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琯坐在上面良久,只听得下面嗡嗡作響,可就是沒人回答。
橘皮也啞巴了。本來,她還美滋滋地以為自己家的小姐名頭真大,一點兒事兒都能被告知天下。可是,這些仙人明明就是來湊熱鬧的。這下,她偷偷瞧了雲琯一眼。慘了!
「稟娘娘,聞知您不日就要閉關,特送來賀禮,以祝娘娘更上一層樓。」下間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穿著灰鼠皮衣衫排前站出。
雲琯等了一陣,就在她以為可以散場的時候,她眼楮一掃,老鼠,還是長毛鼠。有意思!「我不記得和你說過這件事情。」雲琯雙手交叉,半躺在椅子上。看著大家都在議論的這個仙人。
「小仙生的晚,但娘娘的名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小仙也是借花獻佛,搏娘娘一樂而已。」長毛鼠恭著身子垂首,長長的袖子掃在地上。可以看到一點點灰色的光芒。
「把禮物呈上來。」雲琯覺得更有意思了。
橘皮慌忙地走下去接過禮物。打開盒子,只見一晃眼的白光閃過,小東西就跳上了橘皮的腦袋,搖晃著小身體吱吱亂叫。
「好小,好可愛哦!」即使是雲琯,也對于這個禮物,很歡喜。伸手,模了模它雪白的腦袋。
「這是狐狸?」雲琯斜眼看了看長毛鼠。
他依然不改姿勢,只是聲音高了些︰「稟娘娘,這是雜交狐。」
「哦,這個禮物,我很喜歡,我收下了。說吧,有什麼事情?」雲琯不在意地開口。
而就在這一瞬間,除了他,所有的仙人都被移到了宮殿外面。看著外面飄飄蕩蕩的雲層。
眾仙不得不感嘆,這就是仙人之間的差距啊。因此,大家都沒了興致,該回的回,該散的散。即使有好奇地,在看到門口的兩雙眼楮也沒了留下來的興致。
長毛鼠一直都彎著腰,而現在,挺著身子。抬起了頭。他一直都是族里的驕傲,可是當遇上了他們的天敵——貓的時候,即使他們已經是仙,但千年不變的恐懼依然讓他們只能夠找幫手。
「是因為貓妖!」
「貓妖?」雲琯看了他一眼。
「請娘娘恩慈。」長毛鼠跪了下來。
「好吧,只此一只。」雲琯負手。長毛鼠消失了大廳。
長毛鼠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了眼高高在上的牌匾,回到了十二生肖的鼠宮殿。
「怎麼樣?怎麼樣?」對于這次送禮物給雲琯本來就是臨時起意的。而現在,大家各個都睜大了眼楮看著長毛鼠。
「她說很喜歡我們送給她的禮物。」長毛鼠的聲音剛一落。
歡呼聲,尖叫聲,此起彼伏。
「太好了。太好了。」
「你不愧是我們老鼠一族的驕傲。」
「是啊,我們的位置可以坐的穩穩當當的了。」
「好了,大家既然知道消息了,那麼可以放心了。都回去吧。」老頭子一發話,大家跑的飛快。
「常兒,你做的好。」他的父親,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于一直坐在十二生肖第一的位置,他們時時刻刻都沒有放松自己的意志,就像對待他們的天敵,貓妖一樣。
「不過,父親,我把貓妖的事情和她說了。」烏常很平靜,從剛才到現在,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出現狂喜的神態。
「什麼?你!」烏常的父親一下子就變了臉色,看著自己的這個兒子,他忽然感嘆,自己到底是老了。
烏常見了,沒有說話。
「孩子啊!她答應了是嗎?」。烏常的父親一瞬間好似老了十幾歲,拍了拍腰,離開了。
「父親?」烏常站在那里,一直就站在那里。他不是不明白,只是,這是唯一的,也是最正確的途徑,對,他做的是對的。烏常握拳。
雲水宮中,雲琯把小東西從橘皮的腦袋上拿下來。逗了逗它肉肉的小臉。
「娘娘。你好漂亮。」小白狐說著還點了點小腦袋好似在認證它說的話是千真萬確似的。
「呵呵,你這個小東西。看你的樣子還沒成年吧,就知道說好听的了。」雲琯難得地帶著滿臉的笑意,好似天邊的朝霞,綻放了半邊天。橘皮歡喜地沒處去了,只恨不得也化身狐狸也給雲琯來一個撲倒。
「小姐,以前也看見別的仙人送的小動物,可是,這一次,您好高興?」橘皮冷靜下來,就覺得這件事情到底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秘密。
「怎麼?不行啊!小東西,以後你,跟著我。願意嗎?」。掏了掏它的小爪子,在它肉呼呼的腳上劃達兩下。
「舒服,舒服。娘娘,我喜歡您。」小白狐迅速地點頭加確認。保證自己腦門上貼上了雲琯的標簽。
「那麼,伸出你的爪子。對上。」雲琯把食指點在小白狐的前爪上。
「呲」地一聲。一道紅光飛向小白狐的額頭。一朵火焰就這樣印在了它的額頭,代表著,它已經是有主之物了。
「乖乖,小姐,它這麼小就會誘惑我們了。那,天,它長大了又要有多少仙凡要倒霉?」橘皮兩只眼珠子已經是定在了上面,實在是太漂亮了。
「娘娘!」小白狐兩只小爪子把小腦袋埋起來,四條腿亂蹬著。討厭啦!
「呵呵——」雲琯掩唇輕笑。
「稟告娘娘,大皇子駕到。」翠竹拎著她的大嗓門出現在大廳門口。
「你下去吧。」雲琯一整衣衫,吩咐橘皮去端茶。
大皇子一身金色的高領,下面是雪白的長衫。腰上掛著一個大大的囊包,腳蹬金色軟靴,裝束地高貴俊逸,亮眼非凡。
「大金烏今日怎有空到我這里來閑走?」雲琯模了模懷里小東西厚實的毛發,一邊心不在焉地問道。
「听聞仙子要閉關修養心境?」大金烏大咧咧地坐在左首的第一把椅子上慢慢地說道。
「道听途說的事情,大金烏也有興致?」雲琯不咸不淡地回了句。
「只要是你的事情。」大金烏突然把聲音壓低,好似怕什麼人知道似的。眼楮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雲琯心里暗嘆,松手把小白狐放開。手指敲在扶手上。靜靜地與他對視。
「唉!」好似過了天長地久。大金烏撩開下袍,把腰上系著的一個囊包拿了下來。
「這是什麼?」雲琯有一絲驚訝,但更多的帶著的是驚奇。
素手之上,那是一只泛著清光的刻著富貴有余圖樣的銀鐲子。
大金烏看到了她的面色,繼續不動聲色地說道︰「它很配你。也只有你能夠擁有它。」
「到底,到底為什麼送我?」多少年了。還是第一次有仙人送給她這種飾物。心里一時間百感交集,各種滋味紛至沓來。
「因為,你戴著好看。」大金烏來的很快,去的也很快。
橘皮端著茶出來的時候,只看見她家小姐正撫模著手心里的鐲子。那個神情,專注的好似在看什麼珍奇異寶。她想出聲,可是,小白狐已經從背後捂上了她的嘴。
「怎麼了?」到底,橘皮還是發出了聲音。
雲琯默默了看了她一眼,就走回了書房。繼續剛才的動作,發呆。
「你干嘛捂住我的嘴?」橘皮眼見著她家小姐走了,就開始找凶手。
「這個叫相思,你不懂的啦。」小白狐說完這一句,也蹦跳著離開。
大廳中,橘皮一個人,坐在那里喝茶,喝下午茶。
孤單寂寞,而今,撫著已經有了一絲溫度的鐲子,輕輕地把它鎖上手腕。微微一晃,輕輕蕩漾。就好似此刻的心,蕩地那麼的快,那麼地猛,是什麼樣的感覺?對上他的手指,甚至能夠聞到他的體味,帶著一點的清香,帶著那麼一點的說不出的濃重味道。
就這樣痴痴地坐了一個下午,雲琯卻覺得過了一年。相思與天長。而這種滋味又是相思嗎?她模著她的心自問?
一夜之間,雲琯的宮殿又回復到了以前的冷清。幾個仙婢在宮殿里無所事事。
「小姐,你今天真好看。蛾眉雪膚金縷衣。真是美若——額,美的沒話說啦。」橘皮一拍腦袋,眼楮亮閃閃地看著雲琯。她就知道她家小姐是最漂亮的。
「娘娘,你好美。」小白狐也送上一句贊美。
「小狐狸,你跟我搶話,我還沒找你算昨天的賬———你——你往哪里跑!」橘皮雙手一撐,直接跳過椅子。
「不要啊——不要啊——謀殺啦!」小白狐驚地慌不擇路,左突右轉地在椅子間打圈。
「站住,別跑,你有種給我站住!」橘皮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帶翻了一整套的家具。
「不跑才是傻子呢。哼!」小白狐狸十分仙人性化地叉著腰,搖搖尾巴。
「不要跑——呼呼——」
「才不?啊——救命!」
「就差一點,我一定要抓住你!」橘皮發狠。腳尖向下,奮力一跳。
「娘娘,娘娘,救命!」小狐狸到底還是太小,氣力不足,在看到,橘皮的手已經勾上它的尾巴的時候,她也騰地一跳,跳上了雲琯的懷抱。
「好了,橘皮,你還和小孩子計較。」雲琯一瞪眼,揉亂小白狐的毛發。最後決定︰「小狐狸,你的名字就叫球球吧。啊!」雲琯拍拍它的腦袋,作為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