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福妻甜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東湖小築

作者 ︰ 午夜漫舞

容雪霏真心喜歡這個妹妹,只要不是太過火的事情,她都能順著她來。容雪霏平時不怎麼愛打扮,胭脂水粉里面那極好的都是得了就收在那里,日子久了自己都想不起來了。

容雪琳年紀雖小,見識卻是有的。不翻找還不知道,她在容雪霏的匣子里稍稍那麼一找,上京水雲軒的胭脂,揚州麗錦閣的水粉,居然都有幾盒。這還不算,每一個盒的雕花都不一樣,表示是不同的顏色。

別的都還好說,其中有盒橙色的胭脂,連水雲軒自己都不出了。容雪琳偏愛紅色,她那身紅衣配這橙色才好看,這一二年她換了幾個不同的顏色都覺得不滿意,她這三姐姐倒好,把好東西放在這不起眼的位置招灰,不由得又氣又恨,直說容雪霏浪費了這些好東西。

胭脂水粉的盒子都是密封的,只要不拆開又保存得當,放上幾年都不會有問題。容雪琳也真沒和自己的堂姐客氣,拿著那盒胭脂就說想要,容雪霏見她喜歡的緊,便笑著點頭答應了。

一時姐妹二人都重新淨了臉,容雪琳要用那橙色的胭脂重新上妝,還吩咐自己的丫鬟雲梅去給容雪霏打粉。都說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她們姐妹兩個若比學問和禮儀,自然是容雪霏的長項,可要說到打扮,便是容雪琳的拿手好戲了。

雲梅給容雪霏上好了一層薄薄的細粉,容雪琳那邊也快速地拾掇好自己,然後親自為容雪霏畫眉、涂胭脂。容雪霏皮膚偏白,一層薄粉打上後更是白得通透,怎奈何她本來就體寒,這麼一來臉色反沒了血色。若是選胭脂,便要選那朱紅或是玫紅的,用水勻開後在兩腮淡淡地涂上一點,既添了神彩,又不會顯得俗氣。

容雪琳比容雪霏膚色暗了一點,橙色的胭脂在她看來是最是和她的,和臉色衣服都相稱。反正容雪霏也不適合用那橙色的胭脂,她拿了也不算搶了姐姐合用的東西。

姐妹倆大半年沒相見,容雪霏的模樣神色時不時就在容雪琳心里盤桓,而今見了真人,不用多揣摩,心里早就有了定數要怎麼為她打扮。不多時,容雪霏的眉眼也畫好了,胭脂涂好了,比容雪琳心里預想的樣子還要漂亮。

「好了,三姐姐你看,這樣是不是要比你平時的樣子精神多了?」

大功告成,容雪琳便閃開來,把容雪霏往鏡子前一推。容雪霏對著鏡子瞧去,還真是如此。值得一提的是,她這古代的妹妹不僅為她畫了眉,還用了螺子黛在她的眼上也輕輕地做了修飾。

這個方法放在千百年後幾乎每個會化妝的女孩都懂,說白了就是畫眼線,畫得好的配上假睫毛,可以把眼楮放大數倍,畫完妝的樣子比整容還有效果。

可在大齊,她還真沒見過誰畫眼線,尤其是畫得那麼淺,那麼自然,修飾了眼楮的輪廓,還讓人看不出動過了手腳。

她這心思固然是巧的,只可惜沒用在正地方。眼下三叔父和三叔母都還在,還能護著她寵著她;以後她要是遇上了一個懂得疼惜她、不拘這些俗禮的人家倒也罷了。怕只怕踫上那如同她們祖母一般的婆婆……

祖母這陣子呆在曉月堂靜養,想來大伯母也是輕松了不少吧?

容雪霏不用回答,光是表情就已經透出了歡喜的意思,容雪琳見狀更是喜上眉梢,對著鏡子細細地給容雪霏頭上的簪子並其他配飾調整位置,等她滿意了,那邊大太太也遣了人來叫她們。

容雪霏在自己的幾個丫鬟中間斟酌了片刻,便帶了紫蘇和紫菀,把其他人都留下了看屋子。紫蘇和紫菀都是新來的,沒見過這等場面,讓她們見識一下熟悉一下也好。再則重生之後,容雪霏對有些事情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紫蘇和紫菀好像總有化險為夷的本事,每次有她們在,自己也好像添了幾分底氣和膽量。

祖父既然提醒她要懂得為自己爭地位爭臉面,自信和膽識都是她現在不可或缺的。

何況今天晌午這頓飯,祖父會到場,伯父和伯母,叔父和叔母都會在場,唯獨祖母不能過去,此時不抓緊時機,以後怕是再也踫不上這麼難得的機會了。

流雲她們對容雪霏的安排從來就不會質疑,容雪霏和容雪琳分別穿好斗篷,各帶著兩個丫鬟,就親親熱熱地手拉著手一起走了出去。

興許是因為三老爺回府,府里一洗先前的冷寂,變得熱鬧起來。一路上她們遇到的丫鬟和婆子也不少,每一個都是恭恭敬敬地低頭請安,嘴里說著「三小姐、四小姐安好」。禮數雖然繁瑣,卻是實實在在的規矩,躲不掉也省不得。容雪霏和容雪琳少不得一一應了,腳步卻不能停下,依舊是不緊不慢地往東湖小築走去。

這般時候晚輩理應比長輩先到,若是慢了便是失了規矩。容雪霏從小便寄人籬下,自是謹慎慣了;容雪琳也知道這場合的重要,不想被自己的母親看到自己行為有失,兩個人難得的步調一致,好歹等她們趕到東湖小築時,幾位長輩都還沒到。

不過她們也不是最先到的。被丫鬟引著進了屋,容雪霏便看見長房的兩個堂兄,三房的一個堂弟正湊在一起,一個個都神采飛揚,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內府和外府有別,府里的少爺十一二歲上就應搬至外府,容雪霏則一直深居簡出,鮮少和他們有交集。這二年她經常「抱恙」,連晨昏定省都不能保證,見面的次數更是寥寥。

因為不熟,難免有幾分拘謹。容雪霏略一欠身,算是全了做妹妹的見了兄長的禮,便沉默不語。倒是容雪琳,她在外面大半年,回來了見了誰都熱絡。她往近前走,也不忘拉上容雪霏,只見她深深地作了一個揖,開口便是一副小大人的架勢。

「大哥、二哥,妹妹這廂有禮了。這大半年不見,不知兩位兄長可好?」

平時不是那文鄒鄒的人,忽而說起文鄒鄒的話來,怎麼听都是怪異。容家縱是仕宦世家,禮數比別家多一些,平輩之間也用不上這麼厚重禮。

更何況作揖是男人的禮數,她一個女孩子如何使得?

容雪松略為居長,是大太太所出的嫡子,他對這兩個堂妹一直都算不錯,不過是一個性子冷,一個一年到頭回不了府里幾次,縱有憐愛也無處可使。容雪琳這般言辭分明就是逗樂的,他也被刻意繃著,很輕松地就笑了出來,拉著身旁的少年打趣道︰「你看她,一見面就拿我們兩個開玩笑,你說,應該怎麼罰她?」

他旁邊的少年便是長房的庶子容雪桐,比容雪霽只小一歲,而今已經十四歲了。因生母去得早,他就一直養在大太太跟前,加上大太太人又寬厚,出來嫡子和庶子的名分,並未見比容雪霽差多少。

他的性子和容雪霽相比稍顯開朗,知道自己兄長這話才是開玩笑,便裝作深思熟慮一番,轉身就把話題引到容雪霏身上。

「大哥你是不是糊涂了,還能怎麼罰,你我都是兄長,便是要教導四堂妹,也不該是我們的事情。我看不如這樣,三堂妹不是在這嗎?母親總說三堂妹好,三叔母也說三堂妹的規矩禮數是最全的,該怎麼著,應該是三堂妹來說嘛。」

容雪霏沒來由被點了名,一面心說霏霏你這哪里是打趣他們,分明是在消遣我;一面又在自嘲,這算不算是躺著也中槍?

人家把話扯到她這,她也不好不接。面前的這幾個,有兩個堂兄一個堂弟,還有這個隨時有惹事天賦的堂妹。反正已經有三個人在拿正經的口氣說玩笑話了,應該也不少她一個。

如此打定了主意,她便刻意清了清嗓子。目光觸及容雪霽和容雪霄的時候,他們兩個的臉色竟有幾分悔意,弄得自己也不好意思起來。

這兩個小堂兄人是真不錯,容家人丁稀少,他們也不怎麼避諱自己「克父克母」的傳言,每每遇見總會找話題和自己親近。

可之前的容雪霏本來就膽小,還是個悶葫蘆,她剛剛重生時還遇到了那下毒的事情,小心之余便刻意避免和別人有過多的交往,經常是不理會不領情,讓他們多次冷場。

他們這般反應,是怕她依舊古板守矩,接不下這玩笑話,或者干脆就生氣了吧?

容雪霏一邊想著,一邊嘴角勾出幾分笑意出來。玩笑的話誰不會?反正祖母今天也不在,就當是配合一下,彌補之前自己的冷漠也好。

她這般笑著,便把目光投向了那年僅七歲的小堂弟身上。

容雪陽,三叔父的嫡子,琳琳的親生弟弟,他現在雖是家里同輩的直系孩子中最小的,可是比他姐姐穩重多了。

或許是做小孩子做久了,一個應該已經十九歲的靈魂,一時間也感染了幾分小孩子的心性。

你們幾個打趣拐到我這,我就不會把別人也拐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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