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道人 第二十一章總管的心結

作者 ︰ 老窩瓜

沒等莊主問話,老四急不可耐的問;「在哪發現的,是死是活」?

來人將手中卷起的字條遞給周總管,周總管急忙展開,一寸寬五寸長寫了十幾個字。周總管口中念道;「離白鶴寺不遠,發現了柳葉刀張石,人已被割喉。」

字條念完幾個人都沒有說話,周總管將字條遞給來人,那個人輕輕地退了出去。這個結果早已在眾人心里毫無懸念,可是真的得到了確切消息,還是讓人心里有些傷感。

二當家臉色陰沉的說;「六個人無一幸免,這個仇咱們一定得報,眼下當務之急是找到艷門老四的藏身之處。」

梁總管說;「六人中柳葉刀張石的武功最好,卻失手被擒,不知道艷門老四又從哪找來了高手。他們帶走張石的目的,就是想在張石身上獲取有用的情報。張石六個人一直獨處一處,對春秋山莊知道的很少,對方是看到沒有價值才把他殺害。」

管家說;「小鐮刀的兵刃咱們都知道,五個人尸體運回來時我正好趕上。有三個人死在同一把劍下,那把劍很可怕。這個人不是艷門兄弟的成員,應該是最近才為艷門效力的高手。具有短時間內能一舉擊殺三個江湖一流高手的人,我還真不知道會是誰,這個人的功力至少在三十年以上,很有可能張石也是被這人擒住的。」

莊主面無表情的說;「等張石的尸體運回來咱們就能看出個大概,現在猜測沒有意義。李總管還是接著說剛才的話題。」

李總管說;「六個人秘密被泄露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出在六個人自身,他們在江湖上都有名氣,認識他們的人自然很多。臉可以蒙上,兵器和武功套路卻藏不起來。也許是對方認出的,也許是咱們人認出走漏的消息。他們是咱們高價錢找來的,不可能象狗一樣用鏈子栓著,也許出外時被人跟蹤所致。」

李總管分析的合情合理,大家都暗自點頭。莊主說;「這種可能不是沒有,怪咱們考慮不周,另一種可能是什麼?」

李總管接著說;「第二種可能最大,問題出在齊三身上。」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特別是梁總管。毛病若是出在齊三身上,他有失察之嫌,齊三是他的部下。他的臉色有點變黑,慢慢的說;「李總管,這話可不能亂說,這話傳出去對弟兄們打擊可大,此時正是用人之際,別的話用不著我再說李總管應該明白其中的利害。」

李總管歉意的笑了笑說;「梁總管你誤會了,我沒有說齊三不可靠,你听我把話說完。」

老四說;「梁總管稍安勿躁,听李總管分析一下其中的道理,未嘗不是好事」。

李總管接著說;「負責閶闔門那一帶的是王亮,齊三是負責春秋山莊對姑蘇城各種勢力暗中監視。齊三的這種身份長達十年,對姑蘇城各派恐怕已經不是秘密了。他每天都要按規定到鐵匠巷早晚各走一圈,這種舉動有點反常,一個鐵匠巷有什麼秘密自然會有人留心。艷門那里有個暗點,他們自然會更留心。齊三在鐵匠巷走動時,對咱們的暗點和王老三鐵匠鋪一定會多些關注。天長日久就會被人看出破綻,招來今天六人被害的慘劇。」

梁總管雖然听出李總管沒有嫁禍于人的意思,但是有貶低自己無能的弦外之音,他淡淡的說;「李總管既然看出來我的失誤,為什麼不早點說出來,早點說出來就不會發生今天六個人被害的惡果。」

李總管苦著臉笑了笑說;「我哪有那種睿智,只不過事情發生後才想到這些。」

大當家對于兩個總管相互間有心結早已心知肚明,這也是他所要的,這樣他會更容易駕馭兩個人。李總管和梁總管都是有心梟雄,兩個人關系密切對他們哥們不是好事,他會有不安全的感覺。但是,他絕不能讓二人關系太壞,那樣也會削弱春秋山莊對外的能力,所以他也會不時的調和一下兩個人的感情。

莊主皮笑肉不笑的說;「這件事不願梁總管,當時梁總管與三弟和我說的時候,我也沒有看出有什麼不妥。李總管說的也對,咱們都是事後諸葛亮,李總管也沒有其他意思。不過李總管的分析蠻有道理的,通過這個教訓咱們是要反思一下。」

一座房子地基有了問題,牆上就會有裂縫,你即使糊上一把泥外表看不到裂縫了,可是那個裂縫還在,早早晚晚那個裂縫會大到再也用泥糊不住的時候。

二當家說;「大哥,艷門老四做完這一把就會龜縮回窩里,很長一段時間會銷聲匿跡,要找到他們更困難。咱們雖然想盡快找到他們一勞永逸,這恐怕還要許以時日。現在這個時候最緊要的事,關東山貨棧咱們怎麼辦,需不需要調整手段,逼急了會不會和艷門老四聯手,這個節骨眼春秋山莊不能四面樹敵。」

大當家看見大家都在注視他,想了想說;「鐵匠巷這件事很快姑蘇城各個江湖門派都會知曉,咱們對關東山貨棧尋隙之事已經不是秘密,這個時候放手會讓江湖人笑話咱們,認為咱們怕了。明天咱們不能如願,依舊按計劃行事,如果他們乖乖的听話,咱們可以長時間不在難為他們,騰出手來全力對付艷門老四。」

大當家的話眾人想了想有道理,沒有人再說別的。這個時候伙房來人請大家去用膳,眾人都奔了膳房。

關東山貨棧如同以往,兩處店鋪正常開張,外表看不出一點反常。後院很安靜,日上三竿瘋道人還在睡覺,杜鵑早已醒來梳洗打扮換了一套新衣,坐在院子里石桌旁。石桌旁還有五個人,大哥夫婦,三哥,有子和妮子,他們在听杜鵑講兩個人追上小鐮刀發生的事情。

娟子說;「還沒有到鐵匠巷就听到里面叮叮當當的聲響,哥說打鐵聲里有兵器聲,哥先沖前面去了,等我到時院子里已經有兩個人倒下了。有三個人再打一個蒙面人,小鐮刀與另一個蒙面人一對三個蒙面人圍住哥。我接下了一個蒙面人,等我放到對手時哥的兩個對手都已躺在地上了。和小鐮刀對打的家伙一看不好,躥上房頂逃了哥追了去,我剛追了兩棟房屋哥已經夾著那個人迎了回來。等我們回到院子時,另一個蒙面人也給小鐮刀他們殺了。小鐮刀他們死了一個人,對手六個人一個被活禽剩下的都死了。」

杜鵑說的很輕松,五個人卻听得很緊張,大哥問;「娟子,這六個人都是什麼人」?

杜鵑回道;「哥和小鐮刀都檢查看了,有三個人是十三太保……」

大哥驚訝的說;「十三太保?哪個十三太保,禿頭老大錢三不是十幾年前在建業被七兄弟殺了嗎?」

杜鵑說;「七兄弟只是殺了錢三五個人,余下八人逃了,老2黃雀在安國青龍寨另立山頭被哥挑了,寨主黃雀和兩個兄弟成了漏網之魚。沒想到現今投靠春秋山莊了,卻依然沒逃出去,死在我的手里,另兩個兄弟被哥送了命。」

大嫂羨慕的說;「娟子,你真行,那麼厲害的角色都死在你的手上,大嫂這一輩子是攆不上你了」

有子問;「娟子還有什麼好角色?」

杜鵑說一個名字大家驚訝一番,說到被活擒的是柳葉刀張石時,大家都呆住了。柳葉刀張石江湖上沒人不知道,早些年和青城陶山相遇戰了三百多招沒分出勝負,是看到青城陶山來了援兵才逃走。兩個人為了一個女人大打出手,當時在江湖上被炒得沸沸揚揚,就連陶山自己都承認他和柳葉刀張石功夫在伯仲之間。

對于柳葉刀張石被擒大家雖然驚訝,但是想一想也就釋然了,小鐮刀應該和陶山旗鼓相當,不也是被公子像拎一只雞一樣。

杜鵑又介紹了小鐮刀因為簑衣落在貨棧,急切間貿然進入王老三鐵匠鋪取一領簑衣。剛一進院旁邊房上就跳下三個人,剛一交手大門又出現三個人,人家是要甕中捉鱉。小鐮刀兩人加上店里三個人面對六個人,一交手就被人家放到一個。小鐮刀看出對方武功以為在劫難逃,哥趕到了上手就放到一個,對方看出厲害分出三個人夾擊,小鐮刀他們壓力得到了緩解,我也及時趕到了。

太陽就像背山的漢子,盡管那個山很高,肩負的貨物很重,步履維艱,卻絕不停歇。山在漢子的腳下變得越來越低,空氣也像漢子周身散發出的熱氣,一浪熱過一浪。

石桌旁有棵樹,是樹就有樹蔭,然而樹太小,它能提供的樹蔭也有限。三個男人已不在,各自忙自己的事去了。杜鵑被兩個孩子一人一只胳膊拽著去了後園,兩個女人卻依然堅守在那一小片疏疏落落的陰涼里。

兩個女人臉色不是那麼光鮮,連熬夜帶提心吊膽讓她們有點憔悴,雖然天放亮時她們可以小歇一下,可是,女人家心里承不住事並沒有睡著。這個時候她們很困,恨不得蒙住頭睡上三天三夜。然而她們被杜鵑傳奇的描述興奮著,你就是用八層棉被裹住,她們也睡不著。

妮子抬起眼看著大嫂說;「姐。等閑下來,你也教我一點武功。」

大嫂笑著說;「你可拉倒吧,年輕時讓你學你不學,還記得自己說的話嗎?」大嫂學著妮子慢聲慢氣「不當吃不當穿,俺不學,咱們兩個人一天上腳的鞋,俺的還好好的,你那雙都快飛了,俺這兩天正在忙著給你做新的。」

大嫂學完兩個人笑了起來,大嫂笑的很開朗,妮子笑的有點矜持。杜鵑跑過來問;「你們兩個人笑啥?」

大嫂笑著說;「妮子想起來要學武功了」

杜鵑驚訝的看著妮子,妮子被看得有點臉紅,杜鵑伸手去模妮子的前額說;「不燒哇」

妮子抬手推開娟子放在額頭的手,嘴里嘟囔著「去去去,,甭拿我開心,俺是認真的。」

杜鵑坐下來說;「在關東杖子時,春潔,春弟還有虎子跟春芽學基本功,你寧可坐在太陽底下曬著也不肯動一動。你說過的話俺至今還記得,用不用給你學一學。現在胳膊腿都硬了,過了那個村沒有那個店了。」

大嫂說;「練武練到娟子那個份上不容易,像姐這樣也只能嚇唬嚇唬潑皮無賴,你如果現在學,頂多在男人對你不好時可以收拾他,別的派不上用場。」

娟子看見妮子有點暗淡的臉色,轉移話題問;「妮子姐,虎子今年十歲了,怎麼不接來住在一起?」

妮子回道;「婆婆不讓,他們離不開虎子。」

娟子知道妮子姐月科里做了病不能再生育就沒再往下說,她站起來說;「你們先坐著,我去去就來。」

瘋道人其實早已醒了,只是賴在被窩里想心事,他在想著夜里發生的事,捋一遍看一看有沒有漏洞。他听到了門外輕輕的腳步,也知道這已是杜鵑第三次出現在門外,他彈出被窩穿好衣服,推開門就看到了外面亮麗的天空,與天空媲美的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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