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兒想到這里,拿了一根油條。掰開兩半遞給了兩位老人一人一半,「方爺爺,方女乃女乃,這是我娘炸的油條,你們二老先嘗嘗愛吃不,要愛吃這東西,以後我們炸了就給你們二老送點過來!」
方女乃女乃放到嘴里嚼了兩口,「堿和礬放得都略有些多,丫頭,這面是不是先是你揉的,後來你母親見面酸了,才又往里面摻了些面堿礬再揉的,不過,總體上還行,很勁道,你們年輕人吃還行,像我們這些老人就得泡著吃才行!」
染兒听了方女乃女乃的話瞪著大眼豎起大拇指道,「方女乃女乃,你好厲害,就吃了這麼兩口就能吃出這麼多東西來。」
「你想知道為啥不?」方女乃女乃微笑道。
染兒佩服地猛點頭,「想。很想!」
「呵呵,你這丫頭,既然這麼想知道,老婆子我就說兩句,說的不和丫頭你心意了,可不許惱我這老婆子!」方女乃女乃道。
「不會的,方女乃女乃您說!」染兒誠懇地道。
方女乃女乃將手里的油條嚼完了才道,「這油條一嘗就知道,是兩人活的面,先前的面用的力道小,而且面揉的也不均勻,不用問,肯定是小丫頭你先弄的,因你人小,沒那大的手勁,腕力也不行,不過好在面揉的時間和放置的時間都長,而後來的面雖然力道還行,可面揉的時間太短,因而兩次面並沒很好的融合在一起,以至于這堿重的地方一口就吃了起來,且你們這白礬放的也有點多,再稍微少那麼一點,這礬味就小多了!」
「方女乃女乃,我真是太佩服你了,怪不得人家都說老人是家里的寶,听了你老人家的一番話,能讓我少浪費好幾斤面!」染兒笑眯眯地逗方女乃女乃開心道。
方爺爺听了染兒的話。風趣地道,「丫頭,你別看你方女乃女乃現在人老了,眼也不好使了,可那嘴和耳朵還刁著呢!」
「你個老頭,要不是你挑嘴挑的高,不是嫌這放多就是嫌那放多了,嫌這嫌那得,弄得我這一輩子啥都沒干,就光想著討好你的那張嘴了,可到頭來,你個壞老頭顛倒說起老婆子我的嘴刁來,要我說,你的那張嘴才真叫刁呢!」方女乃女乃反駁方爺爺道。
「好,好,是老頭子我說錯話了,是我的嘴刁,你等會,我給你倒碗水,你再泡著吃根,丫頭給送的不少。今兒咱們就不做飯了!」方老頭笑著倒了碗水,拿了雙筷子遞給方老太太。
染兒的心里現在就想有小毒蟲在咬似地,這不讓兩位老人吃吧,的確她給兩個老人拿來的不少,讓他們吃吧,又怕他們吃多了,再有個好歹,問題是還不能明說,她現在真後悔知道的那麼清楚,老感覺她用白礬就好像在用慢性毒藥殺人似的,這心里要多難受就多難受。
之後,染兒強撐著和兩位老人說笑了兩句,然後就回家了,回家後,白嶺問染兒,兩位老人家吃得怎麼樣?染兒就照實說了。
染兒給白嶺說完方女乃女乃提的意見後,就蔫不拉幾地手托著下巴發了會呆,沒一會兒,王蓮花就端著熬好的小米粥從灶屋出來,給每人又盛了碗粥,染兒想起隔壁的兩位老人說不做飯了,就問王蓮花做的粥多不?
王蓮花說做的不少,怎麼了?染兒說隔壁的方爺爺和方女乃女乃,說吃了油條就不做飯了,一個腿腳不方便,一個眼又看不見,看著怪可憐的,要做的多,就給那兩位老人送過去點。歲數大了,不喝點粥,那哪行!
染兒的這一番話可說到白嶺的心眼上了,只見白嶺咧開嘴就笑了,還夸了染兒兩句,說這在家待著就是不一樣,你看看這才在家呆了一天就曉得尊敬長輩孝順老人了,並開心地讓王蓮花趕緊給兩位老人盛了兩碗飯,還盛了點炒菜,讓染兒,毛三,星辰三人一人端一碗給兩位老人送過去。
大家長發話了,染兒他們三個當小輩的,當然得照辦了,于是,星辰和毛三兩個大地端著小米粥,染兒就端了個菜碗又送到隔壁的小門房。
兩位老人看到他們三人一字排開地一個一個端著碗進屋,高興得老頭老太太直抹眼淚,說兒子去得早,也沒留下個一男半女的,本以為他們老兩口就這麼相依為命地到入土了,真沒想到,老了老了還能吃到小一輩們給送的飯!
「方爺爺。方女乃女乃想吃我們小輩送的飯,以後我們天天給你們送!」染兒嘴快地笑道。
星辰和毛三也前後腳地說以後有好吃的好喝地都給兩位老人送!
兩位老人直說,好!好!仿佛只曉得說好,別的都不會說了似地。
染兒看兩位老人挺激動,就笑著讓兩位老人趕緊喝粥,要不等粥涼了再喝就該鬧肚子了,說他們上歲數了,不比他們這些年輕人,就是喝冷水也不會鬧肚子。另外,他們三個也要先回去了,因著他們也還沒吃飯。爹娘還等著他們呢,並再次叮囑兩位老人趕緊趁熱吃,還說這三個碗,等兩位老人吃完了也不用送,黑天半夜的,也看不清個道,等明天星辰回家的時候再讓星辰端回去就成,說完這些,他們三人就告別兩位老人往家走。
這會的天都黑透了,染兒他們三人剛走出唐飛家的院門,從西邊就听噠噠噠地過來幾匹馬,看到他們三個就問,這附近有沒客棧,天黑了,他們想找個地方歇歇腳,還問哪兒有賣吃的,他們要買些吃的?
染兒輕拽了下星辰的衣角,「大哥,這院里的房子你都打掃了沒,能住人嗎?」。
「你想讓他們住這里啊?」星辰反問染兒道。
「啊,咱們這兒有地,干嘛不租給他們賺個零花錢!」染兒低聲道。
「可他們都是些什麼人,萬一要不是好人可咋辦,我們要不要問過爹以後再做決定!」星辰猶豫道。
染兒想了下也是,扭頭悄聲對毛三道,「毛三,你跑得快,去喊我爹來,看我爹將房租給他們不?」
毛…頭恩了聲就往染兒家跑。
「我們村沒有客棧,不過我家倒有幾間空房,你們要不嫌棄的話就暫住一晚,不過我們都是莊戶人家,條件雖說沒客棧的好,但你們也不能白住,多少得給我們些銀子,另外,你們還得交些押金。保證不會損壞我們屋里的東西,也不能私自帶走我們屋子里的東西,要是等第二天你們走的時候,我們發現有物品損壞或丟失,你們得照價賠償,賠償的銀子在押金中扣除後,剩余的押金再還給你們,要是你們同意,一會等我爹來後,就領你們進屋,要是我說的你們不願意,那你們就接著往前面的幾家問問看還有空房不?」染兒口齒清晰不緊不慢地道。
「呀,在農家借住了這麼多回,這還是頭一回听說,住房子還得交押金的!」一人呵呵笑道。
「小姑娘人不大,這話說得倒是有幾分意思!」又一人道。
「這客棧都是提前付了房錢,也沒交押金這一說,到了農家院倒讓交起押金來,呵呵,還真稀奇!」又一人有些輕浮地道,「小丫頭,這誰告訴你,住你們家小院還得交押金的!」
「無規矩不成方圓,一個地方一個規矩,幾位既然到了俺家的一畝三分地上,那就得照著俺家的規矩來,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不住,那就不用交押金了!」染兒字正腔圓一本正經道。
這說話的空當,白嶺佝僂著身子就來到了,「這登門即是客,小女不懂事,讓幾位客人見笑了,我听小兒說,幾位客人想找個地方歇歇腳是嗎?」。
「恩,還是這位老人家說話中听!老人家,我們一行共五人都是赴京趕考的,因著急趕路,一時錯過了客棧,想在你們家借助一晚,剛才令郎怕我們不是好人,老人家,你放心我們絕不是壞人,還請老伯你給我們提供個方便,當然要能給我們弄點吃得那就更好了!」其中一人下馬客氣地對白嶺道,「當然,令女說的也沒錯,我們叨擾你們一家,自然是要給些銀錢的,總不能讓你們一家人白忙活不是,至于這押金嘛!」
「爹,這押金當然得要,他們這會說得倒好听,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他們弄壞了東西,難道還讓咱們貼銀子再買不成,這押金只是讓他們用東西小心些,如果第二天哪兒都沒壞,還照樣退還給他們,咱們只是想防患于未然,立個規矩約束他們,爹,要不咱寧願不租也不找那個麻煩!」染兒拽著白嶺的衣袖省怕白嶺心一軟,一揮衣袖,來句押金不收了,那她費了半天的口舌還圖個嘛!
其實,染兒就想借此機會,讓白嶺發現將隔壁打造成客棧也是蠻有前途的,而且即使以後開了客棧也得向他們收押金,因為你搞不清他們都是些什麼人,萬一他或她惹上什麼仇家,遭人追殺,古代的人凡是這東南西北來回跑的幾乎都有兩把刷子,別說大鬧就是小鬧兩把,就能把屋里的東西毀個面目全非,這兩人將屋里的東西折騰夠了,又用那勞什子的什麼踏雪無痕,水上漂地去外面野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