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延寧放下電話,立馬通知外出查案的可雪。
她是真心想幫她們母女,想起小女孩較弱、羞澀、因病痛折磨而的發白的小臉,就讓她一陣心疼。她想不明白那麼可愛的小女孩怎麼會有問題呢?
潛意識里,她不想告訴可雪方欣然求助的事情,但事實讓她卻不得不這麼做。她不能那麼自私,因為自己泛濫的同情心害更多的人,另一方面,她也想證明,證明方欣然母女沒有事,可憐的小女孩是個正常的孩子。
方欣然打電話是來求她幫她找個好律師,來爭取女兒的撫養權。
方欣然的丈夫是日本近年來首屈一指的銅塑家——左賢平次,與她離婚後,便一個人生活在日本打拼事業,近日在中國銅塑界真誠邀請下,準備來中國長期發展。不知為何,他打听到了方欣然的下落,更獲知女兒重病纏身,更以一位慈父形象向法庭提出訴訟,要求方欣然歸還女兒撫養權。
可是母女連心,盡管方欣然獨自帶著一個深有殘疾的女兒生活的很艱難,但她依舊不願放棄女兒,因為女兒就是她的命,奪走了,她也活不下去了。
無奈之下,她只能向顧延寧求助,畢竟她老公人脈廣,至少能幫她找到一位資質高深經驗豐富的好律師。
給可雪匯報完情況,不一會兒,嚴寒就打來了電話。
對于嚴寒主動攬走幫助權的行為,她雖然知道這是可雪的吩咐,但還是忍不住感動一番,因為他說話的語氣極為禮貌極為和善極為溫柔,就好像他們沒吵架,跟多年老朋友似的。
難道這也是可雪的功勞?
「酷面神,你今天遇美女了?怎麼突然這麼溫順?」她忍不住好奇。
「家人之間我從不記仇。」嚴寒不掩飾的說,「不過——跟你記仇會顯得我特沒品位。」
「你——」她听不到電話那頭隱忍的笑,只覺得他在她心里剛剛建立起來的美好形象瞬間被炸彈轟塌!其實她很想對他好,因為自嚴冬父母兩年前去世後,他是嚴冬唯一的親人。可是她非常受不了他那副酷面神表情,好像她礙著他似的。
「又怎麼了?看你氣的跟小金魚兒一樣。」嚴冬從廚房端出一盤切好了的水果,笑眯眯的問。
「你弟弟欺負我,他說我沒品。」延寧舉著電話告狀。
「乖,咱不生氣,咱不跟他一般見識。」嚴冬拿起一塊水果,塞進延寧氣鼓鼓的嘴里,「我老婆一向溫婉賢淑,大度識體,對不對?來,吃一口,把那些消極情緒全吞肚里去。」
顧延寧被嚴冬哄的笑顏如花,略帶報復情緒的將嚴寒的電話掛掉。
嚴寒听著听筒里傳來的忙音,有點哭笑不得。什麼女人他沒見過,唯獨這種孩子型的好像跟他八字特別不合。說實話,他並不討厭顧延寧,但要問為什麼總跟她過不去,可能是——遷怒吧。
因為心疼可雪而遷怒。
顧延寧愛惹麻煩的性子和身體,總讓可雪面對各種危險,想起她受傷時倔強隱忍為好友不顧性命的模樣,就泛起一陣疼惜,恨不得受傷的是他。
他下意識的從襯衣里套出那根龍形護身鏈,可是剛一踫觸那對紅色龍眼,腦袋立刻劇痛起來,似乎有什麼要沖破禁錮,奔涌而出。同時,一個模糊的背影浮現在腦海里。
不適感只持續了短短幾秒鐘。他模著額頭冷冷的密汗,追尋著浮現尖角的記憶尾巴,拼命的回憶,心中忐忑跳動,好像只要看清楚那個背影是誰,就能找回消失的記憶一樣。
可是,不管他多努力,那段記憶之門還是死死封住。他搓搓臉,看到桌子上擺放的律師名片,想起可雪之前的吩咐,接通了方欣然總裁助理台的電話。
不一會兒,方欣然便走進來了。
雖然姿態依舊優雅端莊,但神色憔悴不少,甚至忘了向總裁問好。看起來家里是真的出了事情。
「坐吧。」嚴寒面無表情的說。見方欣然拘謹的坐下,他拿起一張名片,放在她面前,「這是嚴氏企業最出色的法律顧問,本市規模最大的飛雲律師事務所的所長,景飛雲,你的撫養權爭奪一案,他會幫你全權負責。」
方欣然有些魂不守舍,她先是遲疑了一下,而後大喜,激動的從座椅上跳下來,一把抓住嚴寒的手,「真的嗎?你說的是真的嗎?他能幫我要回晴子的撫養權?」
嚴寒冷酷的抽出手,仰身靠在老板椅上,「只是盡量幫你爭取。」
「謝謝,謝謝嚴總。」方欣然有些尷尬的坐下,眼楮看著窗外的陽光,好像看到了希望,不再像方才那樣郁郁無神,黯然無光。
「不用謝我。」
「是延寧——」她早上打電話求助過顧延寧。
「不,像她那種小菜鳥級別的只請得動我大哥,可是我大哥不想再管公司事務——你不用猜,是可雪讓我幫你的。」
方欣然愣了一下,心里生出一種怪怪的感覺,但很快被感謝掩埋,「還請嚴總幫我謝謝可雪,可雪是個好女孩,嚴總要好好珍惜。」她經歷過愛情,看得出嚴寒對可雪的感情不一般。當他說到可雪兩字的時候,眼神和聲音都特別溫柔,這讓她多少有些羨慕。如果有這麼一個男人對她如此,那該多幸福!
「我的事我會處理,你只需做好分內的事就行了。」嚴寒明顯抗拒方欣然的好意提醒,「景律師我已經聯系過了,你有時間打電話給他,他會找你仔細交流商議。」
「是。」方欣然低頭應答。
「你可以出去了。」嚴寒起身從資料櫃里拿出資料,頭也不抬的說。
方欣然不動,依然低著頭。
「還有事?」
「我——」她停頓一下,好像有什麼難以啟齒的話。
「有事快說,我還有事情要處理。」嚴寒邊翻資料邊說。
方欣然有些遲疑,但還是開口了,「嚴總好像很討厭我,是不是我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
「不,你做得很好,我也不討厭你,我們只是上司和下屬。」嚴寒直說,拒絕任何誤會來源。
方欣然眸光一暗,站起身,「謝謝嚴總幫忙,我以後會盡自己本分,好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