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幽懶懶的躺在榻上不願動彈,沈岳然坐在對面品著茶時不時看向窗外。
突然,馬車停了下來四周沙沙的樹葉聲接連不斷,細微的響動讓兩冥影戒備起來,車內的兩人也自是听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有些很雜亂。他們這一路走的本就是林蔭小徑,嫌少有人經過,這突如其來的腳步聲由為突兀。
沈岳然又往窗口處移了移,雙瞳緊盯著聲源處,墨綠色的身形逐漸顯露,再近些看清了那人相貌,心下一驚挑了簾出了馬車。
「咦,沈兄。」青衣人站定看著馬車旁立著的男子道︰「沈兄這要是去哪里?」
「莫兄,你怎麼……」沈岳然上下打量著這位姓莫名意之的男子,很是好奇原本風流倜儻的公子怎麼弄得像個落魄書生樣。
莫意之看了看自己這副樣子尷尬的笑了笑道︰「真是慚愧,讓人追得無處可去了。」解釋自己這身行頭的原由道︰「可否請沈兄幫個小忙?」他也只是隨口說說沒真打算讓沈岳然幫忙。
「莫兄的小忙沈某自是幫得,不知莫兄要去往何處?」沈岳然與莫意之相交不深不過彼此間有種惺惺相惜之感。
「在此謝過沈兄了。」莫意之拱手一禮道︰「莫某要去臨州不知沈兄?」其意是兩人不同路他也就不必麻煩沈岳然了。
「沈某也是去往臨州,剛好同往。」沈岳然笑著邀請莫意之,別看莫意之二十歲其博學多才又風趣,這一路上也不什麼覺得悶,也就未經君幽同意擅作主張。
沈岳然先上的馬車見原本賴在榻上不起的少年,整好了衣襟帶上了面具正在用著點心,很自然的坐在他身旁。
莫意之也不推辭,爽快的鑽入馬車,一眼瞧見沈岳然身邊帶著面具的少年,從容的坐到了對面客氣道︰「打擾了。」雖看著沈岳然話卻是說給少年听的。
「隨意。」君幽在沈岳然下車時便知來者是相熟之人,听著兩人的對話對沈岳然私做主張不甚在意,到是好奇能讓沈岳然看上的人是何種模樣。
「幽兒,這是莫意之莫公子。」沈岳然介紹道︰「這是君幽。」話中真假摻半,未吐露兩人真實身份。
兩人互相頷首以禮,眼角余光互相打量著對方。
「幽兒一向少言,莫兄切莫在意,你我二人隨意就好。」沈岳然開口言明,暗意是減少莫意之對少年的試探。
莫意之聞言便知其意,反正若他真起知道也不差些時日。只是這少年讓人總覺得不真實,好似隨時都可能消失一般。
君幽對于對面墨綠青衫的男子有幾分興致,單說相貌而言比不過沈岳然卻也俊逸渾身上下透著儒雅隨和,只不過那雙閃著笑意的眸中還隱藏著某些東西。
「沈兄去臨州辦事?」莫意之接過沈岳然遞來的茶不經意詢問。
「不是。」沈岳然又為君幽添了茶水道︰「本是去看武林大會的,此去剛好沿途瀏覽名川大山甚為愜意。」
「甚是,此去一路途經之地均有風景美食可享。」莫意之也很向往沈岳然這般自在灑月兌,可他終是有要事要辦不得閑暇。
兩人避開敏感話題自文史詩賦說到秀麗山川,顯然一百科全書,幾日來品茗暢談愜意安然,君幽在一旁听得自是興致盎然,不免在到達臨州離別時有些許遺憾。
「主子,急件。」冥影恭敬的遞上手中的白色蠟丸,眨眼間回到該去的地方。
君幽捏開指間的蠟丸取出一小段紙卷展開一瞧,皺起了眉。
「出什麼事了?」沈岳然見少年神色不對疑道。
君幽將紙條遞于沈岳然思付著這件事的真假程度與日後的打算。
沈岳然看完後揉碎了紙條面色凝重道︰「我從未听父親說過有藏寶圖一事,此事來的太過蹊蹺了。」
君幽微點了下頭道︰「無論是真是假一查便知,只是這次鳳棲國之行想是不能太平了。」
「事出突然也只有等上一等,只希望不要將我們牽扯進來。」沈岳然心中隱隱不安,覺得此事太過詭異了些,希望不要出事才好。
距離武林大會還有兩月余,就出現藏寶圖一事,此事一出江湖定起波瀾,武林大會怕是暗濤洶涌。
「先回分樓,再作打算。」君幽吩咐了一聲,便闔目沉思,如今情勢不明不能在外露了身份,以免過早牽扯進來。
忽然一陣強風掀起車簾,陌生的氣息闖了進來,在沈岳然未及出手下被制止了。
「幽兒,好想你呀!」低沉的聲音充滿了興奮,聲音的主人身形極快的棲到少年身邊,本想貼近的臉被一只手擋了開來,滿面的笑容瞬間垮了下來,頗為哀怨的坐好道︰「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怎麼這麼冷淡人呢?」
「離塵,怎麼是你!」沈岳然恨恨的盯著笑得燦爛的某人。
離塵瞧都不瞧沈岳然一眼,華華麗麗地將其無視掉,一雙閃亮亮的眸子一時不刻的盯著少年,在看到心心念念的一幕時萬分欣喜的想要擁抱少年,再索要一個感激的吻時卻步了,他怕惹怒了少年連現如今不清不楚的關系也無就麻煩了,但心里還是特別的開心︰「果然墨玉流螢最配幽兒了。」
「離塵!你來干什麼?」沈岳然怒了,分貝自危高出幾分,咬牙切齒的瞪著厚臉皮的人。
「怎麼,我來又不是找你的,幽兒又沒攆我,你來湊什麼熱鬧。」離塵微挑著眉涼涼的說道。
沈岳然渾身氣得發抖,真想一劍劈了這不要臉的男人,強忍住直往上竄的怒火,平靜的口吻道︰「不要以為幽兒收了你的東西就可以任意枉為。」話中的諷刺意味濃重異常。
「哦,沈大公子這張嘴是越來越毒了。」離塵挑著眉不以為許道︰「小心被自己毒死。」
「你……!」沈岳然良好的修養都被眼前這廝破壞掉了,臉上的表情雖未到扭曲的程度但也好不到哪去,輕斥道︰「如你這般厚顏無恥之徒實在是不多了。」
「我厚顏無恥自是比不過你。」離塵反駁道,話中的輕視凸顯了幾分。
「你……」
「好了。」沈岳然還要張口被君幽阻止了,好笑的看著氣得臉紅脖子粗的兩人,心道︰「還真不愧是對冤家。」
「哼」兩人同時出聲,撇過臉誰也不待見誰,相看兩相厭。
半晌離塵開口道︰「最近江湖出現了藏寶圖一事。」
「嗯,我也是剛接到消息。」君幽淡淡的說著。
「咦,你對藏寶圖不感興趣?」離塵對少年淡漠的態度心有疑惑。
「誰像你一樣見錢眼開。」沈岳然突然插話道︰「還不知是真是假,枉送了性命就得不償失了。」前半句雖帶著幾分嘲笑,後半句卻也有幾分關切。
「我查過了,確是有藏寶圖。」離塵不與沈岳然計較正色道︰「那圖不完全,你猜是誰得了圖?」眸中閃過一絲戲虐。
「你到下了幾分心思。」君幽側身打量著仍一襲黑衣的男子道︰「所料不差的話應在四大世家中的其中一家。」
「聰明!」離塵大加贊賞道︰「恐怕過不了多久武林大會就得提前了。」
「你可知是哪一世家?」沈岳然心中惴惴不安,怕此事牽連自己本家。
「還未查出。」離塵微有些懊惱當日不小心將人跟丟一事,要不現今就能得知現狀。
「對了,幽兒打算去哪?」離塵突有一問。
「回樓里。」君幽答道。
「那我也一起去。」離塵果斷的開口,話意中的堅持讓人無法反駁。
「你去干什麼?」沈岳然越來越看不慣這厚臉皮的家伙。
「怎麼主樓我都進去過,分樓又怎麼去不得。」離塵嗤笑道︰「又沒去你府上,著什麼急。」
沈岳然也不接話,側首看向窗外,他可不想與這種沒臉沒皮的人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