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提此番倒是頗為沉得住氣,沒有絲毫表示,直到元始、老子陸續到了都沒有做出什麼舉動來。道門四聖到齊,齊齊下了蘆蓬,那邊接引準提也下了蘆蓬,幾位聖人互相見禮畢,接引道︰「不知幾位師兄前來,有何見教?」這就是明知故問了。
老子微微一笑︰「卻是專為二位師弟而來,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正式開場如何?」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看看那藍天白雲,齊齊在心中吐槽,這算什麼天色已晚?就算當真天色已晚,難道還能對您老產生影響不成?需知對于依靠神識來觀察周圍環境的修行之人來說,天色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雖然在場所有人心中都是這麼想的,但老子鴻鈞首徒的地位擺在那里,聖人中實力最高者的修為放在那里,自然沒有人會當面拆台子。就是接引和準提都不欲在這等細枝末節上與老子較真,當下接引亦是笑得春風拂面,當然那話中還是免不了帶上些刺的︰「幾位師兄卻是遠來辛苦,既如此,明日再會。」言罷,與準提二人當先回了自家蘆蓬。
夏嫵這邊四人也齊齊回蘆蓬坐下,通天便道︰「大哥,何必再拖到明天,今天就讓他西方教了賬」
老子搖頭︰「你不曾注意麼,那接引準提雖然早已到此,卻均未出手,倒是他門下教眾,已擺下數十陣法。」
這個,自然幾人都看到了,但均不曾留意,畢竟,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的投機取巧都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元始微微皺眉道︰「大哥的意思,他們是想用門下弟子先行決戰?」
通天斷然搖頭︰「如此,不過是加重他們損失,斷無勝利可能。」
老子道︰「正因為如此,才奇怪。」
夏嫵這時有點反應過來了︰「接引和準提並不笨,就算受制于天機需要最終決戰,卻也不會明知不勝,送自己門人上必死之路。」
老子微微搖頭,沒有回答,卻轉頭對夏嫵道︰「自封神至今,西方教眾隕落多少?是否均上了封神榜?」
夏嫵一愣,卻還是叫了姜子牙上前,加以詢問。封神榜上上榜之人,在封神大劫完結之前,只有姜子牙這個命定的封神之人才能自由查看,其他人,包括聖人,也只有夏嫵借助自己的鴻蒙紫氣才可能看得到。西方教到底隕落多少人,也只有姜子牙這個從頭到尾都在的統軍將領才說得清楚。
姜子牙默算半晌,臉色變得極為古怪︰「西方教已隕落諸人,只有大約三分之一上了封神榜,剩下的人中,大約三分之二進了六道輪回,其余三分之一,魂魄俱滅,已消失無蹤。」
老子再問一句︰「我道門方面呢?」
姜子牙面色變得愈發古怪︰「九成上了封神榜,剩下的一成,已形神俱滅了。」
元始、通天、夏嫵對視一眼,都是驚訝不已,紛紛看向老子。
老子先讓姜子牙下去,方解釋道︰「當日老師說了,封神之劫中,根性福緣深厚者得享仙道,根性福緣不厚者封神榜上有名,歸于神道。更有根性福緣淺薄者,則直接化為灰灰。」
元始目光一閃︰「也就是說,在這次封神之中很多修行者即使死亡也並不會上封神榜,他西方教所處地方貧瘠,與我東方封神之劫亦瓜葛不深,所以雖然由于我方修行之人強勢而損失極大,上榜之人,卻也不多。又因其作惡不多,瓜葛不深,多數得以再入輪回。」
通天和夏嫵都是點頭。
元始接著道︰「接引和準提也都是憑自己的悟性和機緣修到了聖人的,我等計劃性送門人上榜的事,他們就算開始沒有發現,此時也必然有所察覺。但他們未必會猜到我們在借此清理門戶。」
元始說到這里,夏嫵忽然反應過來︰「他們一定是覺得,我們在借此機會送人上封神榜,掌控天庭所以這一次,他們也做了相同的打算,相與我們在天庭上爭一爭。」
沒錯,對于修行之士來說,上封神榜的最大意義,在于從此之後修為不能寸進,從此與天道無緣。但同時,他們也並不是沒有補償,作為天庭明封之神,他們將握有相應的權柄。比如四時節氣,比如星辰運轉,比如天劫審判。當然,相對于修行來說,這些權柄並不是那麼重要,所以只有常常將修行不那麼當回事,又受過後世天庭至高無上地位影響的夏嫵,首先反應了過來。
通天在旁哼了聲︰「那又如何,天庭什麼的,直接無視就是了。」
元始在邊上點頭,以如今這個團結的道門的實力,天庭不過區區幾個準聖坐陣,就算有天庭的加成,就算有接引準聖的相助,那也完全可以壓制沒商量。
夏嫵卻在皺眉。她對于天庭的認識,其實更多來源于後世。之前的妖族天庭,夏嫵除了周天星斗大陣,以及太一帝俊幾個有數人物,便沒了認識。那個時候妖族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怎樣引渡洪荒大地上新生妖族之中,天庭除了偶爾下下雨刮刮風,給巫族制造點麻煩,便著實沒有過什麼作用。至于現在這個,成立以後除了一次被西方教和道門攪了的宴會,便沒有什麼舉動了——現在天庭中不過大小貓兩三只,想有舉動也不行。但根據後世的情況,天庭是個極具權威的暴力團體,在修行者面前極具威懾力——若沒有實力,如何那那許多神話小說中都是最終反派BOSS來的?
夏嫵還記得西游記中有個細節。那是唐僧西游之旅的末期,他到了一個叫鳳仙郡的地方,因為當地的郡主不敬天庭,直接就三年沒下雨,而那郡主甚至連自己得罪了天庭導致不下雨都不知道,若不是孫悟空出手,當地民眾便必是死路一條。由此可見,天庭之權柄,對于修為高深之人來說,也許不算什麼,但對于普通生靈來說,卻是正常生活之必不可少之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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