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謝,我覺得你爸爸和媽媽們不喜歡我!」我趴在小謝的書桌上,手在有一搭無一搭的給他磨墨。
「怎麼會呢!」小謝從一堆紙中抬起臉來。
「怎麼不會!你看三十兒晚上,他們都恨不得吃了我!」我撅著嘴,怏怏地說︰「我怎麼做,大家都不滿意。我知道你好心讓我穿上你媽媽的衣服,希望你爸爸能有觸動。可是,結果怎麼樣?」
「飄飄……」小謝一犯結巴就準沒好事。我抬起眼,皺著眉頭看著他。小謝顏色一滯,咬了咬牙,還是繼續說道︰「我覺得飄飄的誠意還不夠。」
「還不夠!」我一下子蹦起來︰「我都低聲下氣到什麼地步了!」
「可……你也沒一次吃虧啊!」
我恨恨地看著他︰「你想讓我吃虧?!我又沒做錯事,憑什麼要吃虧!」
「飄飄,」小謝語氣稍微有些硬,他站起來,走到我跟前,想拉住我的手︰「其實,我與他們也並無多少感情。」
我不听,使勁甩開他。
「母親早逝,我自幼孤單。你也看到了,家里這麼多的夫人……」小謝苦笑著說道︰「所以我發奮讀書,終得考取功名。本想在薊縣從此遠遠離開,沒想到兜兜轉轉,又回來了。」
我皺了皺眉,心里閃過一絲不忍。
「飄飄,你若願意,咱們還回薊縣吧。」突然小謝一把拉住我的手,急切地說道。我被他突如其來的勇敢嚇了一跳,支支吾吾地說︰「我……是……無所謂,你可以嗎?」。
小謝眼楮里的光芒「倏」地暗了下去,他放開我的手,垂下頭去︰「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能這樣委屈了你,污你名節。」
「我不在乎!」我認真的說,也不顧小謝的臉騰地紅了。
「可是我在乎,我不能讓你受委屈!」
「真封建!」我白了他一眼︰「什麼委屈不委屈的,只要咱們開開心心的,管別人做什麼!」
小謝呵呵干笑了幾聲,手模著我的頭發,說道︰「飄飄,我帶你出去逛逛可好?」
我看著他,心里有些疑惑,但還是很高興地說了句「好」,畢竟這個謝府實在是讓我很憋屈!
我在屋里換衣服,小謝在門外等我。想了想,我放下手中溫暖的披風,還是穿上了小紅給我做的那件。走出大門,我們一路向西,街上的人並不多,一個開門的店鋪都沒有。我倆也不說話,只是埋頭走著。等我抬起眼時,看到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座亭子。那亭子非常破舊,而且孤零零很突兀地站在一個小山包上。
「這是哪兒啊?」
「雲起亭。」
「好破啊!」
「是啊,都二十多年了!」
「你蓋的?」
小謝搖搖頭,主動拉起我走過去︰「這亭子的名字,是我母親起的。」
「啊?你爸叫雲起?」
他看著我恥笑了一下,說道︰「這里朝東,能看到每日朝陽初生,朝霞初起。」
「哦。」
「我與父親向來感情薄涼,但與母親卻是極好!每當我看到父親留戀其他夫人處時,就很是為母親不平,但她卻很是淡然。」小謝拉住我的胳膊,將我身子扭過來︰「都說‘百善孝為先’,雖然我也不喜歡父親和各位夫人處處刁難,但他們畢竟是我的長輩。將來……我們……成親了,也是你的長輩……」
我心里有些觸動,但還是沒有開口。小謝嘆了口氣,捧起我的臉︰「你想想,我受傷在家三年,他們徹夜照顧,盡心盡力。現在一個女子突然跋山涉水出現在他們面前,與我又十分親密,他們肯定有所疑惑。」
我故意扭過頭去不听,小謝伸手撫上我的臉頰,手指冰冷,還有些微微顫抖。我心中不忍,看向他︰「那你讓我怎麼辦?」
「以待我之心待他們,心存孝悌。」小謝抬起我的臉。
我突然情緒失控,一把摟住小謝,哭著說︰「小謝,我總覺得咱們到不了一起了。他們……他們都不喜歡我!我害怕……到頭來是一場空!」
「不會的!不會的!」小謝緊緊抱住我,語氣也有些哽咽︰「我謝天齊此生此世,不,是生生世世,非柳飄飄不娶!」
「生生世世?那……我……去哪兒……找你?」我還在哭。
「你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嗎?」。
我在他懷里點點頭,小謝柔聲說道︰「你仿佛從天而降一般,穿著那麼古怪,舉止那麼粗魯……」
我錘了他一拳,小謝攥住我的拳頭︰「下輩子,我也要突然出現在你面前,嚇你一跳!」
「萬一……我不記得你了,不喜歡你了怎麼辦?」
「我偷偷地記得你,喜歡你就夠了!」
「你怎麼這麼慫啊?!偷偷地管什麼用!你就不能想方設法讓我再愛上你啊!」
「好!好!」小謝緊了緊環抱著我的手臂,說道︰「可是,我沒有飄飄聰明啊!」
「呲,」我巴茲了一下嘴︰「笨鳥先飛!」
「呵呵」小謝笑了,我也笑了。抬起眼,看著他微微發青的下巴,我手輕輕撫模著他的臉,幽幽地說道︰「其實,你和我之間隔著好幾百年呢。能在這里遇見,想必是命中注定。」
小謝低頭看著我,有些不解,我沖他笑了笑,也不再多說。只見小謝看著我的眼神逐漸迷離起來,他的臉在我眼前逐漸放大、放大、再放大,直到冰涼的嘴唇落到我的唇上,麻酥酥的感覺頓時彌漫全身。小謝只是輕輕踫觸,就要離去。
「別看我!」我下意識地伸出手來,一把摟住他的脖子。小謝頓了頓,又復低下頭來,這一次,我們都十分很投入,努力讓這美好、甜蜜又新鮮的滋味繼續涌動……。
自從小謝和我「口對口」親密交談後,我漸漸學乖了。雖然大家依舊看我不順眼,但大正月的,誰也不輕易找事,都怕觸了霉頭不吉利。中午,我估模著時間,捧著一盅天麻炖雞,去找大夫人。
見到是我,大夫人很詫異,非常十分很客氣地將我讓進來。雖然心里很不情願,但我這也算是拍馬屁了!
「大夫人,這是我給您炖的湯,您嘗嘗,對您頭疼有好處。」我垂著手,老老實實站著。
「你怎麼知道我頭疼呢?」大夫人顯然被嚇著了。
「我見您左側太陽穴……就是眉骨附近有微微青紫痕跡,而且脖子習慣性向左偏,所以……」
大夫人想見鬼一樣看著我,半晌才說︰「真是個心思細膩的人啊!」
我也不知道這是夸還是罵,只能硬著頭皮說︰「天麻對治療頭疼最是有效,配上這雞湯,不僅能治頭疼,還能補元氣壯筋骨。」
大夫人「嗯」了一聲,恢復了那不冷不淡的客氣勁,我想了想,第一次套近乎,不能太殷勤,就趕緊道了再見,哪兒來哪兒去了。
回來的路上正好遇見二、三、四、五,我見躲不過,趕緊站在一邊,溫溫順順地給她們讓路。
「呦,這不是柳姑娘嗎?」。是四夫人。
我低眉順眼地說︰「夫人們好!」
「你這是去哪兒了?」
「沒去哪兒,隨處走走。」
「既然沒事兒,就跟我們走吧。」
「去哪兒?」
「還能去哪兒,給老爺請安唄。」二夫人笑著說道︰「反正也是沒意思,柳姑娘去給我們唱個戲什麼的,樂呵樂呵。」說完,其他幾個還有身後跟著的丫頭婆子們都捂著嘴咯咯笑。
我火冒三丈,恨不得給她個勾肩鎖喉!忍,忍,忍,我深深呼吸一口,站在一旁什麼話也沒說。她們笑夠了,看我還是呆站著,也覺得沒意思,就要離開。正在這時,如梅也來了
「各位舅母,你們都笑什麼啊?」依舊是令人不爽的貓叫聲。
「還能笑什麼,不就是她唄!」四夫人用下巴瞟了下我。我心里暗暗下決心,來日不打你個滿臉桃花開,我就不姓柳!
「柳姑娘,你也在啊?」
如梅總不算長輩吧,我沒理她,心說你眼瞎沒看見啊,還問!
「呵呵,我左右在房里呆著也沒意思,咱們不如湊在一起熱鬧。」
「好啊,好啊!」那幾位夫人都說好。如梅走到我跟前,眼神輕蔑︰「柳姑娘是客,不好怠慢了,不如和我們一起去吧。」
我正要白她一眼,突然想到小謝那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小白臉,靠,還是忍了吧!我擠出個稍縱即逝的笑容,對著她點點頭。如梅一個錯愕,鄙夷地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她們幾個走在前,我一個人走在後面,暗暗生氣,一定要狂扁小謝一頓,以消我心頭之恨!
路過大夫人院外,就看見不遠處煤灰堆上倒著幾片雞肉,和天麻片,我緊緊握了握拳,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屈辱。我咬咬牙,忍了。
低著頭剛進門,就听見大夫人的聲音︰「今兒算巧了,我剛過來給老爺請安,大家就跟著來了。」
我一抬頭,黑壓壓一片,一排不足一米七的腦袋,只有我和小謝如鶴立雞群般顯得卓爾不群。他看到我,沖我笑了笑了。你還能笑得出來?!我心中氣憤,扭過頭去不理他。
「舅父、舅母,我們來您這里沾沾喜氣、福氣!」如梅開腔了,听听人家多會說話。
「哦,我們有什麼喜氣福氣,不過是一日老過一日罷了!」
「誰說的!」如梅嬌滴滴地一扭身︰「我看舅父紅光滿面,比去年還強健呢!」
謝老爺呵呵笑著,听著高興。我在一旁呆站著,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柳姑娘也在啊?」謝老爺終于看到我了。
「是我叫柳姐姐來的!」如梅上來挽住我的胳膊,我一個激靈從頭打到腳,都要我姐姐了,看來要下猛藥了!
我趕緊笑著說︰「是,老爺,我也跟著來沾沾喜氣。」
「嗯」謝老爺哼了一聲,算是答應。我看他今天情緒比較好,稍微放下心來,小謝沖著我贊許地笑了笑,我微微低下頭去。
「表哥,我听說柳姐姐是個識文斷字的,還在薊縣幫你斷過案子?」如梅歪著頭,嬌俏地看著小謝。
小謝笑著點點頭。
「都斷過什麼案子啊?」
「你真想听?」問到點子上了。
如梅忽閃著大眼楮,一副很想知道的樣子。小謝咳嗽了一聲︰「這大節下的,說那些干什麼。」
「表哥說的是。是如梅沒考慮周全。」這個小妮子真是做公務員的好料子︰「我听姐姐上次說女駙馬甚是佩服姐姐見識廣博,不如姐姐在給咱們亮幾手。」
我皺了皺眉,還沒開口,就听見四夫人嘰嘰喳喳地說︰「只是柳姑娘亮有什麼意思,咱們如梅也是才女,不如讓她們兩個比上一比。」
「哎……」
「好!好!」
「就是,就是!」
「我看行!」
我看大家十分期待的表情,頓時覺得大腦缺氧。「不知柳姑娘意下如何?」謝老爺也十分期待地看著我,一旁的小謝卻是一副大難臨頭的表情。
我硬著頭皮,蚊子哼哼一樣地說道︰「我學識淺薄,哪敢班門弄斧啊!」
「姐姐是瞧不起妹妹?」如梅一副誠惶誠恐的表情,我看著不爽,立刻振奮起精神,沖她笑著說︰「是妹妹太看得起我才是!」
「我听齊兒常常說起柳姑娘,想必一定不是庸乏之輩。而且咱們雖說是比,不過是逗逗悶子罷了,柳姑娘不必害怕!」謝老爺邊說著,邊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我頓時一個激靈,難道這是要考我?!想到這兒,冷汗冒了出來。
「姐姐會什麼?」如梅笑著說,那口氣簡直再嘲笑我是個文盲!
我其實非常想說比試一下擒拿格斗爬樹上牆,但還是忍住了,反正能用得上的她們不會比,比的都是寫個虛頭吧腦用不上的。我淡淡地說︰「妹妹說什麼就比什麼吧。」
「不知姐姐書法……」
「那多沒意思!」小謝搶著說,大家都是一愣,唯獨我嘿嘿笑了。
「這樣吧,我出一題,如梅和柳姑娘以此作首詩吧。」謝老爺捻著胡須說道︰「就以梅為題吧。」
「姐姐可有了?」我正搜腸刮肚想得大腦缺氧呢,如梅笑著問我。我下意識地搖搖頭,只听她款款道來︰
疏是枝條艷是花,春妝兒女競奢華。
閑庭曲檻無余雪,流水空山有落霞。
幽夢冷隨紅袖笛,游仙香泛絳河槎。
前身定是瑤台種,無復相疑色相差。
我根本听不懂什麼亂七八糟的,但眾人似乎都在說好,小謝也輕輕點頭。如梅笑嘻嘻地看著我︰「姐姐,該你了!」
我語文學的不好,最怕背詩,感覺課本上的詠梅詩就在那兒呢,可怎麼也想不起來!
「姐姐,想好了嗎?」。
我眼楮一閉,管他呢,想起那句說那句吧︰
飛雪送春歸,風雨迎春到。
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
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
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嘿,我還說一全的!正得意呢,看到大家都不笑了,我一下子緊張起來。謝老爺皺著眉頭,小謝一副吃驚的表情,呆看著我,如梅更是臉色青一下白一下的,我的心又開始抽筋。
「這……這算什麼詩啊!字數都不一樣!」四夫人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趕緊心里默數,媽呀,的確有兩句多了倆字!
「四娘,這是一首詞,喚作《卜算子》」小謝說道。
「甭管算什麼,我覺得不好,太白,什麼風雨、飛雪,還笑的,听著怎麼都像是打油詩。」
我自已又默念了一番,覺得和如梅那首听不懂的詩相比,我背的這首的確有些白了。這詩是誰寫的啊?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你懂什麼!」謝老爺低聲打斷了她︰「如梅和柳姑娘的詩各有千秋。」
「表妹的詩辭藻華麗優美,讀來仿佛有梅在手,暗香浮動。」小謝,你是二百五啊,怎麼幫著如梅說話!我氣的直哆嗦。
「飄飄的詩平實自然,但大氣磅礡,立意高遠,令人頓生敬仰之情!實在是好!」原來是這樣,我定了定神。
大伙見小謝說話了,都不在言語,如梅也很不情願地說︰「姐姐的詩果然不錯。」
我呵呵笑了笑,裝作很謙虛的樣子。
「如梅也不必妄自菲薄,女兒家能有你這樣的才情已算是了得了。」
「舅父教訓的是。如梅總想著即使身為女子,也要時刻不忘修養才情。」
我白了她一眼,你應該先學學禮貌是真的。
「如梅雖是女子,但卻不願做那籠中鳥、金絲雀。」
嘿,我抬眼看她,這下好玩了。我激了她一句︰「籠中鳥怎樣,金絲雀又咋了?」
她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幾乎是哼出來的︰「哼,空食三餐,卻無才無德,無作無為,整天混吃等死罷了!」
我心里樂開了花,偷眼望去,果然一、二、三、四、五臉色都不好看了。我憋住笑,裝作一副很呆笨的樣子,搖搖頭,說道︰「其實這首詩不是我做的。」
「啊?!」
如梅斜眼看我,一副原來是這樣又萬分鄙視的樣子。
我故意放慢語速,變得拙嘴笨舌起來︰「我讀的書不多,只不過勉強認識幾個字。」
「哼!」我看了眼歪著鼻子的如梅,定了定神,真誠地看向謝老爺︰「從小我父母邊教我‘女子無才便是德’」我嘴上說著,一手正猛掐大腿。
果然一、二、三、四、五都向我投射來同志般熱情的目光。我繼續說道︰「女子在家,有父母,就該听從父母的話,這是孝;嫁了人,就應該听從丈夫的話,這是禮;丈夫不在了,就應該听從族人的話,這是義。只是不知道這種看起來無智無為,算不算是德呢?」我邊說,邊看向大夫人。
「當然是了!」大夫人十分配合地說道。
我一副豁然開朗的樣子︰「剛才那首詩是我偶然听來的,雖然我不太懂,但特別喜歡一句‘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我想一枝獨秀固然美,但百花齊放才是春。要想和諧,就必須學會忍讓。」
我將目光慢慢轉向小謝,情不自禁又無比深情地說道︰「真正愛一個人,就必須支持他、包容他、成全他。」
說完,我自己都嚇了一跳!眾人更是說不出話來,我傻傻的看向小謝,他一副悲哀的樣子,不會要哭了吧!
「父親,我幼時喪母,母親的模樣已經不辨。但她在燈下繡花縫衣等您回來的場景,兒子卻時時不能忘懷,今日听飄飄一言,才方知母親和眾位夫人們的良苦啊!」
雖然在場的人都悲悲戚戚的,但我心里實在想笑。經過這一次後,眾位夫人們已經從特別不待見我,變成不怎麼待見我了。即使這樣我也很開心,最起碼,她們已經很不待見如梅了!
「飄飄,那日你說的可是真心話?」
我啃著隻果,坐在園子里的台階上︰「你說呢?」
「我看,不像!」小謝搖搖頭。
「我看,也不像!」
正在這時,荷香走了進來,說了句︰「柳姑娘,您試試這身衣服合不合身。」
「啊?什麼衣服?」我趕緊站起來,很白痴地問道。
「少爺見您衣衫單薄,讓我趕緊給您作了一身!」
「荷香!別……多嘴……」
我扭頭看了看小謝,白他一眼︰「做就做了,我又不上趕著給你錢!」
荷香「噗嗤」笑了一聲,小謝也窘窘地搖搖頭。我從荷香手里拿來衣服,是一件淡紫色的綢緞窄袖衣,衣服一直長到膝蓋,交領、對襟。袖口和腰身清秀苗條,窄瘦貼身,交領深掩,還有一件百褶裙,拖到腳面。上窄下松,我滿意地點點頭,說道︰「這衣服款式是誰設計的?」
荷香一個錯愕︰「這……這是少爺定的。」
我看向小謝,他也有些不知所以,愣愣地說道︰「怎麼,你不喜歡?」
「沒看出來,你還有這天賦。」
「什麼意思?」
「看,正好把我身材的優勢突出出來!」我挺挺胸,抬抬頭,一手搭在腰上。
小謝抖了抖,掙了掙手,使勁咬了咬嘴唇,然後仿佛下了多大決心似的,鼓起勇氣,說了句︰「還真不突出!」然後落荒而逃。
「他……他……什麼意思?!」我呆在原地,指著小謝的背影,氣不成聲。
荷香忍著笑,看了我一眼,說道︰「少爺說的對!」說完,也甩手走了。
「你們……,你們……,」我恨恨地嚎道︰「那是你們沒仔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