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洗是不洗,不洗就去外面酒樓吃,反正恪王爺你有的是銀子,我想你還不至于摳門到連頓飯都舍不得請我這個救命恩人吃吧?」白染兒眨巴著眼半真半假地開玩笑道。
「司徒康在你這兒吃飯也進廚房洗碗?」李恪反問道。
「那當然,哦,對了,你在家一整天,看到有兩個姑娘來找過我沒?」白染兒突然想起了司徒康將冬蟲夏草留給她了,可她這一天連冬蟲夏草的裙邊都沒看到。
「沒看見」李恪說完就轉身往回走,「我洗碗,等下次回來請你上大酒樓吃飯」
「行,看你表現良好的份上,今兒本姑娘就讓你吃回好的」白染兒嘿嘿賊笑兩聲,先將食盒還給了淘樂居,然後又到附近的菜市場買了些涮鍋用的材料
回來後,她自行調配了一鍋既麻又辣的火鍋底料,然後將待涮的蔬菜和肉都擺放在院外的石桌上,待架在炭盆上的鐵鍋咕嘟嘟冒泡的時候,她將涮鍋用的肉菜等材料放進鍋里等鍋里的新鮮蔬菜熟了就號召李恪動筷子蘸著醬料開吃!
李恪也不多話,很熟練地撈著鍋里的新鮮菜吃著,那模樣一點也不像是頭次吃火鍋,倒像是經常吃似地。
後來白染兒才曉得唐代的火鍋不叫火鍋,而是叫古董羹,之所以叫古董羹就是因投入沸水時發出的」咕咚」聲而得名。
「怎麼樣?還行吧」沒辣著也沒麻倒李恪,白染兒的心里有點不舒服,她費這麼大勁弄了這個火鍋就是想看看李恪被辣得狂吐舌頭的囧樣,結果辛苦弄出來的成果卻歪打正著的對了人家的口味,這讓她有點窩火,面上她越發殷勤地將熟肉在辣椒油上涮了下放在他的盤子里,「多吃肉,肉類的營養豐富」
李恪的嘴角飛揚,也撈起來了幾塊熟肉放在她的盤子里,「你長這麼瘦,更應該好好補補」
「你也多吃」白染兒訕笑了下,從盤子里夾了塊肉放進嘴里嚼了下,只感覺咯 一下,胡椒的麻味瞬間充斥在她的口腔,麻的她眼淚不經她同意就 出了眼眶,她不得不舌頭外吐,輕聲哈著氣,兩只小手也不停地在嘴邊揮舞著扇風
「听過一句話叫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不?」一個大大的笑容閃現在李恪的臉上,「給,喝口這個就沒事了」說著遞給了白染兒一杯米酒
咕咚咚,白染兒將一杯米酒喝了個底朝天,誰又會料到這米酒的後勁大,肚里像被放了個大火球似地炙燒得她難受,她曉得這次是被陰了,李恪這丫的就沒安好心
「怎麼樣,麻勁下去了吧」李恪往她的盤子里夾了塊白菜心,「吃這個,我剛才忘了空著肚子喝酒傷胃」
白染兒雙眼圓瞪,鼻子里發出了一聲悶哼,然後從鍋里撈了片沒胡椒的羊肉放進了嘴里咯吱咯吱地嚼著
「知道你的眼楮大且圓,可你也沒必要這麼向我顯擺吧,要說呢,我的眼也不比你的眼小」李恪眨巴了下眼嘴角上揚,「你說對吧」
「學我的話沒創意」白染兒撇了撇嘴不再搭理李恪。
李恪也不爭辯,悠閑地涮著鍋里的肉吃著
這頓飯,白染兒吃的是郁悶之極,飯後她像監工似地監督著李恪刷碗,直到看見他那雙拿劍的大手沾滿了油膩的油水,她的心里才好受點
就在李恪將最後一個碗刷好的時候,唯恐天下不亂的盧雅芙來了,「閻大哥,平常這碗都是你自己刷啊」
李恪听到聲音,雙手很不自然地背到身後,「剛吃的有點咸,我先回屋喝口茶水」說完轉身走了
白染兒暗里向盧雅芙豎了個大拇指,「芙妹,你應該晚來一秒鐘就好了」邊說邊將水里的最後一個碗撈了出來
「若是晚來一秒鐘,還能看到這好戲」盧雅芙笑道,」不過,閻大哥,你這次做得有點過,要知道君子遠庖廚,要是讓人曉得……,嘖嘖,哎呀,不好,閻大哥,你可得幫芙妹保住這條小命,世間的美好我還沒怎麼享受呢」
「現在知道怕了,早說讓你晚一秒出現,你非不听」白染兒好笑地用皂角粉洗淨了手,「等著,我一會就來」然後端了盆干淨的水並拿了皂角盒走到屋門口,「好了沒,我進去了啊」
約莫過了五六分鐘,白染兒走進了屋里,將水和皂角粉放到支架上,「那,先洗手吧,洗完了手,我們出去逛!」說完,她拿出一套新買的衣裙,到王春竹的房間換了
只見她上穿一粉紅色的繡花羅衫,下著一月牙白的八褶裙,長發垂腰僅用一條藍色絲絛將頭頂的幾綹長發隨意地扎了下,一雙流盼生輝的眸子在月光下燦若星辰,不施粉黛,卻清秀可人
李恪望著向她款款走來的小人,是大了,也到將她收起來的時候了,再放養一段時間就被別人拐跑了
「閻姐姐,你還是穿女裝好看」盧雅芙上前親熱地挽住白染兒的胳膊,「閻姐姐,走,我大哥在門外等著我們呢」
李恪眼神犀利地掃了眼盧雅芙,盧雅芙怯怯地放下了白染兒的胳膊,不滿地皺了皺鼻頭,乖巧地站在白染兒的一旁
「芙妹,那咱們快走吧,你不說要帶我去看放花燈嗎?」。白染兒挑釁地瞪了李恪一眼,然後主動挽起盧雅芙的胳膊向門外走去
在門外與盧鴻濤會合,四人一起向永安渠走去,街上人來人往,大人手里提著各式大燈籠,小孩的手里有拿蛋殼等,刨花燈,稻草燈,魚鱗燈,谷殼燈,瓜籽燈,南瓜燈,小橘燈等各式各樣精巧別致的小燈籠,一路說說笑笑地往永安渠
唯獨他們四個說是去放燈,手里卻連個燈毛都沒有,有幾個孩子在他們前後跑著玩
「芙妹,你說去放燈,怎麼也不提前準備兩盞燈,你看別人的手里人人有燈,就咱四個的手里空蕩蕩地,多難為情」白染兒不滿地嘟囔盧雅芙道。
就在這時,一個小男孩將一編制精巧的稻草燈遞給白染兒,「姐姐,稻草燈送給你」
接著又一個孩子將以一蛋殼燈遞給盧雅芙,「姐姐,這個蛋殼燈送你」
「小dd真可愛」盧雅芙得意地飛了白染兒一眼,「看看這不就有燈了」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塊碎銀子扔給了小男孩,「姐姐給你銀子買好多燈去放」
「謝謝姐姐,有銀子我就可以買蓮藕燈放給我遠方的表妹瞧嘍」小男孩接過銀子開心地跑了
白染兒斜睨了盧雅芙一眼,暗罵這敗家款姐也忒大方了點,送十來個銅板意思意思就得了,一下子害她剛出門就破筆小財
她望著送她稻草燈小男孩那一臉羨慕的眼光,覺得她這時候再當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不僅會讓盧雅芙小瞧,更會傷了這個稻草燈小男孩的自尊心,為了不摧殘唐代未來的花骨朵兒,她狠狠心從懷里掏出一塊碎銀子,在她還沒將銀子送出去的時候,就听一清越的聲音道,「給,我代姐姐給你一錠銀子,拿著玩去吧」
「謝謝哥哥」稻草燈小男孩一臉自豪地望了眼蛋殼燈小男孩,「哥哥和姐姐將來也會有個像我一樣手巧的孩子為哥哥姐姐編稻草燈祈福」
一路低氣壓的李恪听了稻草燈小男孩的話臉色一緩,開心道,「叫什麼,哥哥帶你去找你的家人」
稻草燈小男孩拽著李恪的衣袍道,「我叫周明我可以帶哥哥姐姐去買蓮藕燈,這樣哥哥給我的銀子就不那麼虧了」小男孩話是沖著李恪說,可黑白分明的眸子卻直直地盯著白染兒,一副楚楚可憐我不白拿銀子的可愛表情。
白染兒噗嗤一聲笑了,用手扒拉了幾下周明的小腦袋,「人小鬼大的小屁孩,走啦,姐姐不搶你的銀子」
「姐姐笑的真好看」周明笑呵呵道。
「大哥,你怎麼就不知道替我付銀子,你看看人家!」盧雅芙嗔怪道。
盧鴻濤儒雅地一笑,「一會兒買蓮藕燈大哥幫你付」
「芙妹,今兒好像不怎麼適宜讓盧大哥幫你出銀子買花燈吧,貌似某人跟我說過,今兒的放花燈有什麼特殊意義,不會是我會錯意了吧」白染兒打趣盧雅芙道。
盧雅芙嘿嘿奸笑一聲,「當然有特殊意義,要不然某某人也不會特地大老遠地跑回來宣布所屬權」
沒來由地,白染兒突覺得脊背發冷,總覺得好像有個套在等著她往里鑽,她故意咳嗽了下,暗思忖,難道剛才沒破小財,一會兒得破個大財才算了事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永安渠,渠邊有賣蓮藕燈,鴛鴦燈,並蒂蓮花燈,龍鳳燈等象征成雙成對寓意吉祥的各色花燈,還有賣別的小吃的小商販,長長的永安渠一眼望不到頭都被星星點點地燈火包圍著。
渠內的半空中是年輕男女用釣魚竿徐徐放落的各色花燈,在微風的吹拂下,燈火搖曳,水中的倒影仿佛是從水里浮上來的星耀燈火,水面上的花燈仿佛是雙生子背對背地站在水面上,密密麻麻的花燈隨水漂流
白染兒望著花花綠綠星星點點地各色燈火,不由贊嘆了句,「真好看,芙妹,我們也去買花燈」
「姐姐,你抱我看看好不好,我也想看看,讓我看一眼,只看一眼,好不好」周明眨巴著拽著她的衣角肯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