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見劉宇已經將寶劍收回,他倒也不好在拿著一柄長劍指著人家,手腕一抖,寶劍劃出一道寒光收入鞘中,接著向劉宇一拱手道︰「蜀王千歲,一別多年,王爺的武功還是如此的出眾!現在王某恐怕已經不是王爺的對手了!」劉宇淡淡的一笑說道︰「王兄說笑了,你的劍術當世獨步,剛才的那一劍落三星,若不是你手下留情的話,恐怕我身上現在就要多上幾個窟窿了!」王越苦笑一下,看著劉宇身側的小樹叢說道︰「我這一劍落三星若是使得實了,恐怕如今已經酒杯上頭,一命嗚呼了吧!」話音剛落,孫琳便端著一個小小的托盤從樹叢中飄然走出道︰「王師傅果然是好眼力,不過王師傅與我夫婦二人也算是舊交,如今就別重逢,本就當以美酒相待,何苦動刀動劍的煞風景呢!」
劉宇早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現孫琳在樹叢當中了,本來嘛,憑著孫琳的能力,有人闖入內院,就算能夠瞞得過那些護院,也絕不可能瞞得過她,來孫琳早就已經和王越照過面。當年王越雖然是要刺殺劉宇的刺客,但一來當時他沒有成功,二來這件事都已經過去這麼長的時間了,事過境遷,原來的那些小矛盾也就被當作一段有意思的回憶,只不過這段回憶中已經沒有仇恨就是了。相逢便是有緣,談笑皆是朋友,王越到來,孫琳自然是歡迎。接待朋友當然就要有酒有菜,今晚月色甚美,故而孫琳便將王越帶到後花園,她自己去準備點酒菜,等到劉宇回來大家一起在涼亭中對月飲宴一番。哪知道剛剛回來就踫到王越和劉宇動手過招這麼一出。
對于劉宇地能耐。孫琳這個當妻子的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了,這些年她和劉宇都沒少在武功方面下功夫,畢竟這個亂世當中,只有擁有好的身手,才能有自保的能力。王越雖然號稱是天下第一劍術大師。但八年前的那場刺殺他沒有成功。八年後地這場比試。孫琳認為他依然是沒有機。不過凡事小心為上,王越現在是漢獻帝劉協地師傅,而漢獻帝如今和劉宇之間是面和心不和。很難說作為劉協師傅的王越怎麼對待劉宇。
既然看到了這場打斗,孫琳也就不著急出去。她在小樹林中觀戰,相信以王越的本領,不可能察覺不到,這種暗中的威懾,遠比在明處的威脅要好地多。王越地眼力比起他們夫妻還要強上一籌,孫琳剛剛來到旁邊地時候,他就已經察覺到了,而且他也看見孫琳的手正放在托盤上酒杯的旁邊,自己只要稍有異動,恐怕這酒杯就朝著自己地要害飛過來。孫琳的臂力如何,王越當然清楚,就算是一個小小地酒盅,被孫琳當作暗器扔過來的話,那威力也不是王越能夠輕易承受的。王越本來就沒有要和劉宇為難的意思,所以在交手的時候也是時不常的留有一定的余地。
此時孫琳從樹叢中走了出來,劉宇也就順勢從托盤上將酒壺還有酒盅取下,一手拉著王越道︰「王兄,難得今天月色如此清涼,你我也算是老友了,如果不對月痛飲幾杯,實在是浪費了今日這良辰美景了!」說著話,劉宇便將王越拉到了花園臨湖的涼亭之中,孫琳將托盤中幾樣精致的小菜擺在亭中的石桌上,三個人便舉杯對飲起來。
所謂醉翁之意不在酒,姑且不說劉宇夫婦兩人心中是怎麼的,單說王越這次來就不全是為了和劉宇敘舊。漢獻帝晚上在交泰殿的失落狀態,讓王越在心中感到十分的難受,作為劉協的師傅,他認為自己應該為劉協做些什麼。所以他今天晚上才來找劉宇,當然不是為了殺劉宇,就算他有這個心也不見得有這個實力而是為了能夠從劉宇這里得到一些東西,一些能夠讓自己,讓漢獻帝都能夠安心的東西,比如說一個承諾或者是一個保證。
王越本身就不是一個善于言辭的人,他也不和劉宇繞什麼***,所以在喝了幾杯之後,他便端起酒杯向劉宇說道︰「王爺,王某是個武夫,說話不懂得繞彎子。我就直說了吧,我這次前來,不是為了別的事,我只向王爺討上一個說法,王爺到底準備如何對待當今的皇上!」劉宇詫異的看了看王越,就算說話不繞彎子,也不用問的這麼直白吧!要怎麼對待當今皇上,這話怎麼听怎麼讓人覺得不太對勁!劉宇喝了一小口酒,用來掩飾一下自己的驚訝,沉默了一兒才向王越說道︰「王兄這話,我可就不是很明白了,皇上是君,我只是臣,君臣之道,聖人早有明示,我自然也要遵循君臣之全力輔佐皇上,匡扶漢室,這一點,王兄難道還有什麼疑問不成?」
王越似乎已經猜到劉宇這麼說,他苦笑一下說道︰「王爺,你我當年也算是有交情,你心中的志向如何,王某雖然是一介武夫,卻也不是不明白。我這個人不喜歡繞彎子,當今聖上,是我看著他成長起來的,我不任何人讓他受到傷害。王爺,當年你也是聖上的老師,既然有這師生之誼,王爺為什麼不能放皇上一條生路?難道大漢的皇位真的那麼重要?」劉宇看著神情激動的王越,心中再次感到十分的驚訝,要知道,王越這個人從歷史的角度上來看,也不是一個能夠關心別人的人,可現在他卻為了漢獻帝到自己這里來說上這麼一番話,這讓劉宇不由得對漢獻帝的能力有了一個新的認識,能夠讓王越這個游俠死心塌地的為他做事,看來自己還真是不能小看了劉協。
當然。王越並不知道自己今夜地這一番舉動已經讓劉宇對漢獻帝加倍的警覺起來,他現在只是從劉宇那里得到一個說法,可如果劉宇不願意放過漢獻帝呢?王越的手心中隱隱的冒出了汗水,他現在根本就無法對劉宇下手,劉宇夫婦的武功。無論是哪一個都不下于他。更不要說他們兩個聯手了。再者說,王越也並不真地和劉宇鬧得撕破臉皮。劉宇剛才未免有點太高估王越對漢獻帝地忠誠心,也許王越的確是希望能夠保全漢獻帝的生命還有地位,但那也只不過是一個師傅對弟子的愛護之心,可若是說王越對漢獻帝死心塌地的效忠。那可就真地算不上了。
說到底。王越還是為自己考慮多過為別人考慮。如果漢獻帝能夠保全性命還有地位。他王越還是能夠安安心心地做他地席大劍師,這個身份還有地位是王越這樣的游俠一心要追求的。而如今劉協地位置是不是能夠坐的穩當,這根本就是一個未知數。和劉協比起來,劉宇顯然是一個更具有投資價值地勢力。所以王越這次來,也就是盡盡人事,如果劉宇對他的求情沒有絲毫的觸動的話,那麼王越也只能听之任之。總之他是不為了漢獻帝而搭上自己的性命。
不過王越表現出來的那種甘心為漢獻帝而死的表情,讓劉宇的心中盤算起來,劉宇同樣也不和王越生太大的沖突。他和孫琳的武功雖然都不差,但王越身為大漢第一劍師,他在劍術武功方面的造詣決不是劉宇夫婦能夠比擬的,所以如果雙方生拼斗,王越雖然不給劉宇兩人造成生命上的威脅,但一戰下來,劉宇他們要一點傷都不帶,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大劍師王越所造成的創傷肯定不是無關輕重的小傷!自打來到三國時代,劉宇受傷的時候可就當初和黃巾軍大戰的那一次而已,至于孫琳更是一點傷都沒有受過,現在為了這點事情就冒受傷的危險的話,那可不是劉宇所希望的。不過看王越的樣子,他不要到一個合的解釋是不罷休的。
略微沉吟了一下,劉宇便做出了決定,他稍稍嚷了一口酒,而後做出一副狠了狠心的樣子向王越說道︰「既然王兄這麼直接,那我也就直說了。沒錯,我確實是有我自己的志向,但這個志向和當今的皇上之間的沖突並不大。皇上畢竟是我大漢的天子,劉某身為漢室宗親,也是高祖皇帝的苗裔,這同宗骨肉相殘的事情,劉某是絕對不去做的。王兄今天的來意,我一清二楚,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我就給王兄一個承諾,劉某有生之年,絕不做出任何不利于皇上的事情!他日若違背此言,則天地共罰之!」說完這句話,旁邊的孫琳臉色微微一變,隨即又恢復了正常。
孫琳的臉色,王越並沒有注意到,他現在只顧著對劉宇剛才所下的誓言感到高興。古代人,不管是誰都難免有些迷信,尤其是在化還不是十分開放的漢朝,人們都還是比較相信有神明的存在的,所以一般來說,話語間比較狠的誓言,都能夠成為比較可靠的保證方式,放在後世,那就叫具有法律效力的證明件,當然,對這個證明進行監督的,也就只有那些大家誰都沒有見過的神靈了,但也就是因為監督者是神靈,所以大家才都能相信誓言。
劉宇既然誓不做任何對漢獻帝不利的事情,那王越自然也就可以安心下來,在這個爾虞我詐的世道中,別的人不敢說,但對于劉宇,王越卻還是能夠相信的,畢竟從劉宇的歷史來看,他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做過任何一見失信于人,或者說是背信棄義的事情。所以王越還是相信劉宇的人品的。了卻了一樁心願,王越個人都好像放松了很多,就連吃菜喝酒都比剛才的時候要更加的隨意,三個人又暢飲了大半個時辰,王越便起身告辭而去。
看著王越離開的身影,孫琳忍不住有些擔憂的向劉宇說道︰「元瞻,剛才為什麼要向王越做出那樣的保證?萬一以後誓言應驗了要怎麼辦?」劉宇一愣,接著哈哈一笑說道︰「琳琳,你可是從後世來地唯物主義者啊!怎麼現在倒相信起這些迷信的東西來了?」孫琳被劉宇這麼一嘲笑。臉上不由得一紅,但隨即便惱羞成怒的在劉宇的胳膊上狠狠的扭了三圈,知道劉宇用一雙飽含熱淚地雙眼可憐兮兮地看著她的時候,才算是出了一口惡氣一般的松手道︰「你這個人還真是沒良心,我這麼擔心。還不都是為了你!咱們連時空都能夠穿越。誰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不生!現在就是告訴我神靈真的存在,說不定我也就相信了!可你竟然還沒心沒肺的什麼毒誓。」
看著孫琳一副氣鼓鼓地樣子,劉宇地心中升起一股溫暖,他輕輕地將孫琳攬在懷中說道︰「知道了,老婆大人。這次是我不對!我不該沒有征得老婆大人的同意就口不擇言!您大人有大量。就寬恕我這一次吧!」劉宇古怪的語調弄得孫琳忍不住笑了出來。剛才好容易才繃緊地臉也再次變得如同綻放的花朵一般嬌艷。不過孫琳還是不準備放過劉宇,將俏臉一板,好像是恐嚇似地向劉宇道︰「別在這里叉開話題。你今天要是不給個合的解釋,哼。就有你好看!」
劉宇嘿嘿干笑兩聲道︰「老婆大人先別生氣,我對王越那麼說,自然是有我的道的!其實我剛才那話嚴格的說也算不上是誓,其實就算是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當初孔子還有說話不算話的時候呢,爺哪有那麼清閑,天光盯著那些過誓的人看呢’何況是我們,再者說,老天另外,我剛才只是說不做對劉協不利的事情,但沒說不讓別人做啊!借刀殺人這種事情其實並不是太困難,只要時機成熟了,我們便設個局,假他人之手,殺掉劉協!」
孫琳白了劉宇一眼道︰「就知道你是準備玩這些字游戲!說起來,漢獻帝在歷史上也是個可憐的人,咱們真的有必要趕盡殺絕嗎?」劉宇嘆口氣道︰「劉協這個孩子當年我也教過他,對于他的脾氣我還是很清楚的,這個孩子很聰明,但同時也很固執,對于一些他認準的事情,他將不遺余力的做下去。雖然這個品質在很多方面可以算是難得的好品質,但放在他的身上,對我們來說可就不是一件好事了!其實這次到長安之前,我是給他留下一條活路,但可惜,面對我給他的機,劉協並沒有珍惜!我敢說,如果咱們現在遇到什麼困境的話,第一個落井下石的就是他!」
如果在他人利益和自己利益之間只能選擇一個的話,那麼自然是保證自己的利益為第一優先,這個道孫琳當然明白,所以在劉宇說完之後,她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轉換了話題問道︰「這次曹操和歷史上一樣開始進攻徐州,而且仍然是要血洗個徐州,這事兒,咱們要怎麼應對呢?」劉宇皺了皺眉頭說道︰「這個我也沒好,咱們現在可是在關中,離著徐州可是有數千里之遙呢!如果我們在豫州又或者是青州的話,那倒是個擴張勢力的好機,但現在我們也可說是有心無力了!」劉宇的心中其實也感到很郁悶,他也不看著歷史上的慘劇依然生,但相對于長安還有益州來說,徐州根本就是一塊飛地,他就算能夠救得了一時,也不可能像歷史上的劉備那樣一直保全徐州。
見劉宇不說話,孫琳也感到有些無奈,對于徐州的情況,她同樣也很清楚,但女孩子天生的心腸軟,明知道將有大量的平民死亡卻不去管,這讓孫琳的心中很不是滋味。但她也知道,在這件事上是不能讓劉宇太為難的,畢竟對于益州來說,事有輕重緩急。大概是感受到孫琳現在的心情,劉宇將她摟的更緊了一些,而後語氣中帶著堅定的說道︰「放心,這件事我們不一點都不管的,也許無法減少多少平民的傷亡,但能挽回一點算一點吧!」第二天,益州眾臣僚再次聚集到蜀王府進行朝,至于議題,自然就是曹操進攻徐州的事情,劉宇在眾人來到之後,邁步走到銀安殿正中的王位上坐下,他心中雖然已經有了決定,但眾人的意見也同樣要听取,但還沒等朝開始,一個侍從忽然從殿外走進來享報道︰「啟享主公,益南都督在外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