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鳴鼎食 第一卷 葉府小孤女 第三十三章 兩重真相

作者 ︰ 畫江

「肯定是茉莉!」葉知雅一邊說著,一邊就跑到了門邊,透過門縫一看,才來人發現是木蓮的貼身丫鬟蘊兒。

示意葉知雅到窗戶邊上,蘊兒從窗戶格子里遞過來一個熱水袋,還有幾個已經冷了的饅頭。

木蓮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盯著蘊兒看了好一會兒,突然揚起嘴角,意味不明地微笑道︰「謝謝你,蘊兒。」

趴在窗戶外的蘊兒面色一紅,眼神有些躲閃地說︰「主子哪里的話,這是我應該做的!」

木蓮微微一笑,並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讓蘊兒快些回去,免得被人發現了。

蘊兒匆忙地點點頭,也不敢看木蓮的眼神,飛快地跑開了。

一直都在一旁觀看的葉知雅眉頭緊鎖,不知道這對有些奇奇怪怪的主僕,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第二天一大早,如月就過來放了木蓮和葉知雅,隨如月前來迎接她們的還有神色復雜的葉端文和抱著葉遠征的蘊兒,還有一臉憂色的茉莉。

茉莉一看見葉知雅,眼圈就紅了,一步搶先,扶著葉知雅小小的肩膀仔細地打量,就跟護小雞的老母雞似的。葉知雅感動得一把抱住茉莉的腰,將頭埋在茉莉的懷里,那感覺真是溫暖。

「唉,要不是昨晚上來看小姐的時候踫見了蘊兒姐姐,她說她自會照料小姐,讓我先回去歇著,免得人多腳亂的,被發現了,我早就來陪小姐了。」茉莉彎下腰,湊在葉知雅耳邊小聲說。

葉知雅聞言一怔,想起來昨晚上蘊兒和木蓮之間的奇奇怪怪,便抬頭看向木蓮幾人,就發現木蓮嘴角噙著一絲似嘲諷、似解月兌的微笑,眼里神色復雜,意味不明;葉端文則是眼神躲閃開去,不敢看木蓮,羞愧中有著一絲的怨憤;只有抱著一臉虛弱的葉遠征的蘊兒一臉的微笑,神色如常,還有著一份志得意滿。

葉知雅腦袋被一圈的大問號繞著,看向如月,等著如月給一個解釋。

如月見這尷尬的情狀干笑幾聲,說是葉老夫人已經查明一切了,葉遠征昨兒個之所以喝完羊肉米粉湯就上吐下瀉的,是因為回來的時候又吃了不少的板栗。板栗跟羊肉沖撞了,葉遠征年紀小,身子單薄,一個沒頂住,便生了病。

「老太太說了,出了這樣的事,誰也不開心,尤其是委屈了大少女乃女乃和四小姐,所特意放兩位主子一天的假,隨著你們出府散心。」如月末了又補了一句,見沒有自己的事,便拿伺候葉老夫人做借口,匆忙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葉知雅等了一會兒,見木蓮、葉端文和蘊兒三個人依舊維持著原先的尷尬對峙情狀,便上前一步拉住木蓮的手,笑道︰「說起來,我這兩天正好想找人陪我出去玩呢!正好祖母下了這道令,讓大堂嫂你陪著我!」

木蓮模模葉知雅的小腦袋,笑道︰「那我們現在出去吧,正好去醉仙樓,憑著四妹你的面子,免費享用一頓早飯!」

「那有什麼問題!」葉知雅笑道︰「不過我先要回梅苑梳洗一番,我們約在門口見面吧。」說完,葉知雅朝茉莉使個眼色,兩人匆匆離開這奇怪的三人氣場。

待葉知雅和茉莉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木蓮才輕聲問︰「你確定?這件事,就用老太太的說辭作結?」

葉端文面色一紅,張口想要道歉,但抬頭見木蓮根本就沒有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反而幽幽地看著遠方,不由地動了怒,賭氣道︰「老太太的話,哪里有錯的!」

一旁的蘊兒聞言,揚起嘴角笑了笑,伸手拍拍懷里因為大人的爭吵而皺眉的葉遠征,葉遠征很快便在蘊兒的安撫下安靜下來。

木蓮看著這一切,突然笑出聲來,笑得悲切,她的兒子最親近不是她這個娘親,而是平日里隨身伺候他起居衣食的蘊兒。轉頭盯著強作鎮定的葉端文,木蓮譏諷道︰「害了這麼多人才得到的我,原來也是可以這樣隨便舍棄的啊?」

葉端文面色紅一陣青一陣白一陣,最後在蘊兒一聲輕咳之後,板著臉,嗆聲道︰「很久之前的事情,也值得你拿出來說。木蓮,別以為我一直寵著你,什麼都依著你,你就……」

「那就恭喜二女乃女乃了。」木蓮譏訕地看了一臉得意的蘊兒一眼。

蘊兒面色一紅,不知道是在羞怯,還是在炫耀,嬌嗔地推了身邊的葉端文一把,嬌羞道︰「姐姐哪里的話,人家都還沒有正式名分呢!」

葉端文也許是被木蓮氣昏了頭,竟然沖口而出︰「誰說你沒有名分?!一會兒我就稟明了老太太和爹娘,提拔你做姨娘!」

木蓮心神一震,她雖然對葉端文無愛有恨,但是相處久了,念著他是自己兒子的爹,倒也沒有想到他會做得如此決絕!既然如此,那她留在葉府,還有什麼意思!

木蓮冷哼一聲,不再言語,甩袖離開。

蘊兒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微笑,騰出一只手去拉葉端文︰「相……」

蘊兒這「相公」還沒喊完,就被葉端文一把甩開,差點沒有站穩跌倒在地上。

葉端文也不管蘊兒臉色如何難看,從她懷里奪了委屈地撇著小嘴的葉遠征,便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了。

蘊兒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臉色煞白,緊咬著下唇,眼淚就唰地流了下來。握緊拳頭,蘊兒發誓,早晚有一天,她要將這葉府嫡孫媳的身份給搶過來!今日她能在葉遠征吃了羊肉的情況下哄他吃那麼多板栗,借此讓木蓮關了一夜的柴房,那明日自然也能同樣讓木蓮卷鋪蓋走人!

葉知雅和茉莉在葉府大門口等了大半天,才看見木蓮面色灰敗地從門內出來。

「木蓮姐姐你好慢啊,我們快一點趕去吃早點!」葉知雅裝作沒有看見木蓮的臉色,上前拉著她的手笑著催促道。葉知雅明白,現在勸木蓮不過是再一次撕開她的傷口,木蓮現在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一個人靜靜地在心底思量。

三人一路直奔醉仙樓,點了一桌子的早點,一邊吃,一邊說些家常閑話。葉知雅和茉莉有意讓轉移木蓮的不快,便盡挑些街談巷議里好玩的事來說。

正在說話間,跑堂的二子突然過來,湊在葉知雅耳邊說了幾句話,葉知雅臉色一變,小聲吩咐了二子先去忙。

木蓮滿肚子的心事自然是沒有注意到葉知雅和二子之間的互動,茉莉卻是看得清楚。

「小姐,怎麼了?不會是那洪公子又來吧?」茉莉湊過去,擔憂地小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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