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軟妹的末日 沈台篇 第八十話 寒冷和無法理解

作者 ︰ 朔木子

眾人周圍充滿著大概可以稱之為祥和的氣氛,交換著各自的心情,但還沒有等石西月幾人安下心,門外就突兀的傳來了一聲令人心魂顫抖的痛苦吼叫。

顯然,那發出聲音的不可能是人類。

原本就站在門邊的簡小貓依舊是往日的笑容,她回過頭望著那邊——應該說,果然不出所料?

男子卷縮著身子,冷汗不斷從他皺紋橫生的額頭上劃過,髒亂的襯衣上也是斑斑的水漬,他的皮膚正在一點點剝落,看起來就像某種已經被屠宰了的牲畜,瞳孔毫無光亮,似乎眼前什麼也沒有,老人的喉嚨中不受控制的發出類似于它們的聲音,而顯然,他正在和體內的病毒抗爭。

如果,不反抗的話,也不會有這麼痛苦了。

少女冷漠的看著老人在地上顫抖著,甚至還阻擋下了身後想要出去幫助老人的同伴。

「小貓!」桃小悠幾近憤怒的望著少女。

「他現在很危險喲~隨時都有可能變成它們呢~雖然很喜歡桃子,但還是不希望桃子你喜歡我到,要吃掉喲~」少女的聲音一如既往,看著眼前悲慘的景象甚至沒有絲毫的動搖。

「簡小貓!他是老人!」石西月被見小貓的態度激怒,他抓住少女瘦弱的肩膀,「他是個老人!這種情況下難道要我們視而不見?」

「等一會,」簡小貓並沒有回頭看一眼身後的好友,「也許只要幾分鐘後,他就不是老人,了喲~」

「什麼?」桃小悠無法相信少女的詞句,「怎麼會這樣!」

「你要眼睜睜的看著他變成喪尸嗎簡小貓!」石西月眼中是掩飾不了的憤怒。

少女笑得張揚,話語卻冷漠而理智︰「從他被它們傷到的時候就已經決定的事情,我們無能為力呢~如果真要幫他,最好的辦法就是,結束喲~小月,你做得到嗎?做不到的話,就乖乖的看著吧~以後說不定還有很多這種場景的喲~」

「簡小貓你太過分了!」

「不如說,小月你被保護得太好了呢~」少女瞥了眼愣在一旁的金發少年,他緊握著雙手,卻始終沒有動作,簡小貓的笑容如同陽光一般燦爛,「你看,林崎古哥哥都沒有這麼激動喲~小月果然還是小隻果呢~」

「這算怎麼回事?他就要變成喪尸了你卻袖手旁觀?」桃小悠順著簡小貓的眼神,看到近乎無動于衷的林崎古,她緊緊盯著金發少年,眸中滿是憤怒,「雖然不知道你們到底有沒有血緣關系,但爺爺至少在危機爆發的時候讓你住進了這里!你的命也是有一半是他的吧!就算我們和他沒有什麼關系,但看到這種情況的時候還是會想要幫助,難道你就什麼感覺都沒有嗎!混蛋!」

少女清秀的臉龐因為氣憤而漲紅,,但林崎古卻只是低下頭,扭過去不願看著老人痛苦的模樣。

「無論如何,也要這樣對他?」桃小悠出離憤怒了,「我的媽媽變成喪尸的時候是我沒有能阻止,你難道也要這樣?看著爺爺變成它們的成員?生不如死?然後,然後你要自己下手嗎?林崎古!你回答啊!難道……難道你要和我一樣……一樣……」

說到後面,少女已經止不住啜泣的聲音,話語斷斷續續的說不出口,眼中又重新看到了那一天回家時候的一片殘紅。

「不要那樣……不要……」桃小悠捂住臉,「至少……你還有機會去阻止……至少……你還可以試……」

少年的拳頭握緊了又送開,卻終究沒有開口。

「所以說呢~這樣看不下去的話,」簡小貓注意到金發少年的動作,卻並沒有理會一旁的自家好友,「那麼,我或者七三都可以幫他解除痛苦喲~唔……記得請我吃飯就好了,要幫助嗎?」。

林崎古終于抬起頭來,少年一向滿是笑意的雙眸里此刻卻含著流動的液體,死死依賴著他的雙眼不願離去,只是一眼,卻足以讓桃小悠和石西月了解眼前少年和老人一樣的痛苦。

「他撐得下去嗎?」。金發少年的嗓音顫抖,不復平日的華麗。

簡小貓只是望著老人︰「看運氣呢,不過是遲早的事情了喲~啊啊,所以說要不要我幫幫你嘛,難得有心情呢~真是不知好歹的人類呀~」

「真的,沒有一點,辦法?」林崎古沒有移動視線,只是看著簡小貓,面無表情。

少女攤開手︰「不要說我們,就算是他自己,也無能為力呢~」

金發少年走回屋子里,聲音細微︰「等等吧……」

「隨便你喲~所以說要是下不了手,我完全可以代勞的呢~」少女的語氣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任何變化,一個人類成為喪尸,在她眼中似乎沒有任何意義一般,「恩,他自己都這麼說了喲~小月和桃子,你們還沒有立場呢~乖乖回屋里去了。」

「什麼沒有立場啊!」桃小悠月兌口而出的反駁道。

「我們只能等著看爺爺大人能不能撐過去了喲,如果他真的那麼彪悍,」簡小貓彎了彎嘴角,「等他醒來之後,我們再去奉獻愛心好了,我可是深深的愛著人類呢~」

少女給出的意見簡單而粗暴。

「我們什麼都做不了嗎……」石西月的目光沒有離開痛苦的老人,卻只能站在門邊,「什麼能力都沒有嗎……」

「唔……應該說,是我們的力量還不夠呢~」少女沒有離開門邊,靠著門框吊兒郎當的說話,「如果有足夠的力量,就可以在喪尸傷害到他人之前保護他們了,只是,沒有而已喲~當然,我認為這種力量還是不要最好了呢~」

「果然是因為這個原因嗎。」石西月淡淡的說道,原本眼中的憤怒也減少了些許,「但是就算這樣,我們就可以這麼做?見死不救?」

少女搖搖頭,眨巴著一雙大眼楮對自家的吉祥物進行再次教育︰「這不是見死不救喲~這呢,一定要說的話是……法則?或者說……這才是所謂的社會?不對……人類圈子!」少女興奮的說道,「沒錯!這就是所謂人類的圈子,無所謂同情或者幫助,只是為了贏得他人的信任而已呢~畢竟有了信任好辦事啊!不過小月你的話還是不需要的喲,有我在嘛~」

「我沒和你說這個,」石西月望著窗外令人心酸的身影,「人類的生命就那麼渺小?」

「小月好糾結~」簡小貓難得的一臉不明所以,「這個,本來就是這樣的啊。」

本來,所有生命體其實都一樣啊,只不過因為現在的情況而明顯點罷了,什麼人類應該統領全部物種啦……那才是謬論吧?渺小?地球的存在,宇宙的消亡,人類的一生和這些相比,簡直就像是一瞬間發生的一般,這也和所有的生物一樣,生存、爭斗、滿足,一切都只是剎那間的邂逅,而最後都要歸入死亡之永眠呢~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如此而已。

花在夏季盛開,然後在秋天凋落,只是這樣而已。

這不就是一切了嗎?

少女搖頭晃腦,對于少年的心思竟然是難以猜測,或者說,竟然無法理解。人類所謂的渺小或者龐大,都是一樣的存在,居然因為這個而傷感實在是少女所無法接受的。

「吶,小月,」簡小貓緩緩轉過身,正面對著自家的吉祥物,「你還要去做什麼嗎?要知道小月可是完全無能為力呢~」

「至少我還可以看著。」石西月倔強的說道。

「哎?」少女歪了歪頭,「如果是小月的話,這麼看不是會更加難過嗎?刻意讓自己難受呢,小月是個M嗎~」

黑發少年沒有理會靠著門框的少女,徑直走向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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