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賈詡所預料的,益州的兵馬一個也沒有追上來,那一萬人馬都被劉宇下令去長安西城撲滅大火,救助百姓了。就算知道自己的這個命令有可能是放虎歸山,後患無窮,但劉宇依然還是下達了這樣的命令,這也就是賈詡的高明之處,他雖然沒有見過劉宇,這次也是和劉宇第一次正面交鋒,但他對劉宇的了解卻是很到位,劉宇確實是不忍看到這些平民百姓無辜受到戰火的波及。當然,這也只是一個方面的原因,另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長安的地位。
長安和洛陽,從西漢到東漢的四百年中都是大漢帝國的兩個都城,如今洛陽已經被董卓一把火燒光了,作為大漢王朝最後剩下的這一個都城,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它再被燒毀了。更何況,劉宇這次確實是打算呆在長安不走了,成都雖然號稱天府之國,但蜀中的道路實在是讓人感到頭疼,所以益州可以作為大後方,作為戰略物資基地,但絕對不適合作為控制全局的權利中樞。長安就不一樣,在劉宇的心中,日後他如果能夠大功告成,建立起自己的王朝的話,長安應該就是帝都的候選地點之一,這麼重要的城池,加緊時間增築還來不及,怎麼能讓它再被燒掉呢。
李從長安離開會到哪里去,劉宇心里有數,距離長安最近而且最堅固的城池就是董卓當年興建地新城塢了。而且劉宇也不準備對塢進行攻擊。他手底下地這一萬人確實是不適合進行攻城戰,沒有攻城器械不說,就算是有攻城器械,劉宇也是無力分身,畢竟在長安同樣也有著大量的事情要做,比如說對城衛軍還有皇城衛軍的重新編制。對長安附近散兵游勇們的聚攏以及重新編制,最重要的,就是在這些兵馬再被重新編制時,長安城的防御以及治安!
這些事情都是必須要馬上進行處理地,只有將這些事情處理妥當,劉宇才能真正的將長安城控制在自己的手中。至于說逃到塢的李軍隊,劉宇也沒有任何的必要費心。如果李夠聰明的話。他應該不會在塢停留太長的時間,在第一時間召回樊稠地八萬大軍之後,相信他們會馬上離開長安地區,另尋他處投奔。
劉宇能夠做出這樣地預測也是有原因的,畢竟在武功還有益州的二十萬大軍在不斷的向長安逼近,那可是真正的益州精銳,近戰、遠戰,野戰各類兵種一應俱全,同時裝備了全部的攻城器械。這樣的大軍根本就不是塢這樣的城池能夠防御的了地,現在賈詡既然還在李的軍中,那為了他自己的性命著想,他一定會力勸李到別處暫避風頭的。至于說他們最終會躲到什麼地方去,那就不是劉宇能猜到的了。不過想來日後還是免不了一場麻煩。
整頓長安兵馬地事情。雖然看起來是不少,但劉宇倒也不用親自動手。他這次帶來地張遼、高順還有徐盛三個人都是具有極高統帥才能的將領,這些事情交給他們去辦,是綽綽有余了。整編長安皇城衛軍地事情由高順帶著三千陷陣營的兵士辦理,皇城衛軍是皇帝的衛戍部隊,戰斗力雖然不見得怎麼樣,但身份卻是很敏感,保護皇帝的衛隊,應該是只對皇帝忠誠才行,如果被臣屬所控制的話,那皇帝的安全可就難以有保障了。
所以凡是想要成為權臣的人,首先要做的一點就是將皇城衛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但他們同樣要掌握好一個尺度,免得到時候讓皇帝太過難堪。這一次皇城衛軍之所以會听從劉協的調配,拼死守衛皇城,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當初董卓被王允還有呂布殺死之後,皇城衛軍落到了王允的手中,而王允怎麼說也算是漢室的一個忠臣,所以他統領的皇城衛軍都被灌輸了一定要听從皇帝指揮,要保護好皇城的思想,正因如此,這些禁衛軍才全力保衛內城到現在。
不過劉宇並不想成為一個權臣,權臣的權利再大,也不過是臣屬而已,劉宇不希望有個人總是在自己的頭上壓著自己,所以,如何才能將劉協從長安趕走,讓他回到洛陽那個東漢舊都中去,已經成了劉宇日程上最首要的事情了。劉協如果走了,這長安的皇城當然不能沒有人防守,所以劉宇需要將皇城衛軍收編過來,補充自己的軍力,當然,這個補充也不是毫無原則的,高順的陷陣營自然有他們自己的練兵方法,到時候將皇城衛軍當中的精銳挑選出來就是了。
至于說長安城的防衛,則是交給徐盛的三千血甲軍,徐盛手下的這些人馬可是劉宇所有兵馬之中最為大公無私的,既然這些人當初選擇加入血甲軍,那麼就說明他們已經做好了隨時可能喪命的準備,而有資格申請加入血甲軍的,則是劉宇軍中那些身經百戰的精銳士兵,這樣的一支鐵血兵團,讓他們去對付那些還殘存在長安的豪族是再合適不過了。
張遼和他的手下則被委派去收編長安城中的城衛軍,還有在這段時間之中被打散,還游蕩在長安城附近山地野地中的那些散兵游勇們。張遼是這次劉宇帶來的三個將領之中統率能力最強的人,同時也是在領兵方面心思最細膩的人,那些已經被打散的散兵游勇,不論是精神上還是士氣上都陷入了異地低谷,對于這樣一批人,如果任用得當的話,那就能再次成為能夠戰斗的戰士,但如果無法將他們的士氣鼓舞起來,就算能夠將他們再次聚攏,到時候也沒有用處。
劉宇在城下忙著調兵遣將。而城頭上地漢獻帝劉協也是興奮不已。說實在地。剛才劉協在听了王越的話之後雖然在表面上好像真的已經相信劉宇會打出一場勝仗,但在他的內心之中,卻一直都對這種情況表示懷疑,而且是十分的懷疑,誠然,他也認為劉宇是個能夠不斷的創造出奇跡地人。但剛才的那種形勢,實在是太讓人感到擔心了。
不過這一切都已經過去,劉宇在這場戰爭中取得了勝利,而劉協也不用再提心吊膽的擔心自己會落到那些別有用心的人的手中了。「來人,打開宮門,朕要親自出城去迎接皇叔進宮!」劉協一邊向身旁的侍從高喊著,一邊急匆匆的向城下走去。但還沒等他走出幾步。一個人忽然出現在他地身前,擋住了他地去路。劉協被這個人的突然出現弄得心中一跳,連忙定楮看時,原來是現任的太傅馬日。「太傅,你擋在朕的身前做什麼?」劉協的語氣中有些不高興,在劉宇勝利的那一刻,劉協認為自己終于能夠成為真正的皇帝了,畢竟劉宇是漢室宗親,他總不會迫害自己的後輩吧!
既然有了這種想法。劉協那種一直被壓抑著的那種身為皇帝地感覺在不斷的抬頭,他開始初步品嘗到那作為皇帝的至高無上的權利的味道,而現在,馬日這種違逆自己地行為,當然讓劉協感到十分地不高興。看著劉協那有些不快的臉色。馬日倒是沒怎麼感到害怕。劉協就算是在怎麼想要做出一副威嚴地樣子,他終究也不過是一個小孩子而已。而且還是一個從來沒有過什麼皇帝威嚴的孩子,對于馬日這種久歷官場的人來說,自然不會產生什麼壓迫感。
「陛下,微臣以為陛下親自出城去迎接蜀王進宮,實在是有違禮制,還請陛下收回成命。」馬日雖然低著頭,但語氣中卻缺少了一點尊敬,不過劉協這個時候也沒有听出來,他現在只覺得自己很生氣,「太傅,皇叔遠道而來到長安來救朕,又親自打退了李那一班叛逆,更何況,皇叔本就是朕的長輩,當初又曾是朕的師長,于情于理朕都應該親自出去迎接皇叔,何來有違禮制之說!太傅速速退開,再不必多言。」
劉協不想再和馬日多說,但馬日並沒有想要改變自己主意的意思,相反的,又有一個人從旁邊閃身出來,來到馬日的身邊跪下,劉協心中越加的惱火,不過當他看清楚跪在地上的是誰之後,他的心中也不緊有些驚訝,原來新出來的這個人正是當朝的太尉黃琬。劉協到底是在董卓的威壓之下呆的時間太長,這時一見到當朝三公中的兩個都出來反對自己出迎劉宇,他的態度頓時就軟化下來,勉強的擠出一個笑容說道︰「黃卿家,難道你也認為朕有違禮制?」
黃琬低頭說道︰「陛下,皇家自有皇家的禮制,蜀王如今功高蓋世,陛下若是覺得不親自出迎不足以彰顯蜀王的功勛的話,臣等也不會有所攔阻。」劉協听黃琬這麼一說,心中頓時松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也稍稍緩和了一些,點頭道︰「太尉言之有理,朕就是為了讓天下人都知道皇叔的功績,所以才要親自將皇叔迎進宮來,給天下人做一個君臣的典範!」劉協越說越興奮,但他剛剛停頓了一下,黃琬馬上就打斷了他的話說道︰「雖然不違禮制,但臣也請陛下不要出城親迎蜀王,陛下若想見蜀王,可遣一內侍前往城下召其入宮來見!」
劉協眉頭頓時又皺了起來,但這次他的表情中有多帶了一些不解。「黃卿家,剛才太傅阻朕出行,乃是以有違禮制為由,而愛卿如今又勸,不知是何緣由呢?」劉協看著黃琬問道,他是真的有些好奇黃琬會提出什麼樣的理由。黃琬既然站了出來,那他肯定是有理由的,就听他不慌不忙的說道︰「陛下難道忘記了董卓專權之事了?」劉協被黃琬說的一愣,他不明白黃琬這個時候提起董卓來干什麼,不過這個問題的答案並不復雜,于是劉協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董卓逆賊,倒行逆施,禍害天下,威逼朕躬,此等大逆不道之徒,朕怎麼輕易忘記!」
黃琬似乎已經料到了漢獻帝地答案。便又接著說道︰「董卓逆天。如今已經遭到天譴,李等人圖謀亂政,此時也已被擊退。不過李等人即便是一時得逞,也不過是蘚疥之疾,而蜀王若是接著陛下地恩遇而欲行董卓之事的話,以蜀王的雄才。試問天下誰能抵擋?陛下,恕臣直言,蜀王如今才是陛下的心月復之患啊!」
此言一出,劉協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的難看,先是一陣青一陣白,最後直接變得通紅,用近乎是吼地聲音大聲說道︰「放肆。你們兩個把朕的皇叔當作是什麼人!蜀王可是漢室宗親。是先皇臨終的托孤之臣,你們怎麼敢說皇叔他有異心!」劉協的聲音雖然大,但在這聲音中卻有著無法掩蓋的惶恐與不安,這種用大嗓門來掩飾自己心虛事實的行為,實在是算不上高明,像是黃琬、馬日這樣的老狐狸,自然是一听就能听出來,他們兩個地嘴角都露出一絲笑意。
「陛下,身為宗室。並不說明蜀王沒有專權地**啊!」黃琬適時的在劉協的頭上又加了一把火︰「陛下難道忘記了,當初孝文皇帝時的淮南王之亂,孝景皇帝時的七國之亂,還有孝武皇帝時的梁王之亂?」黃琬每說一句,漢獻帝的臉色就變得難看一分。因為剛剛黃琬口中所說的這些人幾乎都是在西漢時期與中央政府為敵的諸侯王。
西漢一開始地一百多年中。因為當初漢高祖所定下的分封劉姓諸侯王,以保大漢萬年昌盛的政策。各地的諸侯王在自己的封國內,無論是財力還是軍力都十分地強盛,力量地壯大也就招致了這些諸侯王野心的膨脹,最終就演變成對于最高權利地爭奪。漢文帝,漢景帝,漢武帝這三朝皇帝在位期間,都經歷了不同程度的諸侯王叛亂,其中就以漢景帝時期的七國之亂最為出名,而漢景帝在平定了七國之亂之後,終于下定決心要逐步的消減宗室藩王。
到了漢武帝中期才總算是將漢初風光一時的諸侯王的勢力完全的限制住,郡縣制的政治體制也就是在那個時候真正的在大漢全國範圍內實行開來。從漢武帝之後,大漢的宗室們就再也沒有得到能夠強大到反抗中央政府的實力,雖然這種變化最終導致了外戚王莽專權進而篡奪漢室江山的時候,劉姓宗親根本沒有抵抗的能力,但在東漢建國之後,光武帝劉秀也沒有再次實行分封制,漢朝宗室親王的發展依然被嚴格限制,甚至說是一代不如一代。這種情況如今已經被打破了,蜀王劉宇作為自漢武帝以降首位在身份還有實力上都比漢初的諸侯王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新興諸侯王,當他進入長安這個漢朝政治樞紐,並且剪除了那些長安的軍閥勢力之後,他對于中央政府的威脅也就從暗處轉變到了明處。長期以來被董卓欺壓的漢獻帝,他對權利的**已經到達了一個很驚人的地步,而與之相伴的,就是他對他人的疑心,尤其是對那些擁有強大實力的人的疑心也是越來越重!
劉宇會變得和董卓一樣!這個想法就在一天之前,劉協根本就不曾有過,而且如果誰提出這種說法,劉協沒準還會和那個人大發雷霆個。但現在,劉協卻感到劉宇專權甚至是謀反的陰影距離自己是如此的近!「如果劉宇真的要謀反的話,我能夠對抗他嗎?」劉協心中忍不住這樣假想著,但假想的結果讓他更加的心驚膽戰,因為即便是在想象之中,劉協都不認為自己面對劉宇時會有任何的勝算,劉宇不是董卓那樣的武夫,他可是號稱文武全才的大漢第一名將!
劉協陷入了沉默之中,馬日和黃琬的臉上則是露出了釋然以及心思得逞的笑容。他們兩個人在董卓剛剛進入洛陽,還沒有得到任何可靠的權勢,急于拉攏各方勢力的時候,就倒向了董卓的陣營,而在董卓得勢之後,他們都得到了比以前還要尊崇的地位,但看著董卓那種萬人之上的威福,這兩個人的心中又忍不住妒忌起來。論出身,他們比董卓好,論當初的聲名,他們更是要強過董卓,可為什麼董卓能夠享受那樣的權勢而自己卻不能呢?
出于這樣地嫉妒心。馬日還有黃琬都在暗中積極地謀劃誅殺董卓的事情。但他們的行動都比王允慢了一步,結果王允還有呂布成為了力挽狂瀾的主角,而黃琬只是在誅殺董卓的行動中擔當了一個誘騙董卓來長安的小角色,至于說馬日更是一點功勞都沒有分到。在這種情況下,這兩個人在董卓死後並沒有得到什麼更多地賞賜和拔擢。
和董卓不同的是,王允的家世、資歷。以及他誅殺董卓後所得到的名望,都要遠遠的超過黃、馬兩人,所以對于王允的一些決定,黃琬還有馬日反而無法進行反對,同時他們也沒有辦法像對付董卓那樣對付王允,因為師出無名,而且王允的那個盟友呂布實在是太恐怖了。可以說。如果不是呂布起心要反抗董卓地話,董卓現在肯定還活地很好。
在王允當政的那段日子里,黃琬還有馬日的日子過的比當初董卓當政時還要不舒服,當然,這並不是說王允刻意的打壓了他們,對于像黃琬他們這些在中央政府中職位很高的官員,王允至少在這段時間還是不想得罪的。黃琬和馬日的地位還有待遇都沒有變,但他們的心態變了。在董卓當政地時候,他們兩個一個是太尉。一個是太傅,無論哪個人的官職都不比王允的那個司徒低,甚至按照大漢的官位等級來說,他們比王允還要高上那麼半檔。
那個時候,王允每次見到他們。都要恭恭敬敬。客客氣氣的和他們說話,就算不是發自本心地。卻也要向他們表示尊敬。但當王允當政之後,馬日還有黃琬不得不時刻向王允低頭,向王允表示自己地尊敬之情。世界上的人或許能容忍一個毫不認識地人一夜暴富,但卻絕對不能容忍自己身邊原本和自己相同甚至還不如自己的人爬到自己頭上。
這次李發動叛亂,圍攻長安皇城,黃琬還有馬日他們其實並不是十分的擔心,要知道,這些人能夠做到這個位置上,自然是有他們自己的保命之道。任何的朝廷,政權可以沒有皇帝,但絕對不能夠沒有維持政府運作的官員,所以就算到時候李他們真的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的話,黃琬還有馬日作為長安朝廷的官員領袖,絕對是屬于李這些人要拉攏的對象。自身的安全沒有問題,馬日他們也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但他們知道,這次王允完了!
果然,在李大軍進逼之下,王允最後落得個跳樓被殺的下場,而馬日還有黃琬這兩個被王允強拉到皇城來的旁觀者都已經做好了一旦城破,就立刻向李示好的準備,哪知道世事無常,看起來難以抵擋的李大軍竟然輕易的被從成都奔襲而來的劉宇擊敗,狼狽的逃出了長安。對于李的敗退,黃琬還有馬日可是沒有一丁點感到遺憾的地方,本來嘛,李要是成功的話,自己這些人依然是免不了要看著李的臉色行事,但如今劉宇進京了,這就給黃琬還有馬日指明了一條新的道路,這條道路如果能夠成功的走下去,那黃琬兩人將得到他們夢寐以求的一
因為這條新道路給黃琬兩個人所帶來的誘惑實在是太大,所以他們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沿著這條路走下去。這條道路說穿了也很簡單,那就是從劉宇的手中將朝廷的最高統治權奪過去!這件事兒听著好像是听為難的,但事實上黃琬還有馬日兩個人也不是一點數都沒有,當然,論地位,他們沒有劉宇高,論實力更是比劉宇差了十萬八千里,但有一點劉宇卻是趕不上他們兩個,那就是在大漢中央朝廷中做事的經驗。
黃琬還有馬日都是在朝廷中做了幾十年官僚的老人了,對于朝廷中的那些明著的,暗著的,還有那些不明不暗的事情,他們的心里都有數。劉宇雖然是號稱大漢第一名將,而且還是文武雙全,但在大漢朝廷中牟取權利可不是單單只有這些就能夠玩得轉的。黃琬和馬日深信,論起在政治上的手段的話,劉宇遠遠不是自己這些在政壇上混跡多年的人的對手。當然。他們能有這樣地信心。還是有一個依仗,這個倚仗就是來自劉宇自身地那種性格。
董卓當年也對政治不是很熟悉,但他還是得到了最高權利,而且把持這個權利超過了三年。董卓的執政秘訣就是以暴治政,依靠著自己對軍隊的絕對控制,對一切反對自己的勢力進行暴力壓制。動輒抄家滅族,對于這種恐怖統治,任何的政治經驗都是沒有作用的,所以當時黃琬和馬日他們只能在董卓地手下忍氣吞聲,在表面上不敢顯露出一絲對董卓不滿的情緒。不過劉宇顯然是和董卓不一樣的,劉宇這個人,從他開始涉足官場到現在。不管是做任何的事情。都始終佔著一個理字,而且他對朝廷所表現出來的態度,也一直都是極為忠誠的。
從這些事情,黃琬很容易就能夠得出這樣的結論,那就是劉宇肯定不會輕易地放棄自己一直經營著地那種忠臣的形象。既然要做忠臣,那就絕對不能做出那種暴力治政的行為,因為只有權臣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既然劉宇放棄暴力手段,而改用那些符合官場上潛規則的行動來對朝廷進行操控,那黃琬還有馬日可就不必再擔心了。
奪取權力的第一步。就是離間漢獻帝和劉宇之間的關系。現在漢朝的皇帝還是劉協,大小官員們如果想要得到相應的正式名分,都要有劉協頒發地聖旨才行。劉宇當初是劉協的老師,按說這師生之誼也算是比較牢固的情誼了,但劉宇擔任老師的時候。劉協的年紀還小。而且劉協成長地這關鍵地三年,劉宇都在成都處理自己的基業。別說是見面,就算是一般地信件都沒有,在這種情況下,相信劉協對于劉宇的感情絕對不會像他臉上表現出來的那樣深。
不過想要離間這兩個人,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關鍵是要找對時機向漢獻帝說劉宇的壞話,偏偏事情就是這麼巧,漢獻帝一時激動之下,竟然做出和禮制不符,想要親自出城迎接劉宇的舉動,劉宇的功勞再大,在身份上來說也終究是個臣子,而劉協作為君主,親自出宮去迎接劉宇,在情理上都是說不過去的,于是就有了黃琬還有馬日阻攔漢獻帝的這個舉動,在阻攔的過程當中,他們兩個也完成了向漢獻帝進讒言的目的,漢獻帝對劉宇的信任動搖了。
在黃琬還有馬日的注視下,劉協緊皺著眉頭思索著,城下,劉宇依然在指揮著兵士去撲滅城中的各處火源,並且疏散長安西城的百姓。看著劉宇背對著皇城城門的身影,劉協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不好,如果按照正常的情況來說的話,劉宇在擊退了李之後,應該馬上回身下馬向皇帝行禮才對,但劉宇這個時候根本就沒有一點想要回身的意思,難道在他的眼中,堂堂的皇帝還比不上那些低賤的平民嗎?劉協心中越想越氣,他開始感覺到,也許黃琬他們的話不是沒有道理。看著劉協臉色的變化,王越在他的身邊也是不由得蹙起了眉頭,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也覺得有些不對。
不過王越是覺得馬日還有黃琬這兩個人的表現不對。王越這個時候已經是將近四十歲的人了,這幾十年的人生閱歷,讓他比劉協看問題看得要全面的多,也許王越在政治上並沒有多少經驗或者閱歷,但這幾年來他一直呆在皇宮中,對于宮內宮外的那些勾心斗角,爾虞我詐,見識的實在是太多了,所謂久病成醫,王越這個時候對于那些政客們的心思和手段,多少也有些了解了。從剛才黃琬還有馬日兩個人阻擋劉協的過程中,王越可以看出,這兩個人做出這種舉動的目的絕對不是他們嘴上所說的那麼簡單!就在王越這麼想的時候,他發現漢獻帝的目光正轉向他。
這些年王越一直負責漢獻帝的安全,對于王越,劉協已經不僅僅是在自己的安全問題上依賴他了,在一些重要的政治問題上,劉協在感到無法處理的時候,同樣不由自主的想要從王越那里得到一個解決的辦法。面對劉協詢問的目光,王越皺著眉頭看了看城下的劉宇,他的嘴唇動了幾下,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任何的話,他保持了沉默!
對于劉宇,王越還是有一些了解的,在別人都懷疑劉宇是不是能夠擊敗李的時候,王越就敢說劉宇一定有克敵制勝的把握,而這一次也一樣,對于黃琬所說的那些話,王越並不能完全的否認,因為他所知道的劉宇,絕對是個充滿了野心的人!當年第一次見到劉宇的時候,王越就已經能夠確定,這個男人絕不是個等閑之輩,而後來的劉宇的發展也證實了王越的想法。蜀王,這個在臣屬中地位最高的位置,是不是能夠滿足劉宇的野心呢?王越不知道,或者說,他心中是傾向于黃琬的那種說法的,但他並不想明說出來。這個時候能夠保持沉默,已經算是王越對劉宇仁至義盡了。
王越以沉默相對,劉協在感到有些失望的同時,心中則是已經有了決定。「來人,去,打開宮門,請皇叔,不,是請蜀王到崇德殿來見朕!」劉協再次看了一眼城下的劉宇,念頭一轉,又加了一句話︰「蜀王這次立下了大功,這樣吧,黃愛卿,馬愛卿,你們現在是百官中的領袖,就由你們兩個代朕宣旨,慰勞蜀王吧!」說完這句話,劉協便轉身下城回宮去了。黃琬還有馬日兩個人听了劉協所說的話,心中高興異常,連忙叩首接旨。
王越身為漢獻帝的保護者,當然要跟著漢靈帝一起離開,在離開之前,他同樣也看了劉宇的背影一眼,他總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劉宇此時的行動如此反常,也許是有什麼打算也說不定。的確,劉宇是個有著「善人」稱號的人,他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也說明他的確是個愛護百姓的人,但即便是這樣,也不能解釋他今天所作的這種有違常理的行動,明明向城樓上的皇帝行個禮,順便說上幾句場面話根本就用不了多少時間,但劉宇卻沒有做,這里面肯定有原因!
要說王越的確是了解劉宇,劉宇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的這種行動會讓漢獻帝感到不滿,但他依然這樣做了,就是因為他一開始就想要讓漢獻帝心里面不痛快!劉宇並沒有听到黃琬還有馬日向漢獻帝所說的那些話,當然,如果他听到的話,也不會怨恨這兩個人,相反的,他還會感激他們兩個。劉宇對于這個已經腐爛到家的東漢朝廷根本就沒有一丁點的佔有欲,那種已經名存實亡的最高權力,劉宇也不屑于去和什麼人爭奪。
也許劉宇在政治智慧還有那各種各樣的手段上的確是比不上黃琬他們,但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劉宇想要的,是自己開創一個嶄新的朝代,在這個思路的指引下,他並不想像歷史上的曹操那樣挾天子以令諸侯,那實在是太麻煩了,現在劉宇所想的,就是如何將劉協盡快的從長安趕出去,然後在長安開始自己真正的爭霸天下的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