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晨曦暖暖地灑到她的臉上時,虞妙弋再次睜開了眼。陰暗濕冷的牢房……
牢房!?待看清此刻自己所處之地後,虞妙弋心頭大大地松了口氣,在骯髒的牢房里躺了一夜,污穢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顏。
「不要高興得太早。」稚女敕的聲音卻硬要裝得老陳,別扭的貓咪冥司出現在了虞妙弋的腿邊。捧起了身邊的獅子頭小貓兒,虞妙弋完全不顧它剛剛潑來的冷水。「貓兒,早~」她微笑著,不管某貓一直掙扎,湊過去,甜甜地親了下它的額頭……
某貓石化了……
原來鬼差也會害羞~虞妙弋捂嘴而笑。重生了,她心情正好呢~而且多虧了它,她才能重生,這個小親親就當是對它的感謝吧。
然而,時間一點點地過,石化的某貓繼續石化,虞妙弋納悶了,獅子貓的毛發很長,此刻耷拉著看起來毫無生氣,貓咪額前的那戳毛發很不協調,此刻剛好蓋住了它那雙琥珀之眸眼楮,讓虞妙弋一時無法看清它的表情。虞妙弋有些歉然地喚了它幾聲後,輕輕撥開地撥開那戳絨毛。
「唰」,那雙緊閉的琥珀之眼倏地睜開,還不待虞妙弋反應,某貓立竄出她的手心,揚起爪子,對著她絕色姣好的面容就是一抓。
「疼。」虞妙弋受痛不悅不解地看了過去。趕緊把絨毛下隱藏的小角藏好,某貓蹲坐下來嚴厲地看著虞妙弋,站姿竟如獅子般威風,「以後不準親我的額頭!再犯的話本司立刻把你拉下地獄!哼!」
「哦。」虞妙弋諾諾地應道,好不容易重生她可不能這麼快就被拉下地獄,還有,有些奇怪哦,她剛剛似乎在它的額心看到了小角。貓咪會有小角?
糟糕,還是被她看到了角。該死。某貓氣急,剛剛若不是被她踫到小角,它也不至于石化。還有,貓咪!?「以後不準喊本司貓咪,本司才不是你們人間低級的牲畜!本司可是四大靈獸中的……」虞妙弋听著,某貓卻突然頓住了話,「咳咳,總之,你不準親本司額頭,不準喊本司貓咪就是!」
「那喊你什麼?」想它鬼魅一只不是人間貓咪,長角也沒啥稀奇吧,虞妙弋對剛剛看到的小角沒再放心上。
「麟少。」某貓用貓爪子模了模鼻子,似乎還蠻自豪的樣子。從她心聲知道她對它的身份沒再做追究,某貓松了口氣。
「哦。」虞妙弋應了,沒多做糾纏。某貓點了點頭後,搖了下貓尾巴,而虞妙弋這才看到某貓的尾巴很短,跟兔子的尾巴差不多,貓中的短尾貓嗎?虞妙弋眨了眨眼思考著,某貓輕輕一跳,跳到了她的肩頭,問道,「怎麼樣?心髒還湊合麼?」
一听這問,虞妙弋臉色嘩的一白,撫上心口,感受心髒強有力的跳動,她支支吾吾地問道,「心……我……換心了?」
「對。」某貓站在她的肩頭,舌忝了舌忝爪子隨意地回道。
「那白衣女子的?」虞妙弋繼續問道,虛汗已下。
「是啊。」繼續悠閑地舌忝著爪子的某貓驀地摔到了地上,模著跌疼的,某貓看向了那個突然站起來的虞妙弋,「喂……」
「不要!我不要別人的心!我不要沒有那顆愛他的心,不要用別人的心來愛他!」看見她有些激動,某貓趕緊緩住她,「你的心支離破碎了,不記得了?在你不听勸強行要重生時被炸碎了。還有啊,不準你嫌棄我母親的心!母親在千年前可是地藏菩薩的入室大弟子,擁有世上一等一的純魄,現在只有她的心能支撐你活下來。你若不要就別想重生。」
虞妙弋咬緊了唇瓣,激動的情緒被某貓最後一句鎮住。想了想後,她仍舊憋屈地看著某貓。不過,讓她沒想到的是那個白衣女子竟是這貓的母親而且還是地藏菩薩的大弟子,還擁有世上最好的純魄。但是,她的心……虞妙弋緊緊地抓了下心口,如今體內跳動的是別人的心,雖然這顆心髒的主人大有來頭,但是她仍是不願……她的心碎了?為什麼會這樣?而這地府冥司為何要給我它母親的心?
「喂,你也不用這麼沮喪吧。」某貓挪過身子,伸出爪子拍了拍虞妙弋的小腿。「放心,這顆心跟你愛不愛項羽沒多大關系。」
「怎麼會沒關系?」虞妙弋頹然地坐下,蜷起身子,「我的心都不是我自己的了,我還是虞妙弋嗎?」
「當然是啊。」某貓升到她的眼前,肉肉的爪子撫模著虞妙弋的額頭,寬慰她,「真的沒關系的,這顆心放在你身上就听你的了,你想愛誰是誰。真的。」
「真的嗎?」虞妙弋仍舊沮喪,沉默一會後,她忽然抬起了頭,「等等,我的心是你母親的,那失去了心,你母親她會怎樣?」
「煙消雲散。」某貓一說完,虞妙弋立刻瞪大了眼,卻听它繼續說道,「不過,我的母親早在千年前就過世了,你看到的那個白衣女子只是我借由母親的心髒幻化出來的形體罷了。母親早就過世了,那顆心留著也沒什麼用,如今心在你身上就像母親重生了般……」
「等等。」虞妙弋趕緊打住某貓的話,「我是虞妙弋,不是你的母親。雖然我很感謝你們母子讓我得以重生,但是,我就是我,我就是虞妙弋。」
「知道知道了。」某貓有些不耐煩地打斷,收起剛剛失落的情緒,某貓開始對她講解,「虞妙弋,現在是秦二世元年十二月,也就是你自刎的七年前。秦二世元年七月,陳勝吳廣在大澤鄉起義,而同年九月,項梁、項羽叔佷斬殺會稽郡守殷通,響應陳勝正式起義。」虞妙弋點了點頭,這件大事虞妙弋當時在家听大哥虞子期說過。等等,虞妙弋清楚地記得秦二世元年十二月初,她就在家里跟著嫂子單霜學包餃子湯圓過冬至過節來著,怎麼跑到了下邳?
等等,怎麼回事呀?
「很簡單,你重生了,破壞了生死輪回,歷史軌道也會因為你而稍作改變。不過,虞妙弋你要記住。歷史的軌跡可以稍作改變,卻不可以變動得太過厲害,否則被十殿閻羅的轉輪王知道就不得了了,到時……我不說你也該清楚利害。不僅你魂飛魄散,我也會受到重懲。」
「嗯。我知道了。」重生了是得謹慎小心……但如今的情況,「那個女子是誰?當真是虞妙弋?那我又是誰?」她被換心了,身子呢?虞妙弋下意識地模上自己的臉,她的身子也被換了嗎?身份也被換了?
「呃,蛋定蛋定,听我說……」
「喲,小怨婦醒了啊~」某男的聲音直接打斷了某貓的解釋,虞妙弋嚇了一跳,感覺把某貓抓到背後藏好,對著已經走到身前的項莊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他怎麼突然在這?又是來審問她的?虞妙弋心里想著,笑容繼續燦爛著,這樣的笑容,一看就是有鬼,更別說想瞞過平素鬼點子就特多的項莊。
「藏了什麼?」項莊挑了下濃眉,撲過去,眼疾手快地往她背到身後的手抓去。
「啊,沒什麼啦。你看錯了。」虞妙弋慌慌張張地把身子想牆角挪了挪,手中抓著貓咪怎麼也不敢松開。話說到一半被虞妙弋這麼抓住身子、捂住嘴的某貓踢踏著雙腳掙扎著。
項莊「哦」的一聲卻繼續逼近,虞妙弋的解釋越描越黑,讓他覺得可疑又有趣。將她逼到牆角,項莊一手抵牆,封住她的去路,一手往她背後抓去,看看她究竟藏了什麼。
「啊!」虞妙弋受痛叫了一聲,伸出背在身後的手,「好痛。」左手食指上赫然出現了一排牙印……貓咪竟然咬她了?
「怎麼了?」她一叫痛,項莊一雙濃眉就聚攏了起來,抓過她的手腕,將她受傷的手指捧在手心。
「沒、沒什麼。」虞妙弋掙扎著想抽回手,那貓咪怎麼搞的?她就是擔心它被項莊看到才將它藏起來,它居然還咬她!呃,等等,貓咪……它雖然是地府冥司,但是外形是獅子貓,只要不開口應該……沒事才對……呃,她做了件多此一舉的事麼?
「知道自己多此一舉就好。真是笨蛋!還有,你剛剛是想壓死本司麼?」已然跳到項莊頭頂的某貓有些煩躁地用後腳撓了撓頸項,剛剛被虞妙弋掐著的部位它不大舒服。「所以剛剛咬你是教訓,以後再敢謀殺本司,哼哼!」
「啊,你怎麼說話了?快下來!」虞妙弋直接叫起,這冥司不說話就是貓不要緊,一說話那就……不得了了!某貓沒有理她,只是送了她一劑大大的白眼。
「什麼?我剛剛不是一直在說話嗎?」保持剛剛困住她姿勢的項莊已經把她受傷的手指捧到了眼前,還很悉心地替她吹著氣,「好像是被什麼咬了吧,是野貓嗎?沒什麼大礙,我待會幫你取點藥回來就是。」項莊說完抬起了頭,正好看到虞妙弋污穢的臉上一道貓爪印,不禁笑了起來,「怎麼牢房跑進了野貓嗎?」
「你才是野貓!」虞妙弋還沒有反應過來,跑到項莊頭頂的某貓又蹦又跳地似在發泄。
「……」虞妙弋沒有听進項莊的話,完全被某貓嚇到,「你快下來。」
見虞妙弋的視線一直注視著他的頭頂,喊著這樣莫名其妙的話,項莊皺起了濃眉,「什麼東西快下來?」
「莊……呃,項將軍,你沒有感覺到嗎?你頭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