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話想要問元烈,思來想去,又覺得還是不問的好,問了能如何呢。
看他和孟清的樣子,五年不見該是真的,若兩人以前就有曖mei,分隔五年未免太長了些;若是此番才有感覺,那似乎又離開得太快了點。
只是元烈不與我解釋,心里那塊石頭吊得高高,落不下,難受得緊。
下了山,一直覺得胸口發悶,那霧氣濕漉漉地粘膩著,全身毛孔都透不了氣。回房洗了澡,出來也沒尋見元烈,煩得一跺腳又回了房間,和衣躺在床上發呆。
雖然前世別人都不喜歡我,但至少還有爸爸媽媽是真待我好。他們知我死了,不知道會有多傷心呢!白發人送黑發人,該是怎樣淒涼!
……我還能回去嗎?
以前那副身體都成那樣,肯定是不能用的了,若回去如果變了個人,我說是他們的女兒,他們會信嗎?
媽媽燒的東坡肘子,好懷念啊,糯糯的,入口即化。還有爸爸身上的煙草味道,以前總覺得難聞,現在竟覺得是最溫暖的味道了。那是爸爸的味道呢!
這是我來這里四個月以來,第一次強烈地想念以前的世界。最初的好奇已消耗殆盡,一切都那麼陌生,連元烈也突然陌生起來。我只知道同他相伴這一個月來,我們雖像情侶般相處,但看似親密,卻根本不曾了解對方。
他了解我嗎?他只知道我叫無塵,連我打哪里來都不知道,也從沒問過我。是他根本就不想了解,還是想等我自己告訴他?
我了解他嗎?我只知道他叫元烈,是無極門門主,武功很高,其他一概不知。我想等他自己告訴我,可現在,我不知道是不是還有那一天。
他真的喜歡我嗎?
應該……是的吧!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若只是尋常交情,哪值得他一路上如此溫柔相待?
可是,他只喜歡我嗎?
還有其他人嗎?
腦子里晃來晃去全是孟清和元烈兩人相對不言、脈脈含笑的臉。
不想了不想了不想了……
想了也就那麼回事!
伸直了腿,眼茫茫地看著帳頂,不知怎地便沉沉睡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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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門聲吵醒了我,覺得奇怪,元烈從不敲門,都是直接進來叫我的。應了一聲,門外陌生的聲音道,晚餐已經備好了,請我到花廳用飯。
伸個懶腰,才發現天都黑了。我倒是經常睡午覺直接睡一下午,以往都是元烈親自到房間叫我起床,有時也會順帶著調笑一下,親一親,抱一抱。
不禁苦笑,見過孟清之後,待遇直線下降,起床都是譴門人來叫了。
回他說知道了,便起了身。
換下睡皺的外衣,拿了件袖口繡了黑色卷草紋的換上,才睡醒的樣子比較委頓,顏色鮮明些,看起來比較精神一點。包袱里除了我那件灰色的舊衣服,剩下三件都是照人的白,只是領口花紋、布料暗紋有些不同,每一件都是元烈幫我選的。
到了花廳,元烈他們三人已在等我。自從上次那事以後,元烈都盡量不讓我與無極門分堂的人一起用膳。
樊之遠看起來甚是疲憊,飯間不停同元烈抱怨,說他這個賬務總管實在是辛苦,叫各分堂直接把賬本送到總壇不是更好?哪像現在這樣又趕路又查賬,簡直不讓他活。代盛笑著問他需不需要給開幾帖藥提提神。
元烈一句話都沒說,只是低著頭吃飯,我一直看著他,他卻像對我的視線不曾察覺一般,一頓飯吃完都沒看我一眼,只說有事務要處理,叫我們慢用,竟徑直出了門。
我看著他起身、說話、轉身、離開,沒回過神來。心里隱隱有些發慌,元烈他……就只在我落座的時候看了我一眼,一句話沒和我說,連笑都不曾。
樊之遠和代盛一臉奇怪地看我,我只能對著他們尷尬地笑笑,你們和他一起這麼久都不知他怎麼了,我哪知道為什麼呀!
一時間,像吃了沒熟的橘子一樣,酸到心坎里,好不容易靜下的心又忐忑起來。
他和孟清發生了什麼嗎?
就是那時候我賭氣不和他們去時發生的吧?
那一會兒時間也不長,能發生什麼呢?
難道孟清和他表白?
不可能是他向孟清表白吧?
若他和孟清彼此有意,應該就沒我的事了吧,可是下山的時候他不是還牽了我的手嗎?
到底怎麼了?
為什麼不同我說?
回了房,不想再繼續下午的無聊行為,慢慢放空,想快點睡著把這時間混過去,結果在床上挺尸了快兩個時辰都未能成眠。
窗外月色如水,順著窗欞流進來,瀉了一地的。
心里一動,忽然想起元烈吻我的那晚,也是這樣的夜色。
翻身下床,披了外衣快步走到院里。
或許他也如我一般睡不著呢!
我不喜歡失控的感覺,我一直是個冷靜的人,為什麼到了這里之後性子竟變了樣。是因為元烈嗎?
以前的朋友曾說我冷情冷性,其實只是沒遇到對的人吧?不過頂著那樣的臉,連不對的人都未必能看上我,更別說對的人了!換副皮囊,運氣跟著好轉了。都說要重視內在美,但我堅信那是在擁有外在美的前提下。畢竟,再甜的果子,長的歪瓜咧嘴,也沒誰願意嘗的。
元烈,他就是那個人,那個命中注定的人!要不,我怎麼就抗拒不了他呢?想著他淡淡木香的懷抱,英挺如劍的眉毛,魅惑人心的笑,心里暖暖的,暖得眼都快睜不開。
他出來時,發現我也在的話,嘴角一定是帶笑的吧?
不知這次他要說什麼話呢?……沒關系,只要同我說話就行。
就算他喜歡孟清,他也是喜歡我的吧,要不,怎麼會吻我呢?再說,感情這東西最經不得起時間和習慣來磨,那孟清身為堂堂第一大派掌門,總不能像我這樣天天在他身邊吧?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好處,看我遲早把他們那點小曖mei給磨得渣都不剩!
元烈……元烈……好好听的名字!
第一次有點恨自己,取個名字像道士一樣,無塵……
以後安頓下來,改個名字吧。叫什麼好呢?
什麼名字才能和他相配呢?
不如找算命的好了,怎麼合襯怎麼改。
怎麼還不出來啊!
唉……
站著好累!
快出來啊!不說話也沒關系,能看見他就行。
怎麼還不出來?風吹著好冷。
像入了魔障般,非要和自己過不去一樣,明知道他不會出來的,還一直等著,一直等著……听到「喔喔喔」雞叫的時候,我像夢游一樣醒了過來。回屋躺床上,一閉眼,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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