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演戲做引子
分配完任務,可雪在嚴寒和廖子營安排下。給明星鐘忠、公安局局長梁雲生及其家屬分別下了特制覺靈符,接著輾轉到醫院準備與韓彬「偶遇」。
在十三樓樓梯口晃悠了十幾分鐘,終于看到韓彬身影,他出了辦公室里,一邊走一邊埋首翻查病歷薄。
機會來了!
可雪才一邁腳,身後突然伸出一雙手來,一把攬住她的縴腰,死死抓住不放。幸好可雪感應到鉗制她的是人,將欲虛空畫符的手改成肘部後擊。
「哎呀,要死啦!下手這麼重!」耳邊響起一道熟悉的抱怨聲。
「雨天?!」可雪愕然。
「那麼驚訝作甚?你早就想抽我了是不是?」他金雞獨立的靠牆而站,邊揉發疼的月復部,邊虛空畫符布下結界,避免他們被外人發現。「我本想直接叫你來著,可看到韓彬出來,就直接用盾術躥到你身後。」
「我封了嗅覺,聞不到你的氣息。」
「厚~不早說。」雨天繼續抱怨,想起她曾提醒過他惡靈會釋放令人暫時靈力的香氣,「這件事以後再找你算賬,我來是告訴你新情報的。」說完,他單腿跳上兩個台階,探出半個身子瞄了瞄走廊里正和護士說話的韓彬。「剛才我在痛不欲生、無可奈何兼心急如焚三大情緒驅使下,冒著做壓寨相公的危險,給你探出了一點小秘密。」
秘密?「韓彬得了什麼病?」
「你就知道韓彬!你鬼鬼祟祟躲在這求「偶遇」,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全院護士美眉們愛慕不已的帥醫生有什麼變態樂趣呢!」他不正經的笑著說,看可雪白他一眼,連忙導回正題,「我沒探到他的病,只是探到一些與他妹妹有關的事,覺得我們可以從這方面入手,他——」雨天突然停口,朝走廊望了一眼,然後急忙說道︰「他過來了,考驗我們演技的時候到了!配合我!」說罷,伸手一揮,瞬間撤掉結界。
「不行!反正我就是不許你們在一起!」雨天破口大喊,情緒和語調相當到位。
「為什麼不行?這是我的事。」可雪冷冰冰的回駁,甩開他的手,走上樓梯最後一個台階,出現在韓彬眼前。
雨天已經將事情說的很明白,雖然還不知道韓彬妹妹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既然要從韓彬妹妹身上下手,就必須靠他們的「兄妹」爭吵事件做引子。
「你的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是你哥!」雨天跳著追上,按住她雙肩。「他只是你的助手,花心又高傲,你們不合適,反正我不喜歡他,你也別想和他在一起!」
助手?嚴寒?
可雪愣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你休想!」她不留情的掙開他的手,冰著一張臉道︰「你怎麼知道我們不合適?你不喜歡他,不代表我不喜歡!你早就對他有偏見,從不肯試著了解他!你口口聲聲說我是你唯一的妹妹,要疼我寵我,可是你真的為我好嗎?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在你眼里最重要的永遠都是工作!不開心的時候,他安慰我,開心的時候,他陪我笑,他知道我喜歡什麼討厭什麼,知道我愛吃什麼菜鐘意什麼顏色的衣服,可你呢?只知道掙錢買禮物,我需要的不是這些,而是溫暖,家的溫暖!既然你給不了我親情,為什麼還要毀掉我和他的愛情!」
「不,小雪,我比任何人都愛……」望著可雪濕紅的眼眶和顫抖的身體,雨天一時晃神,竟分不清這到底在演戲還是真情流露。憎恨嚴寒的同時,差點將埋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月兌口而出。
「我不听!」可雪打掉他停在半空準備撫上她臉頰的手,猛地轉身,看到了不遠處錯愕的韓彬以及聞聲跑出的護士。她同韓彬對視一眼,對方復雜而悲切的眼神讓她不由一陣,然後跑開了。
「小雪!」雨天追妹心切,忘了腿傷,險些跌倒,還好韓彬及時扶住了他。
「你們都回去吧!」他對圍觀的護士門說,見帥醫生發話,護士們忍著強烈的好奇心,磨磨蹭蹭都各回各屋,但還有幾個忍不住開門偷看,極力挖掘飯後閑談。
「不要追了。」韓彬說,「余小姐還在氣頭上,你說什麼她也听不進去,這樣我先送你回病房,我幫你去勸勸她。」
「雨天老弟?你怎麼出來了?」廖子營詫異的問,一出電梯,他就看到這個帥哥醫生攙著雨天。
「發生什麼事了?」雨天如此悲傷的眼神他第一次看到,不覺警惕起來,「難道可雪妹子——」
「他和余小姐吵架了,不過放心,兄妹倆吵架很快就好了。」韓彬解釋,「你是他朋友嗎?」。
廖子營點點頭,「我們朋友很多年了,你是——」
「我是韓彬,心胸外科醫生,算是余小姐和雨天的朋友。」韓彬說。「既然如此,就勞煩你把他先送回病房,好好勸勸他,我去找余小姐。」說罷,他就把雨天往廖子營懷里一推,跑上樓去。
不知為什麼,他有種直覺,余可雪一定在頂樓。
頂樓的風冷冷的吹著,可雪倚著護欄,眺望遠處密集的樓盤,心里霍然長出幾根野草,有點兒亂。
「你果然在這兒。」身後傳來韓彬的聲音。
可雪轉身回眸,沒有說話,只是苦笑了一下又轉回身子。這苦笑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發自內心。她配合雨天演戲做引子不假,但自從意識到雨天拿她和嚴寒說事,就不自覺的帶了情緒。
盡管她知道這只是演戲,但雨天所表現出的一切都讓她覺得這是她不久以後將要面對的境況。嚴寒,她已經無法割舍,一直沒告訴雨天,就是怕他像現在一樣極力反對。
所以那些話莫名其妙的出現在腦海,莫名其妙的就說了出來,而她也莫名其妙的心煩意亂。
「你說的話。確實有些傷人。」韓彬走過來,和她一起倚在護欄上,「看得出來,你哥哥其實很愛你。」
「可是他也不能——」
「能做兄妹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啊,你們應該好好珍惜才對,不要像我,想珍惜的時候卻沒了機會。」他打斷可雪的話,嘆道。
「你——」可雪看著他。
「給你講個故事吧。」他淺淺一笑,放空目光,溫潤的雙眸里充斥著無奈與悲傷,「曾經有一對兄妹。雖然九歲的哥哥知道五歲的妹妹是父親為了死去的好友而收養的,但他們感情很好,哥哥很疼愛妹妹,妹妹也依賴哥哥。但是有一次,因為一個很小很小的誤會,哥哥不再理妹妹,無論妹妹怎麼討好他,他都狠心的冷臉以對。就這麼堅持了十幾年,到最後,哥哥也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才討厭妹妹的。可是當他試圖改變的時候,卻被查出得了嚴重的尿毒癥。
病情令哥哥心灰意冷,他拒絕吃藥、拒絕治療、拒絕見家人,他覺得他是被上天遺棄的人,他覺得老天爺對他不公平!與妹妹和好的事如同曇花一現,花敗了,也只留下那一瞬間的記憶。
但妹妹卻不計前嫌,休學到醫院照顧哥哥。家人阻勸的時候,她說過一句話,「知識沒了可以補上,但哥哥只有一個,沒了就永遠沒了。」
正因為妹妹的執著和默默無聞的關心付出,讓喪失一切求生意願,只想著等死的哥哥有了活下去的動力,他開始吃藥、接受治療、心中的陰霾漸漸被妹妹快樂而充滿希望的笑容代替。
後來,醫院找到了與他匹配的腎源,他很高興。在動手術的前一天,他與妹妹約好,醒來的第一眼一定要見到彼此。可是,當他手術成功,醒來的時候卻听到了妹妹的噩耗。
就在他手術即將結束的時候,妹妹為了趕到醫院,途中出了車禍,而他們被稱作神醫的父親竭盡所能也沒能救活妹妹,他傷心至極,所以從那以後他發誓不再上手術台。
哥哥本來要隨妹妹一起去的,但因為突然想起妹妹曾對他說的一句話,因為這句話。他選擇了留下。」
「什麼話?」可雪問。
「你活著,就是我最大的快樂。」韓彬閉起雙眼,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對不起。」
「為什麼說對不起?」韓彬深吸一口氣,驅散悲傷的味道。
可雪笑笑,「謝謝你的故事,雖然你妹妹去世了,卻給你留下了最美好的回憶,她會感到幸福的。我們下去吧,不然雨—哥哥會擔心。」
兩人剛進電梯,可雪立即感覺到後背一陣陰涼,她裝作不經意的轉身,赫然看到一個胸口裂著大洞,一臉青紫的靈體躲在電梯角邊,憋脹的雙眼死死盯著「獵物」——韓彬。
因為不經意,也因為可雪暫封了自身靈力,所以靈體並未發現可雪跟普通人不一樣。
它要吸他的精血嗎?
正想著,靈體突然張嘴向韓彬在外的脖頸撲去,可雪剛準備出手,卻發現靈體在離他身體十厘米距離時陡然停住了。
只見靈體直勾勾的看著韓彬後腦勺,一動不動,可雪以為它看到了什麼,順視望去,什麼也沒發現。
就在她回望靈體的時候,卻發現靈體在顫抖、在退縮,恐懼、驚慌、害怕,一瞬間全積聚在它眼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