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醉魏晉 長安荊芽 第176章 巧妙的安排 曾經的閨蜜

作者 ︰ 眠冰

暗器發黑,明顯帶毒,擦著阿桃的腦袋飛過,穿透幔布之後落在地上。

發髻上的一個絨球無聲的落在地氈上,彈跳了兩下滾到一邊去,接著響起丫環們像被踩了脖子的壓抑驚聲。

與此同時,床榻上那位假風姐兒往嘴里扔了一個什麼東西,旁邊的大夫迅速伸手掐她的脖子,她搖著頭大笑起來,吞咽了一下,挑釁的看著帳里的人,最後目光定格在阿桃的臉上︰「算你幸運,小賤人」

「你才小賤人,你quan家小賤人」武丫兒殺氣騰騰的沖上去。

假風姐兒嘿嘿的笑了起來,小黑臉上有著一種你們拿我沒有辦法的無所顧忌,把武丫兒氣得腦門上的血管直跳,到了近前就要下狠手,這種死士肯定什麼都問不出來,直接掐死得了,省得她說難听的話。

「武丫兒……」阿桃的聲音听上去比平時還要溫和,她解下腰間的荷包,「我有事沒有弄明白,她不能死,你把這小神醫給的解毒丸拿過去,我想知道,誰這麼恨我,竟然想置我于死地,還要拉著公主和賈小姐,這盤棋下得有些大了,看起來不真實。」

「催吐這事還是我來吧,大夫也不太方便。」白荷笑眯眯的走到床榻前。

「你要做什麼?」假風姐兒有些慌亂。

「我這是要救你呢,你應該感謝我們小姐的好奇心,你要記住,你這條命,是我家小姐給的。」白荷抬手就卸了假風姐兒的下巴,不讓她再說話,然後像拎小雞一樣把人倒著拎了出去。

「我去幫你」武丫兒來了興致,接過阿桃的荷包,小心放到懷里,「這麼好的東西,給她這個壞人吃真是不甘心啊,我不能讓她好過。」說著蹬蹬跑了,一手一壺淡鹽水,一手一個夜壺,追著白荷到了外面。

「把帳子封了,大夫,你去看看賈小姐怎麼了。」桃公子和杜七郎都覺得這事萬分蹊蹺。

「賈小姐無大礙,只是平常的迷魂藥。」大夫望聞問切得出結論。

看來背後的人並不想加害賈南風,她想害的是阿桃和新平公主,在外人眼里,阿桃無權無勢,沒了也就沒了,但是新平是公主,她死在這里,這里人多多少少都要擔些干系,于桃公子來說,不能有什麼大影響,但卻能在注重親情的司馬昭心里留下一道陰影,——新平的生母和司馬昭關系比較特別。

特別?嫡庶之間有真正的好?再說還是嫡子和庶女,阿桃不知道她是不是外國小說看得多了,听到特別這個詞,立刻就往禁忌之戀上想,不過只是念頭閃過,她就垂下眼皮告誡自己別亂反射,不管這身體是九歲還是十二歲,可都應該是純淨小姑娘一個,這種想法打死也不能有。

瞬間的恍惚足夠反應一個人的思想。

桃公子和杜七郎互相看了一眼,這阿桃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

阿桃就知道自己胡思亂想被人看出來了,正有些尷尬,賈南風醒了,她迷糊的看著桃公子、杜公子和阿桃,還有旁邊的大夫,舌忝了舌忝上嘴唇,「你們怎麼在這里?我怎麼了?」

看神情不似做假,杜七郎將事情講了一遍,爆脾氣的黑小姐嗖的從床上坐起,「有這事?她假扮成我害你們?哎呀呀,氣死我了,這半路收的人就是要不得她在哪兒,給我拖過來,本小姐要親自問話」

半路收的,這借口就和編外人員一樣爛。

不過賈南風確實有半路收人的習慣。高門士族選下人,都選相貌端正的,男俊女俏,這樣待人接物和出門游玩才不會墮了名頭,但是這位賈小姐相反,她專門要丑丫環,沒有辦法,她長得實在是太丑了,說來也怪,父親賈充有中上之姿,母親郭氏雖然矮胖,但也算個富態美人,中下總是有了,兩人生出來的孩子卻是下下等,家生的丫頭比她丑得不多,都挑出來也不太夠小姐使喚,加上賈南風又喜歡動手傷人,所以身邊常有空缺,有時候出門看見合意的就會買來充數。

今天這位行凶的假風姐兒,就是她去年回家過節的路上遇見的,身量比她矮,皮膚比她黑,嗓門比她難听,但是會說話,帶在身邊一年,賈南風越來越喜歡,提拔成二等丫環隨身帶著。

「沒想到,她竟然是存了這樣的心思,是誰呢,不到一年就有想害你的心思了?」賈南風看著阿桃,十分困惑︰「看不出你有什麼招人的地方啊,怎麼會有人這麼處心積慮的算計你?」

阿桃攤手︰「我也想不明白。」

正說著,外面一陣慌張的腳步聲,一張惱火的臉出現在簾下,「姑娘那個小壞嘎嘎趁我倆沒注意跳崖了那麼好的藥都喂她吃了,真是浪費」說著閃身就去找包裹,要到崖下尋人。

「我去看看」阿桃站起身。

「阿桃……」呂毅露出不贊同的目光,桃公子側頭和二管事說了幾句,二管事帶著人離開了。

搜人的行動到了晚上還是一無所獲,新平公主睡了一覺,听說了事情的經過,沖過來質問阿桃︰「你說,你怎麼把凶手放走了?是不是你布的局?你嫉妒本宮,又把禍事栽贓到南風身上,凶手就是你安排的」

阿桃的眼里燃起一團火,冷聲道︰「公主還是再睡一覺吧,多休息一下,有些話明天再說。」說著拉住呂毅的胳膊︰「爹,到你那邊吃飯去,女兒今天受了驚嚇,還受了冷風,要多做幾個菜。」

竟是無視公主,直接離開了。

新平氣得胸脯起伏,她的四個貼身宮女感激阿桃救了她們的命,沒有接碴,催著大夫再給公主號脈,新平也知道自己說話刻薄,但就是看阿桃不順眼,見人走了,撇嘴道︰「真是個小孩子,這兩句話就紅了眼圈,我不過是說出疑問來,又還是定她的罪,她完全可以解釋呀……,耽哥哥,舞陽哥哥,南風也受了驚嚇,咱們一起吃頓壓驚飯吧。」

誰的飯局更讓人期待?當然是阿桃的。兩位公子心照不宣,從新平公主嘴里听了一遍事情的經過,又細細的問了四個宮女,覺得阿桃那邊的飯菜差不多了,給二管事一個眼神。

「公子,鄧老將軍那邊催了兩次……」二管事這樣說,新平公主不好強留人,只能扭著絲帕,看著杜七郎的翩翩身影離開。

「新平竟然認為阿桃真的生氣了,她那樣不經大腦的話,說一車都不會讓阿桃生氣,不過是個憤然離開的借口罷了。」杜七郎呵呵的笑道︰「咱們打個賭怎麼樣,凶手跳崖是假的,那個冒牌貨肯定在呂毅帳里。」

桃公子踩著吱吱作響的雪地,眼楮看著不遠處仿佛幢幢鬼影似的圓頂帳篷,直到進了呂毅的帳子也沒有說一句話。

幾個人默默的吃過飯,杜七郎問︰「問出了什麼?」

阿桃搖了搖頭,「說是為了報私仇,賈南風待下人十分殘暴,她的小姐妹有好幾個都破了相,昨天她被妝奩打破了頭,一氣之下就想出這麼一個牽涉廣的主意,殺意主子她們也活不了,不如讓別的貴女一起對付她……」

「你信?」

「不信」阿桃認真道︰「我覺得更像是保護賈南風,無論事情向哪個方向發展,賈南風都可無恙,而想保護賈南風的人,首先是她的親人,但是我和賈府可沒有任何瓜葛,他們沒有理由這樣對我。」

杜七郎皺起眉頭,「要說是因為鄭仙人的那番話,賈府想有所動作,根本不用繞這麼多彎,更別說還把自己的愛女牽扯進來了,賈府子嗣艱難,二任妻子才得三位小姐,大小姐去年春天一場雷電被嚇著了,病了好幾個月才好轉,二小姐年幼夭折……」

嚇著了……

去年春天,雷電,病了幾個月才好轉

自己不就那個時候穿越來的,當時有兩個選擇,一個是被繼母陷害不得已吃了毒藥的賈府荃姐,一個是如今這個身份,阿桃不喜歡斗來斗去的環境,選了後一個,按理來說,夢境中供她選擇的人物都會死,而這位賈大小姐沒有死,那意味著什麼?

能想出來的解釋就是現在的賈大小姐是同行。

自己因為刑場事件在大魏出了名,那首滄海一聲笑,被同類人看出穿越者的身份並不難,關鍵是,她為什麼會對自己下手呢?

阿桃張了張嘴,卻有點發不出聲音,就像離開水的魚,二片失色的嘴辰一張一合。

「怎麼了?」其他人齊齊驚叫。

阿桃半晌才緩過一口氣,笑了笑,「賈大小姐是不是叫荃姐兒」

賈充是相國的心月復,又身居中護軍的要職,娶了他的女兒,無論是爭位還是保富貴,就算是有了保障,所以賈府的情況,就是桃公子不想知道,也被幕僚灌輸了一遍又一遍,對于貌美的賈大小姐,自是听過見過,當下點頭稱是。

阿桃笑了笑,如果是心底想的那個人,那麼針對她就好理解了。

曾經的閨蜜,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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