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城外,旌旗蔽日,煙塵遮空,閃爍著森冷光芒的刀出凜凜肅殺的氣息,讓上庸城周圍的空氣幾欲凝結成冰。兩支軍隊在上庸城外列陣對峙,兩軍士兵身上散發出來的濃郁的殺氣,混合著高昂的戰意,,如同一股股氣浪,在兩軍戰陣交接處激烈的踫撞激蕩。
「真沒想到,原來張魯手下還有這樣一支部隊!」劉宇凝望著對面的上庸軍隊,毫不掩飾心中的些許驚訝。「延德,你前次擊敗的,就是這樣的部隊嘛?」劉宇向身旁的高順問道。陷陣營雖然英勇無比,但如果說能夠輕松的擊潰這樣一支部隊,劉宇還是感到那以相信。
听到劉宇相問,高順連忙在馬上躬身答道︰「回稟主公,末將上次所擊敗的張衛的一萬大軍,完全沒有這次的敵人這麼棘手,僅從氣勢上來看,張衛的部隊就比張魯的這支部隊強上許多。」
田豐在旁向劉宇道︰「主公,看來張魯從一開始就只是想將那一萬人當作棄子,他手下的部隊之間也有不小的差距!」郭嘉這時也向劉宇說道︰「主公,如此看來,我們之前的推測都是對的,張魯肯定是有了什麼萬全的計劃。以嘉之見,主公不如暫且收兵回營,待弄清楚了所有事情,再做打算也不遲!」
劉宇皺眉道︰「何需如此。張魯的這隊人馬雖然不俗,但也絕不是我益州大軍的對手,而且以我們多年在上庸的情報來看,上庸的兵馬總共也就三萬多點,現在這兩萬人應該就是張魯最後的一點家底,只要將其擊潰,上庸城自然唾手可得!」
郭嘉急忙道︰「主公,正是因為張魯精銳盡出,嘉才會心有所疑。試問,如果主公處在張魯的位置上,面對明知不能戰勝強敵。是會不顧一切傾巢而出呢,還是仰仗堅城,固守待援呢?」
劉宇默然,片刻之後道︰「不錯,如果是我的話,我會在城中固守,而後在尋圖良機破敵。不過,就荊州劉景升的性子來看。他是不會輕易的和我益州開啟戰端的,想來張魯也是看清了這一點,才破釜沉舟,想要和我軍決一死戰地。又或者。他對自己的軍力很有信心也說不定。」
郭嘉大急,還要再勸,卻听劉宇繼續說道︰「奉孝,張魯有陰謀。我也看得出來,但陰謀之所以讓人感到擔心,就是因為它見不得光。我軍如今深入上庸月復地,如果只是因為張魯表現不正常就不開戰的話。張魯的陰謀就不會浮出水面,我們也就一直會心有顧忌。況且,誰又能夠保證這不是張魯真正的疑兵之計呢?!要敵人的陰謀現形。並不只有派人調查這一條路可以走。還有一條最方便的路。那就是堅持下去,讓敵人將所有的招數都使出來!奉孝。不必擔心,我還是那句話,在絕對力量面前,一切計謀都是無力地。」
郭嘉的嘴張了張,和田豐兩人對視了一眼道,最終還是沒有再次勸阻。這時,一名親兵匆匆來至中軍稟報道︰「主公,張魯在陣外叫戰,說要主公到陣前相見!」劉宇一愣,失笑道︰「我還未去找他,他自己倒先送上門來了。也好,也許直接問問他會更直接一點。眾將,隨我出陣!」
兩軍陣前,張魯正揮動馬鞭大聲叫陣,猛然間,就見益州軍陣門大開,那個給他帶來無盡恥辱的人帶著一眾手下從軍陣中緩緩而出。想到自己一方的計劃,想到自己很快就能擊敗這個人報仇,張魯心中就是一陣痛快和急迫。「劉元瞻!你益州為何要侵我荊州上庸地界?」張魯指著劉宇大聲喝問道。
「切!」劉宇不屑地一撇嘴,擺出一副懶洋洋的表情看著張魯︰「張魯,當年你在益州勾結黃巾逆賊作亂,我本來能夠將你擒殺,不過,念在你祖父張道陵真人當年在益州為百姓做了很多善事,結下許多善緣的份上,我放了你一馬。本以為你能夠痛改前非,繼承爾祖的道統,為百姓謀福,沒想到你至今不知悔改,投靠荊州之後,又挑撥我與景升兄之間地關系,如今,本帥響應曹孟德的討逆檄文,要往司隸與天下勤王之師會合,而你又從中作梗,阻擋我大軍去路,如此暗助董卓,真是狼子野心!」
張魯冷笑一聲︰「劉宇,我知道你擅長舌辨,能將死人說活,此時我不與你胡扯爭辯,你既然來到我上庸,我今日就將前仇新怨與你了結一番!劉宇,你可敢與我斗將?」
斗將?難道張魯想報仇想瘋了?劉宇听了大惑不解,繼而毫不掩飾的大笑起來誰不知道劉宇
是精兵強將,隨便拿出一個都是萬人敵的猛將。反上庸,居人籬下,原本歷史上地手下也都被劉宇挖的差不多一干二淨,只剩下一個弟弟張衛勉強能夠叫得上號。在這種情況下,張魯竟然想和劉宇斗將,也難怪劉宇會失笑了。
不過,張魯既然出了題目,劉宇沒有理由會怕他,兩人各自回陣,少頃,張魯軍中馳出一將,精神抖擻,來到兩軍陣前。劉宇展目望去,就見這員大將,身穿黃金鎖子甲,外罩綠底團花袍,腰懸三尺劍,鞍掛寶雕弓,手中一把金背砍山大刀,映著日光,光耀耀奪人雙目。劉宇看罷,心中大驚,光看模樣,就知道來者必然是萬人敵的猛將,別地不說,單看他馬上懸掛地那張四石寶雕弓,就知道此人本領出眾。只是如此英雄人物,怎麼會到了張魯帳下,委實讓人猜想不透。
雖然知道敵將很難應付,但劉宇手下地大將也不是吃素的。「文遠,你去會會這位英杰!」劉宇向身後地張遼下令道。張遼聞得劉宇之言,抱拳領命,擺開方天戟,催開追雲駒,帶著十分煞氣,十分威風來到兩軍陣前。兩將對首,張遼長戟遙指敵將喝道︰「來將可通姓名!張某手下不斬無名之將!」
那敵將搖頭冷笑道︰「某自來只與英豪通名姓,如不過是一為虎作倀之輩,何須知我姓名,少頃到地府,說不得,也要你做個糊涂鬼了!」
張遼聞言大怒道︰「無禮匹夫,我敬重你是個豪杰,方才動問,沒想到你竟是個毒口小人,來來來,你我戰上三百合,看看是誰去見閻羅王!」說罷揮戟而上。那敵將夷然不懼,仗手中刀,迎住張遼,兩人刀來戟往的戰在一處。這場大戰,直打的天昏地暗,兩軍將士都看得目眩神迷,明里暗里稱贊欽佩不已。劉宇和一眾文武也是看得心旌搖蕩,眾將各自在心中將自身武藝與戰場上這兩人加以比較,都是獲益良多。
卻說張遼和那敵將戰至一百余合,兩人氣力不減,氣勢反而見長。張遼一邊打,心中一邊暗自驚訝道︰「沒想到張魯軍中竟有如此人物,這口刀,的確敵得住我這畫戟。」又轉念道︰「觀此人容貌,似乎已有不惑之年,而我卻正當壯年,氣力都應勝他一籌,如今與他反復糾纏,卻也顯不出我的本事!不若先行詐敗,而後用箭射他!」
心中打定主意,張遼賣個破綻,撥馬便敗走下來,那敵將顯然不想放過他,一帶馬,一路追趕下來。張遼在前面偷眼向後觀瞧,見敵將追來,心中大喜,自以為得計,于是從鞍橋上取下鐵胎弓,搭上狼牙箭,猛地扭轉狼腰,轉身一箭,照定那敵將的前胸射將過來。
那敵將見羽箭飛來,非但沒有驚慌,反而哈哈大笑道︰「雕蟲小技,也敢拿出暗算于我!」呼喝間,早已將寶雕弓取在手上,開弓、搭箭、松弦,幾個動作閃電般完成,一支利箭迎著張遼射出的那支飛將過去。就听叮當一聲脆響,那敵將的箭與張遼的箭箭頭相頂,濺出一片火花,而後張遼的箭被從中間剖成兩半,掉落塵埃。
張遼在馬上將整個過程看得清清楚楚,臉上忍不住色變,這種神技,張遼只從孫琳那里見過一次,不過,就算現在孫琳在場,論及箭技,恐怕比起這個敵將也是頗有不如吧!
張遼心驚,劉宇更是心驚,從那敵將的武器裝扮,年齡相貌,還有那神乎其技的箭術,劉宇在心中已經將他和一個名字掛上了號。「黃漢升!難道劉荊州真的要助紂為虐,與我益州作戰嗎?」劉宇冷不丁的大聲呼喝了一句。黃忠是個武將,加上沒有心理準備,被劉宇忽然叫破姓名,頓時順口說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汝先侵入我荊州土地,我家主公不得已才派我等前來助陣!」
話一出口,黃忠頓時回過神來,心中大悔,而劉宇的臉色則是大變,急忙傳令道︰「三軍听令,後隊變前隊,管亥令八千人馬做先鋒,張合領虎豹騎在兩翼策應,高順領陷陣營斷後,火速撤兵回營!」
盡管劉宇及時下達了命令,益州軍的執行速度也很快,但還是晚了一步,就見一道黑煙自劉宇後方營盤之處升騰而起,緊接著,從南北兩側的山道中,傳來震耳欲聾的喊殺聲,人頭攢動,劍戟重重,兩路兵馬不知有多少人,惡狠狠的向益州軍猛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