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汪富貴現身
鐘翰的背景很復雜。資料上登記的在政府工作的雙親是他的叔叔嬸嬸,而他真正的父親是外省一個職位很高的官員,母親是著名影視明星,生下他後就去了國外發展。他是私生子,如果認親會動搖他生父的地位,所以生父將其寄養在弟弟弟媳那里照看,並給了他們政府工作。
鐘翰的生父很愛他,他也知道他們一家的關系,所以每次都是秘密往來。七年前他得了很嚴重的肺病,幾乎死掉,生父想盡辦法動用一切關系請來最好的醫生,但宣判給他的只有死亡。
也不知生父到底做了什麼,當他準備勇敢面對死亡的時候,突然告訴他他找到了合適的肺源!
他只記得手術前隱約听到父親和一個男人在門外竊竊私語,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但听得出父親很敬重那個男人,而那個男人聲音听起來沙啞不堪,好像很累很無奈,還有一點點悲傷。
後來他就上了手術台,進入手術室的醫護人員都戴無菌口罩,病情嚴重的他無法辨認每個人的模樣。但在麻醉昏睡前夕。他突然听到那個曾于病房外與父親攀談的聲音,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盡管印象模糊,卻清楚的記得那人閃亮的手術刀和眉尾的一顆紅痣。
手術成功後,僅三天時間他就完全康復,不用吃藥,不用復診,醫院也沒有他的住院記錄,而且檢驗報告上他身體各項指標的健康指數遠勝以前。他非常奇怪,于是就詢問父親,可父親什麼也沒說,只告訴他一句話——把手術的秘密永遠吞到肚子里,一旦泄露就會招來最殘酷的報復!
他一直把七年前的手術當成秘密深藏于心底,不能想起也不肯想起,最後連他自己都快忘卻,若不是嚴寒、若不是剛剛的遇鬼經歷、他會將秘密死守下去。
可雪本來想找到鐘翰生父,顧他安全的同時打探清楚當年發生的事,但他生父去年已經去世,死前對秘密的事只字未提。
到了目前這一步,懷疑對象有了,線索逐漸清晰了,但四名死者死了,有可能知情的親人失蹤了,唯一一個有希望套出消息的人也去世了,所以,如今知道整件事情始末的只剩下公安局局長梁雲生!
安頓好鐘翰,可雪和嚴寒就去了警察局。他們在廖子營安排下順利見到了梁雲生。
這幾天梁雲生一直呆在警察局辦公,廖子營除了吃飯、去醫院商量案情,其余時間都陪伴在局長左右。他依照指示,在局長面前經常提起凶殺案並加以滲透,大概是梁局長做賊心虛,默認了廖子營的保護行動。
就在他們與梁雲生進行「會談」的時候,病房內的雨天忽然驚醒。
他靠在病床上想事情,因為鎮痛藥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他睡得極不安穩,總覺得快要睡熟的時候像是要靈魂出竅一樣,也許是自身本能反應,讓他不自覺的猛然抽動。就這樣半夢半醒的折騰到晚上,他忽然又一次驚醒,感覺口渴得嗓子像要冒火似的。
此時病房里只有他一人,可雪、廖子營,還有嚴寒那家伙都在各盡各職努力調查案情。他忍住火燒感,扭開床頭燈,溫黃的燈光驀然亮起,讓他有一瞬間的眼盲。
他眨眨眼,適應光線後就拿起擱在床頭的空水杯跳到沙發旁的飲水機處接水。可是剛一按下水閥開關就發現飲水機是空的。
他「舉杯空對水」的苦笑一下,心道︰人殘,水也殘!
但人沒有水。可就不是慘的問題了。無奈之下,他只能自己跳到走廊盡頭的水房打水喝。
走廊靜極了。
除了頭頂的幾盞慘白慘白的白熾燈,兩側房間都是黑漆漆一片,別說病人,就連值班護士、值班醫生也沒見著一個,整個十三樓像座墳墓一樣,陰森、死寂。
他突然意識到不對勁!晚上十一點病房才統一熄燈,而且醫生護士辦公室整夜都會亮燈,他們也會時不時查房,可是現在……這根本不是醫院應有的正常狀態!
他邊想邊走,整個走廊只有他輕微的喘息聲和蹦跳聲,就算靈力暫時封住,他也能發現腳步聲並不是他一個人的。
有東西跟在他後面!後背逐漸加重的冰涼感告訴他那東西離他越來越近,直到貼在他背上。
不想混了!什麼游魂野鬼敢打他慕容雨天的主意!
他故意按兵不動,就算此刻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他後背模索,就算還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奇怪聲響在他身後傳來,他也仿佛什麼也沒發生似的奔向前方不遠處的飲水機。
快到達飲水機的時候,一個白色身影突然像貓似的竄過來,撞得雨天一個趔趄,為了保持不倒把水杯扔到了地上。塑料水杯沒有摔破,但發出的聲音卻尖利清脆,回蕩在走廊。
「你怎麼走路的?!」雨天驚了一下,語氣不好。
「小聲點,病人們都睡了。」白色身影低聲說。
雨天听出說話的是個女人,抬頭一看,劉護士?!她不是在眼外科嗎?大晚上來十三樓干嘛?雨天皺起眉頭,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提起一口氣。此時,劉護士熟悉的臉正過分平靜的對著自己,刻意淺淺笑著。臉頰上有一塊看不清楚的傷痕,像是被煙頭燙的。
「劉姐姐,你怎麼來這了?」
「你的杯子掉了,不打水嗎?」。劉護士沒回答,脖子未動眼轉動的看了眼摔在地上的空水杯。
「不了。」
「好吧,不過你要記住你無法和命運抗衡,注定的誰的改變不了。」
「你是誰?」雨天雙眸一斂,機警起來。可是劉護士閉嘴不語,仿佛沒看到般轉身就走。雨天跳著追去,但看似走的很慢的劉護士追起來卻很困難。
雨天快步跳著,腳步聲依然回蕩如故,讓他波瀾不驚的心上泛起一絲絲漣漪。
半分鐘後,漣漪變成了不安。
院長辦公室!
此刻,他站在院長辦公室門外。門半掩著,里面黑的發紅,詭異至極。他推開門,看到沙發上有兩個人側對他而坐,以一種奇異的姿勢扭在一起。他們似乎听到雨天漸漸迫近的腳步聲,于是轉過身來。
慈祥又邪惡的眼楮,慘白的臉,眉尾那顆引人注目的紅痣,還有脖子上那道皮開肉綻的割痕。雨天沒見過他,但隱約猜得到他的身份。此刻他面無表情的盯著雨天。手里拿著一把亮閃閃的手術刀正機械的剝著一個人的皮膚。那個人半躺在沙發上,全身皮膚從腳開始已經被剝到脖子,脖子以下血肉模糊,上身中央裂開一個大口子,露出白花花的肋骨和內髒,沙發四周的空位都擺放著心髒、脾、和肝腎,濃重刺鼻的血腥味令他喘不過氣。因為顏色暗,所以映著那顆未剝皮完畢的頭,就像是在做器官陳列。
劉護士!
雨天認出被剝皮
者的身份,頓時愕然。而劉護士也盯著雨天,臉上沒有痛苦。反而有點享受的神情,她繼續過分平靜的笑著,突然兩只眼球仿佛瞬間爆破一樣「噗噗」兩聲躥到雨天腳下,在小小的血窩里掙扎片刻後,翻出黑眼珠,狠狠瞪住雨天。
「你注定成魔!」聲音從沙發上傳來,發出尖利的笑。
「你是誰?!」雨天大聲喝問。
誰知環境陡然一變,轉眼間回到自己病房。他以為自己做了噩夢,但卻驀然發現有兩個人正背對他坐在沙發上。
一男一女,一黑一紅。
他定住不動。因為他已經認出來者身份,汪富貴和玫九兒。
看著那個令他痛恨、掙扎、又不得不去看的人,雨天心里一陣掙扎揪痛。
他要行動了嗎?為了他,為了那個預言?
「我們又見面了。」耳邊響起汪富貴低沉陰冷的聲音。
「你來干嘛?」
「找你。」
「我不想見到你。」雨天不留情的說,「我們只能是敵人。」
「你錯了。」汪富貴起身,走到他身前,嘴角勾起不容置疑的冷笑,「不久的將來我們會站在統一戰線,慕容老頭不是很早就告訴你了嗎?。」
「你***給我住口!」雨天氣得咬牙切齒,他緊緊攥著拳頭,鈍甲幾乎插進肉里。
汪富貴不以為意,繼續說道︰「逃避沒用的,注定就是注定,誰也改變不了。」
「滾!你們統統給我滾!」他渾身顫抖,胸口劇烈起伏。
「帥哥,有話好好說,不要發脾氣嘛。」玫九兒水蛇一樣的纏上雨天身體,用她渾圓的**摩擦著雨天的胳膊。
「讓開!」雨天一把推開她,不料重心不穩,整個人壓在她身上。玫九兒順勢樹熊抱樹一樣性感的用四肢困住他。
「一定是余可雪那女人滿足不了你,那麼我現在就好好滿足你,保證讓你yu仙yu死,怎麼樣?」說罷便呵呵的笑起來。
雨天四肢被困,無法動彈,只能用眼楮狠狠瞪她,這才發現玫九兒換了模樣。
劉護士?!
他又是一驚。
玫九兒像是看穿他內心想法,瞬間換了張年輕、清純中透著嫵媚的面孔。「我可不是那老女人,她的皮用一次也就夠了。」
「那天的劉護士是你?」他不禁想起可雪的話。豁然明白,原來修復魂根、引凶靈犯案、傷害身邊朋友、欲除可雪……所有的一切都是沖他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