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衣風華 卷一︰絲衣江南 022︰會見眾老

作者 ︰ 夢里曇花

換下了濕透的衣衫,皆之姜湯暖身,休憩了片刻之後,仟雪韻感到身上暖洋洋的一片,很是舒暢,恰好這個時候十三也是親自來請,在道了聲謝之後,跟著此人出了廂房。

恰好隔壁房門也是‘吱呀’一聲的打開,只見趙明誠身上穿著家丁的淺藍色勁裝,配上他那書生特有發轡,看上去有些怪模怪樣,惹得仟雪韻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

此刻,天上雖然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但是比之剛才卻是要好上很多,大雨的沖刷使得粉牆黛瓦如同新刷的一般,透露出陣陣泥土的清香。

沿著圍廊,片刻之後三人就是到了雪松堂,十三恭敬的把兩人引入屋內,然後退了出去。

在雪松堂中除了仟雪韻熟知的臧老之外還有著四人,年紀均都在六旬以上,其中一人見到趙明誠之後微微的點頭,正是這呆子的老師魯夫子。

另外幾人卻是微笑的看著仟雪韻,看上去對她的興趣更大的樣子,其中一人滿頭華發,加上及胸的花白胡子,看上去有些老態龍鐘,年歲要比臧老還要大上三分,不過精神頭到還算抖擻。

另外一人是個在場除了仟雪韻之外唯一的女性,雖然看上去也有六十幾歲的樣子,但是在場眾人之中無疑要數她是最為年輕,見到仟雪韻進來之後,老嫗笑意盈盈,微微點了點頭。

最後一人說起來仟雪韻也是有過一面之緣,正是西湖十景大提名之時其中的一個評判,此刻見到仟雪韻兩人,顯示微微一愣,旋即對著臧老朗聲笑道︰「好你個臧老頭,我還道你說的女娃子是誰呢。」

听到此人如此說,其余眾老也是一臉的好奇之色︰「怎麼,白老難道見過她不成。」說話的卻是那六旬老嫗。

「何止見過啊,還記得我和你提過的那一對年輕男女吧,就是他們兩個了,說起來,另外一個農家少年也是才華橫溢啊!」這話,卻是對著魯夫子說的。

說著,把仟雪韻西湖十景的提名一說,自然是惹得眾老又是一陣驚嘆。

魯夫子哈哈一笑,指著趙明誠道,「此子我本來還想和你引薦一番,這趙家的娃兒也是個可造之才。」

趙明誠兩人見狀也是趕忙上前見禮︰「學生見過老師,還有各位前輩。」

「小女子仟雪韻見過各位前輩。」仟雪韻也是盈盈一禮,一舉一動渾然天成,無一不顯示出良好的修養。以她的聰慧,自然是在短短不到一月的時間之中抽空把大宋朝的禮節也都學了個齊全,因此也並為做出什麼失禮的舉動來。

「好,好。」魯夫子擼了擼胡須,笑呵呵的點頭,看他的樣子顯然很是滿意。

見過禮之後,老嫗拍了拍身邊的蒲團,示意仟雪韻坐到她身邊去,趙明誠自然是坐到了魯夫子的身旁。

等到兩人落座之後,臧老作為東道,先是指著老嫗向仟雪韻道,「這位是嫘夫人,人稱蠶花娘娘的就是她了。」看來兩人也是知交,臧老的話語之中掩飾不住的打趣。

「都一把老骨頭了,還叫什麼蠶花娘娘,都是年輕時候的名頭了。」老嫗揮了揮手,滿不在乎的道,‘蠶花娘娘’的名頭正是她年輕時候參加蠶花節奪冠之後所得,說起來也是一份了不得的榮耀。

仟雪韻自然是恭敬的見禮,老嫗想來就是‘臧、楊、嫘’三大匠師之中的嫘大師了。

接著,老態龍鐘的老者則正是楊大師,趙明誠的老師魯夫子,最後一人則是今日剛上任不久的萬松書院院長白半山。

仟雪韻和趙明誠兩人作為在場的小輩,自然是意義見禮,等到全部都認識一遍之後,魯夫子見到趙明誠一副家丁的打扮,也是問詢了一遍。

趙明誠自然是如實的把路上遇到大雨,並且和仟雪韻一起躲雨的事情如實說了一遍,仟雪韻也是從懷中取出那冊書卷還給了魯夫子。

在這過程中,趙明誠自然的是又一次說起了那副對聯,「學生偶得一佳對‘桃燃錦江堤’,苦思冥想不得下聯,本想請教夫子,只是適才已在仟姑娘處得到了答案。」

「桃燃錦江堤。」眾老也都是學識淵博之人,就算是‘臧、楊、嫘’三老內心也是暗自思量。

良久之後,紛紛搖頭,表示自己對不出來,此聯看似簡單,想要找出對仗工整的之句也並不難,只是這上聯偏旁之內蘊含大華傳統文化中的‘金、木、水、火、土’五行,這樣的話無疑是大大的增加了難度。

唯有白半山老先生還是眉頭緊鎖,半響之後,眼楮一亮,茅塞頓開的道︰「我有一聯,倒也勉強能夠合得上。」

「哦!」其余眾老也是很想知道白老先生能夠對出什麼樣的下聯來,臧老作為東道主更是毫不客氣,對著白半山老先生道︰「白老頭,快說吧,不要吊我們這些老骨頭的胃口了。」

大宋朝文化鼎盛,不管是世俗商人,還是販夫走卒都是能夠對上幾句,老一輩之人都是非常喜愛,因此不僅是臧老,其余幾人也有同感,只是礙于面子不好直說出來。

「老夫的下聯就是‘炮鎮海城樓’,就是不知道仟姑娘對的下聯是什麼。」

听到白半山的下聯之後,眾老沉吟一陣之後全部都是的眼中精光大放,‘炮鎮海城樓’也是皆帶‘金木水火土’,對仗也還算工整,只是在意境之上有所欠缺。

在品味一陣之後,自然是把眼楮都是瞧向了仟雪韻,想要知道臧老和白半山都贊不絕口的人到底是能夠對出什麼樣的下聯來。

只有趙明誠微微一笑,對著後者點了點頭,他已然是在心中比對了一番,白半山的下聯不如之前仟雪韻所對下聯意境來得更為貼切。

見此,仟雪韻無奈的搖了搖頭,美眸之中帶著些許嗔怪的味道,白了趙明誠一眼,不敢怠慢,旋即朗聲道︰「小女子的下聯是‘煙鎖池塘柳’,還望各位前輩不要見笑才是。」

眾人學識都是有了一定的造詣,在仟雪韻下聯一出口之後,心中已經是了然,孰強孰弱一看便知,原本以為臧老和白半山言辭之中難免有些夸大,但是此刻相處下來,旋即明白眼前的女子才學甚至還在預想之上。

「姑娘果然是巾幗不讓須眉,老夫認輸了。」白半山也並沒有掩飾什麼,自然的向著仟雪韻抱拳道。

「慚愧,慚愧啊!」仟雪韻實行的只是拿來主義,要是真的叫她自己對的話一定是對不下來的,先前看過的一些書籍到了這古代來還能有這許用處,卻是仟雪韻所想不到的。

眾老自然是不知道仟雪韻心中此刻的想法,還道是小姑娘的謙虛之語,更是暗中點了點頭,心中很是滿意,恃才而不傲物,在年輕人身上很難見到了。

老嫗似乎和白半山有些糾葛一般,見到老者吃癟,自然是喜笑顏開,眼光掠過仟雪韻的身上,充滿了慈愛之色,不過在看向白半山的時候卻很是復雜,只看得後者的老臉都是如同喝醉酒了一般,飛上一抹酡紅。

其余眾老見到兩人間氣氛微妙的變化,都是哈哈大笑起來,這兩人到老了還是歡喜冤家,在笑聲之中,就算是老嫗也仿佛小女生一般,臉上浮現兩抹紅霞,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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