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牛馬氏雙眼含淚,這回事真真正正心痛了,一念之差,鬧出了這麼多事,都怪自己貪心啊!現在牛馬氏暗自叫苦不迭,心中已然充滿絕望。
「救我孫子,當然是救我孫子。」在瀾風華話音剛落的瞬間老村長就已經叫囂開來,說完後才漲紅了一張臉,竟不敢四下里看,一雙哆嗦的抱緊了孫子。
場面一下安靜了下來,事情發展到如此地步事大家都沒有預料到的。但事已至此,老村長畢竟余威猶在,何況他家幾代確實為村中貢獻良多,眾人縱然在心中多有不滿,但是還是理解的沒有出聲。一旁同是寡婦的大嬸,憐憫的拍拍牛馬氏的手背,心中有些愧疚,起初牛馬氏給她使眼色的時候,她也是存了一份私心,但是她也想不到竟然就斷了人家的指望,她這輩子小便宜愛佔點,咳也沒想這回會這麼嚴重。偷覷瀾風華,瞬間整個人身子一哆嗦,眼中就像看見了修羅一般。
牛馬氏默默的流眼淚,雙眼一片死寂;相較于牛馬氏的絕望,石墩子他爹更看清楚情況,他一言不發,直直的就跪在地上,也不獨獨跪在瀾風華的面前。如此,倒是讓瀾風華不禁高看他一眼,想不到愚人里面竟然真的會有個比較聰明的,很好。
瀾風華輕移蓮步,依舊那麼的儀態萬方,氣質可親卻不可近,面容淡然甚至趨于冷漠。
眾人的目光隨著瀾風華的腳步移動,直到她走到石墩子他爹的面前,眾人都重重的吸了口氣,看著石墩子他爹的眼神中多少帶著憐憫還有歉意。
「你為什麼還跪著?求村人?求村長?還是,求我?」
瀾風華話剛說完,許多性子耿直的村民,臉‘嘩’的一下就紅透了,眼神閃躲,顯得愧疚非常。
哦,她好像忘記了,石墩子一家在村里可是有名的好人,剛剛村長強佔那個名額的時候,他們沒有出聲,甚至默許,現在看見石墩子他爹這麼直直的給人跪著,求著,心里就想貓爪似的絲絲見血的痛,那愧疚啊,一句兩句,言語表達不清。
「姑娘,我是粗人說不上什麼話,但是我娘們生病時候快走的時候,留給了我一樣東西。那樣東西是她的嫁妝,從她爺爺那輩傳下來的,我知道治病救人都是要錢的,村里湊到錢根本就請不到好大夫,我就石墩子這一個根,姑娘,我給你磕頭了,你看一眼,看一眼就成。」‘啪,啪,啪’
那聲音讓讓人心驚,不到半刻額頭就青紫了一片,鮮紅的血液開始沿著額頭、眉角、眼楮,淙淙的往下流。
瀾風華不是沒有見過相同的場面,但是此時此刻卻有種從沒有過的心悸的感覺,那是因為處在的環境中嗎?瀾風華哂笑,有幾分解月兌的意味。
「你不覺得先說說你夫人的嫁妝是什麼,再求我,比較合適嗎?」。此言一出,連瀾風華都覺得自己今天好像真有些不正常,有些放肆呢!
「啊,啊,姑娘,你是說。」石墩子他爹一雙眼珠子立馬被淚水包裹,眼中透著希望的精光。
「石叔。」一旁的小伙子,憤懣的瞪了一眼瀾風華,趕忙扶起石墩子他爹。
「是,姑娘。我現在就回家拿,回家拿!」
「老石,你放肆。」村長漲紅的老臉,滿腔的不滿,今天他已經將老臉都舍下了,為了孫子,為了他們家世代的村長之位,但是現在如果連孫子都失去的話,他還有什麼臉去見地下的列祖列宗,所以他只有對不起了。
「村,村長,」石墩子他爹猶疑了一下,接著有些踉蹌的腳步毫不遲疑的往家中走去。
「算了,真沒勁,丫頭不要再玩了,趕緊弄弄完,我們走了。」
寶兒爹說的一臉輕巧,寶兒娘也是如此的意思,倒是旁邊的寶兒圓圓的小腦袋眨著烏溜溜的大眼楮,泛著一絲絲的水花,精靈般的少年看著更加令人心疼。鬼神使差的,「好。」剛說完,瀾風華心中驚異了一下,卻沒什麼反感。
首先是牛馬氏的兒子,本來那時候條件簡陋,只是簡單的金針刺穴使其昏迷而已。因此靠近牛馬氏之後,迅速出針,只見銀光一閃,她懷中的人已經大叫一聲,「臭娘們,看我怎收拾你。」
瀾風華眼如寒冰的瞬間掃過牛馬氏,只見牛馬氏一臉驚懼的看著瀾風華,雙手死命的捂住兒子的嘴巴,嘴角泛起一絲微笑,「听著這句話,我真的很不舒服。」
牛馬氏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一咬牙,做慣農活的手高高舉起使勁揮下,「姑娘,姑娘,孩子在說夢話呢!夢話。」聲音尖銳的有些神經質。
村人本來听見牛馬氏的兒子醒來第一句話,竟然是如此,臉上原本就有點不好看了,再看他娘緊接著就是重重一巴掌,這先前誰是誰非也就不需要人說了,一時臉上都火辣辣的覺得丟人。
「娘——————」眼中有些不相信,可是看見他娘眼中的緊張還有懇求,他雖然很是委屈,但是還是相信他娘是為他好,一時竟不說話了。
讓瀾風華有點再給點顏色瞧瞧的小心思一下落空的,不禁冷氣一放,看向了那個她制造的異界第一個太監。隨便給他扎了兩針,止血,還有再兩針,讓他繼續昏迷。
「姑娘,我孫子沒事了吧!」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和先前完全不一樣的態度。
瀾風華自是沒有那麼好心會回答他,給其止血後,閉目等著最後一個。
老村長見瀾風華一臉不予理會的樣子,再看看她身後的寶兒他爹,一時心中憤恨,卻無法可施,羞惱之下,一聲嘆氣招過剛才攙著他的青年,一起合力搬著他的孫子,慢慢的向家中走去,這里的事也不管了。
經此一役,他已經明白村長之位再無可能,村人已經對他失望透頂。豁出老臉,竟是這種結果,老村長傴僂的身形,瞬間蒼老了十歲,看著人心中不忍。
「姑娘,姑娘,我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