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愛來襲 正文 第八十二 禁臠

作者 ︰ 蓮心語

方亦彤挨凍過後就感冒了,吃了藥昏昏沉沉的趟在床上,額頭上還頂著一袋冰塊。沈慕冉也換上睡衣,鑽進棉被里把她抱個滿懷,方亦彤沒力氣動彈也就不做掙扎。

「感冒,趕緊過來。感冒,趕緊過來。」沈慕冉口中念念有詞。

「你這是在干嘛?」

「我听說感冒只要傳染給其他人就能好了,所以我想讓你的感冒傳染給我。」

她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居然會展現出那麼孩子氣的一面。可以肯定,這一面是其他人無緣得見的。

「可是你好吵,害得我都沒辦法休息。」

「噢,那我不出聲了。」

「即使你不出聲,可是你抱著我,我仍然沒有辦法入睡。」

「那我出去。」

沈慕冉不情願地下床,出去前回頭看了一眼方亦彤,受傷的眼神讓人感覺他就像一只被主人遺棄的小狗。

這……這究竟是什麼狀況?她才是被他限制自由的人好不好?她都沒有出現這樣的眼神,他怎麼可以這樣?

唉,算了,頭暈得要死,不要再想了,先睡一下吧……

再一次醒來,又是一個天亮。她已經被綁來兩天多了。

感覺感冒好了些,她披上一件外套,準備下床走動一下。不經意地,又看見那把閃著銀光的槍。昨天她都已經逃跑了,沈慕冉仍舊沒把它收走。他難道真的不怕她拿槍指著他的太陽穴?

打開房門,看見小廳里的沙發上有一套臥具。他不去睡床而睡這里?看來是把她看得更緊了。

只是開門的一小點響動,沈慕冉就從廚房里沖了過來,看見方亦彤能夠下床走動,立刻心情大好。

「我煮了些雜糧粥,來喝點好嗎?」。

「嗯。」從昨天到今天就只吃了一小碗飯,說實話還挺餓的。

沈慕冉殷勤地為她拉開餐椅,盛了一碗粥後卻不遞給她,而是用調羹在不停攪拌以降低粥的溫度。

「呃,這個我可以自己來。」

「已經差不多可以入口了,小心點別燙著。」

這個男人對她的照顧可以說是無微不至,這樣溫情的畫面,讓不知原委的人以為是體貼的丈夫在照顧生病的妻子。如果,如果是阿麟這樣照顧她,她肯定會歡天喜地的接受,但現在對象是沈慕冉,她不能,因為她承受不起。

喝完粥,方亦彤坐在小廳的沙發上休息,這樣的安靜只持續到沈慕冉洗完碗。他再一次強摟住方亦彤,埋首她的頸間汲取她的味道。怕方亦彤穿得少受涼,他索性拉過被子將兩人裹住。

沒過多久,方亦彤變得緊張起來,因為她又感覺到了沈慕冉胯間異樣的變化。

兩人的眼楮對上——

「不關我的事,這次我絕對沒動!」

沈慕冉無奈地笑笑︰「我知道。」

當一個正常的男人抱著他心愛的女人,如果沒有這樣的反應才真的糟糕。

「那……那你要不要去處理一下?」實在怕他一個控制不住,自己的貞操就有危險。

她還在這里,先去沖個冷水澡吧,沖完澡可以接著摟住她。沈慕冉知道自己勃發的讓方亦彤感到害怕,他正努力說服自己先去澆熄。

「我現在去沖澡,你答應我坐在這里,哪都不要去。」

「好。」只要他趕緊去處理好那個危險的東西,讓她待在這里絕對沒問題。

超低溫的天氣,沈慕冉連沖15分鐘冷水,可胯間的男性象征亦然硬挺昂揚。這個辦法行不通!

沈慕冉低咒一聲,關了蓮蓬頭,他必須想其他辦法消耗掉體力。

砰——咚——砰——咚——

摔打聲傳來,方亦彤記得那是一間鋪著榻榻米的空屋子,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動靜?

雖然雙腳幾乎沒有一點力氣,但方亦彤仍緩慢地移到了那間房間。

門開著。

他在那里,只穿著一件淺色的亞麻褲,舞動著一些節奏感很強的動作,應該是一種南美洲或者南亞地區的民間武術。那些動作時而輕柔時而激烈,他倒立、回旋、空翻,有幾個動作甚至只用3個手指就能支撐他自己,姿態優雅又有力。

汗水在空氣中揮灑,肌肉在皮膚下起伏,男性的費洛蒙彌漫在整個房間內。眼前的男人,是如此激昂而熱烈,方亦彤被迷惑了——她第一次知道他竟是這樣力與美的結合。她就依在門框邊,不敢靠近卻也無法離開。

他看見了她。

然後,他停下動作。

看出她眼神中的欣賞,卻擔心她身體虛弱,于是搬來一把軟椅,將她安置在上面,才繼續他韻律感十足的武術。

直到2個多小時後,汗水已浸濕頭發和亞麻褲,沈慕冉才停下來,去浴室沖掉渾身的汗。

之後整整一天,不論方亦彤是清醒著還是昏睡著,沈慕冉都緊緊摟著她。此刻,他們的剪影不像是綁架犯和人質,而是一對交頸而眠的鴛鴦。直到夜深了,沈慕冉才舍得把她抱回主臥的大床上,蓋好被褥,然後戀戀不舍地走出房間,走之前甚至不忘禮貌地道聲晚安。

睡到大半夜,方亦彤第三次醒來。她口渴得厲害,而床頭櫃上的水杯已經空了。

本是想拿杯子出去接水,卻踫到了床頭櫃上放著的手槍。指尖上傳來的冰冷觸感嚇到了方亦彤,她急急地收回手,眼神卻被槍身發出的妖魅光線所吸引,怎麼都挪不開。

手像是有意識般,自己就握住了手槍,方亦彤輕輕地走出房間,看見沈慕冉就睡在窄小的沙發上,而且是背對著她!

方亦彤緩緩地舉起手槍,對準了沈慕冉——

如果拿槍去指著他的頭讓他開門,他會照做麼?答案是——肯定不會。

怎麼辦?這個男人不接受威脅,難道真的要殺了他才能逃月兌嗎?

現在是個絕佳的時機,只要他死了,就沒人能夠威脅她綁架她了。趕快!如果錯過這個機會,也許自己就要被困在這里一輩子了。只要她扣動扳機,只要一下,僅僅是一下。

動手啊!怎麼還不動手?

眼前的只是個深愛自己的男人,因為無法得到,所以就用了一種極端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愛意。他對自己的體貼和包容,甚至是比阿麟都有過之而無不及。眼前閃過這幾天相處的種種畫面——他為她拭淚時的無措表情,他在她耳邊呢喃情詩時的絕望,他求她多喝半碗湯時祈求的口吻,他為尊重她而隱忍的痛苦神情,他想讓她的感冒傳染給他的傻氣舉動,甚至連她手中的槍都是他親自遞給她的。尤其是她要喝粥他先吹涼的這個小動作,這叫她如何下手殺死一個愛她如斯的男人?

她不能開槍。如果她真的那麼做了,連神都不會原諒她的。舉著槍的手終于無力地垂下。

「為什麼不開槍?」

原來,從多年來經受的威脅讓沈慕冉十分警覺,他早就醒了,但仍選擇背對著方亦彤。

「我太膽小了,沒有辦法開槍。」

「《刑法》賦予遭受嚴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的人無限防衛權,即使你開槍殺了我,你也是無罪的。」沈慕冉以為方亦彤說的‘膽小’,是指她怕殺人會犯法。

「不是因為這個。」

「我幾經辛苦才得到今天的地位,身上不知背負著多少罪惡,你殺了我,其實是為社會鏟除一個大毒瘤。只要你輕輕扣動扳機,我就解月兌了。如果開槍的人是你,我其實並不怕死。」

「我說了不是因為這個!」方亦彤歇斯底里地吼出來。

她沒勇氣說出真正的原因——她知道沈慕冉太愛她了,所以下不了手。手中握著槍像是更加昭示了她的懦弱,她氣憤地將手槍扔到地板上,轉身跑回房里。

不一會,臥室里傳來壓抑的哭泣聲。方亦彤在為自己的怯懦,在為沒有辦法逃出去而流淚不止。

沈慕冉擔心她,想進去看看,但方亦彤看到他後失去理智的大喊︰「出去!你給我出去!」

見她的情緒如此不穩,沈慕冉只能先退出房間。他的愛,真的令他所愛的人如此痛苦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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