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們去見識一下聞名遐邇的雙林綾絹。」雪頂旗槍到手之後,朱老太監笑道,以他的地位可不怕張世明賴掉這點東西,等到四城大比結束,去張家取來就可以了。
「朱大人請!」張世明呵呵一笑,心中的石頭落下,想要拖延一日時間,非得這老太監發話不可,既然他已經同意,那此事已經篤定。
幾人舉步,向著其中的一座高塔而去,龐非同等人也是前去為張家捧場。
這高塔外表崢嶸,似是經歷了幾多歲月,幾多風雨,內里卻是金碧輝煌,進入之後,只覺得塔基寬闊無比,塔身也並不如一般的密檐式、覆缽式塔樓一般分為一層層而上。
整座內塔空空如也,站在中間位置,抬頭可以直接的看到塔頂,只是在四周的塔身之上有著一圈圈傾斜向上的樓梯,在最頂層還有著一段兩米見方的平台。
此刻,八家的代表在平台之上一字排開,邊上一人手中拿著一面小旗,看樣子他是計時之人。
在塔底還有著一個小廝,主要是為了見證到底是哪家的絲綢最後落地。
這小廝見到朱老太監幾人進來,不由一陣惶恐,想要上前見禮,卻被後者制止,「開始吧!」老太監尖利的聲音響起。
在頂層平台之上的小廝聞言,手上小旗一揮,高喝一聲,「開始,撒手……」高亢的聲音拖出一個長長的調子,在塔內回蕩不息。
話音剛落,八家的代表都是慌忙的放手,任由手中的絲綢落下。並不是沒有人想晚點防守,好讓絲綢在空中多停留一會兒,只是膽敢這樣做的家族都是嘗到了苦果,被永遠的驅逐出百里商業協會。
聲音落下,八塊四方綾絹開始在空中悠揚回蕩,每一塊綾絹之上都是有著個大家族的標記。
色彩斑斕的標記如同翩翩彩蝶,向著地面之上緩緩落下,在這封閉的內塔之中,由于沒有風的影響,因此,這些絲綢雖然輕便,但是也決計不能在空中停留多長時間。
當先落下的是余杭王家的綾絹,「余杭王家,落地!」塔底的小廝高聲喊道。
話落,高台之上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頓時的捶胸頓足起來,哀嘆不已,看這樣子再晃幾下恐怕直接就去找祖先喝茶去了。
剩余的幾家代表也都是雙眼圓睜,眼楮緊緊的盯著代表自家榮譽的嬋娟,似乎往下掉落的不是綾絹,而是自己的心髒一般。
繼余杭王家之後,姑蘇李家和吳興胡家不分上下,暫時名列倒數,片刻之後終究還是不受力之下跌落在地。
「姑蘇李家、吳興胡家,落地。」
此刻依舊還在空中飄飄蕩蕩的綾絹只剩下五家,張家雙林綾絹名列第一,同為十六大家族的金陵紀家排列第三,出人意料的是原本名不見經傳的余杭趙家添為第二。
高台之上的一個妙齡女子臉色潮紅,可以看出她心中的激動,趙家能夠壓下十六大家族中的一家,屆時定然名聲大噪。
少女明眸善睞,秋水盈波,不是趙明鈺又是誰!
數息之後,其余兩家參賽綾絹也終于是斜斜跌落在地,兩家代表自然也唏噓不已。
十六大世家中的姑蘇郟家,也只是多堅持了四息的時間,而余杭趙家多堅持了六息的時間,以兩息的微弱優勢獲得第二寶座。
「張家綾絹,輕如朝霧,薄如蟬翼,果然名不虛傳!」朱老太監眼中含笑,向著張世明道。
「朱大人謬贊了!」張世明雖然嘴中謙虛,但是任誰都能看出他眼中的那一絲驕傲,自豪的神色。
只見其余七家全軍覆沒之後,張家的雙林綾絹依舊是如同一只彩蝶一般,在空中悠揚翻轉,這麼些時間竟然只落下一半的距離,其中的差距可見一斑。
眾人都是屏住呼吸,盯著半空之中的雙林綾絹,只是一眼看去,除了代表張家的淺色家徽之外,四周如同空氣一般,遠遠看去,竟然是透明的。
雙林綾絹小組奪冠,不出眾人所料,又是過了十五息的時間之後,總算是悄然跌落塵埃之中。
「雙林綾絹,當真是天工之物!」最先哀嘆不已的老者見此,雙眼瞪得老大,猶有些不敢相信。
「呵呵,見笑了,見笑了,只是小玩意罷了。」張世明眉開眼笑,眼楮都是眯成了一條縫隙。
其余幾個家族的人間道張世明得瑟的樣子,心中雖然不忿,但是卻並沒有人敢說什麼。
到時南潯四象的其余幾人一翻白眼,有些鄙視起來,「你這都是小玩意的話,那其余人的東西簡直比草紙還不如,你說你胖子這是什麼話啊!」
「慚愧、慚愧,不過對張家來說這確實是小玩意兒。」張世明的臉皮之厚,顯然已經不止數百年功力,就算比之現代的剛筋混泥土也尤有過之。
其余人等,皆盡暈倒,十六大家族中的郟家此次竟然被人奪走了第二的寶座,郟家代表的臉色猶如鍋底一般,陰晴不定。
正所謂幾家歡樂幾家愁,不提郟家心中的不悅,即便趙家只是取得第二名的成績,趙明鈺和趙宇父女兩人也都是開心不已。
其余幾個高塔之中也是決出了結果,最後的結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十六大家族中除了郟家之外,竟然還有數家隕落,其中更有金陵周家異軍突起,刷下了同一賽場的兩大頂尖家族,進軍八強。
最後的初賽名單除了張家和周家之外,還有姑蘇木家、田家;余杭汪家、古家;金陵沈家,南潯四象的顧家也是出線。
初賽名單決定出之後,在朱老太監的主持之下,第二輪的決選又是展開,幾大家族的人都是進入了其中的一座高塔之中。
此次關系重大,因此幾家中的實權人物都是需要親自出場,這可苦了張世明了,以他的體重,要爬到塔頂的高台之上,可是花了不少的功夫。
到得最後,氣喘吁吁,汗流浹背,整個人起碼是流了幾斤的汗水,要是每天來上這麼一次的話,絕對能夠瘦下來不少。
更為可怕的是這胖子上台之後,其余眾人都是感覺腳下的木板開始有點吱吱作響起來,似乎是隨時都可能斷裂。
「準備……放手……」朱老太監親自掌旗,尖銳的聲音打破塞前的沉悶,離得近的人甚至是感覺耳膜都是隱隱刺痛。
小旗揮下,八只手同時放下,眾人都是屏息,拭目以待,這八大家族是從八十個世家中挑選而出,絲織工藝之上都是高出很多,在空中盤旋,一時間難以落下。
木陳染斜眼看向張世明,只見後者此刻正紅著臉,在喘粗氣,一時間還沒緩過來。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微笑,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麼東西。
張世明趴在欄桿之上向下看去,臉上雖然是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只是小眼楮之中閃爍出道道精光,看向木家綾絹的時候眼中露出思索的光芒。
看著兩家的綾絹不相上下,在空中糾纏不止,把其余幾家給比了下去,咋一看只覺得是兩家的家徽在空中翻騰。
木家綾絹,竟然也如同透明一般,輕巧無比。
張世明的眼中先是思索,然後是疑惑,最後現出一絲明悟,對著木陳染瞟了一眼,眼中射出駭人的光芒。
「木家……好手段……」張世明咬牙切齒!
木陳染卻是笑意盈盈,不緊不緩的道︰「在下是該謝謝張老爺!」
張世明沉就,一臉的陰沉之色,那木家所謂的木孚綾絹分明就是和張家的雙林綾絹一般無二。
冷哼一聲之後,不再言語。
木陳染見狀,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濃厚,雙手背在後面,一副瀟灑不羈的樣子,也不再說話。
在塔底上,每個家族都是有著一人,以防其余家族作弊,只是代表木家的白衣女子,白紗蒙面,雙眼中流露出無限的迷茫之色,貝齒輕咬嘴唇,沉浸在回憶之中。
這一切自然是落在了木陳染的眼中,看似溫文的少年,眼底深處閃過一道不可察覺的狠厲︰「夏姑娘自從在驛館見到了張久樂之後,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而且行為很是怪異……為什麼?」
木陳染的心中已然有了些許猜測,眼神更厲,心道︰「張家,張久樂,不管是不是真的,我木陳染總有一天要把你踩在腳下,向夏姑娘證明,你不如我!」
「張家威武,張家加油……」此時一陣喊聲響起,腳下的高台也是一陣震動,母版嘎吱聲更響,人們紛紛的向著背後的牆壁靠了靠,似乎是害怕高台突然斷裂一般。
木陳染抬眼看去,只見張世明肥碩的身軀在台上蹦跳不已,一邊嘴中不斷的喊著︰「打他祖母的木家,木家狗屎,張家綾絹無敵……」
一同上台的顧友蒼雙眼正視前方,一副我不認識他的樣子。
此刻,其余幾家的綾絹都是已經落地,只剩下張家和木家的綾絹還已然飄蕩在空中,不過也是支撐不了多久,勝負就要見分曉。
只是即便張世明跳腳助威,兩家的綾絹最後依舊是不分先後,雙雙的墜落在地。
幾人都是傻眼了,這種情況可是從來都沒出現過的。
最後還是朱老太監出面道︰「好了,灑家宣布,這‘輕’之一字上,吳興張家和姑蘇木架都是深得精髓,並列第一!」
木陳染看向張世明的目光之後充滿了挑釁的味道。
張世明的心中卻很是氣惱,這木家欺人太甚,接下來的兩場除非張家全勝方可繼續連任龍頭了。
只是這木家在‘韌’之一字上的造詣,張世明承認沒有取勝的把握,而且木家這次顯然是有備而來,結果如何,實在是難以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