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遠遠地瞅見過。不過那都是好幾年以前的事了,早記不清長的什麼模樣,而且這女大十八變,誰知道人家現在變成什麼樣?不過听杏枝嫂子的意思,模樣應該是不錯!」王蓮花說完反過勁來,輕點了下染兒的額頭,「臭丫頭,你給娘下套!」
染兒呵呵笑著否認,「娘,這你就可冤枉我了,我怎麼能給娘你下套呢,是你說不在乎長相就想要個大能生孫子的媳婦,你怎麼能反過來說我的不對呢!」
娘倆正說笑著拌嘴,白嶺帶著星辰和毛三從地里回來了,星辰大老遠地就問她們說什麼呢這麼開心,染兒咯咯笑著說沒什麼,然後讓苦命娘幫她燒火熱油,她要大展身手炸油條給他們吃。
王蓮花看了看發的老高的面,用手扒開一點聞了聞,「丫頭你剛才揉了半天,揉什麼來著。你聞聞這面酸不酸,臭丫頭,你說的那麼好听,我還真以為你會呢,結果呢,唉,我也不說了,越說越上火,這女紅女紅不會,活個面還弄得酸不拉嘰,你說你以後咋辦?」
「咋辦,涼拌!」染兒嘿嘿笑著湊上前就著王蓮花扒開的小口聞了聞,「恩,是有點酸,唉呀,娘,我忘了活的面放的時間太長,再加上天又熱,面會開酸的!」
「去,去,這會你什麼都知道,早干嘛來著!」王蓮花嗔怪染兒道。
「我光想著油條只有現炸的才好吃,竟忘了面活的時間太長會開酸,娘,這次是我的疏忽,我洗耳恭听娘親的教誨!」染兒支著耳朵湊到
王蓮花跟前道。
「好了,好了。別跟娘膩歪了,去再舀點面過來,再和點堿面水來,娘去洗洗手。」王蓮花吩咐染兒道。
「得令,謹遵娘娘旨意!」染兒笑嘻嘻地往面盆里加了兩大勺面,然後先和了點白礬水倒進盆里,接著又和了點堿面水。
染兒剛和好堿面水,王蓮花就走進灶屋了,「娘,要不我和吧!」
「去去,一邊待著去,讓你和,等到明早上能吃上飯就不賴!光動嘴行!」王蓮花嘟囔了染兒了一句,接著道「你跟娘說,這大概是怎麼個做法,娘來給你弄!」
染兒呵呵貧了一句,還是老將出馬一個能頂三,然後讓王蓮花先將後來加的面和先前的面加堿水揣勻,再將面揉的軟軟的,面盆手達到三光的效果,然後將面蒙上布再次蓋上腥了會。接著讓王蓮花往鍋里倒了半鍋油,將這些事弄好後,染兒幫王蓮花將晚上要吃的菜揀好,只等炸完油條,將油倒出來直接將菜往鍋里一扔,再添把火就算完事了。
待一起弄好後,染兒看了下腥著的面,又讓王蓮花揣搗了幾次後,她接著往案板上抹油,抹完了油,她先取了適量的面團,邊做邊給王蓮花講,「娘,你看,取好這麼大的面團後,先將面團拖拉成長條,然後用小面 杖 成寬厚適當(約十厘米寬,一厘米厚)的長條,接著再將長條用刀剁成小長條(約一點五厘米寬),再將兩個小長條摞在一起,用筷子使勁在中間壓上一筷子,雙手輕捏兩頭,然後旋轉拉成像這麼長(約莫三十厘米)的長條就成了,接下來就將這長條放入油鍋中,這油鍋不能燒得太熱,大概八成熱就好,然後邊炸邊翻,等長條鼓起來成黃燦燦地像金子似地就好了。娘,你來擰油條。還是我來擰?」
「娘擰油條,你來燒火,你看娘哪兒做的不對,你就說!」王蓮花望了眼染兒道。
其實,染兒想先過把炸油條的癮,可家里還有干了一天活的三人在外面等著吃飯呢,她也不好意思光圖好玩,就點頭恩了聲,在旁邊給王蓮花燒火,沒一會,王蓮花就炸了四五根油條出來,不過那油條有點發黑,也不知是油不好,還是熬得油過熱了,再者就是王蓮花切得油條有些寬了,那油條看著黑乎乎肥嘟嘟地,炸出來的模樣沒想象出來的好看,也沒她在現代吃的小攤上的油條好看。
「娘,你看這油條咋有些發黑,我看人家炸出來都是黃燦燦的,是咱家的油不好,還是燒的火大了?」染兒疑惑地道,心想。這看著人家炸那麼容易,自己弄起來咋這麼費盡,唉,看來這炸油條也是個技術活,要想炸出好吃的油條還得繼續琢磨。
「是不是油太熱了,你燒火小點!」王蓮花道。
染兒恩了聲,從火底抽出兩根柴火,待第二鍋炸出來的油條就比第一鍋好多了,第三鍋就比前邊的兩鍋好,而且越炸王蓮花扭得油條越好,炸出來也是黃燦燦地蓬松著。不一會就炸出半盆子的油條。
王蓮花扭好幾根油條放進鍋里,然後讓染兒幫著翻鍋里的油條,接著拿了個小簸籮盛了幾根在神靈跟前舉了舉,嘴里還念念有詞地嘟囔了兩句,然後才給了星辰讓他們三人先吃著,接著才又返回灶屋擰油條。
沒多大會娘倆就將盆里的面炸沒了,王蓮花遞給染兒一根油條,「就炸個這個,丫頭你鼓搗了一天,給,嘗嘗你炸出來的東西看是個啥
味!」
「娘,怎麼啦?爹和大哥他們說不好吃?娘,別啊,你可別炸一次就判死刑啊,我可還想著讓咱們一家人靠這賺銀子吃飯呢,這次弄的不好吃,肯定是我們配料的量或油溫控制得不好,多炸幾次肯定能行!」染兒一著急就將心中的想法給吐了出來。
「你著什麼急,我就是讓你嘗嘗,也沒說別的,你看你急的!」王蓮花嗔笑道,「咬一口嘗嘗,看你母親炸的比城里人賣的好吃不?」
染兒咬了一口,油條倒也松脆,可好像堿有點大了,「還湊合,娘,你吃著堿大不,我吃著這堿放得好像有點多了!」
「我吃著還行,不過娘喜歡吃堿大點的,你問問你爹他們怎麼樣?」王蓮花笑道。
染兒點頭恩了聲,問了下佝僂爹,大哥還有毛三他們吃著怎麼樣,好吃不?白嶺說堿味有點重,星辰說還行,挺好吃,毛三說。他走了這麼多地方都沒見有賣這東西的,這入口松脆,還挺有嚼頭。
染兒一听不好,趕忙拿起幾個油條塞給毛三,說好吃讓毛三多吃點,今兒她和娘炸了好多呢,保準讓毛三吃飽。
毛三望了染兒一眼,嘿嘿一笑,說這東西他只在一些大城市見過,咱這片還真沒賣的,要是誰做這生意一準能火。
王蓮花正好端著油條從灶屋出來,並將油條放到石桌上,也問大家吃著怎麼樣?
染兒進灶屋拿了幾根黃瓜洗了洗,用刀拍了,又剝了幾瓣蒜也拍了,拌了個拍黃瓜端出屋外,讓大家一塊吃,邊吃邊討論這炸油條的商業前途,並乘機提議︰除了炸油條,還可以熬些粥,從豆腐坊弄點豆腐腦和豆漿回來一塊賣,這樣干的稀得都有了,這段時間趕路的人這麼多,都大清早得就起來趕路,這沒錢的就別提吃什麼東西了,這有錢的想花錢買點熱乎的東西吃也沒人賣,他們真要干起來,那些趕路的人肯定買,因為不買這片沒賣東西的,他們就得餓著肚子趕路,別說有錢的人家不會餓著肚子趕路,就普通人家出來的孩子也不會餓著肚子趕路,頂多‘少吃點而已。
況且還有她們村及周邊村的人,听說好吃了,也可能會來買,當然前提是他們炸出來的油條得好吃,還說這是他們第一回炸,在用料及油溫控制得還不好,但是有哪兒不好可以改!不行的話,她們往後這幾天就天天炸,炸出來以後,自己吃不了就讓街坊鄰居們先試吃幾次,提提意見,等試驗出最好吃的油條他們再大張旗鼓地干,並問白嶺和王蓮花同意不?
「加上豆腐腦還行,那豆漿白赤拉光的咋喝啊!」星辰提反對意見。
「別的以後再說,你們先把油條鼓搗好吃了就不賴,妮子,你拿些去跟隔壁方爺爺送點去,讓老人家嘗嘗!」白嶺保留意見道。
染兒听了白嶺的話,喜滋滋地點頭應了,然後拿小簸籮挑了些軟乎的油條,屁顛屁顛地跑到隔壁,一進院門就開始喊,「方爺爺,方女乃女乃在家嗎?」。
不一會就從門房里走出一老態龍鐘,但眼神明亮的老頭,「丫頭,你是誰呀,找我什麼事啊!」
「我是隔壁白家的女兒,叫染兒,爹讓我來給你和方女乃女乃送些油條嘗嘗!」染兒甜笑著向老人道。
「難為你爹還惦記著我們老兩口,來,丫頭,快進屋坐!」老人說著熱情地招呼染兒進屋。
染兒進門房內一瞧,一滿臉皺紋的老太太坐在一小凳上,雙眼渾濁,但聲音清亮,「隔壁的丫頭來了,來,快坐,前些天听你爹說,丫頭丟了,愁得你爹沒法沒法的,來了話也不多,就是幫我們老兩口拾掇兩下就走了,昨兒你爹來了,說丫頭自個回來了,高興的你爹說這又說哪的,這話明顯就比平常多多了,听的我們老兩口也高興,你爹呀哪兒都好就是有事喜歡悶心里這點不好!」
染兒看到兩位老人這個模樣,心里有點後悔給老人家送油條了,雖然佝僂爹是好意,可油條里的白礬,兩位老人家能否承受得住,這萬一再吃出個好歹來,可怎麼著?可不讓兩位老人家吃,那她又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