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娜本跟這件事一點關系都沒有,但是從她下飛機的那一刻開始,狐狸的莫名出現,已經把她往這趟渾水里扯了。
她不認識派吞太太,也不知道海底有個地宮,更不曉得原來公司跟大麻走私有關系,說白了,路娜是整件事里最無辜的一個。到底狐狸阿桑為什麼會挑上自己的?
路娜糾結在這個問題上,陷入了完全的沉默中。站在一旁的大維吳可沒有想那麼多,他一听到派吞太太的建議,馬上說︰「對,我們應該馬上去找劉師傅。這事不能再拖了。」邊說著,邊跟路娜示意要立即啟程。
路娜仍沉浸在思緒中,一時無法會意過來。大維吳看著她沒有反應的樣子,上前拉了一下她的手,說︰「走,沒時間了。」然後轉過頭對著派吞夫婦說︰「今天真的很不意思,失禮打擾了,等我們找到根除的方法,大家都沒事了,我們再好好聚一下,跟你們正正式式地道個歉。現在我們就先走了,保持聯絡,一有什麼新消息,我們好馬上通知對方,你們說這樣成嗎?」。
派吞先生緊緊地握著太太布滿紅血絲,只剩下皮包骨的手,看著他們點了點頭。他留下一個電話號碼給大維吳,叮囑他們要小心,畢竟對方處在暗處,無跡可尋,還是留多個心眼,以保安全。另外,他們也不能隨便出入派吞先生的房子,這樣會太過明顯,容易暴露目標。
大維吳點頭答應後,馬上拉著路娜往房外走,打算離開。派吞先生拿起兩根蠟燭,走上來,要領他們出去,因為整個房子都沒有光源,太過昏暗,他擔心他們不小心磕著踫著哪了。派吞先生點著了蠟燭,走在前面,邊走邊說︰「請你們一定要小心,畢竟這件事非同小可,有什麼消息,馬上通知我。」
大維吳諾諾答應地跟在他的身後,拉著路娜往前走。路娜仍是心神恍惚地被扯著手往前走,心里一直鬧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邊走著,路娜卻覺得聞到了異味。在二樓樓梯的走廊里,有一股腥臭的異味。這股味道剛剛上來的時候也有聞到,可是因為當時正挾持著派吞先生,氣氛太過緊張,所以也不為意。直到現在,一切平靜了,卻再一次聞到這股味道。
路娜皺了皺眉頭,習慣地往周圍看了一眼,試圖尋找味道的來源。房子二樓的結構和她家一樣,都是三個房間,一個洗手間。除了派吞太太房間的門是開了一條小縫之外,其他的門都是緊閉著的。很明顯,那些房間的窗戶也同樣被封了起來,因為在漆黑一團的房子里,完全看不到房間門下的縫隙有透出一絲光。
但是,門板卻無法阻擋著氣味的流動。在走廊上待的時間越長,聞到的腥臭味就越明顯。味道再一次迎面而來的時候,路娜的腦海里居然閃過了地下監獄的影子。對!是一種相似的味道!怎麼會這樣?味道越來越重,回憶越來越清晰,見鬼了,在一剎那間,路娜真的有種回到地下囚室的感覺。她的心一下慌亂起來,更加想知道到底味道是從哪里傳來的。
她左右張望,卻沒有任何發現,于是小聲地用中文偷偷地問︰「大維,你有聞到味道嗎?那股味道。」
大維吳听到聲音,回頭奇怪地看著她,說︰「什麼味道?」
難道又是自己的錯覺?路娜著急地小聲說︰「那股味道,我們在地下囚室聞到的那股腥臭味。」
大維吳很認真地吸了一口氣,說︰「沒有啊。我只聞到發霉的味道而已。」
听到身後兩人突然開始小聲交談,而且用的是其他的語種,派吞先生自然地回過頭來,問︰「怎麼了?」
路娜連忙拽了一下大維吳,接話說︰「沒事。」
也不曉得派吞先生有沒看到他們之間的小動作,或是感覺到氣氛不太對勁,反正他轉過頭去,走下樓梯,領著他們到後門。
路娜沒有多余的時間再仔細察看,只好乖乖地跟著他們走到樓下。在門口處,派吞先生沒送他們到門外的意思,只是打開門縫,讓他們自已走出去。接著再三叮囑他們萬事小心,然後就把門重新關上了。
路娜和大維吳站在戶外,眼楮重新看到光明,一時無法適應,兩人都忍不住皺起眉頭,眯起了眼楮。過了好一會兒,路娜的眼楮才緩過勁來,適應環境的光亮。她看了一邊的大維吳,正想跟他提起剛剛聞到怪味的事情,卻愕然發現大維吳身上的紅血絲又有了新的變化。紅血絲已經爬滿他的脖子了,密密麻麻的,如同一件高領毛衣一下,緊緊地包圍著他的脖子。
路娜忍不住,倒吸一口氣,說︰「大維,你的紅血絲怎麼…怎麼又開始變化了?」
因為眼楮適應不了突然的亮光,大維吳干脆閉起了眼楮一會兒再睜開,結果听路娜這樣一說,趕緊睜大眼楮,伸手模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什麼感覺都沒有,但是看到路娜驚訝的眼神,估計問題也不簡單。所以他趕緊說︰「我們走吧,現在就去找劉師傅。」
說著,他正打算踏出腳步,走向車子停的方向,卻發現自己的頭有一陣暈眩,全身一陣的發麻,好像被電擊了一樣了。由于他身體太過用力,讓他差點摔倒。大維吳伸手握住路娜的肩膀,防止如同倒栽蔥一樣跌倒。路娜也被他突然一下的狼狽嚇了一跳,趕緊扶住他,問︰「怎麼了?」
大維吳尷尬地看了看路娜,說︰「我的有點頭暈,沒事,我歇一下就好了。」
過了幾分鐘,大維吳再一次睜開了眼楮,站直身體,動了一下兩腳,估計是恢復正常了,打算走動起來。沒想到,他左腳剛踏出第一步,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的陽光,心里馬上涌上一陣惡心的感覺,隨之而來的暈眩再一次襲擊到他的腦袋,身體根本無法移動。大維吳的心一沉,心里猜到不妙。他沒說話,眼楮再度閉上,額頭卻充斥著大滴大滴的汗珠。
看著他在大冬天里急得滿頭大汗,路娜也猜到有問題。她小心地再問一次︰「大維,你怎麼了?」
大維吳很不情願地說︰「我好像一睜開眼楮,一看到太陽光變覺得惡心和頭暈。」
路娜一听,心里也驚了一下。他該不會變成跟派吞太太一樣,開始懼光了吧?她一下子也沒了主意,看他這副模樣,估計也沒法開車,只好說︰「你好好歇一會兒,等一下沒準就沒什麼事了。」說完卻發現自己講這話也不太妥當,他們正站在派吞先生房子的後面,這里根本沒有地方讓他們坐下來,把身體緩過來。路娜本想扶著他到車子上好好休息,卻想到車子里的車窗根本是透光的,假如他真的害怕見到亮光,那不是等于是折磨死他。而他們也不太可能再回到派吞先生的房子里面了。那要怎麼辦?
路娜想了一下,決定領大維吳到自己的家里。反正家就是幾步之遠,而且現在ALSYA應該在上班,家里應該沒人。就這麼辦吧。路娜邊想,邊扶著大維吳說︰「大維,你要我家里休息一下,等你好一點,我們再開車去鄧迪找劉師傅吧。」
大維吳已經覺得自己在太陽光下越來越暈了,感覺自己的意志開始慢慢地消退了。他也顧不上那麼多,趕緊點頭。在路娜的攙扶下,走到她的家。
走進路娜的家門,離開了太陽光的照射,大維吳總算覺得身體自在了許多。雖然暈眩感多少還存在著,但他至少覺得自己的魂回來了,可以自如地呼吸,心跳也慢慢恢復正常了。他被路娜扶著,走過走道,坐在大廳里的沙發。他抬頭看了一下四周,無意地說了一句︰「路小姐,你家怎麼這麼多鏡子和洋女圭女圭啊?看起來真嚇人。」
被他這麼一提,路娜才注意到他說的點。自己平時在這里住習慣了,也不太為意這些古怪的擺設。除了剛搬進來的一段時間,覺得家里放了太多鏡子,偶而會被鏡子里的自己的倒影突然嚇到之後,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了。至于客廳的洋女圭女圭,她知道這是ALSYA故意從故鄉俄羅斯帶回來的擺設,或許是用來一解思鄉之情吧。一直住在這里,對于這些擺設,路娜也是見怪不怪了。
大維吳接著說︰「怎麼會有人擺這麼多鏡子的,真是有夠邪門的。而且你看那些俄羅斯女圭女圭,每個都像是有靈魂的一樣,眼楮活靈活現地看著你,看到人的心都起毛了。」
听著大維吳的話,路娜的心也被提了起來,越看客廳的女圭女圭越不舒服。她走上前,看著其中一排俄羅斯女圭女圭前,仔細地觀察了起來。
怪了,怎麼會有文字刻在俄羅斯女圭女圭的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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