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不告訴他們?」白臉走到可雪身邊,有些擔憂。
他的魂魄能夠補齊、身體能夠實化多虧可雪不計前嫌,耗用自身靈力和珍貴符咒。現在的他已經沒了先前的陰暗靈魂,但因前身犯下不少錯,造了太多殺孽,所以他決定跟在可雪身邊,認她做主人,行善積德,彌補過錯。
「說了只會讓他們更擔心。」可雪將于天身體翻過來,繼續畫符。
「可他們遲早會知道。」
「到時候再說吧,也許不等他們發現,血塔就能將鬼毒化解。」可雪停下滑動的指尖,直起身子,對著空氣又是一陣虛空畫符,然後默念幾句咒語,劍指往眉心一點,「我已經封住了血塔,待會兒毒引到一半的時候會慢慢松開禁錮,記住,無論我反應如何,千萬不能中斷,你要繼續幫我把毒逼過來。」
變臉毫不遲疑的答應,因為他沒有權利反對,這個辦法是她在他的提醒下想出來的;他更沒有時間反對,在可雪叮囑時,她已經開始了第一步程序。
只見她右手在雨天身體上空比劃出一個巨大的五芒星圖形,然後在金木水火土五個位點上各點了一下,雙手結上普賢三昧印,開始念動咒文。
咒文一起,畫在雨天頭部和四肢的血符就立即射出紅光,血印從頭部和四肢頂端依次向內滲透,就像水灑在海綿上。那綿延在身體上的黑紅色絲印,慢慢從肢體頂部朝著內髒方向收攏,出汗的速度也減緩不少。
他們帶著雨天回家時,他就看出他中了至陰至邪的百年鬼毒,這種毒無藥可醫,無法可解。他不想說出實情引大家不快,就躲到閣樓樓梯口不現身。
沒想打可雪突然出現,跑進閣樓那間神秘小屋,她讓他跟著進去,陪她扒了半天禁法書,雖然找到了有一線生機的移毒術,可移毒術耗費靈力太高,她的力量無法達及,更重要的是找不到化解鬼毒的載體。他看著可雪焦急萬分卻極力隱忍的模樣,驀然想到她體內有制邪的寶物血塔羅,便給她提了建議。
也許血塔羅的制邪之力能夠化解百年鬼毒至陰至邪的毒氣。只是一個建議而已,但可雪卻當了真,沒辦法只好從這點出發,重新翻閱禁書,確定解毒程序。
但因為她的靈力不夠,不能駕馭移毒術,于是又加了轉靈術,就是鶴田法師用過的那種能夠讓靈魂和銅塑互相轉化的法術,雖然轉靈術和移毒術表面看來風馬牛不相及,但他們法術的本源卻是相生相輔的,轉靈術的內法咒,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緩解移毒術帶給她的反噬。
好在可雪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一個小時就掌握了兩種高難禁術的內咒法和運用法。
此刻用來引毒的法咒就是融合了轉靈術內咒法的拔毒術。
情況持續幾分鐘後,血符印突然滲不進去了,黑線也不再回流,似乎雨天皮膚下面有東西刻意阻擋一般,令皮膚上的血符印融化在汗水里,形成血水,滴落到潔白的床單上,仿佛一朵朵傲艷的紅梅,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淒美,令人看了非常不舒服。
「割!」可雪眉頭緊蹙,努力撐緊手印,艱難吐口。白臉一收到命令,立即走到雨天面前,揚手一揮,手掌幡然變成一把利刀,沖著雨天胸口就割下。刀割的很深,但奇怪的是,本該血涌不止的傷口卻流不出一點血。
「這邊。」可雪突然改變咒語和手印,左手結印,右手先是對著白臉,等白臉在她手心割一口後,緊緊貼上雨天胸前的血口。然後咬破左手指月復,在自己眉心小幅度虛空畫符,一道紅光陡然亮起,襯得她滿面紅光,接著紅光慢慢散去。雨天身體上停滯的黑線又開始順著內髒方向回流,而血符印也不在融化,一點點滲入身體。
可雪已經慢慢釋放出血塔羅的靈力,血塔羅與她畫在雨天身上帶有其靈力的血印互相輝映,逼著潛伏在雨天體內的鬼毒向胸口處回流。
雨天漸漸恢復知覺,冷熱交錯和被抽離的痛苦令他的身體不停顫抖扭動。他不能開口說話,卻在喉嚨間擠出一聲悶喊,他明白可雪要做什麼,可他明白這毒非常厲害,她這麼做,無異于是用自己的命去換他的命。他那麼愛她,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她為他犧牲!
而且他或者就是一種災難,也許借這次機會掛掉會讓結局更完美一些。
「不要反抗,把毒逼給我,血塔能化解,如果你反抗,不僅救不了你,連我的命都要搭進去。」可雪警告雨天。雨天眉頭皺了一下,仿佛在很認真的考慮,然後身體就完全放松下來,選擇配合可雪的治療。
黑紅絲漸漸被逼回到雨天胸口,它在胸口處形成一個拳頭大小的骷髏頭圖案。
第一道程序已經完成,可雪深吸一口氣,緊籠的手指分開,掌心的傷口對準雨天胸口的血口,「千萬別反抗,也不要試圖放棄,我們是親人,有苦一起受,我不會放棄你。」說罷,便閉起雙目,嘴唇輕動,左手以劍指頂住眉心,再度打開些血塔羅的封印,靜止了一會兒後,右手開是做向後拉的動作。
開始,那團黑紅的東西停留在雨天血口周圍,蠕動不止,不肯被她拉出,反而向雨天身體更深處躲藏。
這種情況下,雨天倍受煎熬,仿佛有根堅韌的絲線透過肋骨不停拉扯著他的心髒,不過,他沒有應為疼痛難熬而放棄,而是更加努力的用意念把體內的那團東西往可雪手心方向擠,同時他也感受到可雪加大了力量。
慢慢的,一條黑紅絲線從雨天的血口移向可雪掌心的傷口,由于雙方的拉鋸力,使得雨天血口周圍的皮膚起伏不止,極度詭異。
而可雪這邊也好過不到哪去。那黑紅絲一接觸到她掌心傷口,就立刻感受到一股徹骨的陰寒,而且隱藏在體內的血塔靈力一發現有邪力入侵拼命對其發出攻擊,正邪兩股力量讓可雪體內猶如烈火對峙冰山。
「幫我。」她無力的說,發絲完全被冷汗打濕,緊貼在臉頰上,趁的臉格外蒼白。
白臉沒有猶豫,將手搭在雨天頭頂,凝氣靈力逼著胸口處縮減不少的的黑紅絲再度向可雪身體移去。
就這樣過了不知多久,雨天感覺到那團東西被生生拔了出來,心髒猛然一縮,這讓他疼的不禁大叫一聲。叫過之後,他才發現,他能發出聲音了!
「沒事了。」可雪蒼白著臉,虛弱的倚著白臉,神色有些欣慰。
「小雪,你太傻了!」他知道他體內的毒已經被可雪盡數吸走,他想站起來,可身體卻發僵。那是鬼毒給他身體造成的影響,他索性盤膝而坐,自我調息了一會兒,才慢慢好轉。
可雪見他恢復的不錯,心里一松,「哇」的吐出一大口鮮血。
「小雪!」雨天連忙抱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別硬撐了,你先休息會,待會我們再研究你這麼做是多麼不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