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說是對賬,其實也不確切,因為劉家人不識字,也不會寫什麼賬單,古代更沒有簡單的阿拉伯數字,就算有劉家人也還是不會,夏曉晴為了對賬的事還憂愁了許久,最後還是劉大嫂憑借古代勞動人民的優秀智慧,想出了解決的辦法。
劉大嫂找來了幾個陶罐,並在上面分別畫下雞鴨鵝和禽蛋的簡易畫像,又讓丈夫找了木頭做成了兩種大小不一的木片,大木片代表十位數,小木片代表個位數,每次養殖場送出去多少家禽、禽蛋,就在各自的陶罐里放上幾片木片。既簡單又方便,這麼久以來從來都沒有記錯過。
趁著夏家父女都在屋里休息,劉大貴把這幾天的單據交給了二娘子,又把桌上靠在牆邊的陶罐里的木片掏了出來,放在罐子前面。「二娘子,你對對看數量對嗎?」。
劉大貴不識字也不知道收貨單上寫的到底對不對,每次只好把送出去的數量記好,免得出了虧空自己也不知道。
夏曉晴看了單子,又數了數木片,都對得上號,「沒錯,單子上也是這個數量。」
夏曉晴收好了單子,又問了一些養殖場的事,夏仕齊在一旁默默地听著,覺得眼前的女兒十分陌生,不像是一個八九歲的孩子,反而像個閱歷豐富的大人,處理起事來毫不含糊,進退有度又不驕不躁。
夏曉晴看看天色,要快到午時了,又覺得父親也休息的差不多了,便叫父親出去參觀養殖場,參觀完了也好早些去父親朋友家,最起碼要把飯點趕上吧。
夏曉晴計劃是好的,但無奈父親夏仕齊實在是太磨蹭,對養殖場里的一切都充滿了興趣,看到的每一處都細細詢問仔細觀察,一不小心時間就到了正午,最後還是夏曉晴看見劉家二嫂來給哥嫂送飯,覺得實在太晚了,才趕緊拉著夏仕齊離開。
大樹下,張把式正啃著干糧,看到夏家父女走過來,趕緊喝了口水,把嘴里的干糧咽下,又抹了抹嘴,把干糧用布包了放回懷里。「二娘子,你們看完了,來趕緊上車吧。」
「張把式,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夏仕齊看到張把式啃干糧,覺得十分抱歉,如果不是自己耽擱了時間,張把式也能吃上一頓熱飯。
「沒事,沒事。坐好了,走咧。」張把式把手里的鞭子輕輕一揮,那牛便開始慢慢地走動起來,鐺鐺,清脆的銅鈴聲回蕩在空曠的鄉間小路上。
從劉家村到東大鎮不過十分鐘的路程,沒一會兒便到了鎮口,夏曉晴看過了正午,覺得不好在這時候上門去,便建議父親就在外面隨便吃點東西,等到了下午再去他朋友家。
夏仕齊也覺得這時間上門去有些不妥,便同意了女兒的提議,又想到張把式剛才的吃食,便叫上張把式和他們一起去吃飯,張把式自然是感激但並不推辭。
夏仕齊很久沒來過鎮上了,不知道該吃些什麼好。夏曉晴這麼久以來也只在外面吃過一次面條,還吃得十分郁悶,也不知道附近有哪些味道好的店鋪,便叫張把式幫忙介紹。
張把式是在鎮上走慣了的人,消息也極為靈通,哪家吃食好吃也最是知道,夏秀才好心也請自己一道吃飯,他也想給夏秀才節約些錢財,于是便提議到離鎮口不遠處的一個面館去吃面。「那家面條味道不錯,價格也不貴。」
又是吃面,就沒點其他的選擇了啊,看爹點頭同意,夏曉晴無比郁悶,自己到了古代就沒正經在外面吃過大餐,這次本想趁機奢侈一回,沒想到這點小小的心願也破滅了。
張把式把牛車栓在鎮門口的石柱上,那里專門有人幫忙看車,一文錢便能把車停上半天。
安頓好牛車後,張把式就帶著夏家父女往鎮子里面走,往東走了一條街便到了他說的面館。
範家面館,夏曉晴遠遠就看見這個招牌,招牌下還站滿了排隊等著吃面的人。還好這家面館還有個鋪面,不用像上次一樣坐在路邊吃去。
沒想到這小小的面館竟能有如此好的生意,夏曉晴數了數排隊的人,有些吃驚。「張把式,這麼多人什麼時候才能等到位子啊。」
「二娘子,這家面館味道好,所以來吃面的人自然是多些,如果實在不想等,花上三文錢便可以去二樓的雅座,上面總是有位子的。」張把式解釋道。
夏曉晴可不想等這麼久,也不喜歡一樓吵雜的環境,于是便說道︰「爹,我們還是去二樓的雅座吧。」
「好,我們上去吧。」夏仕齊也贊同女兒的提議,便讓張把式領著他們上去二樓。
夏曉晴跟著扶著父親,跟在張把式身後,從左手邊的樓梯上了二樓。
夏曉晴走在樓梯上打量起這家面館來,總的來說這間面館並不太大,一樓大廳最多只有四十個平方左右,擺放了一個不大的櫃台,和五六張八仙桌,每張桌子上都坐滿了人,桌子上還放著一些早已吃完的空碗,想來是生意太好,伙計還來不及收拾吧。
「二娘子,快過來坐,這有位置。」張把式找好了位子,招呼著夏家父女過去。
夏曉晴扶父親坐下,便等著伙計過來點菜,沒想到左等右等也沒等到有人過來詢問。「張把式,怎麼沒人過來點菜啊?」
「應該是太忙了,二娘子你想吃什麼,我下去說去。」張把式在這家面館吃過好幾次,早就習慣了,他是個粗人倒也不覺得什麼,于是便指著牆上寫著的面名讓他們選,等選好自己下去廚房說也是一樣的。
這會不會太夸張了啊?生意有這麼好嗎,好到連客人都不理會了,還是這店也和前世的快餐店一樣,是自助式的。
「伙計,伙計,你過來,我們要點餐。」夏曉晴好不容易看到一個伙計上來,趕緊出聲喊到。
夏曉晴喊得大聲,旁邊一桌的人都轉過身來看了,但那伙計還像是沒听見一樣,徑直做著自己的事,對這邊的叫喚聲毫不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