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男才女貌 第八章 鳥盡弓藏馬相終授首(上)

作者 ︰ 獠羽

「犍為?軍師的意思是馬相已經回到犍為郡,而且會憑著手中的那點兵馬攻打犍為城?」中軍帥帳中,張遼听了軍師田豐對于馬相的下一步行動的分析之後,心中驚訝萬分。

田豐自信的笑著分析道︰「不錯。馬相此人,雖然不通兵法,但頭腦靈活,自起義以來,用兵多別出機杼。而且他的膽量甚大,往往敢做些別人不敢去做的事情。這次夫人與仲康一舉殲滅了他近九成的部隊,以馬相的個性,肯定不會就此罷休,但他要想東山再起,最好的根據地就是他最一開始發家的犍為郡了。自馬相作亂以來,犍為諸縣多為其所掠,未遭戰亂者,唯治所犍為城。馬相必然以為犍為城守備松懈,而我軍已經深入巴郡,無法及時回援,到時他自然可以憑借犍為城的物資大大恢復元氣。」

「原來如此。」張遼若有所悟得點點頭。一直沒有說話的劉宇此時笑著開口問道︰「那麼以元皓之意,我軍下一步該如何行動呢?」田豐眨眨眼,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道︰「自然是回軍救援犍為城,只不過,這個救援的時機嘛」說到這里,劉宇和田豐相視而笑,像極了兩只修煉千年的狐狸。

漢中平二年秋,八月初六,夜,犍為城內已經是萬籟俱寂。城頭上,本應該來回巡邏的士兵不知道躲到哪里會周公去了,而負責在城頭警戒的士兵也都拄著兵器不停的打著瞌睡。整個城池的警戒完全是一派和平時期般的松散。本來嘛,最麻煩的逆賊馬相現在應該還遠在數百里之外巴郡鬧騰呢,這犍為當然不會有事。

就在這安詳的夜色中,一隊黑影快速的來到犍為城門外。一聲突兀的蛙叫聲響起,一次,兩次,三次,每次比上一次多一聲。「討厭,什麼東西這麼吵!」城門內,一個睡的正香的城門守兵因為被打攪了美夢而煩躁的晃了晃腦袋。這個時候他只是想接著去做夢,卻沒有片刻去懷疑,這個時間,這個地點,怎麼會有蛙叫聲?而且還叫得那樣奇怪。不過他也不會有機會再想了。就在這個士卒眼楮再次合起的時候,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他猛地從睡意中掙月兌出來,滿是驚恐的眼中映入一道閃光。這是他在這個世界上見到的最後一絲色彩。

厚重的犍為城門悄然打開了,早已等候在城外的那群黑影魚貫而入,在城門洞內,一個打開城門的黑衣漢子正向另外一個人拜倒道︰「陛下!」被稱為「陛下」的那個人揮揮手道︰「起來吧,現在這個形勢,就不要多禮了。」轉頭四下看了一看,那人不由得皺了皺眉道︰「怎麼回事?接應的怎麼就你們這麼幾個人?其他人呢?」黑衣漢子臉露悲憤之色道︰「陛下有所不知,自從陛下帶領眾家弟兄往巴郡去之後,那個新任的益州牧劉宇就帶著大隊人馬來到犍為。每日里派出大量人馬四處搜捕我們義軍兄弟,原本埋伏在各縣的弟兄都已經不幸落入劉宇狗官之手。這犍為城中的搜捕更是嚴格,城中兄弟幾乎都被官軍抓走了。就剩下我們這幾個人,因為平時很少在外露面,所以僥幸逃過搜捕,一直潛伏在城中等待陛下回師。」

「劉宇,朕與你勢不兩立!!」那個「陛下」咬牙切齒的詛咒道。這時,幾個頭領模樣的人匆匆來到那人面前道︰「陛下神機妙算,犍為城守備果然松懈,如今城樓上的官軍都已經被我們解決掉了!請陛下指示下一步的命令。」那人听罷點了點頭,一揮手道︰「全軍點起燈油火把,打進城去!」「諾!」隨著應諾之聲,無數火把在犍為城內點燃,燒紅了犍為的天空,也將這個如同一潭靜水的城池徹底沸騰起來。

不用說,這支打進犍為城的部隊就是馬相從巴郡帶回來的那些兵將。馬相在犍為發家,他在犍為的勢力盤根錯節,很是龐大,幾乎每個縣城都會有他的手下潛伏,為的就是以後萬一若是情勢有變,馬相在任何一個縣城里都會有內應。劉宇來到犍為之後,雖然遍地撒網,搜捕義軍中人,但畢竟無法真正做到事無遺漏,犍為城內的這一小股義軍內應就躲過了搜捕(大概是這樣吧)。

缺乏準備的犍為守軍在馬相義軍的攻勢下根本就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抵抗,缺乏統一指揮的他們很快就亂成一鍋粥,或者各自為戰,或者隱匿逃遁,總之馬相橫行犍為城,竟沒有遇到像樣的阻擊。犍為太守任岐是在自己小妾的床上被義軍揪起來的。當身無寸縷的任岐被帶到馬相面前時,馬相從心底到鼻孔透出一口鄙夷的哼聲。這種廢物能留到現在,真是老天爺不開眼了。「馬大王,馬爺爺!你饒過小的吧!小的就是一條狗,殺了我髒了您老的手啊。」任岐現在哪還有一點太守的樣子。就好像一條蟲子一樣匍匐在地上,搗蒜一般磕著頭。看著朝廷的一郡之守倒在自己的腳下乞饒,馬相心中非但沒有多少得意,反而是吃下一只蒼蠅般滿心厭惡。「殺了你的確是髒了我的手。」馬相冷冷的擺擺手,吩咐手下小卒道︰「把這個東西拖下去,扔到他們家院中的井里溺死!」

任岐本來以為自己得了一條性命,听了馬相的話,頓時就軟倒在地上,一股騷味從他身上傳來,原來這個家伙終于失禁了。

看著任岐消失在自己視線之中,馬相像是要吐出一只臭蟲般重重的吐了口氣。轉身向隨侍在身旁的兵卒道︰「去,把城中所有的人都叫起來,我們要找兵員。」

不知什麼時候,本來月色明朗的夜晚吹起了陣陣涼風。初秋的夜,顯得很是蕭殺。犍為城的住民們都被義軍從自己的被窩中趕了出來,瑟瑟發抖的站在城中的一片空地上。義軍首領馬相正站在由自己手下臨時搭建的台子上,揮舞著雙手向台下的百姓喊話︰「犍為城的兄弟姐妹們,我就是馬相,那個讓大漢官軍心驚膽顫的馬相!相信你們也听說過我的名字。兄弟們,我們都是窮人出身,都是在那些官老爺眼里不值得一提的賤種,可憑什麼我們就一定要受那些畜牲的奴役?哪有什麼人是天生的富貴命?就在剛才,任岐,那個平日里趾高氣昂的犍為太守,那頭只知道搜刮我們這些平民脂膏的豬,就像條狗一樣匍匐在我的腳下痛哭流涕,就只為了讓我饒他一條狗命,但我沒給他這個機會,而是把他溺死在井里,因為他沒有資格活在這個世上!」說到這里,馬相特地的停了一下,在他想來,底下的那些百姓听到那個平日欺壓自己的狗官喪命的消息,應該會高興的歡呼起來才對。可等了半晌,卻見底下的人幾乎沒有什麼反應,馬相很是驚訝。不過他還是繼續說道︰「為什麼我能夠讓堂堂一郡之首的人跪在我的腳下求饒?就因為我相信自己的命運能用我自己的手來掌握!兄弟們,現在已經是我們大家覺醒的時候了,我們的命運為什麼要讓別人掌握?只要大家跟著我干,我在這里拍著胸脯保證,不出一個月,你們就可以將那些平日里騎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的老爺們都踩在腳下!」

話說到這個份上,馬相認為已經說得很到位了,按他的想象,自己說完這一番話,這些老百姓都應該爭先恐後的投奔到自己的麾下。但情況再次出乎馬相的預料,台下根本就沒有什麼人響應他。這是怎麼了?馬相的心里隱隱有了一些不安,這些人的反應已經遠遠不同于兩個月前的情況了。這時,潛伏在犍為城內的那個打頭的人湊上前來對馬相道︰「陛下,前幾日那益州牧劉宇來到犍為的時候,很是治了幾個民憤甚深的豪強的罪。而且也對這些百姓說了一番話,話不多,好像是說,‘你們羨慕那些當老爺的嗎?我可以告訴你們,那些老爺們的祖先和你們一樣都是窮苦人,只不過他們敢想敢做,用自己的手為子孫後代打下一片天空。老天爺不會白白的從天上給你扔下大餅,想要出人頭地,就要用自己的手去爭取!我現在來到這里,就是要給你們一個機會,我會分給每個人同樣的土地,同樣的器具,讓你們都有一個成為老爺的機會,但這個機會你們到底能不能把握,就要看你們的本事了!’」

「鬼話!」馬相大怒,高聲對台下百姓喊道︰「兄弟們,你們怎麼能相信那些官府中人許下的諾言?天下烏鴉一般黑,做官的都是人面舌心之輩,跟著他們干,等待我們的只會是壓迫!兄弟們,你們不能犯糊涂啊。」

總之,馬相在上面喊了很長時間,但犍為城的百姓還是和開始一樣幾乎沒什麼反應。老百姓有老百姓的小九九。劉宇來到犍為郡,先是大張旗鼓的搜捕義軍余部,老百姓每天都能看到有五花大綁的人被押往官府。而後他又著重處理了幾個在民間影響極壞的大地主大豪強。這幾家都是老百姓做夢都想將其扒皮抽筋的,如今劉宇幫他們實現了這個夢想。最後就是劉宇向老百姓講的那番話。這三步走下來,劉宇在犍為百姓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印象︰勇武絕倫,愛惜百姓,是個能替窮人說話,為平民辦事的好官。中國古代的老百姓是忠厚善良的,對于那些他們認為是好人的人,他們會用一種近乎于盲從的熱情去追隨。中國的老百姓也是溫順的,只要能有一線活路,他們就會將平日受到的不滿隱忍下來,更何況劉宇向他們描述的是一條能夠看到光明的大路。既然能夠憑著自己的雙手去爭取幸福的未來,那又何必追隨馬相去過那種刀頭上舌忝血的叛逆生活呢?能夠安安穩穩的活下來,博得個壽終正寢,這才是大多數老百姓心中向往的最好歸宿。

老百姓不動心,馬相便是口吐蓮花也沒有用處。最後,多次勸說無效的情況下,馬相終于磨去了最後一絲耐性,露出凶殘的面目︰「混蛋!老子在這里費盡口舌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讓他們這幫人能過上好日子嗎?他們倒好,一個個受了官府一點小恩小惠就對我不答不理的,好好好,你們既然不識抬舉,我留你們何用!」

馬相的面目猙獰起來,一把抽出佩劍,惡狠狠的沖著手下喊道︰「弟兄們,把這幫死心塌地依附官府的刁民一個不剩的全殺了!我要讓他們知道,老子我比官府還要惹不起!」

就當馬相的手下想要向無辜百姓下手的時候,忽然從城外四周傳來震天的喊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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