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風到了仙客來的門口直接上了樓,呆了一盞茶的功夫就下來,對著翌茹搖了搖頭,「掌櫃的說聶大哥自從前日晚間從仙客來離開後就一直沒有消息,好像是去找了一個什麼神醫,咱們怎麼辦?」
「走吧。」翌茹放下車簾,將仙客來阻隔到了車外。
等馬車走到了天橋,翌茹忽然叫住了馬車,將身上的幾張紙交給程風,「風兒,你將這個東西交給仙客來的掌櫃,讓他轉交給他們東家。」
這幾張紙正是翌茹一直想要給聶亭然的玻璃配方和具體的工藝,早就寫好了一直放在翌茹的旁邊,翌茹不知道此次回去還能不能見到聶亭然,就讓程風將這件禮物送給他,也算自己對聶亭然的補償。
馬車停在天橋邊等候程風,這是街道上奔來了一匹馬,馬上坐著的人東倒西歪的,等跑到了馬車前馬兒才停下來,馬上的人一個前傾被慣性搡到了地上。郭躍上前一步接住了那人,等看清來人的模樣,郭躍將手放開,來人一個站不住,坐倒在地上。
「茹兒,你怎麼,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秦德才緩了半天才將呼吸放平穩。自己一個文官,很少騎馬,翌茹的馬車在國都內繞來繞去,自己追了很久才追上。他指著車內的翌茹,驚訝的說道。
「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你回去問問你的好夫人」這時候送信回來的程風听到秦德才的問話,憤怒的說道。
「不對,說不準你也是知情的,姐姐變成這個模樣,你不知道為什麼嗎?要不是你們想著讓你們兩個的女兒嫁給聶大哥,姐姐怎麼會中顏殤。我姐姐才十三歲,你看看,頭上的白發,你真是禽獸不如,妄為父親。」程風見秦德才假惺惺的問翌茹,心中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我真的不知道茹兒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想起昨日夫人還信誓旦旦的說要照顧好翌茹,轉眼翌茹就成了這個樣子。秦德才雖然知道夫人有時有些蠻橫無理,但在秦德才的眼中,如煙還是明白是非的。
「那好,我就來告訴你,你家的夫人為了能讓二小姐搭上聶大哥這棵大樹,下毒毒害姐姐,想趁著姐姐中毒的這些日子勾引聶大哥,我告訴你,你們是做夢,聶大哥才沒有那麼好騙。」程風的聲音引來了行人的矚目,程風不管這些,高聲的說道。
望著路邊行人的指指點點,再加上自己身上還罩著官袍,秦德才想要靠近馬車,想和翌茹好好商量一下。他還不知道翌茹是要回郭家村中,只以為翌茹要去看鋪子。
「茹兒,我是真的不知這些事情。」
「算了,風兒,回來,咱們走。」翌茹看著外面有些狼狽的秦德才,覺得他說的可能不是假話。她不想再和秦家的人打交道,只想著能回到那個溫暖的地方。
「茹兒,你去哪里?」秦侍郎見翌茹要向城門的方向走,緊跑了幾步追上馬車,攔在馬車前面。
「我要回家去。」翌茹努力讓自己不看他,心中卻是翻騰起來,她知道又是原主人的情緒在左右自己,自己已經按照她的意願在侍郎府呆了一段時間。這段時間秦德才並沒有來看過自己,她以為這原主人一定會死心了,但是畢竟兩人血脈相連,所以這原主人又跑出來開始搗亂了。
「回家,家那是這個方向。」看著翌茹冷冷的目光,秦德才忽然有些害怕,他剛對這個女兒了解了,接納了她,不想這麼快跟她分開。
「我們要回郭家村去。」程風說道。
「郭家村,你已經是我的女兒,侍郎府才是你的家。」秦德才怕這次攔不下翌茹,以後就會失去這個女兒,著急的說道。
「你想著姐姐死在那個牢籠里嗎?」。程風從車上跳下來,指著秦德才的鼻子說道。「你家夫人正挖空心思想要再害姐姐,你讓姐姐回去難道讓姐姐等死,還嫌姐姐死得不夠快,你看看這個。」說完扔下了一包東西在秦德才的面前。
「這是?」秦德才拿在手中,疑惑的看著面前的紙包。
「你可以拿去藥店問問,你家夫人鬼鬼祟祟的讓丫鬟將這紙包中的東西倒在碧波園的井內,姐姐都已經這樣了,跟等死有什麼差別,你們還這樣狠的心,還要下砒霜,你還要姐姐回去嗎?」。
秦德才握緊了手中的紙包,驚愕的望著面前怒發萬丈的少女,看看少女背後平靜的憔悴容顏,知道這一切或許是真的。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秦德才知道翌茹並不會騙人,她對旁邊的人全是真心對待,這也是翌茹身旁的人喜歡她的原因。可是他還是不敢相信,整日在自己枕旁的人竟然如此的狠心,對一個小孩子下毒手。望著翌茹的馬車遠去的影子,秦德才再也顧不上別人的眼光,一坐在旁邊的石頭上。
「那砒霜,是真的嗎?」。翌茹望著程風,心中有著絲絲的痛。
「嗯。」程風點頭應道。這是昨日她和爹爹發現的,秦夫人身邊的一個丫頭正慌慌張張的在碧波園外轉來轉去,他們兩個發現丫鬟鬼鬼祟祟的,就找了個沒人的僻靜處,經過逼問,丫鬟道出正是秦夫人讓自己將這紙包扔在碧波園內的水井中。她在碧波園外轉了半天,沒有找到進院子的方法,才被程進父女抓住。
「那丫鬟呢?」
「那丫鬟我交給了柳姐姐,估計過不了多長時間侍郎府就熱鬧了。」這也是程風贊成翌茹回郭家村的原因之一。既然抓住了安如煙的把柄,就能訂下她的罪。上次的牛嫂被滅了口,這次的丫鬟作為人證一定要抓住,等哪天就可以幫翌茹報仇。
馬車這時已經出了城門,望著城門黝黑的影子,翌茹的心情一下子放松起來,總算擺月兌了這個牢籠,可以飛向外面的世界了。望著翌茹臉上淡淡的笑,郭躍心情也好了很多。
「哎呀」郭躍驚叫一聲,拍了一下自己的頭,翌茹通過掀開的車簾看到郭躍的動作,著急的問道︰「虎子哥,怎麼啦?」
「我忘記和師傅說一聲了,茹妹妹,你們先走,我馬上回來。」說完扭轉韁繩拍馬向著回程的道路而去。
翌茹這才發現,原來郭躍還是原來的樣子,有些粗心,有些莽撞,不過,這也很可愛呢
郭躍拍馬來到三清觀,門口的小童已經認識了他,並沒有阻攔將郭躍放了進去。等郭躍來到師傅居住的地方才發現自己經過一路的飛奔,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亂,趕緊將衣服整理了輕輕地敲了敲門。
「進來。」師傅宏厚的聲音在房間內想起。
「師傅,我……」郭躍不知道怎樣開口,本來師傅這次就是來國都辦事的,沒想著帶上自己,結果自己還要離開師傅去將翌茹送回去,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師傅的行程安排。
見郭躍有些為難,天機老人似乎知道了郭躍的意圖,「你是不是想和為師說去照顧那個丫頭?」
郭躍听後點點頭,旋即又搖搖頭。天機老人看著郭躍的動作有些不太了解,這是什麼意思。
「我想將妹妹送回郭家村去,然後好好陪陪妹妹。」郭躍將想法說了出來。他隱約感覺到翌茹的解藥不太好找,師兄都沒有辦法,自己還是在這有限的時間內多陪陪翌茹,讓她最後的日子過得開心一些。
「去吧。」天機老人揮揮手,「五日後師傅也會去郭家村,你在家等候即可。」
「是,師傅。」
郭躍打馬出了城門,在離國都不遠的地方追上了翌茹的馬車,這時候翌茹已經在車上睡著了,望著翌茹蒼白的容顏,郭躍暗下決心,等將茹兒送回家,自己一定要好好打听一下這解藥到底是何物,一定將茹兒醫好。
這時候的侍郎府是一片混亂,秦德才將手中的紙包扔在堂內,怒氣沖沖的沖著安如煙說道︰「你做的好事」
安如煙望了望眼前的紙包,不屑地說道︰「我做了什麼好事、你就這樣對我說話。」
「你,你……」秦德才望著面前趾高氣昂的婦人,手指抖著說不出話來。
「煙兒,這真是你干的嗎?」。
「什麼是我干的,你拿一個這樣的破紙包來干什麼?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回來就沖我發脾氣。」安如煙已經認出面前的紙包正是自己給丫鬟的紙包,但是現在丫鬟沒在,秦德才沒有證據也不能把自己怎麼樣,只能先沖著秦德才高聲喊道,希望能將秦德才的注意力引開。
「這紙包里有砒霜,是你讓丫鬟去下毒害茹兒嗎?茹兒還中了毒,顏殤,現在已經有了白發,你,你真狠心那也是我的血肉呀」秦德才跺足捶胸的說道。
「你的血肉,你現在想起那賤丫頭是你的血肉了,當初是誰答應我即使是那賤丫頭進了門,還是以我的兩個孩兒為尊,不會理會那個丫頭,這才短短幾十日,你就將她當成了你的骨肉,我的兩個孩子呢,你有沒有想過?」婦人坐在椅子上邊哭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