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當嫁 卷三 第十章 孤家寡人

作者 ︰ 任漱玉

夜涼如水,一切的生命都安靜了。偶爾的幾簇聲音也被那圓月籠罩著,發出聖潔的光華。雲琯也睡熟了,只是,她背後的影子卻慢慢地開始變大,就好像一個穿了小孩子衣服的,慢慢地撐破,撐破了樹林。她在尋找,尋找什麼,尋找火焰,她要燃燒。燃燒天空。

「你在干什麼?」雲琯到底還是听到了聲響,她看到,看到了另外一個自己,在黑夜中潛行。

「我就是你。」

「我不是你。」

「你就是我。」

「我不會和你合二為一。」

「一定會的。」

「永遠都不可能。」

「是嗎?想想看吧,當你站在烈火中的時候,是否有一種浴火重生,無比強大的。你要征服世界,是不是?」

「不,我不是,我要的,只是原本就屬于我的。我不需要那些空有的名利,我要的是真正屬于我的。」雲琯的語氣很堅定。

黑色的影子暗了暗,卻沒有消失。

「你在等待什麼?」雲琯只感到死寂的冰冷。

「你說呢?你心里的答案呼之欲出了吧。」

「不,不會的,也不可能。」

「張開你那屬于黑暗的眼楮,去看看,去看看——」影子突然揮舞了一下。

「不——」雲琯尖叫,但是已經來不及。

她的陰陽眼正在緩緩地現出,那個眼楮,此刻,雲琯看著,看著影子同樣現出的。她感到自己好可怕。好可怕。

「你已經走不回去了。跟著我吧。跟著我吧。我帶你走的將是一條康莊大道。將是你做夢都想去的地方。」

「不,不,不,我不去,我不去。黑笑笑——黑笑笑——」雲琯的手在掙扎,在狠命,可是即使樹干都被她抓爛了,也無法阻止她被帶去的腳步。

「你已經沒有希望了。你知道嗎?」。

「不——」雲琯知道自己離黑暗越來越近,離光明越來越遠,可是她不甘心,怎麼能夠甘心。

「不行——絕對不行——」曾經,給她真陽三經的和尚說過,它會帶給她長生不老,與天同壽,可是卻沒有開口的是吃這個藥的都是和尚,都是男的,都是身具陽剛之氣的佛門弟子。而她,她是誰?陰體,而陽力進入到身體,不是被撐破,就是會喪失到自己原有的法力,不得不重新修煉。可是,她吃藥的時候卻是在正午,陽剛之氣最純的時候。所以藥也產生了異變,才把雲琯體內弄成了現在這種陰陽兩極的身體。這也是當初那個光頭和尚絕對沒有想見到的結果,所以他才會急急地扔給她一本真陽三經,就是希望,她陰陽失調。可是,雲琯是誰,她即使沒有另外一本書,她也依然可以活蹦亂跳,就是因為她還封存著以前的法力。剛好是屬于陰這一塊的。雲琯越想,心志越堅,即使那股子黑影都是冤魂所生,也無法迫就把雲琯拉入地底。

黑影和雲琯就這樣僵持著,就好像拔河兩邊的選手,死都不肯讓一步。

「黑笑笑——」雲琯又喊了一聲。

這個時候,他終于出現了。而且還用舌頭裹著一根長針快速地跳躍過來。

「你還不肯走嗎?」。黑影終于還是堅持不住了,她趁著雲琯說話的功夫,一個大力,雲琯被拉的一腳踏空,就要跟隨她而去。就是這個時候,黑笑笑口中的銀針高高地扎在她的頭頂。黑霧驅散,雲琯也月兌力地坐在地上。她絕對剛才連吃女乃地勁兒都使出來了。唉,雲琯嘆氣,自己怎麼就?

「用真陽三經固本。」

雲琯看著黑笑笑的嘴一張一合地,她就知道又得到寒月的特殊照顧了。但是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所以她盤起腿來,照著真陽三經的口訣保護自己的根基。

熱氣蒸騰,雲琯閉了所有感官,只留下黑笑笑守護在她的身邊。

慕容冶看著離開了好幾天的閻王,心里說沒有別的想法是不可能的,即使他們真正意義上是主僕的關系。

閻王卻是依舊那身袍子,卷了卷袖子看著慕容冶,拿過酒壺,在純白色的酒壺中流出酒液,暈染了他的臉。

「唉,真是老了。還沒喝,聞著這味道就醉了。」閻王感嘆著,感嘆著,傾了酒杯,撒出窗外,在走廊中留下那淡淡的酒香。

「你如果都老了,那我還有什麼活頭呢?」慕容冶說著嘴角含著淡淡的諷刺。說起來不過是守著位置不肯放罷了,又何必在這里假假地虛偽呢。

「大皇子說什麼就是什麼了。」閻王也不爭辯,只是拿起了酒杯。慢慢地嗅著那香,燻人入夢的香。

「那就滾回你的老窩去吧。」慕容冶很煩躁,幾天了?她還不見蹤影。頭疼的厲害,慢慢地垂倒在桌子上。

「唉,不听老人言,吃虧就在眼前啊!」說著,眼楮四處一瞟,就把慕容冶給掛在自己身上走出城鎮。

「真是一個個地都打了好主意。陳雲琯,你真是可悲,孤家寡人。說的就是你吧。」女媧不住地冷笑著,即使針尖刺痛了她的手指她都沒有感覺到痛,只是感到一陣從心到外的痛快。真是痛快啊,哈哈哈——

「你?你看看你這個樣子?」伏羲說完這句就走了出去。里面的空氣讓他感到有些窒息,好似她已不再是她。那個認識的她。

不說伏羲在這里感嘆,女媧卻是氣的一張臉通紅通紅的。配上那身暗紅色的織錦繡衣更是幾乎呈現出一股子艷麗。

她不待伏羲走進來,就急匆匆地離開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黑笑笑只知道自己的肚子已經叫了十回了。而太陽和月亮的交替也進行地兩次了。

「呼。舒服多了。」雲琯收功站起,只覺得好像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那麼舒服。而渾身有些僵硬的軀體也被雲琯以各種姿勢動了又動。

伸直,拉平。雲琯看了眼黑笑笑趴在地上沒力氣的樣子,也把他拉了起來,還抓著他的兩條腿,跳了蹦跳舞。當然,其姿勢什麼的也沒誰注意是吧。

「可惜呀,瞧著老虎的腰,大象的腿,陳雲琯,你真是不知道怎麼說你了?」女媧翹了翹縴長的手指,即使上面還差殘留著一個血洞。還是縴麗無比啊。

「怎麼沒看見你的尾巴和身上的鱗片?呵呵呵!說起來,伏羲大哥可是盼了不少次吧。」雲琯笑的很燦爛。

女媧氣的手指上的血洞又開始裂開。

「你這個,這個——」女媧即使氣到現在,也不肯口吐髒話,就怕她的神聖的女神氣質給弄沒了。

「唉,明明是蛇,可是做的事兒怎麼就是個四不像呢?」雲琯現在沒了天庭的束縛說起話來反而自在了很多。

「你,你,還不是一樣,一個小小的凡人也敢挑釁女媧。你是不想活了是嗎?」。女媧原本就氣的臉色通紅,而現在,她突然想起了她們現在的地位。笑了,紅色胭脂抹在面上,真是美如畫啊。

「凡人,那請問女媧娘娘,您找我有什麼事兒?不過我想,既然你親自來找我。那麼你呢?」雲琯看她說話不客氣,那麼不好意思,你算什麼東西?

「我,我是堂堂的女媧,不跟你這小小的螻蟻計較。」

「那麼就不要再會啦。」雲琯收拾收拾準備帶著黑笑笑離開。

「不。你不許走!」女媧氣極,她本來是來嘲諷她的,現在呢?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女媧不甘,可是,卻又不能直接對她做些什麼。因為仙人是不能隨便對凡人動手的,即使你再尊貴也沒用。因為等待你的將是來自凡天的懲罰。

女媧只能憤憤地離開,而雲琯卻是瀟瀟灑灑地帶著黑笑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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