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似乎很長,在階梯無聲的指引下,延寧終于走到了樓梯盡頭。
接著微弱的燈光,她看到一個男人背對著她而站,上身的衣服已經月兌光,露出黝黑健壯的後背。男人朝前俯著身子,將頭埋于一片雪白。琢琢聲正是來源于此。
延寧努力想看清那渾濁的雪白是什麼東西,可那男人的頭卻不偏不倚的擋在那里。只見他的頭不緊不慢、閑緩又有節奏的順著一個方向律動,喉嚨里時不時的發出享受的爽快聲,直到他琢完最後一口,才轉過身來。
啊——
延寧倒抽一口冷氣,慌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才能不驚叫出來。之所以這樣,不是因為男人被黑布蒙上的臉,而是她看到男人雄壯的胸口像震碎的鏡子裂出無數碎縫!
男人好像並沒有覺察到延寧的存在,他再度彎,從腳下的水池里撈出一具泡得發白發脹的女尸,女尸的耳鼻眼嘴以及**全被黑色的封條封住。
男人這次沒有將尸體放于身後的木台,而是當著延寧的面,撕下女尸嘴部的封條,嘴對嘴吸了下去。女尸的身體隨著琢琢聲的不斷響起,逐漸干扁下去,直至變成一條恰似被風干的帶魚。
做完這些,男人長長舒了一口氣,閉起眼楮,似乎在消化吸入體內的東西。延寧清楚的看到男人胸口處的四散的裂痕竟在慢慢收緊。
沒過多久,男人又從水池里撈出尸體,重復以上動作不厭其煩。算上被延寧撞見的第一具尸體,男人一共琢了四十八具女尸的嘴。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延寧發現,男人胸口處的裂痕漸漸變得好起來,除了心口處還有一道暗色的痕跡,其他全部恢復成正常的皮膚。
她無法移動腳步,驚奇的望著不可思議的一切。她頭一次遇到如此怪異的事件,如此怪異的人。
延寧認得,這尸體正是之前在海灘包圍她的女尸!
難道說那些命案都是他搞出來的?!他吸食女尸體內的東西就是為了醫治他胸前的傷?
那他究竟是什麼?是鬼還是人?或者是妖怪?
想著想著,延寧轉身就想跑,可是身體還沒移動,她就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到男人面前。
延寧驚恐的對視著男人無情冷漠的雙眸,耳邊傳來男人邪惡陰沉的聲音。「你是最後一個。」
延寧大吃一驚,轉身就想跑,卻被男人無情的推進水池。她只覺得身子一個趔趄,就站到了拉出無數女尸的水池面上。腳底板傳來尖銳的刺痛感。
「啊——」她忍不住大叫出來,連蹦帶跳的從水池里跳到地面。仔細一看,才發現她剛剛才到的是被男人吸盡東西之後留下的白花花的骸骨。
「你是誰?你要做什麼?」延寧擺出半生不熟的自由搏擊架勢,努力抑制住身體因害怕而發出的顫抖。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我吃了你就能治好我的傷。」男人極其輕松的說,好像他是萬物的主宰,可以輕而易舉的奪得任何一人生的權利。
「吃、吃我?」延寧嚇白了臉,「我、我不是人,我只是一個魂。」她剛才看的很清楚,他吸的是尸體里的東西,不是魂魄。
「哦,忘了告訴你,我吸食他們的正是他們的魂,極陰之魂!」
「你才是主謀!島上的女人都是你殺的對不對?」
「你沒必要知道這些。」
「不,我這人喜歡刨根問底,如果不問清楚,我的魂魄留有遺憾,是不會發揮治傷的好療效的!更何況你為什麼要這麼急著吃我的魂魄?難道你怕可雪他們來救我,壞了你的計劃?」
男人眯起眼楮,周身散發出危險的氣息,這樣延寧不由的又是一驚。她害怕的快要暈倒,但她必須拖延時間,多托一分鐘她就多一分希望。「大家各取所需這很公平啊?」
「公平?在我這里不存在公平,只有弱者和強者。」
「是嗎?什麼是強者什麼是弱者?如果我刺穿我的靈魂,你同樣治不好你身上的傷!」說著,延寧舉起剛才從水池子里無意中拿到的一根尖細的手骨,應向自己的脖子。
男人的眼神越發陰冷,「你威脅我?」
「對,我威脅的就是你!誰讓你不與我做公平交易。」
男人沒有說話,好奇的看了眼延寧,「有膽色!如果不是要除掉瞻余可雪,我還真想把你收為己用呢!」
「關可雪什麼事?難道你的真正目標是可雪?告訴我為什麼?」她覺得事情好像越來越復雜。
「自己是生是死都顧不了,還要顧別人?看來你真的很大無畏啊!」男人輕蔑的嘲笑,「這很簡單,誰要阻礙我的計劃,誰就得死!為了順利完成計劃,我必須利用極陰之氣醫好我的傷,而國內做起案來比較麻煩,所以我選擇在國外屬陰的海上弄這麼一樁事,不是很方便嗎?」。
「那你為什麼不立刻吸干他們的魂魄,非要等到現在才吃?」
「只有在今天地下第七層的陰氣才最足!」
「地下第七層?我只下了一層啊!」延寧驚呼。
「你看到的是幻象。」男人有些不耐煩,「不要再拖延時間,瞻余可雪是不會來救你的。」
「幻象?玫九兒是你的手下?你就是她的主人?」她听可雪說過黑暗少女事件,也听可雪說過玫九兒擅長幻術。
「聰明的人命都不長,不過你快了。」男人臉色一寒,隨即冷笑道︰「你還想知道什麼?我全都告訴你,不過你只許問三個問題。問題問完,我必須吃了你。」
男人的冷笑聲听的延寧毛骨悚然。三個問題,她該怎麼問?問些什麼?
男人仿佛看出她的顧慮,款款說道︰「瞻余可雪來不了了,這是極陰幻象,縱使她有再大的本領也無法找到入口!救不了你的!
豁出去了,大不了死了一了百了,至少死得明明白白,勝過稀里糊涂!延寧暗下決心。
「那我開始問了。第一個問題,你有什麼計劃,為什麼說可雪會妨礙你的計劃?」延寧問道,心里特別緊張,甚至無法覺察自己的表情是哭還是笑,只是在內心深處從未想過可雪和嚴冬會放棄她。
「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