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葉知雅愣了神兒,半晌才反應過來,趕緊上前去拉馬慧珠,嘴里還勸解道︰「大伯母,你這是做什麼,有什麼話好好說,你怎麼一進來就揪著大堂嫂不放?大伯母……」
葉知雅不拉不勸還好,誰知這馬慧珠聞言突然騰出一只手來,一把揪住葉知雅的領口,罵道︰「你還在這里勸,是不是害征兒你也有份?!好哇,我早就覺得你們倆這段時間很是親近,有些異常,原來是背著我們算計征兒呢!我告訴你,要是征兒有個三長兩端的,我才不管你是不是老太太眼里的紅人呢,我照樣地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你這是要扒誰的皮呢?!」一聲威嚴的聲音傳來,扭打在一起馬慧珠、木蓮和葉知雅三人住聲朝外看去,就見如月攙著怒氣沖沖的葉老夫人,踱踱踱地走了過來,身後跟著的是看熱鬧的花三娘和葉念馨母女,還有嚴媚兒和葉念安母女。
這馬慧珠一見葉老夫人來了,當即撒開手,哭倒在地上,跪爬著到了葉老夫人腳邊,一把抱住葉老夫人的腳踝,嚎啕大哭起來︰「老太太啊,您可要替我們征兒做主啊!我們征兒怎麼踫到了這麼狠心的娘,人家說虎毒還不食子呢,我看她姓木的,簡直就是禽獸不如啊……老太太,您一定要替我們征兒做主啊!我們……」
「哭哭鬧鬧的成何體統!還不快給我起來把事情說明白了!」葉老夫人拐杖朝地上用力一搗,怒喝道,看來是真的被馬慧珠的撒潑無賴狠狠地氣到了。
見馬慧珠從地上爬起來,一臉怨憤地看著垂首不語的木蓮,葉知雅覺得這個世界玄幻了,怎麼孫子出了事,婆婆卻一口咬定是兒媳婦犯的錯呢?
「老太太,我們征兒跑出來玩,到廚房里吃了她們倆做的米粉湯子,回到菊苑沒多久就又吐又瀉的,渾身難受得在床上打滾兒,看得我是心如刀絞啊!」馬慧珠聲淚俱下地訴冤道︰「可憐我們的征兒才兩歲大小,就遇到了這等歹毒的事……」
「行了行了!」葉老太太不耐煩地打斷馬慧珠的話,「征兒那里我已經派大夫前去診治了,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說完,葉老太太吩咐如月︰「如月,你先去菊苑看看情況,看完趕緊地回來稟報。」
「是,老太太,奴婢這就去。」如月說著,就一溜煙地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听聞自己的寶貝孫子葉遠征暫且沒事,馬慧珠這才止住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眼淚,站到葉老太太身後,萬分委屈地說︰「就算是征兒今天沒事,也請老太太您做主趕了這狠心的女人出去,免得我們征兒成天生活在危險之中……」
「夠了!你有完沒完!」葉老夫人十分不悅地打斷馬慧珠的話,厲聲道︰「難道事情要怎麼做,我還用你教?!」
「我,媳婦不敢……」馬慧珠一怔,趕緊道歉,低頭垂首地朝後退了一步,不敢再多言語。
隨來的花三娘、葉念馨母女,還有嚴媚兒和葉念安母女,四人相視一瞬,都掩著嘴兒幸災樂禍地偷笑起來。先前馬慧珠還以葉府嫡長媳的身份執掌家務很是威風,更是借由葉府唯一的重孫葉遠征和巴結葉知雅而獨大葉府,沒想到現在卻有可能一下子就被葉老夫人奪回手中的權力重新分配,而且葉遠征元氣大傷,葉知雅也可能會因為這件事情受到牽連,這讓她們四人怎麼能不高興。
「知雅,蓮兒,你們兩個把事情給我說清楚了。」葉老夫人命令道。
葉知雅看了一眼木蓮,見她依舊一臉神色復雜地低頭不語,便自己開口,將給葉遠征做羊肉米粉湯的事情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都說了一遍。
葉老夫人听完皺眉思索一會兒,問道︰「那羊肉米粉湯,可還有剩余?」
「有……」
葉知雅還沒有說完,就見一直低頭站著的木蓮突然邁步到灶台邊,將小砂鍋里剩下的一點羊肉米粉湯仰頭全部喝下去。
木蓮這一舉動太過于突然,但是眾人也都明白過來,木蓮以此明志,證明她自己並沒有狠心到對自己的兒子不利。
葉老夫人見狀,也信了木蓮,不過到底葉遠征中毒的事跟木蓮和葉知雅二人月兌不了干系,葉老夫人也不好就此當眾放人,便命人將她們關進柴房,等到查明真相之後再做發落。至于馬慧珠手中掌管的權利,葉老夫人並沒有說要收回,這讓花三娘、嚴媚兒、葉念馨和葉念安四人,高興之余稍稍有些失望。
葉知雅和木蓮被關進柴房的時候,都還沒有吃午飯,不過剛開始兩人都很緊張,倒也沒有覺得餓。等到了深夜,肚子敲起了大鼓,葉知雅和木蓮這才想起除了早飯,兩人什麼都沒有吃過。
相互對視一眼,而後皆是嘆息一聲,看向窗外的那缺了一口的明月。
良久,木蓮開口打破了寂靜︰「對不起,知雅,是我連累了你……」
葉知雅搖搖頭,握住木蓮的手,笑道︰「大堂嫂,咱們都有參與做羊肉米粉湯,所以這件事情,談不上是誰連累了誰。」
木蓮搖搖頭,燦晶晶的眸子漾著水波,看向葉知雅,哽咽道︰「不是的,不是的,知雅,你是不知道,婆婆她今天一開始就咬定了是我,是因為我……」木蓮一口氣上不來,差點激動地昏厥過去。
葉知雅趕緊幫木蓮撫背順氣,好半天木蓮才緩過勁兒來。
「大堂嫂,我知道也許我不該多嘴問,不過,為什麼大伯母她……」葉知雅期期艾艾地還沒問完,木蓮就嘆息一聲,自己講起了個中緣由︰
「婆婆會這麼懷疑,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征兒對于我來說,是一個負累,一個丑陋的證據。」木蓮嘆息一聲,神色復雜地看向柴房那黑 的角落,聲音空靈不真切得像是從另外一個世界傳來的。
葉知雅渾身一顫,直覺接下來的故事不是那麼動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