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岐雖然憐惜葉知雅年幼孤弱無依,但經過觀察和相處,也知道葉知雅是個善于謀劃的人,不是個好心的傻大姐。見如今葉知雅竟然願意挺身而出替別人攬罪責,皇甫岐就明白這大約也是葉知雅在葉府謀求生存的一種手段吧,既然如此,那他何不成全她呢?
微微一笑,皇甫岐朝林鋒拱手道︰「大人,難得葉四小姐心慈,你不如就成全了她吧,既成全了葉家小姐的姊妹之情,也免得于大人的名聲有損。」
皇甫岐都這麼說了,林鋒自然是將此事揭過不提,但也不肯再留下吃酒,只推說是衙門公事纏身。葉府的人也不是沒有眼力見兒的傻瓜,見林鋒肯赦免他們的罪過就覺得是天大的恩賜了,又怎麼會死命地糾纏林鋒留下,因此不過客氣幾句,就相攜著引林鋒和皇甫岐一路朝大門走去。
待林鋒一行人上了馬車,又待馬車融進了濃濃的夜色里,葉府眾人這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氣。
葉老夫人一跺腳,恨聲道︰「給我將那兩個不爭氣的丫頭關上一個月,不反省自己的錯誤就不許出門!」說完,葉老夫人支撐著顫顫巍巍的身子,氣沖沖地就要回梧苑。葉知雅見此,趕緊伶俐地跟了上去,攙著葉老夫人。
見葉老夫人和葉知雅相扶持的身影消失在抄手游廊的轉彎處,馬慧珠這才嘆息一聲,對著丈夫葉伯德和兒子葉端文說︰「只怕這老太太跟前兒的紅人,打今兒起就要換人了呢……我真是替端文媳婦擔心,木蓮木蓮,倒真是應了這名字,她簡直就是木頭一般,就連今日接待巡察使大人這樣露臉兒的事,她竟然都假托身體不適而缺席!」
「娘,蓮兒只是不善逢迎,哪里就是木頭了?她……」葉端文見母親說的過分,便想要替妻子辯駁。
「蓮兒!蓮兒!你就知道疼你的蓮兒!你怎麼不替爹娘想想?!怎麼不替你兒子遠征想想?!」馬慧珠惱怒地打斷葉端文的話,指著他的鼻子罵道︰「雖說眼下管事的是我和你爹,但是真正的權杖可一直都捏在老太太的手心兒里呢!爹娘老了,能為你們操勞到幾時?!要不是眼下還有個征兒討得老太太的歡心,只怕咱們一家子早就跟那短命的葉誨汝和金珠一樣,共赴黃泉了!你怎麼就不明白爹娘的用心呢?!你……」
「算了算了……」葉伯德攬住妻子的肩頭,安撫道︰「至少今天老二和老四丟了丑,不是嗎?這從今往後,只怕有很長一段時間他們會被老太太拘禁著管教各自的女兒,老太太平日里又懶得管那些個零頭小事兒,到時候你我可就是大權在握了。你還有什麼不滿的?」
見馬慧珠雖然安靜了下來,但是嘴里還不甘願地嘟噥著,葉伯德又寬慰道︰「我是嫡長子,端文是嫡長孫,征兒又是嫡重孫,這家產,早晚都少不了咱們的!」
馬慧珠這才點點頭,總算是放下了一肚子的怨氣怒氣,跟葉伯德和葉端文朝自家居住的菊苑走去,漸漸地隱沒在夜色里。
「不過,端文,你家媳婦的性子,是要改一改了。這樣吧,讓她從今後多跟葉知雅走動,反正她本來就看不上今日闖禍的那倆丫頭,嫌棄她們粗鄙布置禮數。我看那葉知雅,倒是合了她的性子。」濃濃的夜色里,飄來葉伯德輕聲卻不容置疑的命令,還有葉端文幾不可聞地應承聲。
眨眼,過了將近一旬,葉知雅發現空間里的蔬菜苗兒長勢良好,而她也已經將出芽稠密的蘿卜拔去了一些,又將白菜秧苗重新栽培,只管坐等收獲時節了。在葉府的這段時間里,葉知雅除了討好葉老夫人,搞好跟葉府眾人敦親睦鄰的工作,以及種植蔬菜之外,便是打听當初在自家門口拾到的那塊太極魚玉佩的歸屬。
葉知雅雖然恨葉府薄情,怒王如山跟自家的「朱門酒肉臭,立有凍死骨」的天壤之別,但也不至于昧著良心霸佔別人的財物。只是葉府人多嘴雜,葉知雅又念自己剛進府沒多久,還沒有站穩腳跟,便不想好心辦壞事,給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拿太極魚玉佩做文章的機會,這才將這件事壓了下來。
也虧得葉知雅處事謹慎,這才沒有將太極魚玉佩還給錯誤的人。
幾乎半個月下來,葉知雅仍然沒有發現葉端文和王如山又丟東西的跡象,曾經去過貧民窟的金師傅也沒有那樣成色的玉佩。葉知雅想來想去,覺得也就只有皇甫岐有可能擁有太極魚玉佩了。雖然說她沒見過皇甫岐去自己在貧民窟的家,不過葉知雅想,以皇甫岐對她一直以來的幫助來看,他去過貧民窟並且無意間拉下了太極魚玉佩,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正好也要去醉仙樓跟金師傅匯報蔬菜的預計產量,葉知雅干脆向葉老夫人告了一天的假,在去醉仙樓之前先往驛館走一趟,看太極魚玉佩到底是不是皇甫岐的。
听聞葉知雅要去驛館拜訪巡察使大人,葉老夫人不但二話沒說就答應了,還給葉知雅準備了很多的禮物讓她帶給林鋒,千叮嚀萬囑咐,要葉知雅千萬記得在巡察使大人面前為葉家說幾句好話。葉知雅沒法兒拒絕,只得應下,但是要求將禮物換成銀票,外加一點赤泉縣的土特產,說是公然帶著很多的禮物拜訪,怕反而惹怒了林鋒。葉老夫人一想也在理,便夸贊了葉知雅幾句,很快按照葉知雅的吩咐將禮物備齊,又讓車夫一路快馬加鞭地將葉知雅送到驛館。
因為心底對于銀票還有別的計較,葉知雅便讓車夫在門口等著,自己一個人進去,不找林鋒,倒是先敲響了皇甫岐的門。
彼時皇甫岐剛用完早飯,正在屋子里研磨鋪紙,準備做字畫,听見敲門聲,以為是自己的貼身侍衛,有些不悅自己的雅興被打擾,便語氣不善地驅逐道︰「不看看什麼時辰就來敲門,看來我真的要重新考慮要不要換人了!」
見門外的敲門聲頓住,皇甫岐以為那侍衛畏懼地離開了,松了一口氣,朝硯台里加了一點朱砂,又復研磨起來了。還沒研磨兩下,又听見敲門聲響,皇甫岐幾乎想將手里的硯台甩出去,好好地砸醒那個糊涂的侍衛。
憤怒的責罵聲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皇甫岐就听見門外響起葉知雅有些畏懼,十足歉意的軟糯聲音︰「真對不起,打擾到你了,可是我是真的有時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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