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殘肢似乎被賦予了生命,全都有意識般向著站守陣眼的五人腳下滾去。它們呈小圈,有規劃的包圍住五人的雙腳,從每個殘肢的接口處釋放大量鬼霧,鬼霧慢慢纏繞上五人的身體,並在半空中幻化成各種各樣的毒蛇,它們全部高昂著三角形的頭,吐著血紅的信子,發出「 」的聲音,一對對幽綠幽綠的眼楮,凶狠的泛著冷光,準備隨時攻擊!
可雪用心念告訴大家穩住心神,不要輕舉妄動,得到回應後,她低下頭,這才看清楚。
蛇的樣子都差不多,但可雪總覺得那些蛇跟在平安鎮玫九兒釋放出來的一樣,唯一不同的是,玫九兒的蛇陰毒之氣極其強烈,而這些蛇只是由鬼霧幻化而來,並不具有實質攻擊性,頂多能夠擾亂心智。
可是憑左賢的本事照理說他用鬼霧幻化出來的毒蛇應該比玫九兒強上千倍百倍才對,為什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弱?沒盡全力嗎?還是另有原因?
可雪滿心疑惑,正在這時,她突感嚴寒心神驀然動了一下,放眼望去,只見每個人身上纏繞的毒蛇瞬間全部向嚴寒攻去,可雪立即虛空畫符,伸手一指,嚴寒身體頓時紅光閃現,仿佛憑空加了一層保護膜。那鬼霧幻化成的毒蛇一踫到紅光立即化為灰飛,消失不見。
一部分毒蛇的消匿讓空間亮敞幾分,站在五行血符陣中間的,只是左賢獨自卸下的那顆頭。他的臉正對可雪,他陰沉的笑著,面目極度猙獰。
見毒蛇被可雪打散,頭顱迅速念動咒語,嗡嗡嚶嚶,像嬰孩的啼哭,又像毒婦的詛咒。只是幾秒的時間,那些「頭撞南牆」的毒蛇開始平靜下來,並隨著左賢咒語的節奏,仿佛訓練有素的士兵一樣分別繞著五人排成一個個圓形,再度高昂起頭,「 」的叫著,幽綠色的眼楮漸漸轉紅,它們張開血口示威,上顎的毒牙甚至還噴出毒液。
它們叫囂著,卻不敢擅自行動。左賢已經發覺可雪和雨天是整個無形血符陣的帶頭軍,所謂擒賊先擒王,他自然會拿出最厲害的對付兩人。所以圍住可雪和雨天的毒蛇足足有三圈之厚,這些蛇雙目嗔裂的瞪著可雪和雨天,一副欲吃而後快的模樣,令人不寒而栗。
「這是你們自找的,去死吧!」左賢邪佞叫囂,卸下的頭顱竟忍不住興奮,竟跳起一米高。
他話音剛落,那些圍成圈的蛇就猶如被捅的馬蜂窩,轟聲四起、頭尾交纏、涌前攬後的向嚴寒、嚴冬和廖子營「蜂擁」過去。而繞在可雪和雨天周圍的卻只是豎起蛇身,虎視眈眈的盯住兩人,似乎他們只要一有動靜,它們就會奮不顧身撲上去咬斷他們的脖子!
可雪和雨天並不慌亂,不過兩人手中卻虛空劃著一陽一陰的八卦符咒,眼看那些毒蛇沖破護身結界就要咬上他們在外的皮膚,兩人突然雙手畫八卦,將那股隱形之力用力推去。
陣中,既沒有不一樣的光出現,也沒有人移動,卻傳來一陣「吱吱呀呀」的聲響,像樹枝生生被折斷一般。同時地面的符網上出現了很多道深淺不一的裂痕,再接著,那群猛攻的毒蛇一根根從七寸處斷裂,然後「絲絲拉拉」慘叫著扭曲成團,然後煙消雲散,不留一點痕跡。
「給我上!」左賢急的大叫,嘴邊又念起那听不懂的咒文,這次的聲音更大,語調更古怪,那些斷裂的蛇像吃了超級興奮劑,慘叫著從被斬斷的位置硬生生擠出頭或身子,由一變二,重新活躍起來。
它們嘶叫著,繼續撲向守住留守與金、木、土三陣眼的三人,可當它們行走一般路程時,陡然轉換方向,迅猛的分成兩撥分別向可雪和雨天攻去,原本圍在他們周圍的三圈毒蛇,也剎那間掉頭撲向那三人。
「 嚓—— 嚓——」
一條蛇被斬斷成好幾節,然後又是一條。被斬碎的毒蛇甚至沒來得及痛苦或扭動身體,就化作煙霧,消散了去。左賢的咒語沒停下,那些蛇就像喪尸一樣,接連不斷的撲過去,然後被每個人身前那把無形的利劍斬碎。
「豈有此理!」左賢嗔叫一聲,仿佛不甘心就這麼失敗,擱在陣中央的頭顱又跳又叫,那點刻意維持的鎮定一點也不見了。
當五行陣即將恢復清亮的時刻,他突然換了一種咒語,那散落在每個人周圍的四肢和器官「啪啪啪」的粘連在一起,不過幾秒功夫,一個完成無缺的左賢平次再次出現在陣法中央。
「哦~原來是變形金剛!」雨天笑著打趣,一臉諷刺。
「他沒金剛可愛。」廖子營插嘴。
「金剛也沒他那麼變態。」嚴寒同他們站在同一戰線。
「你們別高興的太早!」左賢歇斯底里的吼叫,但聲音卻虛弱到像是要把肺都給掏出來。
「高興太早的是你!小雪我們開始!」雨天說著就開始念咒結手印催動最後的血符,依次是嚴寒、嚴冬、廖子營,唯獨可雪沒有動手。
幾個人疑惑的望著她,還沒來得及問出口,一抹粉紅色的倩影從左賢手中的小木人上飄出來。
「阿木,昌俊,住手吧,求求你們住手吧,就當為了我好不好?」柯茉一步步走近左賢,哀愁和悲傷逐漸綻放在柯茉平靜淡雅的雙眸,她望著他,似乎看透了他掩藏于體內的靈魂。「可雪已經答應我,只要你肯收手,就會放你們一馬,我們不要再執著下去,我們三人重新找個地方呆在一起,好不好?」她祈求。
左賢身體明顯抖動一下,但馬上又恢復扭曲面容,「不用了,我說過你們會後悔的!一定會後悔的!」說罷,他登然擄起柯茉的魂魄放入小木人,一口將其吞下,接著從頭到腳化成青黑色的毒汁,呈散射狀態分別向五人射去。
一切發生的太快,雨天等四人結好的手印還沒收回,那毒汁竟然沖破先前設下的道道防護,直逼過去,可雪迅速揚起血靈鞭,念力催動血靈鞭環狀擋下噴向四人的毒汁,毒汁一遇到血靈鞭,便發出「絲絲拉拉」的聲音,接著出現一股難聞的焦糊味。
「小雪小心!」
「可雪小心!」
「可雪妹子小心!」
「可雪!」
四人同時大喊,焦急又擔心,個個聲音幾乎都開了叉。
可雪只顧著為他們擋毒汁,卻唯獨忘了自己,眼看收回血靈鞭再去擋已經來不及,剎那間,一個熟悉的身影移了過來,嚴寒用身體擋住她。可就在毒汁到達那個身體的瞬間,另一道身影也撲了上來。
隨著一聲悶叫,那道身影漸漸癱倒在地上。
「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