了!」舒迪對著懷里那個毛茸茸的雪球輕斥道。
糖糖听到舒迪斥責也不生氣,只拿自己粉紅的舌頭來對著舒迪舌忝個不停,舒迪終是受不了那黏黏癢癢的感覺,四處躲著笑了起來。
「姑娘,糖糖進了您的車里了吧?」紫袖脆生生的聲音傳了過來。
舒迪先瞪了糖糖一眼,又笑著回道︰「這個淘氣鬼在我這里,你們不用擔心!」
原來這個小東西被紫袖紅弦抱上車子之後,遲遲不見舒迪上去,索性就自己循著味道跑到舒迪身邊來了。
說來也怪,舒迪剛撿到糖糖的時候,它就約有三,四斤的樣子,經過了將近六年的時光,它也不過七八斤而已。倒是身上的毛色從乳白慢慢的變成了雪白,眼楮也變得更加烏黑一些。
這些都還好。最令舒迪納悶的是,隨著糖糖的長大,它身上那股淡淡的麝香味也越來越濃郁。初時,她還以為是自己衣服上的燻香味,後來抱過幾次糖糖後才知道居然是這小東西身上的體味。照著糖糖的樣子看來,是有點像狐狸的變異種類,可是狐類動物身上的體味不都是腥臊的嗎?怎麼糖糖身上非但沒有腥臊味,反而還一身的香味?
舒迪突然憶起自己那個老頑童師傅。那日師傅收到急信來跟她告別的時候,還一反常態的專門抱著糖糖觀察了半天,嘴巴里又嘀嘀咕咕自言自語了大半天,最後交代她︰「丫頭,這個小東西也許是個稀奇玩意兒,你可得好好照顧它!」
想到這里,舒迪又舉起懷里的糖糖問道︰「糖糖,你個小東西到底是什麼?怎麼連我那個老頑童師傅都對你有了興趣了?」
糖糖只拿著一對烏黑的小眼楮撲閃撲閃的掃了幾眼舒迪,嘴角一撇,做了一個相當擬人化的不屑表情,害的一旁的綠蕊吃驚的下巴都差點兒掉出來。
「姑娘,這糖糖真漂亮,我從來沒見過這麼伶俐這麼可愛的小動物,您讓我模模好嗎?」。綠蕊實在忍不住好奇,對舒迪求道。
「你來抱抱它吧!這小東西懶的要死,正好我也抱累了!」舒迪輕輕一笑。將糖糖遞了過去。
綠蕊一臉歡喜的伸出雙手,小心翼翼的接過了糖糖,糖糖舉起小鼻頭對著舒迪幽怨的哼了一聲,就乖乖的伏在了綠蕊的懷里。
舒迪他們這邊是這般的動靜。紫袖紅弦她們在後面的馬車里也沒閑著,若不是有敏娘在,她們怕不是要樂得跳將起來了。
「終于出了牢籠了!以後就是跟著我們姑娘,大江南北的到處闖蕩了!吃吃,看看,悠游,逛逛,將這偌大的格林大陸走個遍!」紫袖雙手握拳向上舉了幾下。意氣風發的揚眉笑道。
「美得你,格林大陸也是你能走個遍的?」一旁的紅弦細聲細氣的反駁紫袖。
「就算格林大陸走不完,起碼也能將四大帝國走個遍,姑娘可是說過這話的,難道姑娘的話你也不信?」紫袖笑眯眯的拿著舒迪的話來堵紅弦。
「姑娘的話我自然是信的,可是這話若是從你嘴里講出來,信不信可就兩說了!」紅弦反應也不慢,依然輕笑著與紫袖斗嘴。
「綠芸,你覺得我說的不對嗎?」。紫袖看到一旁微笑不語的綠芸,趕緊拉上她爭取勢力。
「呵呵,我覺得兩位姑娘的話都有道理!」綠芸被紫袖這麼一拉,趕緊說出一句兩人都不得罪的話來。
「好了,你們兩個就別鬧了!反正以後都是跟著姑娘,只要盡心盡力的照顧姑娘,姑娘定不會委屈你們的。好歹也跟了姑娘這麼些時日,姑娘的性子你們還不知道嗎?」。敏娘看紫袖又準備開口,趕緊擋住了她的話笑道。
在聞府過了這麼多年壓抑的日子,今日總算是熬出頭來了!雖然四夫人已經去了,但她生前最大的願望也是希望舒迪能早日離開聞府,開始自己快樂的新生活。
姑娘雖年齡尚小,卻是聰慧玲瓏,且心思縝密,行事沉穩,待身邊之人更是寬厚可親。在聞府這幾年,發生的這一樁樁,一件件事情,哪一件不是被她處理的完完整整,圓圓滿滿?甚至連大夫人這一環套一環的陰謀詭計,都被姑娘給識破進而揭露出來,最後還落得個陰謀敗露,被老爺發配去跪祠堂的下場!
若說姑娘之前是小聰明的話,那大夫人這件事,姑娘處理的絕對算得上是大智慧了!
有了這般的好姑娘,自己還需要擔心什麼?只需好好照顧姑娘,讓她生活的開心就夠了,這也是夫人的願望。
如今夫人已將姑娘托付給自己,那自己就更要竭盡所能的對待姑娘。再過幾年。待姑娘成人之後,再幫姑娘覓個如意郎君,那時志兒也該學成歸來,自己也可以功成身退的享清福了!
想到這里,敏娘難得的抿起嘴唇,微笑起來。
「綠芸,你也別太拘謹,既然姑娘已經收下你了,那大家就是一家人了!你可能還不太熟悉姑娘性格,其實姑娘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她雖然聰慧,卻從不隨便欺負人,更不會欺負身邊的人,只要你對她真心相待,她就會拿更多的回報你!不瞞你說,我與紫袖的性命皆是姑娘所救,起初呆在姑娘身邊,一是感激姑娘救命之恩,二則也是為了尋個活路。現在跟了姑娘一段時日之後,才發現姑娘的好,姑娘讓我們感受到了尊重和真誠,呆在姑娘身邊哪怕日子過的清苦些,心里也是寬敞,安定的。這大概就是姑娘所謂的什麼?」紅弦說到這里,頓了一下。
「人格魅力!」紫袖笑眯眯的接道。
「對,就是人格魅力!姑娘就是有這樣的魅力,讓你不知不覺就喜歡呆在她身邊,哪怕什麼都不做,心里也是有底氣的!」紅弦對著綠芸絮絮叨叨的講述了一番。
「所以啊,現在就是姑娘打著讓我們離開,我也要死賴著留下來!」紫袖嬉皮笑臉的補充道。
「綠芸也看出姑娘是個善心聰慧的人,卻不想姑娘原還有這許多的妙不可言之處!兩位姐姐的話,綠芸記下了!綠芸雖是個粗蠻的,卻也知道忠君侍主的道理。之前綠芸之錯,幸得姑娘大方原宥。如今綠芸既已跟了姑娘,自當盡心竭力侍奉姑娘,以報姑娘相救之恩!「綠芸听完紫袖紅弦的話,對舒迪就更是多了幾分信心,講話也就爽朗了許多。
紫袖紅弦听罷綠芸此言,又笑著扯了幾句閑話,突然發現車子停了下來,原來不知不覺中竟已到了小嚴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