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得王蓮花呵呵直笑。「臭丫頭,有本事你咋不說再不長記性,讓娘敲疼你的腦袋,你敲人家筷子的腦袋算哪門子事,行了,別跟娘貧了,趕快將下盤菜炒了,跟客人送過去!」
「娘,你听出來了!」染兒嘿嘿笑著拎著炒菜鍋到外面刷了下鍋,然後開始炒芹菜五花肉,不過五花肉沒用蔥姜蒜爆鍋,用的是黑胡椒和八角茴香(俗稱大料)爆鍋,然後放五花肉,將肥肉里的油煸出來,放調料少許,然後再放芹菜,最後撒上蔥絲,出鍋裝碗。
染兒裝滿碗後,鍋里還剩了點沒裝完,她揀了一筷子的菜再次送到王蓮花的嘴里,問王蓮花這次炒的怎麼樣?
王蓮花嚼著菜沖染兒滿意地一笑。說這回咸淡還湊合,比上盤能拿得出手。
染兒听了王蓮花的話,夾起一筷子放到嘴里,邊嚼邊自戀道,「五花肉吃起來肥而不膩,芹菜的火候也掌握得恰到好處,入口綿軟,嚼起來卻脆爽可口,這麼好吃的菜,咋到娘的嘴里就是還能拿出手呢,這應該是世上最美味的美食才對!」
王蓮花听了噗嗤一笑,「你呀,真是一點也不知羞,明明就是普通的一盤家常菜,經你的嘴和手一過,就是世間美味了,去,別淨往自個臉上貼金,趕緊給隔壁客人送過去,一會菜涼了,粥也涼了!」
「人家做的菜,你們不夸,還不許讓我自個美下,娘,你太霸道了啦!」染兒的小嘴一翹老高道。
「好,好,只要是我女兒炒的菜在娘的心里那都是世間第一美味這總成了吧!」王蓮花寵愛地望了眼染兒道。
染兒這才嘻嘻一笑。「這還差不多,娘我去將菜給他們送過去!」
王蓮花點頭笑著應了!然後,王蓮花端著一鍋粥,染兒端著碗菜,娘倆一起將粥和菜送到了隔壁,白嶺在門房看是她們娘倆,就讓毛三接過染兒手里的菜碗,他接過王蓮花手里的鍋,然後,讓染兒和王蓮花回家洗洗睡吧。
王蓮花點頭恩了聲,叮囑白嶺,要是客人鬧騰得晚,今兒就不讓白嶺去地里看黃瓜了,這家里老的老,小的小,還是讓白嶺在隔壁盯著點得好!
白嶺點頭應了,染兒本想著問問佝僂爹那幾個人給銀子了沒,別全家忙活了半天,淨讓他們幾個子白吃白喝啦!可又怕佝僂爹說她財迷,再惹佝僂爹不高興了,今兒她好不容易歪打正著讓佝僂爹咧開嘴笑了。可不能將這好印象再給毀了。
染兒想到這里將到嗓子眼的話又生生地吞了回去,然後和王蓮花回到家,簡單收拾了下,洗了洗,然後和王蓮花說笑著將屋門關上燻了燻屋子,娘倆就躺床上了。
「娘,你說哪幾個人會給咱銀子嗎?能給多少?」染兒側身望著王蓮花道。
「那幾個是干什麼的?娘給忙活了半天,還不知道他們是些什麼人呢?」王蓮花側身給染兒扇著扇子道。
「應該是女兒給娘扇才對,那能讓娘給女兒扇呢!」染兒呵呵笑著搶過王蓮花手里的草扇邊用力地扇著扇子邊道,「他們說是上京趕考的讀書人,誰知道他們呢,不過那幾個人的樣貌個個都長得挺好看,比咱村里的小伙子們都好看!」
「好看又不能當飯吃,不過,要是讀書人的話,那咱們一家子這一晚上就不白活!丫頭,你就放心地睡吧!」王蓮花開心地笑道。
染兒呼呼扇了一會就覺得手腕酸了,風也漸漸地小了!
「沒勁了吧,你呀做啥都是一會的事,還是讓娘來吧!」王蓮花笑呵呵地接過染兒手里的扇子道。
染兒往王蓮花的懷里一窩,「那是人家還小沒勁嘛,等我長大了天天給娘你扇!」
「你呀這會說的倒好听,等過幾年大了,找著婆家了,能常回家來看看娘,娘就知足!」王蓮花笑道。
「那閨女我就跟你招個倒插門,這不就得了!」染兒順口道。
「去,又胡說,那倒插門是隨便招的。以後這樣的話可不許再說,讓人听見了笑話!」王蓮花嗔怪染兒道。
「好,好,我也不過就那麼順嘴一說,娘,你還當真了,呵呵!」染兒呵呵笑道。
之後,娘倆又說了會話就睡了!
接下來的日子,染兒和王蓮花娘倆天天窩在家里研究面、起頭(老酵子)、鹽、堿的比例問題,揉了炸,炸了揉,炸到最後,家里人誰也不願意吃油條了,等她們娘倆炸出來,誰也是就咬那麼一小口,星辰和毛三為了不吃油條,自發地從地里回來後,一人拎個簸籮挨家挨戶地上門服務,富得就讓人家看著給幾個銅板,窮得就免費讓人家吃,但得提意見,說說吃後的感受,以便回來讓染兒娘倆改進。
白嶺雖然吃油條也吃膩了。但想著這也是一門不錯的手藝,況且那天晚上的幾位上京趕考的讀書人也說這油條好吃,之後來借宿的客人也說吃著不錯,白嶺也就捏著鼻子任染兒娘倆在家折騰,沒吭聲。
這轉眼間就過了大半個月,正好趕上老天爺下雨,白嶺,星辰還有毛三都在家歇著,染兒娘倆又在家鼓搗起了油條,看的白嶺是眉頭緊鎖,再不制止這娘倆。他們一家人非得再次和油條般粗細不可,「孩他娘,妮子,我說你們倆這都鼓搗了多半個月,還沒鼓搗好啊,這雖說咱是炸油條的,可也不能讓我們一天三頓飯的光吃油條吧,這油條好吃也不是這個吃法,咱能不能換點別的吃,就是吃個菜飯,冷淘也成啊!」
染兒一听知道佝僂爹是吃煩油條了,和王蓮花相視一笑,「爹,今兒的油條可和往日的油條不一樣,今天的油條是最後的定味油條,最後再讓你吃這一回,以後等咱開張賣油條了,你想吃也沒有!」
白嶺砸了砸嘴,「還吃啊,爹這會看到那油膩膩的油條就腿發軟!辰兒,小毛你們還想吃嗎?」。
星辰和毛三搖了搖頭。
「要不這樣,我和毛三將你們今天炸出來的油條全給賣了,賣的銅板咱拿去買些小籠包回來改善下生活怎麼樣?反正這些日子咱們也賺了不少銀子!」星辰提議道。
「妮子,你听見沒,你大哥說了,你要再讓我們吃油條,我們可把油條賣了換別的東西吃了啊?」白嶺笑望了染兒一眼道。
他們在屋里正說著話,就听灶屋外有人說話,嗓門還挺大,「喂,那賣油條的是這家嗎,這每天到點就上門來賣,今兒我咋等了半天都沒動靜,下著個雨,也不願做飯,本想著一會買點油條吃吃就算了!這左等不來右等還不來,這家人也真是的。下雨就偷懶不干買賣,一點責任心都沒!」
「可不是咋的,我兒子讓這家人給慣得,每天必來兩根酥脆的油條,不給買就在家鬧騰著不吃飯,你說這下著雨,我媳婦都不讓我在家好好歇會,非讓我上炸油條的家看看炸了沒?不過也是,咱種地的老爺們誰不盼著老天爺天天下雨,好能窩在家里歇著,老佝僂頭家既種地又鼓搗小買賣,地里不耽誤家里生意也不賴,正好又遇上下雨天,人家還不老婆孩子熱炕頭地好好歇一天!」又一人道。
「那你說這家今兒的油條還不一定炸了?」
「都到人‘家門口子上了,進去問問不就知道了,我要知道人沒炸,我就不上門來了!」
染兒听著院外那兩人的對話,挑眉得意地對白嶺道,「爹,你不愛吃咱家的油條,有人可想吃還吃不著呢,听見了沒!」
緊接著就听到絨兒的狂吠聲!
染兒趕忙跑出灶屋呵斥了絨兒兩句,絨兒搖晃了幾下腦袋,墨黑的水珠零散地落在水灣及泥地上,落在水灣里墨黑水滴一圈圈蕩漾開來,一會兒水灣的水就成了黑色。
染兒望了眼水灣的水又望了眼黑一塊白一塊的絨兒,暗嘆了口氣,咋忘了絨兒的黑毛是墨染的,是不能讓雨淋的,一會得讓大哥去雜貨店買塊墨回來再給絨兒染染。
「小丫頭,是你們家炸油條嗎?今天炸了沒?」大嗓門的男人披著簑衣帶著青箬笠道,「小丫頭,你家的大黑狗那毛還掉色呀,喲,這是墨染的,還是你家的狗毛天然掉色!」
染兒嘿嘿訕笑道,「炸了,今兒動手有些晚,我爹娘正在灶屋炸著呢,你們要多少,快請進灶屋,外面下著個雨哪兒都濕乎乎得也不能站人!」沒回答絨兒的毛為什麼掉色。
另外一嘴邊帶顆黑痣的男人也瞅了眼絨兒,然後才跟著大嗓門的男人走進灶屋。
染兒趕忙領著絨兒來到堂屋,低聲埋怨絨兒,「傻絨兒,你沒看見外面下雨呢,怎麼也不知道躲躲,你看看人家臭點白,早縮在小棚子下面睡覺去了!」
星辰和毛三也嘿嘿笑著跑進堂屋,瞧熱鬧,「小妹,你也忒不夠意思,這麼長時間了,你居然連大黑的真面目都不給我們瞧,要不是老天爺也看不過去了,下了場雨揭穿你的小陰謀,我們幾個還指不定被你蒙到什麼時候,說說吧,大黑的毛為什麼會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