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右將軍、益州牧劉宇,公忠體國,甚慰朕心,著即加升劉宇為車騎將軍,封陽城侯(列侯,邑3000戶),欽此。」
朝廷黃門內侍尖細卻抑揚頓挫的聲音在成都益州牧州牧府中回蕩,心不甘情不願的跪在地上「恭听聖諭」的劉宇向跪在他身邊的孫琳眨眨眼,意思是︰怎麼樣,我猜對了吧。
送走朝廷天使,劉宇將手中的聖旨一拋一拋的向孫琳說道︰「看了嗎,這就是人心。那些朝中大佬們現在參奏我的話,皇帝肯定會以為他們是為了阻止修園子故意打擊我,為了示威,肯定對我不罰反賞。不過,這個劉宏出手也真大方,大漢軍職里排在第三位的車騎將軍就這樣被我弄到手了!」
孫琳白了他一眼道︰「你不就當了幾天律師,心理學比我學的好些嗎,有什麼可炫的,如果不是我的主意,你現在還在傻傻的往外扔錢呢。」劉宇連忙陪笑道︰「知道了知道了,老婆你的功勞最大!軍功章有你八成。」
「你就貧吧。」孫琳佯怒著給了劉宇一拳,接著她嘆了口氣道︰「這邊的事情忙完了,我也該回巴郡那邊去了。」劉宇皺皺眉頭道︰「巴郡、犍為那邊的事情已經逐漸理順了,你還是在成都幫我吧。」孫琳走上前環住劉宇的胳膊道︰「老公,就因為是到了最後階段,我才更不放心,一個閃失,我們就有可能功虧一簣啊。」
劉宇無奈的嘆口氣道︰「我就知道,你決定的事情,我是改變不了的。回去後多把政務交給國淵、張機還有他們手下的那些吏員們。」孫琳點點頭道︰「我知道。這一次我還想拔擢罷黜一批人,畢竟人的能力和德行,在工作中看的能更清楚些。」劉宇贊同道︰「這裁汰昏庸的確是當務之急,不過到時候又要讓你受累了。」
兩個人正在依依不舍,忽然有一個不長眼的家人匆匆走進內廳稟報道︰「主公,外面有個叫張魯的人想要求見主公。」
電燈泡在什麼時候都是很讓人煩的,更何況劉宇現在已經是大漢地位相當高的牛人之一,早就不是當年剛到漢末時那樣見到個後世知名人物就迫不及待要跳起來的初哥,一般情況下,除非是像諸葛亮啦、龐統啦這類三國時代數一數二的人物前來,否則劉宇也不會親自出門接待。現在為了一個求見的人打斷劉宇夫妻兩人的分別,劉宇當然會火冒三丈,正要出言斥責,孫琳在旁邊拉拉他的袖子道︰「既然是有人來投效,我們也不能缺了禮數,正事為重嘛。」
劉宇壓了壓火氣,冷聲問道︰「外面來的那個人叫什麼?」那個家人大概也終于發覺自己有點不識時務,戰戰兢兢的回稟道︰「主公,那個人自稱是張魯,漢中人。」
「張魯?」孫琳眨眨眼道︰「這個名字挺耳熟啊。」轉頭看向劉宇,就見劉宇的臉上的表情很是怪異。「老公,你知道這個張魯是誰?」听到孫琳的問話,劉宇苦笑一下,揮揮手讓家人退下,而後眉頭緊蹙的對孫琳道︰「這個人,唉,是個十分麻煩的人物啊。琳琳,咱們得好好商量一下才好。」
張魯,字公祺,張陵之孫,五斗米道傳人。劉宇對于張魯的認識總的來說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說是相當的戒備。事實上,張魯這個人本身的能力倒還不值得劉宇這麼忌憚,在漢末群雄中,他也不過是中等水平而已,大概和袁術、陶謙這些人在一個線上,但他又是漢末軍閥中最特殊的一個,因為他是典型的政教合一政治體制的代表。
政教合一的政權形勢,在中國的歷史舞台上從來沒有佔據過主導地位,原因很簡單,這種形式是最高當權者最為忌憚的。宗教這種東西可以說是老百姓精神的麻醉劑,一旦百姓對于某種宗教產生了牢不可破的精神信仰,那麼這個宗教的首領就會得到甚至超過皇帝的民心。這樣的人如果作亂,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想想後世中國保存下來的宗教,一共有三個,佛教、道教、伊斯蘭教。其中的伊斯蘭教是因為回族在中國分布較為廣泛而且與漢族通婚率較高的原因,漢族和其他民族信仰伊斯蘭教的就不多。而佛教和道教卻是在多個民族間都有較為廣泛的傳播。甚至得到統治階層的信仰與扶持,之所以會這樣,就是因為這兩個宗教的教義對于統治階層來說是可以接受並利用的。
道教從老子始創以來,一只秉承清淨無為,追求天道的教義。道士一般只注重自身修養,而不太過問世俗的瑣事。所謂靜頌黃廷兩三卷,莫問天下是與非。這種消極入世的態度是統治階層所欣賞的,至少這樣就不會有人整天鬧著要造反了。
佛教從天竺起源,本質上來說,並不是一門消極的宗教。他主張信徒入世,嘗遍世間萬象,度盡天下可度之人,才能功德圓滿,窺得佛境所在。而天竺本來就是一個政教合一的國家,所以原生的佛教教義並不適合中央集權的統治形式。所以佛教雖然是在漢明帝的時候傳入,但卻直到隋唐時期才真正在中國廣大地域傳播開來,原因就是經過數百年的傳教,佛教徒在認清形勢之後在很大程度上更改了佛教的教義,重點保留了讓人們忍讓以及因果業報的教義。這種比道教更能讓老百姓麻醉的宗教當然會得到統治階層的喜歡。
「宗教的力量是強大的,但一旦夾雜入政治的因素,就會變得讓上位者寢食難安。張魯這種人,有政治野心,又是宗教領袖,太具破壞性了,用不得啊。」劉宇出神的看著廳外的天空說道。
「噢?是這樣嗎?」孫琳側著頭想了想道︰「我對這個張魯之所以有印象是因為看電視劇的時候,曹操攻打漢中的時候,張魯一開始就沒有抵抗的意思。等到後來曹操深入漢中之後,張魯更是在逃跑之前封存了所有的府庫,留給了曹操。曹操感念張魯的這一片苦心,最後善待于他。這樣一個人,值得你這麼費神嗎?」
「你的確沒記錯,」劉宇說道︰「只不過那是張魯老年時候的事了。那時的他,早就沒有了年輕時的銳氣,再加上那時的曹操勢力龐大,張魯才干脆束手就縛的」
「那不就得了,」孫琳笑著說︰「張魯這個人的本性就如此,欺軟怕硬,本身是個性格懦弱的人吧。」「听你這麼一說,好像也有點道理。」劉宇被孫琳說的一愣,但還是有點回不過味兒來。孫琳則繼續說道︰「你剛才也說了,宗教只要能為從政者所用,就會是一種很有用的**統治輔助工具,偏偏我們兩個人對于宗教這種東西都是一竅不通,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好好利用一下這個對宗教嫻熟的張魯呢?」
「我說琳琳啊,這個張魯年輕的時候還是很有魄力的啦,他應該還不至于心甘情願的為我們所用吧?一個搞不好,沒準會搞成養虎為患啊。」劉宇提醒孫琳道。孫琳滿不在乎的說道︰「這有什麼,如果他有銳氣,就好好打磨一番,如果他有野心,就打得他徹底死心就是了。更何況我們現在的版圖不是還缺少一個很重要的地方沒有到手嗎?」
「你是說,」劉宇恍然大悟道︰「想辦法把張魯趕到」孫琳笑著點點頭。內廳中傳出狐狸般的笑聲。
州牧府外,可憐的張魯在冬日寒風中打了個冷顫,不過如果他知道劉宇夫妻是怎樣算計他的話,估計他的心會沉入貝加爾湖的湖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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