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很傾城 第四卷 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第二十一章 喂,再穿一次女裝吧

作者 ︰ 蘇十七

晚雲收,淡天一片琉璃。爛銀盤、來從海底,皓色千里澄輝。

營長之中,時不時有風從門外吹入,掀起帳簾的一角,燈火忽明忽暗,一陣清涼也隨之襲來。

燈火倒影在她臉上的兩行清淚里,泛起淡淡地彩光,說不出惹人憐愛。習習晚風,讓丁琛有些暈乎的腦袋開始逐漸清醒過來。

從他懷里抬起頭,迷蒙的眼眸里倒影里他認真的表情。她道︰「你說什麼?」

「我說,留在我身邊,讓我保護你。照顧你。」無聲地嘆了一口氣,耐心地重復了一遍。

突然她向被蛇咬了一般迅速推開了他,然後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帶著一抹尷尬的笑意︰「對不起,如果我剛才的所作所為讓你誤會了什麼,我道歉。」

疏離的言語,讓宋珞的胸腔深處傳來一絲異樣的感覺。不是如尖刀刺入心頭的痛,也不是被她無視時的憤怒,只是隱隱覺得心里像空了一塊,然後無數的風穿過其中,只要一呼吸就覺得疼。

「我誤會什麼了?我只不過是想要照顧你而已。」他用只不過連接,用而已結尾。意味著想照顧她並不是一件多了不起的事,甚至理所當然。

這樣一句對他而言無所謂的話卻在她心頭掀起千層巨*。可是又如何?他在乎她,想照顧她,即使都能給她想要的一切,這又如何?

縱然他為她傾盡了所有,也抵不過他是南國皇子這個顯赫的身份。他永遠都是殺父仇人的兒子。

「我自己會照顧我自己。」她用衣袖隨意在臉上一擦,面容又恢復到了之前的從容。

如果不是那雙紅腫的眼楮,宋珞還以為她剛才的脆弱與難過是自己的幻覺,是月亮掉落下來的碎片。

「丁琛,你到底想怎麼樣?一會兒離我這麼近,一會兒又離我那麼遠!你到底要把我的感情置于何地!」心里一陣煩躁,所有的冷靜與理智在從她出現的時候就開始全面崩盤。

不要說宋珞不明白,就連丁琛心里也是苦惱萬分。宋珞所說的,又何嘗不是她想要的?可是——他們的身份在那里,那些曾經在心里,怎麼可能抹去,怎麼可能遺忘?

「宋珞,我是朝廷欽犯。是你爹一心想置于死地的人,並不是什麼能與你攜手之人。我現在是北國的士兵,不再是當年不學無術的將軍。在我爹死得時候,我們之間就注定不會再有將來。」她緩緩說道,像是生怕宋珞听不明白似地。

「除了我以外,所有人都以為你死了!現在那具男尸還丟在亂葬崗里!」他紅著大吼道,「你怎麼還是這麼愛鑽牛角尖呢?那些都過去了不是嗎?為什麼你就要偏執于此呢?就算滅了南國,是不是丁大將軍就能復活?」

面對這近乎咆哮的怒吼,丁琛眼睫垂下,如蝶羽般翕動,閃躲似的看著地面道︰「不會,可是我就咽不下這口氣。他一生為南國出生入死,可是最後卻落得一個反賊的罪名,作為他唯一的兒子,我會就此罷休嗎?不會,絕對不會!」

最後四字,讓她眼楮中突生一抹恨意,這恨意如尖刀,狠狠刺進心里,想反駁,卻再也找不到任何辯駁的言語。

良久,兩人無言,周遭陷入一片沉寂當中。丁琛轉過身,手臂卻被一抓︰「那宋逸安呢?如果今天對你說出這番話的人是宋逸安呢?你又當如何?」

「他根本不會有說這種話的機會,我會直接將他碎尸萬段。」沒有絲毫遲疑的回答,隱隱還藏著恨意。

這個答案多多少少讓宋珞有些高興,再問︰「如果是陸絕辰呢?不要忘了,他殺了衛映寒。」

這三年,他已經查清了一切。

「哼。」丁琛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他根本就不會說這樣的話。如果他有這種想照顧我的情感,那時就不會拾劍指向我。」

「那那時為什麼阻止他追來?」問了那麼多,這句才是真正重要的。

可是她沒有回答,只是側頭向門口看去。「我要回去睡覺了。」

聲音不大,卻攜風而來,清楚地飄進了耳朵,整個耳膜都因為這明顯的躲閃而嗡嗡作響。

握著她的手臂的手漸漸用力,透明的指甲隔著衣物瓖進肉里。丁琛越是掙月兌,就越抓得緊。

最後她皺著墨眉大怒道︰「宋珞你給我放手!」

宋珞瞪著眼楮,絲毫沒有要配合的意思,她心一橫,抓過他另一只手腕,張口就咬。

「你咬啊你咬啊,反正都已經有牙印了,我也不在乎有第二個。」他松開掐在她胳膊上的手吼道。

這讓丁琛的心咯 一聲,悻悻松開嘴,擦嘴時,果然看到在新牙印的下面有著一個已經結疤的橢圓,似月亮覆蓋在了心頭。

見丁琛出神,他食指和中指合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住了她的穴道。當場她就動彈不得了,彎著腰,手還停留在嘴唇之上。斜眼看向宋珞所在的方向。「喂,你這是想干什麼?」

聞聲,他模著下巴勾起了一個壞笑。

這笑容笑得丁琛心里直發毛。頭皮一陣發麻道「有話你直說。」

「本皇子對你已經無話可說了。對于你這種鑽牛角尖的,除了用肢體語言我已經找不到任何方式和你溝通了。」

「我連肢體語言也不想和你溝通,快放開我!」

「我沒有綁住你呢。」宋珞睜著一雙明亮如星辰眼楮道,「只是點住你罷了。」

丁琛氣節,吐出一口氣道︰「好,你想和我溝通什麼?快點說!」

他露出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輕擺著食指道︰「你不要急嘛,我們慢慢來。」

她氣得頭頂都要冒煙了,瞪著美目道︰「我困了!」

「困了?」他故作錯愕道,然後將她攔腰抱起,在她的驚呼下向內帳走去。「沒關系,這里也有床。」

「宋珞,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無恥呢?」她咬牙切齒道。

「現在發現也不晚。」他的嘴角再次挽起燦爛的笑容。「放心吧,我就對你一個人無恥。」

放心二字,讓丁琛真是含了一口血也不知道該往哪里吐。閉著眼楮,決定無視宋珞說得任何一句話。

她認為只要她不說話,宋珞一個人說著說著也就沒意思了。

他將她小心翼翼放在床上,像是在放一個易碎的瓷器一般,視若珍寶的輕柔。

看著丁琛因為羞憤而咬得泛白的嘴唇和緊閉地雙眸,他心神竟有些蕩漾,看著她,一時間忘了自己本來的目的。

她的睫毛很長,如蒲扇一般在眼下投下暗影,鼻梁不似尋常女子的柔和,如男子一般形似雕刻,臉上長長短短、深深淺淺的傷痕好幾道,可依舊不影響她的俊美,反而增添幾分的英氣。

原本如胭脂般微豐的嘴唇,此時被一雙貝齒咬得血色全無。他的食指輕輕覆在她的嘴唇上,隨即感覺到她的身子一顫,嘴角兀生一抹溫柔。

這就是他日日夜夜思念著的人,這一張無數次縈繞于夢境的面容,在時光流淌的罅隙里,寂靜的,再一次真實的出現在了眼前。

憤怒在這張安靜的面容下漸漸平息,我想見你,並不是想和你爭吵,也不是來听你與我之間隔著什麼。

我只是想見你,不想再一個人了。

他坐在地上的白色地毯上,靠著床榻輕撫著她雌雄莫辨的俊俏五官。恍惚間,想起三年前女裝的她。

發絲盤錦,柳眉望月,膚若白瓷,不見絲毫瑕疵,一顰一笑間,都透著絕世的風華,傾國傾世。

不禁輕聲道︰「喂,再穿一次女裝吧。」

「我是男人,我要告訴你多少次?」丁琛忍無可忍的睜開眼,酡紅著雙頰。「你有龍陽之好就算了,可是請你不要有讓男人扮女裝這種怪癖好不好?」

看她理直氣壯的惱怒模樣,宋珞在心里一陣無奈,可是又不想拆穿她,只好硬著頭皮道︰「我就是喜歡看你穿女裝怎麼著?我就是有怪癖怎麼樣?」

不要說丁琛語塞了,就連守在門外,阻止別人偷听的銀月都听得一頭冷汗,在心里道,主子,雖然你放心不會有人偷听,可是我不是還在外面嗎?你能不能為我著想,說得小聲一點?

突然營中陷入一片沉寂,銀月大驚,他家主子什麼時候和他有心靈感應了?

少頃,事實證明是他自作多情了。營內傳來大吼,「你在瞪我,我就咬你了!」

有時候連銀月都會懷疑,這個做事沒分寸、不冷靜愛沖動的人真的是當年救他的那個睿智且穩重的男子嗎?

望著滿天星辰,他的嘴角勾起一個淡淡的笑容,眼楮里滿是欣慰,這才是真正的他吧?而這個人對他來說一定很重要或者很信任,不然絕對不會將如此真實的自己展示無遺。

不帶一絲的隱藏。

就在這時,里面飄出一句讓人浮想翩翩的威脅,「你說不說,不說我就月兌。你。衣服了!」

銀月叫苦連連,欲哭無淚地搖搖頭,我的主子誒,我也是有欲。望的男人啊,你能不能不要再這樣折磨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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