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雪和嚴寒是第二次踏入方欣然家,而雨天、顧延寧、嚴冬卻是第一次。廖子營本來也要來,但出門的時候,警局突然來電話,周末領導突擊視察,身為小頭頭的他當然只能乖乖去「侍奉」領導。
方欣然公寓很小,幾個人一進去,屋子立即擁擠起來。客廳沙發上坐滿了人。拿雨天一句話——有小八哥在的地方分貝一定高亢!所以這里此刻的氣氛非常溫馨熱鬧。
「好久沒這麼熱鬧了,朋友多了真好。」方欣然發出感慨,眸子里劃過一絲寞落,但很快恢復情緒,簡單招呼了一下大家,就進廚房忙活了。延寧和可雪要去幫忙,可她說什麼也不肯,沒辦法她只好拿晴子做擋箭牌,吩咐他們暫時照顧好女兒。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永遠不會像大人那樣習慣把發生過的事繼續藏在心底,經常拿出來感傷。
晴子的病好了,這性格也開朗多了。小身子「喋喋喋」的跑著,一會兒給叔叔阿姨添水,一會兒邀請叔叔阿姨和她一起看最愛的動畫片,叔叔阿姨談笑,她也歪著小腦袋時不時的插上幾句。
可以想象,從一個四歲小女孩嘴里冒出——小鳥雖小可它玩的是整個天空、愛情就像鬼,相信的人多見到的人少,等等這些話時是多麼的讓人啼笑皆非。足以感嘆網絡的力量有多麼強悍!
更有趣的是,當雨天和顧延寧斗嘴偶爾提到人和豬的區別時,晴子立刻插嘴道︰「人和豬的區別就是,豬一直是豬,而人有時卻不是人。」
顧延寧即可笑噴,趴到嚴冬懷里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嚴冬有些不自然的拍打愛妻縴背,可能力度沒掌握好,讓愛妻嗆咳幾聲,犯下如此大罪,愛妻當然會用眼神兒罵死他!坐在旁邊可雪和嚴寒也忍俊不禁,而雨天則強忍住笑意,擺出一副老夫子表情,大手撫上晴子可愛的小腦袋,「唉,你這小東西怎麼專搶你雨天叔叔的話,知不知道這句名言可是雨天叔叔冒著電腦輻射的危險從網上當下來專門對付你小八哥阿姨的!」
「可雨天叔叔有沒事先給晴子打眼色呀!」晴子大眼兒盯著雨天,無辜的眨眨眼楮,模樣可愛極了,讓不太喜歡小孩子的雨天也禁不住抱抱晴子柔軟的小身體。
他剛放開,還來不及說什麼,晴子就像小泥鰍一樣鑽到可雪懷里,你在那兒不肯出來。害的顧延寧一通嫉妒。
「乖晴子,來延寧阿姨這里好不好?阿姨有甜甜的糖糖吃。」顧延寧設法引誘。可晴子就是不上當,她抬起小腦袋,眼楮沖延寧奇怪的眯了一下,然後鬼靈精的笑笑,「媽咪說,小孩子吃糖會壞牙齒。」
「一點點不礙事的。」顧延寧一邊感嘆現在的小孩太精,一邊繼續引誘。除了晴子,還從沒有小孩逃過「糖的誘惑」。
「真的嗎?」。晴子鑽出可雪懷抱,盯住「誘惑物」,走了幾步,還咽了咽口水,但就在顧延寧陰謀快要達成的時候,晴子突然止住腳步,好像內心正在拼命做著掙扎,幾秒過後,她突然抬頭,沖臉上掛著半成功喜悅的顧延寧禮貌笑笑,然後話鋒一轉,「那我去問媽咪!」說完她就「喋喋喋」的跑向廚房。
「真是好孩子啊!從此她就成為你‘糖的誘惑’的第一個敗筆!」雨天挑挑眉,故意挖苦顧延寧。
延寧不服氣的嬌嗔一聲,「敗筆,敗筆怎麼了?這怎麼是敗筆了?沒看到晴子問她媽咪去了嗎?這證明我‘糖的誘惑’還是有效果的!你說是不是啊,老公?」她突然依偎到嚴冬懷里,在俊朗的側臉啵了一口。嚴冬笑笑沒說話,如果仔細看就能看到嚴冬眼中一閃而過的抗拒。
「跟這個女人爭辯純屬蜘蛛。」嚴寒插嘴。
「為什麼?」雨天不懂。
「自己織網繞自己。」嚴寒一點兒也不客氣。
「有見地。」雨天豎起大拇指贊道。
「你你你——」顧延寧被噎的說不出話,腮幫子鼓鼓的,大瞪著一對牛眼,活像一只水泡眼金魚。
可雪本來想制止他們再鬧下去,可是突然有一種被偷窺的感覺。她警覺的四處望望,卻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怎麼了?」嚴寒發覺她有些不對勁。
可雪沒有立即回話,再次確認了一遍,才道︰「沒事,可能是我多慮了。」
就在他們再度投入顧延寧和雨天趣味斗嘴的瞬間,一扇門悄無聲息的裂開道小縫,一雙邪惡的眼楮透過門縫不懷好意的死盯住客廳里談笑風生的人類,嘿嘿的嗤笑著。
笑吧!你們痛快的笑吧!很快,很快你們就會連哭都哭不出來!
客廳幾個人又鬧騰了會兒,終于以顧延寧肚子里發出的「咕咕」聲而告終。
「欣然,飯好了沒啊?我—們快不行了。」顧延寧亮聲催促。
「很快就好。」方欣然應著,給最後一道菜「二遍木魚花」上撒下自做的香料。
這道菜本用不上香料,但她怕他們吃不怪日本菜口味,專門添些料為中國口味和日本口味打上一坐渡橋,這樣吃起來口感會更好。
「媽咪,我幫你端菜吧。」一個聲音在背後響起。
方欣然回頭,看到是女兒,便露出慈愛的微笑,「晴子什麼時候來的?媽咪都不知道呢,不過晴子還太小,媽咪怕——」
「媽咪,晴子已經長大了,要幫媽咪做家務。」女兒懂事的打斷她,她欣慰的點點頭,「嗯,晴子真乖,真是媽咪的好女兒。」方欣然輕柔的撫撫晴子額頭,本是一肚子心疼,卻在踫觸她額頭的時候,大吃一驚,只覺得手心一片冰涼。
「晴子——」她有些錯愕和擔憂,還以為晴子又病了,可是話還沒說完,晴子就體貼的用兩只柔滑小手握住她的大手。「媽咪,你的手好涼啊,晴子給媽咪暖暖。」
方欣然手上立刻傳來一片溫暖。她蹲子,抱抱女兒,眼眶里濕濕的。
「媽咪,你好像忘了一味香料。」晴子掙開方欣然懷抱,手里拿著一個小小的黑瓶子。她笑得僵硬,紅嘟嘟的小嘴兒像被撐開的紅色氣球吹嘴,里面黑洞洞的,有幽光閃爍。
方欣然嚇了一跳,感覺有什麼不對勁,但就在這時,雙眼中閃過一絲異光。
「是啊,媽咪真笨,怎麼連這個也忘了?」方欣然先是呆愣了一下,然後接過小黑瓶,擰開蓋子,把瓶子里黑紅色的未知液體盡數撒在所有菜上,「這可是很重要的調料啊!」
「媽咪你要快哦!」晴子端著兩道涼菜,突然說。
方欣然一激靈,腦子里一片空白,好像有東西把她方才的記憶全部抽空,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要說什麼。她很奇怪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媽咪,叔叔阿姨等不及了。」晴子提醒,然後打開門利索的走出去。
對啊,延寧剛剛催促來著,可是晴子是什麼時候進來的?怎麼還幫她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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